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气氛十分胶着。

  谢恒瞪着顾楠,只觉得火焰在整个胸腔中游离,冲得他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根葱一样,被人剥了一层又一层,将里面最脆弱不堪的部分裸露在外,任人指责。

  事情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一步呢?

  原来顾楠在圆房宴那日,第一次提出和离就是认真的。

  从那日开始,她就开始了步步为营的和离计划。

  难怪对他三番两次的示好都不肯接受。

  如此冷心冷情,他应该要恨顾楠的,可此刻他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只有一句话格外清晰。

  “和离书不能写啊。”

  淮阳郡主心里更是呕得想吐血。

  “不能让他们去御史台闹,真要那样,咱们家才是真的完了。”

  她将笔塞进谢恒手里。

  “写吧。”

  谢恒握着毛笔的手隐隐颤抖。

  他又气又急又怒,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一会儿是成亲那三年,顾楠对他有求必应的情景,一会儿是现在顾楠对他冷言冷语的模样。

  最初成亲的时候,他真的没有想过谋夺顾家财产,也没想过对顾楠怎么样的。

  他甚至想着即便不喜欢,终归是娶了,相敬如宾便是。

  可什么时候他起了别的心思呢?

  是顾楠不停为他打点,塞银票给他的时候?

  是他挥霍着顾楠的银票,享受着同窗们追捧的时候?

  还是孟云裳在他耳边娇喘着一遍遍说瑞哥儿将来如何有出息的时候?

  还是母亲一遍遍念叨顾家财产丰厚,若是能成为谢家的该有多好?

  啪嗒。

  一滴墨滴在纸上,晕染了整张纸。

  谢恒木着脸将纸团成一团,抖了半天,一个和字都没写出来。

  他看着顾楠,眼底茫然又无措,“我错了,但我一开始真的没想过害你的。”

  这是做什么?

  顾楠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常氏叉腰怒骂:“呸,这个时候装什么深情,迟来的深情比狗都贱。”

  谢恒暗恨顾楠冷心冷情,咬着牙关终于写下了和离二字。

  “且慢。”

  门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顾楠心口一紧,循着声音往门口看去。

  一个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嬷嬷走了进来。

  极有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落在了淮阳郡主身上。

  “老奴见过郡主。”

  淮阳郡主一咕噜从地上站起来,满脸惊喜扑过来。

  “尚嬷嬷,你怎么来了?太后她老人家从五台山回来了?”

  尚嬷嬷点头,“没错,太后十分想念郡主,奴婢在外面看到文昌侯府的车驾,本想请您去拜见太后。

  却无意间听到一场闹剧。”

  谢氏一族的人脸上都带出几分惶恐之色。

  毕竟谢家行事确实荒唐。

  淮阳郡主亦是满脸羞愧,“让嬷嬷见笑了,不知太后的銮驾在哪里?我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尚嬷嬷摆手,“请安的事择日再说,太后已经起驾回宫,派奴婢来传懿旨,谢,顾两家跪听懿旨吧。”

  谢,顾两家的人跪了一地。

  顾夫人紧张地握紧了顾楠的手,眼底满是焦急。

  顾楠想安慰母亲,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淮阳郡主的父亲是异姓王,先帝后期,因帮着别的皇子与当今争夺皇位,兵败后夫妇双方自杀。

  身后只留下六岁的淮阳郡主,念及祖上的功劳,太后将其领进宫教养了几年。

  眼看着和离即将成功,太后为何要在此刻横插一脚?

  “今日谢,顾两家之事,哀家已经听说,谢恒行事荒唐,郡主纵容其后,着实该罚。

  罚淮阳郡主抄写佛经百遍,谢恒杖责五十,罚俸一年,贱妾与庶子皆发送庄子上。

  若往后再犯此事,哀家定要重重责罚。”

  顿了顿,尚嬷嬷又转向顾楠,意味深长地说:

  “陛下尚在养病期间,世子夫人也该适可而止,勋贵世家闹出和离的事,陛下听了也会糟心不是?

  太后娘娘说了,希望世子夫人归家后能夫妻和睦,婆媳和顺,和离的事莫要再提。”

  和离的事莫要再提。

  莫要再提......

  四个字犹如钢刀一般狠狠扎入顾楠的心窝,入肉切骨,搅得她血肉模糊。

  她做了这么多,就差最后一步,她就能脱离谢家了啊。

  为什么太后就用一句轻飘飘的莫要再提,就将她所有的努力全都归零。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咸咸的苦涩与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才发现自己又一次咬破了嘴唇。

  “怎么?谢世子夫人要违逆太后的懿旨?”

  顾楠死死攥着手心,长长的指甲掐破了手心,疼痛让她唇畔轻颤,血腥味在牙齿间乱窜,勉强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顾氏遵太后懿旨。”

  淮阳郡主与谢恒欢天喜地送尚嬷嬷离开。

  太后这道懿旨虽然罚了谢恒,但也等于揭过此事。

  谢恒名声受损,但也比想象中的身败名裂要好很多,毕竟太后都处罚过了,以后也不会有人轻易敢再提此事。

  顾夫人再也坚持不住,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母亲。”

  顾楠扑过去,抓起母亲的手。

  母亲双眼紧闭,死死咬着牙关,吐出来的血染红了衣襟,一双手更是冰凉至极。

  “快,快请大夫啊。”

  她听到自己凄厉的喊声,觉得四周的人影开始不停晃动。

  面前是一张张焦急担忧的脸庞。

  有母亲,嫂子,二叔,三叔,还有鸿哥儿......

  她眼前一黑,软软倒在了地上。

  “姑娘。”

  如意与如花哭喊着扑过来,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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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庆宫外。

  平安焦急地都快把门口的青石砖踩烂了,终于在他数到第三千五百五十九个数的时候,萧彦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连忙迎上去,“殿下不好了。”

  “嘘,皇兄刚睡着,别吵醒他。”

  萧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平安出去说话。

  一出安庆宫,便迫不及待问:“谢恒写了和离书?”

  他一直让平安盯着顾楠那边的动向。

  发现淮阳郡主带着族老去兴味楼找顾楠,随后谢恒的妾室也冲了进去。

  他便猜到顾楠今日会有行动,立刻让平安盯着点兴味楼的动向,关键时刻将长顺媳妇送了进去。

  “嗐。”平安跺脚,“一切都在殿下的猜测中,长顺媳妇进去后,一番指证。

  顾氏族人本是要去御史台告状的,谁知这个时候太后回来了,横插了一脚。

  属下来不及回宫告诉您此事,最后就......没和离。”

  “太后?”萧彦双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可惜了,那丫头一定很伤心吧?

  “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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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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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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