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宁轻笑,“很难吗?你身上皮肤脆弱,哪怕已经衰老,但依旧一碰就泛红,春夏交接的时节穿宽大单薄的衣袍,不就是担心衣料摩擦肌肤难受吗?不就是担心毒素产生的热气无法散出吗?
寒食散是能让人维持暂时的神智清明,但更让人五脏六腑被寒气裹挟,身体日渐衰败。
只不过,也不就是完全等死。”
老头一瞬不瞬盯着徐西宁,“据我所知,云阳侯府的三小姐可没有学过医,你是从何判断?”
嘘~
傅珩挑眉就吹了个口哨。
徐西宁无语看了傅珩幸灾乐祸的表情一眼,朝那老头道:“这影响你治病吗?你若是觉得我不回答你这个问题,你就等死不让我治了,那我尊重你的个人喜好。”
老头差点让噎的提早断气。
一下眼珠子瞪得要蹦出来。
“你个女娃怎么说话呢!”
春喜护主,嗖的蹿上前。
“就这么说话呢,我家夫人都说了,能给你治病,你叽叽歪歪这个那个,怎么?仗着年纪大就要刁难人?
我们不过是过继了你孙子做我家小姐的弟弟,你也不能仗着孩子的脸面就欺负人吧?
没听说过,谁要治病,还得让大夫给他跪下?
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吗?”
老头儿:……
让怼的眼珠子都硬了。
赵巍看不下去,咳嗽一声,“老高!行了!我徒弟媳妇都说了能给你治病,你不用去死了,怎么还买完没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这老头姓高?
徐西宁略挑一点眉梢,朝高老头看去。
高老头垮着个脸,十分不服的说:“那我就让她治!”
徐西宁:……
好家伙!
您这话说的,活像是说:那我就等死!
沐沐看看爷爷看看姐姐,一张小脸紧张了半天,唯恐这俩打起来。
现在高兴的一蹦三尺高,“那我们是不是就能搬家了?搬去吉庆堂?刚刚姐姐说让搬到吉庆堂住。”
老头绷着脸,看着沐沐,“你很想去吗?”
沐沐欢快的点头,“对啊对啊对啊,这样就能天天上香了,我好喜欢上香啊!上香上香上香!”
徐西宁:……
赵巍一头雾水,“上香?什么意思?”
傅珩一脸无奈,“一会儿去了吉庆堂您就知道了,那什么,既是要搬家,要不现在就搬?咱们去吉庆堂吃饺子?”
高老头驼着背从太师椅上颤颤巍巍起来。
骂骂咧咧。
“就知道折腾人,一把年纪要入土了,还要搬家,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把刷子能把我治好?”
春喜就喜欢抬杠,“要不你别搬了。”
老头儿:……
这孩子怎么这么烦人呢!
看着老头儿吃瘪的样子,春喜开开心心跟着沐沐进了屋里,“我靠!”
一进门。
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震惊。
徐西宁紧随其后,“怎么了?”
怎么了?
破破烂烂的屋里,靠墙一侧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架,架子上摆放了整整齐齐密密麻麻一架子的书。
沐沐站在架子前,“我和爷爷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要搬走,只有这些书,爷爷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姐姐,我可以都搬过去吗?”
“当然。”
徐西宁吩咐春喜去吉庆堂叫人,带着马车箱子过来装书。
她站在书架前仰头看这浩浩荡荡一架子的书。
从布兵排阵到边疆风土人情,从地方语言总结到山脉地势解说,形形色色逃不脱一个:征战。
“这些书你都看过?”
徐西宁随便抽出一本,问沐沐。
书上有些地方有仔细的注释。
沐沐摇头,“我认得字还不够,都是爷爷给我读,每天都读。”
“你能听懂吗?”
沐沐摇头,“但是爷爷说,听不懂也要听。”
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徐西宁从这话里判断这弦外之音。
院中。
高老头杵在院子里还在碎碎叨叨骂骂咧咧。
赵巍问傅珩,“你怎么不进去?”
傅珩抱臂笑,“我之前让人来摸查过一次,要不我怎么告诉您,他可能是军中出身呢。”
赵巍斜眼看傅珩。
傅珩笑的坦坦荡荡,“对,没错,我就是坏心眼,我故意带你来的,我就想看看徐西宁过继这个孩子,是不是和你有关。”
顿了一下。
傅珩又笑。
“以您的耳力,从宫中出来,我和徐西宁在马车里的对话,你听得清清楚楚吧?
怎么?
当时突然敲马车,是怕我把人逼得哭的更厉害?”
赵巍算是看出来了。
他这个病秧子徒弟,浑身上下只剩下心眼子了。
没好气丢下一句,“怎么没病死你呢!”
抬脚往屋里走。
傅珩笑,“你跑什么?心虚啦?”
“心虚你奶奶的腿儿!”
赵巍头也不回砸给他一句。
傅珩自己个笑了半天,转头吩咐发财,“去把这尸体送到京兆尹府衙,就按夫人刚刚说的,闹得越大越好。”
发财得令,扛起尸体就走。
京兆尹正在家里辅导孩子九章算法。
气的快要吐血了。
天爷诶。
三加二等于五,算的好好的,为什么二加三就不会算了啊!
“你是个棒槌吗?”
京兆尹怒不可遏拍着桌子,朝着他八岁的儿子怒吼。
那儿子可怜巴巴缩着脖子,十分孝顺的说:“您说是那就是吧,我都听您的。”
京兆尹差点气撅过去。
捋一捋又后移的发际线,准备起身就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大人,傅世子跟前的发财来了,在前堂击鼓鸣冤呢。”
正闹,京兆尹的亲随急匆匆进来。
京兆尹指着他儿子怒斥,“先滚去写字吧,我回来之前要是写不够十个字,揍不死你个棒槌!”
气咻咻,京兆尹提着两个胳膊直奔前堂。
然后——
一屁股坐在明镜高悬下。
听发财说完。
顿时——
这尼玛还不如辅导棒槌写功课呢!
发际线瞬间又后移了。
“也就是说,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冲出来一行黑衣人,对着你们就开始砍?房顶上还藏着弓弩手?但你们都把对方的人弄死一个了,那个弓弩手也没射死你们,反而跑了?”
发财:……
这话我听得,怎么那么像是:怎么就没射死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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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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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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