正前方一队人马将街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护卫执仗,护着一座华丽的车辇朝着她们走过来。
双方对向而行,就这么狭路相逢。
车辇只在四个方向垂了纱帘,依稀可见正中间坐着的女子衣着华贵,钗环满头。
车辇前方站着一位宫装嬷嬷,嘴角有颗痣,仰着下巴远远冲他们吆喝。
“大胆,竟然敢阻拦南烟县主的仪仗队,还不速速让开?”
南烟县主?
孟云裳?
顾楠眉头微蹙。
对面车辇的帘子已经挑开,孟云裳顶着钗环探出头来。
看到顾楠的一瞬间,愣了下随即又扬唇,扶了下头上的钗环,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不是清河县主的马车吗?看县主面有急色,不知要去哪里?”
顾楠无心同孟云裳寒暄。
“我有要事在身,烦请你让一让。”
“你让我给你让路?”孟云裳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阴沉。
顾楠还以为她是昨日可以被任意责打的孟云裳吗?
昨日趁着哥哥不在家,她撺掇母亲带她进宫拜见太皇太后,为的便是县主的尊荣。
顾楠曾经有县主仪仗出行,如今她也有了。
让她给顾楠让路,做梦。
“如今你是县主,我也是县主,清河县主张嘴便要我为你让路,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顾楠心急如焚,却还是冷静同孟云裳讲道理。
“我侄儿病危,需要进宫请太医。
我们只有一辆车,你们只让出一条路来,我们便可通行。
孟云裳,我们之间的恩怨别牵连到家人,行吗?”
你侄儿病危关我什么事?hτTΡδ://WωW.sndswx.com/
孟云裳撇撇嘴,压下到了嘴边的这句话,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神情。
叹气看向下方的嬷嬷。
“嬷嬷,你看这可怎么办?不如我们给清河县主让让路?”
车辇下站着的嬷嬷皱眉,“县主这话糊涂,昨日太皇太后得知县主认祖归宗,十分欣慰。
今儿一早特地赏了仪仗队,赐县主花车游行,百姓同贺。
这是朝廷的大喜事,你们二人虽同为县主,但这个时候应该是清河县主为你让路才是。”
孟云裳眼中的得意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你看,不是我非要让你让路,实在是我奉太皇太后的恩典游行呢。”
得意地抬高下巴看着顾楠,“虽然本县主也心忧你侄儿的病情,但你侄儿再大也大不过太皇太后不是?
所以只能请你让开,本县主要先行一步了。”
别说你侄儿病危,便是死了,也得先给我让路。
顾楠读懂孟云裳的言外之意,握着车门的手微微一紧,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抠进车门里。
深深吸了口气,她低声问平安。
“我们走其他路去宫里呢?”
平安脸色很难看,“这条路直达宫城口,是最快的,小公子耽搁不起。
对方仪仗队人马众多,咱们只有一辆马车,明明只需要让开一条小道,咱们就能过去。
可咱们若是给他们让路,就必须得退回到路口,她这是故意为难您呢,不如让属下去交涉?”
顾楠闭了闭眼,心头怒意翻涌。
她何尝不知道孟云裳是故意的。
可对方将太皇太后搬出来,她不得不退。
沉声吩咐车夫,“没有时间交涉了,让她们先走,我们退回去。”
看着顾楠的马车退回路口,孟云裳得意地笑出了声。
长久积压在心底的闷气散去不少,整个人高兴得近乎疯魔。
总有一天,她要将顾楠死死踩在脚底下,不得翻身。
低声吩咐嬷嬷,“让轿夫走慢一点,本县主觉得太颠了。”
轿夫放慢了脚步,以龟速前行。
孟云裳坐在车辇里,不停地同两边夹道看热闹的百姓们挥手致意。
转过头来还不忘对顾楠投以得意的笑。
扬声道:“百姓们真是太热情了,实在让人难以拒绝呢。
清河县主不会怪我走得慢吧?哎呦,希望老天爷保佑你侄儿能挺得住。”
顾楠恨的拳头攥了又攥,才压下心头泛起的怒意。
平安怒声道:“欺人太甚,我平安从未见过如此狠毒的女人。
县主,让我去教训她一顿。”
顾楠叫住平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一片冷意。
她起身推开车门,站在车辕上,扬声对着道路两边的百姓喊道:
“各位父老乡亲,我家中侄儿突发心疾,命悬一线,我需要进宫请太医救命。
还请大家后退几步,为我让开一条生路,大恩大德,我顾家没齿难忘。
所有为我让路的人,都可以去路口拐角处领一串钱作为报答。”
说罢解开随身携带的荷包,丢给平安。
大声道:“劳烦你给大家发钱,只要我过去,立刻就发钱,大家可以排队去拐角处等着。”
本来热热闹闹跟着游街的百姓安静一瞬,顿时就骚动起来。
让路就有钱领?
有钱领谁还愿意看无用的热闹啊。
街道旁的百姓们纷纷后退,有柱子的抱柱子,有空的钻空子。
钱是真好使,不过瞬间就硬生生挪出一条狭窄的路来。
顾楠站在车辕上,一手紧紧抓着车门,一手扯过马鞭,冷声吩咐车夫:“冲。”
车夫是宫里赏赐的王老实,赶车本领一流。
一勒缰绳,立刻催动着马鞭沿着狭窄小路直直冲了过去。
冷风铺面而来,将顾楠的大红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手握马鞭,迎风而立,脸上的神情冷得吓人。
“恶意阻拦本县主者,别怪马鞭无情。”
说着一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马鞭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抬着孟云裳的轿夫们下意识往左边闪了闪。
孟云裳被颠得险些掉下来,抓着扶手尖叫。
“顾楠。”
顾楠的大红披风扫过她的车辇,扬长而去。
硬生生从那条狭长小道冲到了尽头。
顾楠扬声喊道:“平安,发钱。”
“好嘞。”
平安一手抓银票,一手抓银锞子,站在路口喊:“多谢各位父老乡亲。
大家来我这里领钱喽,先到先得哦。”
这句话犹如开闸放水一般。
抱着柱子的,躲在框里的,贴着墙根的....
无数人争先恐后,纷纷涌向平安,生怕去晚一步没有了钱。
孟云裳的仪仗队顿时被挤得七零八落。
混乱中,轿夫也被挤倒在地。
“哎呦。”
孟云裳尖叫着从车里摔了出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头上的钗环散落一地,被路过的人顺手捡去。
“我的首饰。”
那都是太皇太后赏的啊。
孟云裳又气又急地尖叫,却根本没人理会。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好不容易得来的首饰就这样失去在拥挤的人群中。
另一边,顾楠顺利进了宫,却发现事情比她想象的要更复杂,更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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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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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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