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繁进了大帐,与众人一一行礼。

  永宁侯站在舆图前,一脸深沉。

  安北侯主动与林繁解释了一句:“我们在商讨之后的安排。”

  既已经收复了西州城,与西凉的对局,就由大周彻底掌握了主动。

  以西州为前哨,持续给西凉施压也行;继续西进、彻底剿灭西凉也行。

  尤其是,此次战事,西凉进军飞门关,到大周收下西州城,前后历时不算久,朝廷在军资、军粮上,亦有余力。

  “按说,这都拿下西州城了,”冯仲叹息一声,“就此回京,我是有些不甘心。”

  安北侯睨了他一眼。

  平心而论,他也不甘心。

  冯仲环视所有人,眉头时紧时松。

  末了,他的脚尖重重点了两下地,打定注意。

  “既是商讨,我也不藏着掖着,”冯仲道,“好坏我都往外说。”

  永宁侯便道:“你只管说,你在这儿骂天骂地,都不会有人给你传出去。”hΤTpS://WWω.sndswx.com/

  冯仲乐得一笑。

  这倒是句实话。

  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违抗了皇上“绑人”的圣旨,一起立下这些战功,这点儿信任,自是有的。

  “西凉偏安一隅,说好打是好打,说难打也难打,”冯仲走到地图前,在西州与西凉朝廷间划了一条线,“不远,却很难走。”

  这个难,一是地形,二是天气。

  西州向西,是大片大片的戈壁与荒漠,其中自有绿洲,但对他们这些外人来说,认路都成问题。

  李芥愿意替他们劝降西州城,但未必会愿意替他们引路往西凉王庭。

  即便,他们再次说服了李将军,继续西进的路,也不是短短时日里能走完的。

  为了保证后勤,关内粮草要大肆运往西州,同时,继续问朝廷要粮。

  以前还能够开口,眼前状况下,皇上还会点头拨粮草给飞门关?

  冯仲没有那么天真。

  西州投降,是余柏心怀百姓与麾下兵士,但进攻西凉王庭,大周的将士不能把宝押在王庭里的小人内奸上。

  一旦他们不能在短时间里进入王庭,那等待大周兵士的,只有快速退军一条路了。

  西北疆土,已然开始入秋了。

  若拖到冬天,大军在野外驻扎,绝非明智之举。

  最好是退回西州,等到冬去春来,再等过整个风沙季节,然后进攻。

  于是,又绕回来了。

  他们没有等到那时候的可能。

  “原本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冯仲懊恼极了,“时间本来是恰恰好。”

  整個春天,西边的风沙最大的时候,他们在飞门关外、玉沙口一带与西凉人周旋,那儿不怎么吃风,没有受影响。

  等他们到西州城时,这一带的风季差不多都过去了,没有鬼哭狼嚎。

  如果,能保证后续供给,从时间、天气上,他们完全有能力继续去打西州王庭。

  拼一把,赶在冬日到来之前,要么拿下,要么退兵。

  反正西州城在手,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这计划如今是走不通了的。

  “等老侯爷您与定国公回京,把造反的事儿弄明白了,”冯仲苦笑着摇了摇头,“来年夏天再打西凉?我看啊,黄花菜都凉了!”

  有没有来年,姑且两说。

  最关键是,让现在乱糟糟的西凉朝堂内部,稳上一年,谁能说准变数?

  唯有施压、持续施压,让西凉人看到王庭外都被大周将士们逛了三五圈了,他们才会慌、会怕。

  “老夫也知道,此次若不能继续西进,老夫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那西凉鞑子的王庭长什么样了,”永宁侯笑了笑,道,“可老夫不能拿这么多将士的性命去赌,朝廷不支持,粮草会断,我们撑不了多久。”

  安北侯听到这儿,便问:“那您的意思是,回京请命?”

  这在安北侯看来,绝非明智之举。

  不带兵,就这么一身豪气地回去,等待秦、林两家的是什么,他一想就知道了。

  功勋在前,邓国师又死了,皇上也许会收回成命,但这不代表信任。

  安抚着、怀柔着,鸟尽弓藏,过些年,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带兵回去也一样。

  只要交出虎符,就是一个结果。

  若是想要另一番天地,唯有以兵发难……

  思及此处,安北侯重重攥了攥拳。

  道理归道理。

  感情亦归感情。

  他再为这两家不值,内心深处,安北侯也清楚,作为大周的臣子,他不该存着让永宁侯与定国公去“造反”的念头。

  永宁侯不知道安北侯的迟疑与犹豫,他只是道:“不是请命,是班师回朝。”

  冯仲眼皮子直跳:“真不要那西凉王庭了?”

  “要不了,”永宁侯道,“能让我们打到西州,已经是京城里主战的官员们竭尽全力的结果了。

  打王庭,从不在计划之内,眼下也无可能摆出来谈。

  好在,只要毛将军守住西州,我们不怕西凉人卷土重来。

  再者,那份圣旨,老夫和林小子必须当面与皇上谈一谈。”

  冯仲闻言,想劝,被安北侯拦住了。

  话题被转到了如何交接、何时启程上,众人出了一番主意,才从帐中退出来,各自忙去了。

  安北侯先走一步,在外头等了会儿,见冯仲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是心里过不去,”冯仲长叹一声,“那么好的机会。”

  如果此前战事损失较大,又或者耗时很长,已经到冬天了,那他肯定不提继续进攻的事儿。

  偏偏,天时地利人和,却不得不放弃,让他万般可惜。

  “谁不可惜?”安北侯反问他,“只是,京城那儿才是重头戏。”

  “妖道都死了,”冯仲道,“皇上也能顺着下个台阶,把事儿推给妖道,再给老侯爷他们平反……”

  嘴上说着,见安北侯一脸凝重,冯仲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他是一武将,打仗可以,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的,真不适合他。

  可他并非一窍不通,也不是傻天真。

  重重的,抹了抹脸,冯仲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只是心中,依旧沉沉的。

  因为,他看不到一个可行的方向。

  质疑皇上、反抗皇上,违背了他作为臣子的本分;看着永宁侯他们因陷害而倒下,他看不过眼,也会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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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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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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