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豆重新坐回了地上,用手在膝盖上打着拍子,以极其难听的腔调唱道:“我的美人啊,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我只能给你我所拥有的,哎呀呀,哎呀呀,我只能给你我所拥有的,我所拥有的就是这幅臭皮囊啊,哎呀呀,哎呀呀,可苦了我的美人啊,前世今生,我只有这幅臭皮囊啊……至于那前世啊,我还记得那最后的时光,我的家中飞来了一只苍蝇啊,哎呀呀,飞来了一只苍蝇,不过啊,它饿死了,哎呀呀,它饿死了;接着飞来了第二只苍蝇啊,哎呀呀,它气死了;那第三只飞来的苍蝇啊,它也死了,是绝望死的,哎呀呀,绝望死的……(他转头看向李丝蔓,嘴里继续唱到。)进来的第四只是一只蚊子,哎呀呀,一只好大的蚊子,它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啊,哎呀呀,面目狰狞啊;最后啊,又来了一群苍蝇,它们围着那三只苍蝇的尸体啊转了一圈又一圈啊,突然啊,其中一只苍蝇冲着三只苍蝇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们来早了,傻蛋。哎呀呀,傻蛋啊傻蛋。”
李丝蔓翻了翻白眼:难道你上辈子是得道高僧?她自己的前世故事都不爱讲,怎么可能去听他的前世故事,她更不关心那些傻蛋。
这些故事她都听腻了,最讨厌听故事了,真正做事情的人应该付出行动,创造历史,而不是做那没有用的千古铭文。
李丝蔓冲过去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这一脚可是名副其实的藤仙子神功了,巴豆整个身体都飞了起来,直接朝前摔了个狗吃屎,终于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李丝蔓顿感身心舒畅:不靠谱的男人就是用来撒气的。
“靠。”巴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旋转的浓烟,浓烟近在咫尺,裹挟着一股让人惊悸的恐怖气息,即使现在的巴豆,看着也心慌。
这个娘们正常来讲,他是打不过的,她可不是那种绣房中的小家碧玉,总不能动不动就拿剑吓唬她吧,在她看来绝对是小孩子的把戏,让她瞧不起你,巴豆头昏脑涨,无计可施。
而就在此时,头顶上方仿佛传来了呵呵的一声嬉笑,巴豆猛得翻过身来,头顶?不对,左边,也不对,右边,都不对。
巴豆警觉得转动着脑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然而,那一声低沉的老年人的轻笑仿佛是环绕立体音响里发出来的,根本无法判断它的方位,总之,他在所有的方位连一只汗毛都没有探查到。
“我说有人在监视我们吧,你听到没有,是一个老家伙。”巴豆厉声说道:“是哪位尊贵的老人家,还不现身?”
李丝蔓也有所觉察,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发现,下意识的搂紧了她怀里的那只神兽,神兽却还没有睡醒,虽然自身法力不弱,但她依然不免心生慌恐,在这地狱里,比他们厉害的角色数不胜数。
这个又会是哪一位?
“我老家伙乃游魂厉风是也,可惜啊,你看不到我,你真的看不到我,不是我不现身,而是你所见,便是我,你所不见,亦是我。”
哦?是个爽快人,只是,只闻其声,却是不见其人。
巴豆一听这话,就急眼了,从地上跳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一阵狂跳,嘴里嚷嚷道:“啥玩意,啥玩意,你说的是啥玩意?我是一个粗人,你别跟我拽。”
巴豆不喜欢跟文绉绉的人讲道理,你如果不是跟他们一个频道,永远讲不清道理,因为那样的人往往只认自己所讲的道理,所以,遇到了就只能耍赖皮。
李丝蔓乜了他几眼,看他的样子,多滑稽,哪里像个天神,鬼都不像。
她撇撇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必是那八卦巽风,五行木属的外神之一了。”
“什么外神内神的,一道游魂尔。”老家伙厉风说着,一阵风刮过李丝蔓的耳旁,掀起了她的秀发。
“无耻,下流。”李丝蔓扭头朝他刮走的方向骂道。
“真香啊,果然是龙体凤胎,王朝美人,哈哈哈哈。”
“靠,你就这样被人吃了豆腐?”巴豆终于好奇的瞪大了眼睛,他在等待她的暴怒,而没有站到她的身边去英雄护美。
李丝蔓气得胸脯起伏不定,翠绿的衣衫像求偶的雄鸟一样炸开。
“这位龙兄难道不想很剋老朽一顿,以……。”
巴豆脑袋一歪——这个家伙作风有问题,既然直接暴露出了自己的脾性,那就不难对付……。
“怎么了,我让你失算了?哼,老家伙,我告诉你,像她这样的大姑娘大美人的,整天在这地狱里鬼混,就应该有被人随时揩油的觉悟,否则,你哪里能够见着她?”
“哦,英雄所见略同,一听就是同道中人,看来阁下也没少揩油啊,哈哈哈哈。”
“都是不正经的王八蛋。”李丝蔓暗自嘀咕的骂道。
“正经又怎么样,你喜欢啊,如果你喜欢的话,喜欢多少,我送你多少。”
“滚。”
巴豆将视线一转道:“你是巽风,那离火跟你是什么关系?”巴豆谈正经问题的时候,根本不关心她的感受。
他此时可能认为离阳真火也是游魂类的神,故有此问,可是却把厉风给问蒙了。
“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大概是在问我的同类吧?不过我倒是要问问你,我明明嗅到了我的同类的气息,却查无所向,是何道理。”厉风说道。
巴豆瞬间木讷,因为他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团浓烟。
“你们是不是还藏着一个狠人?他受伤了?”厉风说完,绕着那团浓雾转了一大圈,然后说道,“确实比老朽高明。”
空中传来如同快刀切空气的刮风声,南瓜一样的黑雾团像受了风寒一样朝中间缩了缩。
“他难道说的是魔煞幽波克?魔煞还在这里?”巴豆问向李丝蔓,满脑子的期待,因为她刚才说了五行木属,多半是故意提到让他忌惮的事情,她应该知道得更多。
李丝蔓很快就平复了心智,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听名字像是同宗的,不过,我们习惯以厉为姓,单字为名,他应该叫厉音或者厉声才对,如果不幸诞生个女孩子家家的,名字可能更好听一些,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有个好名字是不是?”
“如果跟你一样,生出来就是个老太婆呢?”巴豆毫不客气的说道。
“咳咳,这位小老弟可真不会说话,不过,很合我的脾气,如果是个娘娘腔的,上来就讨老朽欢心,早就变成老朽的腹中餐了。”
“哈,我想起来了。”李丝蔓这个时候突然两眼放光,她看向巴豆道:“亲爱的,我们错过了一个大boss,我现在才明白,幽波克为什么毫无脾气的跟我们走了,因为他不是瘴气森林里最厉害的那一个。”
“你是说……。”巴豆道。
“你明白了。”李丝蔓道。
“他有多厉害?”巴豆道。
“催人胆,恋人心。”李丝蔓道。
“震山,扬海。”厉风补充说道。
难道他们说的是那次声波?巴豆脑子里掠过一丝彷徨,因为他生前听说过一种武器,可具体是什么概念他完全没有了解过,只知道很厉害,跟声音有关。
“你跟他真得是同类?”巴豆道。
“不见得。”厉风说道。
“怎么说?”巴豆道。
“道如果不同便是异类。”厉风说道。
“那前辈求什么道?”巴豆道。
“你若问便是大道,你若不问也还是大道,只是我求还是不求而已。”厉风说道。
这是一个自负的家伙,巴豆心里想,凡是自负的人,除了擅长吹牛皮的,都是有点本事的,但凡自己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都不会去故意得罪他们。他也非常喜欢吹牛皮的人,因为他这一生获得的很多信息和有趣的事情几乎都是从擅长吹牛皮的人那里得到的。
“那么,就请前辈赐教。”
“一声前辈就变得生分了,还赐教个屁。”厉风说完,一阵寒风刮过,便再无声息。
二
“古怪的老家伙,这就走了?”巴豆摸着脑门,百思不得其解。
“再说多了,怕说漏嘴了,这个家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短处。”李丝蔓似乎很了解他。
“你是说他没啥心机?”巴豆很难认同这一点。
“你不是说过吗?很多人是没有信仰的,即使他们也求道,求长生,求富贵,求永乐……。”李丝蔓轻轻地抚摸着小狗,轻轻地说道,“人家可能只求一个逍遥……。”
“他为什么就这样走了?难道他不是这里的主人?”巴豆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这算是他的领地吧,而我们可是一帮擅自闯入者。”
“他行踪不定,神出鬼没,拥有这样本事的人基本上都是探子,而他的本事,你应该知道了,他对我们有恃无恐,不是没有把我们当成敌人就是本事确实很大——厉风?职务使?”李丝蔓感到后背有一丝丝凉意,小女子向来喜欢自己吓自己。
“职务使?本事很大?”巴豆在阴间的经历还是不够,不过他就喜欢提问题,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个毛病,有时候让人觉得他像个白痴。
还好,李丝蔓不介意,有问必答:“杀人的本事应该不大,但是别人要想杀他,却需要很大的本事,比如你,我,要想杀掉他,很难,来去如风,来无影去无踪,难道说的不就是他吗?”
巴豆脑筋转得很快,道:“你说他是五行木属,他的老大会不会是那个五行木判?树欲静而风不止,树动,风动……靠,说不定真是啊……这地狱里缺金,缺水,(他看向地面的砂石)也缺土,唯有火和木……。”
李丝蔓水汪汪的大眼睛失了神色,手指不经意间握了一把,掐得神兽嗷得一声,把她吓了一跳,赶紧安抚,连连道歉。
地狱里的木族可都是吸血的……。
“不会,五行大神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苟且偷生……。”她说道。
“哼,翻遍这地狱,全把他们找出来……。”巴豆扬了扬手。
“哦,你有什么计划?”
“难道你不需要更多的帮手?”
“哼,懒得理你。”
你问我,我再问你,你逼我,我再逼你,最后,李丝蔓妥协了,她身影一晃,化作一道绿光钻进了他腰间的锦绣香笼里,再也不搭理他了。
显然,他们俩谁也没有拿捏住谁,不欢而散。
巴豆也不介意,最好这帮人也不欢而散得了,他还是喜欢做律师的那种散漫,不用跟人低头哈腰,不用拉拢谁,不用费脑子跟人玩关系,大不了做某些事,跟人谈个条件,能拿得起的便拿起来,拿不起来的,不碰,凭本事逍遥自在,谁也支配不了他。
现在这个情形,就连那个蝎子王还有……他都不得不管。
巴豆昂起下巴望向天空,那个骑龙的家伙真可恶,硬是塞给他两个娘们,而对于不情不愿的人,他更不喜欢,现在,却又不得不在乎。
他又望向厉风刮走的方向,心下合计起来。这个人不容小觑,只是不知道谁是他的克星,或者,他到底忠心于谁?有了他,那个人要想知道他们的秘密,岂不是易如反掌?
对付厉风,他需要新的技能,就凭他和李丝蔓都无法锁定踪迹的人,得有多可怕,真是防不胜防啊。
正想着,一丝寒意迎面而来,巴豆的脸庞瞬间笼罩了一层厉鬼的煞气。
“你的那个妞儿呢?”莫名而返的厉风仿佛在寻找李丝蔓的身影。
“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妞儿,还这么放肆?”巴豆冷冷地问道,甚至一只手已经摸向了他的剑。男人吗,该硬气的时候还是要拿出点血性的。んτΤΡS://Www.sndswx.com/
“嘿嘿,撩香拔木乃是老朽一贯的风格,怎么,心里不爽啊,那来打我啊。”说着,他又一阵风地消失了,只不过,来和去,完全是两个方向,他从先前去的地方来,到现在去的地方去。
“王八蛋。”巴豆冲着他消失的方向骂道,骂完了又开始在心里喃喃自语:“真没有想到啊,这地狱里竟然也有地痞无赖一类的人物,只是,难道他跟我一样,装的?这么高明?”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人,巴豆竟然一点没有要打杀他的冲动和念头,只是跟他打嘴仗,仿佛这个人就是那个502,只要吵架能够吵赢就绝不会动手。
巴豆摸着额头,吸了口冷气,仿佛不如此不能显示出他的无知。
“嘿,我的妞儿,你能告诉我吗?以他的本事为什么不知道你在哪里?”
“哼。”
惹她生气,完全是他潜意识里的一点执念,慢慢的,会变成习惯。
任何人都会在怒气中一点点暴露出他所有的缺点,并自伤元气。他最喜欢看别人轻易走进他挖好的坑里,一如人性中的陷阱,他人元气大伤,自己元气必盛。
巴豆不怕她翻脸,也完全不怕失去她这个朋友。
神?呵呵。
巴豆将双臂抱在胸前,探下两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腰间的锦绣香笼,脑子里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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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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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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