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斐斯·皇家行宫
一群仆从簇拥着黄金抬椅沿‘国王大道’徐徐而来,候在行宫外的内侍官们匆忙迎上前去,领头的皇家总管见到安然无恙的‘现世之神’,顿时大松了口气——也不怪他如此紧张,法老陛下从小体弱,初到孟斐斯便水土不服,前些天祭礼时更是不慎中暑,这才修养了几日,谁曾想,他竟带着仆从私自出了行宫。
“……若是有什么意外,我等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家总管一路絮叨,端坐于抬椅之上的小法老一言不发,神色平静,仅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不耐烦。行至寝宫,图坦卡蒙搭着内侍官的手下了抬椅,他登上台阶,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身后,道,“你们不必跟随,我累了。”
说罢,便自顾自往里走。
几名贴身服侍的仆从跟着鱼贯而入,剩下的则跪在地上叩拜,皇家主管目送小法老离去,这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转而数落起办事不利的副手——没能在法老陛下离宫前将人劝下来就罢了,竟然不将此事上报,更不调派皇家卫军沿路保护,万一真出了点什么事,谁的脑袋可以往上顶?!
副手委屈极了,这全是法老亲下的旨意,自己只是听令行事,可碍于顶头上司这么大的火气,他不得不老实听训,直到最后才唯唯诺诺地将出宫路径汇报一通。
得知法老陛下带人挤了集市,看了街边戏法,逛了外国行商摊,还去了满是病患的‘生命之屋’……皇家总管的脸都绿了,神灵在上,他一时疏忽竟让尊贵的皇族血脉踏足了低贱贫瘠的‘贫民区’,这叫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于此相比,法老陛下参观街心花园后又去了将军府邸的事儿,反倒显得不抬起眼——今日大将军荷伦希布与众位大人前往郊外采石场查勘新凿碑文,并不在府中,想来法老陛下只是临时起意才会扑了空——毕竟他想要见任何人,只需要如往常般召见便可。
……
寝宫内,图坦卡蒙任由仆从为他沐浴,熏香,重新换上衣物,配戴符合尊贵身份的头冠与饰物后,踱步来到了王后的卧房。
此刻,年仅十三岁的王后阿肯纳媚正在梳妆,数名女奴端着各式化妆品侯在一旁,另有一群呈上摆着金银珠宝的托盘,可这些俗物并不能让王后满意——阿肯纳媚微蹙娥眉,纤细地手指掠过成套的首饰,却无一停留……直到从手柄镜中看到了身后的人影,王后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喜色,可紧接着,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都说孟斐斯是‘莲花上的晨露’,可我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的……你瞧瞧,香水成色都比不上哈托尔神庙的贡品,叫我怎么往身上抹?”
阿肯纳媚真不明白,明明她的母后,妹妹菲比和许多熟络的贵族女眷们都住在底比斯,为什么迁都却舍近取远反而选了孟斐斯?就算这里是下埃及兼三角洲最大的城市,也曾为数个王朝的都城,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在她看来孟斐斯空有古都之名,街道狭窄,规划陈旧,行宫偏殿的墙面龟裂还在重新翻修,每日传来嘈杂的声响令人无法安睡——与簇新秀美的埃赫塔顿宫殿,雍容华贵的底比斯宫殿相比,孟斐斯的行宫实在令人失望。
况且,迁都之行太过仓促,许多物质尚未备齐,从上埃及运送的船只得在尼罗河里漂上好几天才能抵达下游,如此凑合将就,让养尊处优的阿肯纳媚极为不适应,成天地抱怨这个又抱怨那个。
图坦卡蒙瞟了一眼女奴捧下去的琉璃彩罐,内里莹白剔透的香膏块散发着清幽的气味,闻起来很是提神醒脑,但女孩子总是更挑剔些,他便顺着道,“你若是喜欢哈托尔神庙的手艺,便叫他们每十日上贡一批新作香水运过来罢。”
“十日?香膏送过来早就该晒得变味了,再说,我用的都是菲比亲自调的配方,你是想累坏我们的小妹妹吗?!”
阿肯纳媚嗔怪着,言语中流露出几分娇憨,图坦卡蒙有些无可奈何——
迁都一事由几位元老重臣商榷而定,种种顾虑唯恐阿蒙神庙权势疯涨,再次胁迫朝堂……至于菲比,他的这位嫡出妹妹出生时天降异彩,从小就在父王盛宠下长大,近些年却深受瘟疫流言之苦,父王去世后她更是与亲母决裂,王太后奈菲尔提提下令将她软禁于哈托尔神庙,两人怄气至今,几乎断了所有的母女情谊……仅凭这一点,王太后就决计不会同意他们将菲比接到孟斐斯来住。
图坦卡蒙清楚,自己尚且年幼并无实权,如今唯有依靠着贵族权臣才能巩固王权,他努力用通俗的方式解释原因,可从小娇养在宫中,心思单纯的阿肯纳媚却只感到委屈,甚至赌气道:
“如果没有十个象牙盒子的宝石,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见此,小法老不由失笑,他的妻子是如此率真可爱,最终,他许诺了更多的宝石,象牙和珍珠,这才哄得佳人展颜。恢复了好心情的小王后将自己新裁的衣物,首饰通通拿来翻看,时不时与丈夫说些话。
图坦卡蒙陪伴在旁,思绪却不知不觉飘到了童年——他虽是王子却并不受宠,生母琪雅是当时的王后奈菲尔提提的陪嫁侍女,在被父王收为妾室没几年就病逝,王后将他收养却仅是随意看护,后来是阿肯纳媚发现服侍他的仆从偷懒,替他严惩了下人,维护了王子应有的待遇——她是嫡出的公主,若非她全心全意地支持,恐怕自己的日子会过得更加艰难,因此,他愿意这样百般哄着她……可今日,却有人将他当作寻常孩童般哄着,不是因为他是王子,是法老……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奇妙。
“——你怎么不说话,我到底穿那件好看?”阿肯纳媚发觉了丈夫的走神,“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事能够比我更重要?!”
“不是的,唔……我今日出了行宫。”
“什么!”阿肯纳媚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衣裙,“你的身子才刚养好,怎么贸然出去了?”
“我只是随意走走,碰巧在一处庭院中瞧见了极浅的蓝睡莲,本想折来带给你,只可惜没有够着……说起来,那颜色与这裙子十分相像,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那我明日就穿这件!”
王后心中甜蜜,她拉着丈夫挤在软榻之中,女奴们见两人模样亲密纷纷识趣退下,任这对皇家恩爱夫妻说些体己话。笑闹中,图坦卡蒙将自己的一路见闻挑着说了些,而后感慨起来,“如果我像父王那样游历各个城邦,说不定能更好的治理这个国家。”
“你现在已经在治理国家了,我的法老。”
“不,还远远不够,我仍在不断学习,只希望自己快点儿成长,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庆幸着自己拥有着你的爱,若不是你,恐怕我无法胜任这所有的一切。”
“你怎么会这样想?!”阿肯纳媚半捂着嫣红的嘴唇,惊讶道,“你和我的身上都流淌着高贵的神灵血脉,难道这还不能够证明我们的身份吗?父王在临终前将王位传于叔父,可是他和大姐姐玛丽阿顿都没有在瘟疫中幸存,只剩下了我们,在神灵的庇护下我们成为了这片黑土地的主人,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图坦卡蒙回望她,清澈的眼底带出一抹淡淡的悲郁,阿肯纳媚安抚般地揽着他,轻吻着他的面颊,她将他拉到窗台旁,抽出一卷莎草纸展开。
“我见你极为喜爱那块‘沙漠宝石’,就命普塔神庙中最好的工匠将其雕琢成形,历时就镶嵌在这正中央,圣甲虫‘凯布利’象征着日出与再生,是太阳神的化身,也是庇护世间驱散黑暗的希望,你戴着它,就会获得坚强,无畏,勇敢以及无上的保护。”
阿肯纳媚指着自己亲手绘制的项链设计图,笑盈盈地看向丈夫——图坦卡蒙整个人迎在光中,他那俊美多情的目光中倒映一个身影,这一刻,阿肯纳媚的心雀跃欢喜,她忽然有了一丝信念,愿效仿当年琴瑟和鸣的父王与母后,同坐于王座的两端。
小法老颇为感动,他将妻子拥入怀中,好一会儿才柔声道,“我想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宫宴,让这座冷清的宫殿热闹一番。”
“真的吗?”阿肯纳媚很高兴,她整日待在寝宫乏闷极了,“可是最近都没有合适的节日能够欢庆的——”
“只要能够令你开心,是不是节日又有什么关系呢!”
……
··
随着小法老的令下,孟斐斯又一次沸腾起来,周围三角洲,法尤姆等地区也得到了消息,一时间,下埃及贵族圈中小娱小乐的家宴通通停了,人人卯足了劲儿想要挤入宫宴名单,对他们而言,能够瞻仰法老和王后的真容是多么荣幸的事,再敬献上代表自己心意的,贵重且新奇的礼物,说不定能给王族留下点儿好印象,何乐不为?
“我也要去吗?”
阿米尼娅有些纳闷,大总管则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您是我们府邸中最美丽的人,自然是该去的。”
“谢谢你的赞美,培尔,可是我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也没有与贵族打交道的经验……你比我能说会道,不如你去?”
“您说笑了,我这样的身份哪有资格进宫,您不用担心,法老和王后举办宴会就是图个乐子,吃吃喝喝放松心情,况且将军他……”大总管话说一半,顿了顿,“总之,这正是领略皇族风采,感受王宫欢乐氛围的大好机会!”
吉娜和一众女奴们围在旁边连连点头,阿米尼娅小姐这般绝美的姿容,比起任何的贵族小姐们都是不会输的,总是深居宅邸实在太可惜了。就连即将去底比斯‘研学’的拉姆瑟斯,也表达了自己对于皇族宴会的向往,以及错过的遗憾。
“去吧!多难得的事儿!”
所有人都在劝说她,可阿米尼娅的心底始终有些不踏实,直到——
“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别忘了,‘塞克之光’就在王宫中。”
荷伦希布寥寥几语便转移了少女的注意力,看着她恍然的模样,男人的眼底流露出掩饰不了的温柔。自那次亲吻过后,他没有再做出任何越逾的举动,反而恪守约定等待着,渐渐的,两人在言语间似乎更亲昵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
但远远不够。
……
很快到了宫宴当日。
在埃及,凡有重大场合,沐浴更衣,从头到脚的精心装扮必不可少,这是对于法老和王后的尊敬,也是对于自身涵养的体现。阿米尼娅不愿意太招摇,可她的‘男伴’是下埃及权势仅次于王族的大将军,因而假发,宽手镯,衣领项圈,护身符牌,平衡坠子等都是不得不戴的。
耐着性子穿戴完毕,又细细描绘了妆容,阿米尼娅发现自己一身珠光宝气,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暴发户’,而荷伦希布作为府邸主人也难得地换下戎装,他戴着头巾,穿了一袭礼制的褶纹衣,层层叠叠的波浪下摆汇入腰间,配上镶嵌金饰和宝石的垂腰带,显现出男子的阳刚威仪。
一对盛装璧人于花园相遇,四目相接,几乎忘却了彼此言语。
“咳咳,时间差不多了,两位不如……”
直到大总管在旁打茬,荷伦希布才回过神来,“你这样穿很好看,我很喜欢!”ΗtτPS://Www.sndswx.com/
阿米尼娅微微垂下眼,并不说话,荷伦希布以为她因赞美害羞,却不知少女此刻内心震撼——她刚才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胸膛,那褶衣质地轻薄柔顺,勾勒出对方英武矫健的肌肉线条,阳光之下的古铜色皮肤充满着野性的荷尔蒙,令人……
想着想着,阿米尼娅的脸红了,她顾不得旁人说了什么,径直沿着小路往外走,直到穿过长廊抵达枢室外庭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荷伦希布跨上马背,见阿米尼娅坐上了柔软舒适的抬椅,遂下令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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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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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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