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懒货懒死你得了!”
江免刚睁眼,一巴掌就呼了过来。
他眼疾手快的往后躲,同时紧紧攥住这人的手狠狠一甩。
“啊,要死啊你个小畜生,你居然敢打我!”
一身古代农村妇女打扮的女人,怒目圆睁,本就尖酸刻薄的脸更显狰狞。
江免从原主的记忆里已经知道了这人是谁,当即嗤笑出声,“我是小畜生,那大伯娘和大伯是什么?”
江陈氏没想到他不仅敢还手,还敢还嘴,立马气得要扇他,却冷不丁的被他避开。
脖子骤然一疼,江陈氏瞳孔紧缩。
她被江免掐着脖子悬空,强烈的窒息感骤然涌上来,逼得她又惊又惧。
女子的力气哪有男子的大,虽然江免看起来特别弱不禁风,但突然爆发的力气也够瘆人。
江陈氏一脸惊恐的在半空中扑腾,挣脱无果不说,一个音都还发不出来。
她越发恐惧的盯着眼前这人,活像是看到了恶鬼。
江免眉间戾气太重,盯着她的眼神似要吃人。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不怕死就继续作贱我,反正我贱命一条,到时候搭上你们一家子的性命也不亏。”
说完,江免嫌恶的将她扔在地上。
江陈氏死里逃生,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会儿时辰还早,很多人都没去地头忙活,她这一嗓子瞬间将村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江免这个小畜生要打杀他的大伯娘了!”
“天杀的小畜生,我跟他大伯可怜他没爹没娘收养他,结果却收养了一个白眼狼啊!”
“老娘不活了……”
江陈氏又哭又嚎的,狭窄的院子里瞬间围了一群人。
江免眉头轻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去,还没跨出门槛就“体弱”的歪靠在门框上。
“咳咳咳……”
江免这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把江陈氏的哭嚎声都掩盖了,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就连本还在哭嚎的江陈氏也停了下来。
江免狠掐腰间的肉,下一秒,眼眶泛红升起了水雾。
“咳咳,大……大伯娘,我都病成这样了还……咳咳咳,还能如何打杀你,大伯娘这是想逼死我才肯罢休?”
羸弱的少年无力的依靠在门边,单薄的身体瞧着特别的弱不禁风。
俊朗的五官透着苍白,小脸瘦削没有一丝血色,唇色也白得不正常,有种让人心生怜惜的病态美。
眉间沧桑,杏眸里没有一点儿光彩,望着他大伯娘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再看江陈氏,面色红润,身材富态,体格都有江免两个大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究竟是谁打杀谁。
往日与江陈氏吵过嘴的李氏和罗氏嗤笑出声,两人对视一眼后,望向江免的目光里带着同情和心疼。
“可怜我们免哥儿了,爹娘这一死就受尽了江陈氏一家的磋磨,说什么收养,打谁不知道谁啊,霸占了免哥儿一家的房屋,还经常把免哥儿当驴使。”
“哎,瞧我,”李氏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说错了,这别人家的驴好歹有粮食吃,免哥儿别说有粮食了,这一天不挨打都是好的了。”
罗氏接话道:“天可怜的,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在人家爹娘面前发誓会好好待免哥儿,免哥儿爹娘一死,就各种虐待免哥儿。”
“这生病都舍不得给他看大夫,啧啧啧,免哥儿要是病死了可不就如了他们的愿。”
“黑心肝的老东西,如此作贱免哥儿,也不怕你二弟二弟妹晚上找你索命!”
李氏话音刚落,一阵阴风突然吹过,江陈氏顿觉不寒而栗,又惊又恐的踉跄着往屋子里跑去,生怕跑慢了被江免那死鬼爹娘索命。
一看到江陈氏这心虚的表现,众人都鄙夷的望向院子里一直没吭声的江老大。
江老大沉默的抽着旱烟,面对众人丝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他抽旱烟的动作微顿,老脸一红瞪向大儿子,“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免哥儿请大夫!”
“是。”
江老大的大儿子是个老实憨厚的,一听他爹的话就匆忙往外跑去。
看到江免站都要站不稳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逮住江老大说教。
几个婶子心软,连忙让自家儿子赶紧扶着他回屋。
江免冲他们笑了笑,再礼貌的道谢。
见他强撑着还要道谢,众人心里一软,心里对江老大一家做的事更为不耻。
大夫来了之后开了药方,诊费和药费江陈氏不想给,还是江老大厉声呵斥她,她才不情不愿的给了。
只是给了也是一脸肉痛,盯着江免的眼神也格外阴森。
江免瑟缩了一下,故作害怕的样子。
大夫还在这里,江老大本来就觉得丢人了,哪能还丢第二次,当即瞪着江陈氏。
江陈氏心里一慌连忙低垂下头,面上如何暂且不知道,只是心里恨江免恨得要死。
等大夫一走,江老大就让大儿子去煎药。
银子都花去了,可不能白费。
再说了,要是江免一直不好,村子里的议论声只怕会更大,到时候对还在私塾读书的小儿子不利。
喝了药,江免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被饿醒才拖着虚弱的身体下床。
他这副身体是真的虚,昨天又冷不丁的爆发了一次,更虚了。
不过喝了药要好了一点,起码有力气走动。
出了门,他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里原先是他家,可是随着爹娘一死,大伯大伯娘堂而皇之的霸占了这里,对外说是收养他,实际上却是想贪占了这房子。
原主的爹是村里唯一的童生,前几年赚了点钱修建了房子,光看表面还是挺新的,可自从大伯他们住进来后,这房子也被毁得差不多了。
而原身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即使被丢进狭窄的杂物室里也不敢吭声。
肚子饿得抽疼,江免寻着记忆朝灶房走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大概是七八点,江老大带着几个儿子下地干活,几个女儿则去打猪草或者是捡柴。
家里只剩江陈氏和江免。
江免睡觉前拿东西抵住了房门,所以今早江陈氏在外面骂骂咧咧不够还想推门,没推开。
这会儿见到他终于舍得出来了,双手叉腰就要开骂,江免忽然盯着她看,目光冰冷像在看一个死物。
昨天那窒息又痛苦的感觉还记忆犹新,江陈氏脸色煞白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管她如何跟家人说,他们就是不信她差点被江免掐死。
江免掐的虽狠,但脖子上没痕迹,所以她也没有证据证明,只能憋屈的独自生闷气。
可实在又咽不下这口气,这不,一看到江免她就想骂回去,谁知……
见她老实了,江免冷漠的收回视线,抬步进了灶房。
锅里温着一点粥和几个红薯,以及一个煮鸡蛋,那是江陈氏给她在外面玩耍的小孙子准备的。
江免毫无心理负担的拿起就吃。
江老大这一家,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要么就是帮着江陈氏欺负他,要么就冷眼旁观,甚至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能尽情的欺辱他。
江免慢条斯理的吃着。
吃饱了才能报复回去。
江陈氏一看他进灶房就觉得不对劲,白着脸过来一看,见他自顾自的拿起东西就吃,立马忘了恐惧大声骂了起来。
“作死的小畜生,那是你能吃的吗!”
江免撩起眼皮看着她。
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相隔有点远,但不妨碍江陈氏被他眼里的戾气震慑住。
濒死的刺骨寒意如同利刃直射而来,骇得人头皮发麻。
江陈氏还是惜命的,所以被他这么一盯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人一走,江免继续慢条斯理的吃早餐。
这点早餐压根儿不够,但也能稍微填饱点肚子。
吃了东西,他又回去睡了。
外面响起的吵闹声丝毫没影响到他,等吃饭时他瞬间睁眼,利索的下床就往院子里走。
江老大一家人口有点多,儿子就有三个,女儿则有两个。
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娶妻生子,小儿子还在私塾读书。
吃饭时,男人做一桌,女人做一桌,满满当当的,每日的粮食根本不够分。
江陈氏作为分饭的人,自然是给家里的男人们添足了粗粮,女人们则只有半碗。
菜也是野菜豆类红薯,看不见一点荤腥。
唯一的荤腥就是小孙子碗里的蛋羹。
作为孙辈唯一的男丁,江陈氏很宠他,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
江陈氏最疼小儿子和小孙子,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小孙子则是二儿媳生的,二儿媳小陈氏和江陈氏是姑侄关系,在这个家里也得江陈氏喜欢,但比不上小儿子和小孙子。
小陈氏和江陈氏蛇鼠一窝,对江免的欺压只多不少。
这会儿见江免出来了,小陈氏哼笑了一声,“哟,我还以为你死在床上了呢。”
江免看着她,“你个老妖婆都没死,我怎么可能先死。”
老妖婆??
小陈氏脸色一沉,死死瞪着他。
除了江陈氏,江家的其余人都震惊的盯着江免。
病过一回还把脑子烧坏了?
江陈氏抬了抬下巴冲他们道:“看吧,我早说了他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们还非不信。”
江免讽刺勾唇,“本来就在鬼门关走过一回,再不立起来,难不成还等着你们再把我弄死?”
说着,江免径直走到江陈氏身边,抢过她手里的汤匙自顾自的开吃。
这一举动直接令所有人赶到诧异。
这从鬼门关走过一回,变化得也太大了吧!
江老大“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铁青着脸盯着江免,“你是要造反?”
江免将空碗砸在桌子上,弄出来的动静比他的还要大。
“就你嗓门大?”
“你……”
“我什么?”江免边吃边笑吟吟的看着江老大,“大伯,我家房子是不是挺好住的,银子好用粮食也好吃,就连田地也好耕。”
“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我爹死了跟你算不了账,可不得我这做儿子的来跟你算这笔账么。”
江老大脸色微变,随即讽刺的看着他,“你想如何?”
江免:“不如何,但我知道打蛇打七寸,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最看重的三郎不好过。”
说着,江免像是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道:“听说三郎半月后要县试了,这关键的时刻若名声扫地,亦或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敢!”江老大怒目圆睁,站起身来瞪着他。
江免丝毫不惧,“我都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江老大正欲发作,路过的村民听到动静围了过来。
“江老大,你家又咋啦?”ΗtτPS://Www.sndswx.com/
江老大还没来得及开口,刚才还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开吃的江免,此刻却“虚弱”的倒在地上。
江免边抖边害怕的开口:“别打了,别打了,大伯我错了,我再也不多吃一口饭了,求求你别打了。”
那如同小兽般的绝望哭喊瞬间让村民们产生同情,一人凭借大力气直接推开门进来。
“江老大,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真是不怕报应啊!”
“就是,就是,连多吃一口饭都不行,天啊,江老大一家真是坏到根里没救了。”
江老大连忙起身解释,可他越解释江免的哭喊声就越大。
声音之悲戚,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眼看村民们皆对自己怒目而视,江老大气得差点得心梗。
更气的是,村长来了。
一来就指责他不要太过分。
压根儿什么就没做的江老大:“……”
冤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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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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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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