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现在是诡,嘻嘻。
那边,几人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
他们往展厅门口走来。
一转角,就冷不丁和悄无声息站在门口的纪林苏打了个照面。
几人都被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光线半明半暗间,一个面色煞白的人,一声不吭站在门口,他们又毫无防备,谁都会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在看清纪林苏的脸后,温谨言眼神越发凛冽,刀子一般剜着他。
安然压抑着差点溢出喉咙的尖叫,狠狠瞪了纪林苏一眼。
这弱智诡没点用不说,还吓人一跳,真讨厌。
莫泽望着神色木讷如木偶的纪林苏,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好几眼。
纪林苏察觉到对方的眼神,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聪明得不太明显的憨傻样子。
他只是怀疑,又没证据,根本不慌。
几人没有理会纪林苏,准备绕过他,接着朝2号展厅走去。
不经意间一瞥,温谨言的脚步顿住。
他不可置信的转身,目光直直射向空旷展厅中央的那个蜡人。
女人穿着红嫁衣,静静站在原地,红色绣花鞋在裙裾下若隐若现。
嫁衣鲜红刺目,和头上的红盖头交相辉映着,刺得人的眼睛生疼。
消失不见的红盖头,竟然又回到了女人的头上!
一股凉意从后背直蹿头顶。
比起伸脖子一刀死得干脆利落来讲,这种漫长又温吞的折磨,恐惧一点点渗透他们的心理防线,才是最令人心惊的。
头上永远悬着一把刀,而他们不知道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猜疑、惊惧、忐忑……诸多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杀死他们的,很可能是他们的疑神疑鬼。
温谨言取下金丝边框眼镜,揉了揉眉心。
副本在玩阴的。
不过,他是律师,这种心理学的小把戏,他很擅长。
几人神色各异,沉默了几秒后,都收回了视线。
纪林苏倒是抻长脖子,瞅了瞅蜡像女人面前的介绍牌。
这个蜡人作品名为嫉妒么?
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蜡人。
里面是一个惨死的女人,外面均匀的抹了一层蜡,将死人做成了蜡人罢了。
尸体浸泡过福尔马林,不过还是有轻微腐烂的味道。
所以空气中才混杂着奇怪的气味。
女人的身份,目前看来,似乎是简介里,被残忍杀害的闺蜜。
可纪林苏刚才和女人对视时,却总觉得有一股隐约的违和感。
惨死的受害者会愤怒、不甘、恐惧……这些情绪,纪林苏并没有在女人眼中看到。
很奇怪。
红盖头已经盖上,纪林苏也得不到更多有用信息。
他双手插兜,不远不近缀在安然几人身后,跟着他们走向2号展厅。
一道黑影,在昏暗的腥红灯光中,忽然从他的身后飘了过去。
“有人!”
纪林苏还没出声,警惕的安然已经扭头看了过来。
黑影极快掠过,如同鬼魂,来去无踪影,带来阵阵阴森森的冷风。
“别捕风捉影,庸人自扰。”温谨言哪怕面对女生,也不讲丝毫绅士风度,冷冷的怼她。
安然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她真的看到有影子飘了过去!
纪林苏在后头,默默对安然表示同情。
他们看不清,可他能捕捉到那抹身影。
是吴明。
这傻憨憨的诡不知道在撵老鼠还是什么鬼东西,飘得飞快。
“好了好了,别怕,咱们有三个人。”莫泽嗓音软软的,出来打圆场。
莫泽关切的态度让安然很受用。
她对莫泽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莫泽回之一个微笑。
笑意并不达眼底。
在几人即将进入2号展厅时,有几个人从展厅内出来。
双方在展厅门口撞上。
那是一家三口。
父母在不停的训斥孩子。
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模样,穿着蓝白条纹的初中校服。
女生扎着马尾,头垂得很低,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胸前,额头上的刘海垂落下来,挡住了她的面部,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光是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向下耸拉的肩膀,无精打采的脚步,也能感受到她的沮丧和无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自卑感。
“你说说,你天天什么也不用干,就学个习都学不好?我们供你吃供你穿,好吃的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都是先紧到你吃,你就这么回报我们的?”
母亲嗓音尖锐的指责。
父亲也皱着眉头,附和道:
“不是爸爸说你,女孩子家家,心思不要那么重,小时候还挺活泼,现在性格越来越闷了,又不爱笑,还不爱说话,你这样的性格,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两人一唱一和。
“以前还经常考99分、100分的,天天跟你说不要骄傲不要骄傲,哪怕考99分,也要反思自己,为什么剩下那一分丢了?!你考100分,看看别人家的孩子,那个谁谁谁,几乎次次都考100分……
天天跟你耳提面命,要谦虚,不能骄傲,你倒好,越来越退步,现在上了初中,成绩一落千丈,你说说你这样对得起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工作,好吃好喝的照顾你吗!”
纪林苏听得很窒息。
打压式的教育,起不到一点教育意义,只会让孩子越发抬不起头来。
女生全程都低着头,麻木得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纪林苏想,或许曾经她也尝试反抗过,流着泪大声为自己辩驳。
但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家长的权威,忤逆了他们。
得到的无非是更多的谩骂和巴掌。
现在,她已经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欲望。
灵魂已死。
纪林苏叹了口气。
温谨言几人并不打算多惹事端。
他们站到了一旁,打算让一家三口先走。
可那对父母一左一右的揪住了孩子,训斥越发激烈。
“你说话啊!爸爸妈妈教训你两句,你就这个态度?你这副死样子,对得起我们吗?真是个白眼狼,我好命苦哇!早起贪黑,就养出你这么个东西,不如让我一头撞死算了,呜呜呜……”
女生一言不发,身体被父母拉扯得左摇右晃,刘海在面容上覆下一片阴影,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阴郁。
她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父母操纵着,已然失去了自我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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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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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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