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奈之情,感慨于心田。

  那些是故人,是先人,也是于黄太师而言,年轻之人。

  即便其中最年长的林翰,与今时今日的黄太师相比,也是个“小年轻”了。

  黄太师想,他是老了,而那些人,没有老。

  先走的人无法再为大周做什么,而他们这些活下来的老骨头,能做的事情又越来越少。

  就像永宁侯与他说的那样,一旦他们再闭上眼睛,大周的将来,还剩下些什么?

  黄太师回转过头,目光从左右站立着的文武大臣身上滑过。

  一张张脸庞,比他苍老的,几乎没有。

  而这些年轻人……

  几乎是难以抑制的,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唇间漏了出来。

  很沉,亦很苦。

  再念着故人,故人也回不来。

  那么,现如今还能站在这里的人,必须为大周留下些什么。

  哪怕是这一身已经老得松动的骨头。

  黄太师侧向走了一步,站在金銮殿的正中,躬身道:“皇上,前些时日,臣去永宁侯府探病。得知战况,老侯爷十分激动,他希望能得征召,前去主持战局。”

  因着黄太师低着头,他并没有看到龙椅上皇上的表情。

  范太保却是看清楚了。

  皇上的面容里,有几分不耐烦。

  “哦,”这种不耐烦,不止挂在脸上,也出现在了声音里,皇上道,“太师既去探望过,与大伙儿说说,秦爱卿身体如何?”

  黄太师既然决心开这个口,就不会被皇上语气里的反对意思给糊住嘴。

  他道:“在太医的调理之下,已经能行走几步了。”

  “能骑马吗?能舞刀吗?能全须全尾地去,全须全尾地回吗?”皇上问道。

  “奔赴边关,什么结果都有可能,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活着回来,哪怕是臣那个活蹦乱跳的孙儿,都可能回不来……”黄太师欲扬先抑,话说到了底,便要扬起来,“只是……”

  皇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反正都有可能死在那儿,所以秦爱卿即便重病,也得去?”

  这话,很刺耳。

  刺得不是黄太师,而是其余大臣们。

  毕竟,让病倒了的武将再去搏命,听着就很不是个滋味,很不像话。

  一时间,嘀嘀咕咕的议论声起,在偌大的金銮殿里,嗡嗡叠着嗡嗡,几乎震耳。

  范太保就站在黄太师边上,垂着眼,挥手企图与黄太师打眼色。

  他也没弄明白,分明那日探病回来,黄太师反对永宁侯带病出征。

  这种反对,是同僚多年的惺惺相惜。

  怎么今日里,忽然间,黄太师改变了想法?

  黄太师把范太保的提醒看在眼中,却没有照着他的想法退后半步。

  深吸了一口气,忽略掉所有的嘀咕声,黄太师一字一字道:“永宁侯还不能骑马,提不动刀,但他思路清晰,他病的是身体,不是脑子。

  南蜀若与西凉联手,在飞门关以及南方诸关口施压,我们大周眼下最需要的,不正是一位能统筹调度整体军务、有威信、有能力的大将吗?hΤTpS://WWω.sndswx.com/

  朝中一直都说,永宁侯不是智将,他是一把锐利的刀,但这要看是和谁比。

  与那几位天纵之资比,老侯爷输他们比多,但与现在大周能挑出来的比,老侯爷有经验,有威信,他压得住所有地方驻军。

  策略上的事,可以与谋士们配合,但一言九鼎,就得是他。

  永宁侯是去压阵的,不是去砍砍杀杀。

  若是他驻守飞门关内,还要考虑提不提刀,那大周也岌岌可危!”

  这一番话,把那些质疑的声音都压下去了。

  左右想想,道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谁说主帅必须要提刀?

  边关现在缺的,也不是提刀的,而是镇场子的。

  气势汹汹的永宁侯,不正是这么一人物?

  哦。

  他现在病着,气势八成也汹汹不了。

  不过,老虎病了,还是老虎,真把他当病猫,一爪子拍下来,谁吃得消?

  要不然,就让老侯爷去坐镇飞门关,当一尊造像,让各方供着?

  讨论之声,又渐渐起了。

  其中的想法,已经与先前掉了个头。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对底下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握在扶手上的手掌也渐渐收紧,成了拳。

  这些年,黄太师一直是个很会看眼色的臣子。

  今日发的什么疯?

  在他表示了不愿意让秦胤去的意思之后,以太师的性子,即便不赞同,也不会再朝会上再说什么。

  无论多少想法,太师会在下朝后,进御书房,与他恳切交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朝会上长篇大论!

  黄太师这人,口才了得,左右人心一把好手。

  看看,也就这么些话,让一大殿的官员改变了想法。

  一旦所有人附和起来……

  皇上的拳头越握越紧。

  官员倒逼君王,呵!

  重重咬牙,皇上勉强稳住心绪,叹息道:“太师讲的这些,是有道理,只是,朕舍不得秦爱卿病重出征。开朝时能封公封侯的武帅,如今还在朕身边的,寥寥无几,秦爱卿若再有个万一,朕……”

  黄太师闭上眼睛。

  谁能舍得?

  他难道就能冷眼看曾经气壮山河、一夫当关的秦胤病怏怏去边关辛劳?

  谁还不是个老头子?

  谁还不知道精力体力从身体里流逝、力不从心是个什么滋味?

  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更能体会永宁侯的心境。

  睁开眼睛,黄太师抬头,直视皇上,恳切万分:“臣在永宁侯的言语中,看到了一位大周的开朝重臣对尽忠的炙热追求。

  以老侯爷的岁数与身体,这一次可能是他能为大周奋战的最后机会了。

  若边关一切太平,老侯爷肯定愿意在京中乐呵呵颐养天年,得一个寿终正寝,善始善终。

  可是,大军压境,边关告急,他因身体而不能应战,他遗憾又愧疚。

  能得胜果,倒也罢了,真损失惨重……”

  “损失惨重”四个字,不吉利,很难听。

  可谁能说黄太师一味唱衰呢?

  就前几天,就这四个字,就在飞门关送达京城的军报上,一笔一划地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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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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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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