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姿势实在难受,没过多久她就坚持不住,只得用另一只手撑在裴砚知身侧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以为这样可以避免坐在床上,却没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裴砚知就躺在她两手之间,而她就是一个双手撑床俯身向下的姿势。
这个动作也很累,加上她一只手要不停地用力按压,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
裴砚知闭着眼,感受到女孩子温热而急促的气息一下一下拂过脸颊,胃部的疼痛渐渐变得没那么剧烈,心脏却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有点紧张,呼吸都变得不畅快,浑身也开始燥热,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提出拒绝,以至于现在想喊停都不行。
如果他现在喊停,就证明他之前是在假装,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他只能继续假装,心里盼着阿信能快点回来,来帮他打破这极度的尴尬。
穗和揉着揉着,发现裴砚知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伸手去试他的额头,发现他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
穗和吃了一惊,顾不得避嫌,忙在床沿坐下,掏出帕子为他擦汗,口中唤道:“小叔,您醒一醒,您是不是疼得厉害?”
裴砚知闻到帕子上淡淡的莲花香气,体内的躁动几乎要压制不住。
好在这时阿信拿着汤婆子回来,算是解了他的围。
“大人怎么样了?”阿信问道。
穗和忙起身稍稍退开,把帕子递给他:“小叔出了好多汗,不知是不是疼的,你帮他擦一擦。”
阿信也没多想,把汤婆子放在裴砚知腹部暖着,拿帕子帮他擦汗。
床头放着一碗粥,是刚刚穗和与阿信在厨房煮的。
穗和试了试温度,说:“要不你把小叔叫醒吧,这粥现下吃正好,过会子就凉了。”
阿信答应一声,俯身抓住裴砚知的肩膀晃了晃:“大人,起来喝点粥吧,娘子特地给您煮的药膳粥,喝了就不疼了。”
裴砚知适时睁开了眼,看看阿信,又看看床边站着的穗和,沉下脸道:“谁让你叫她来的?”
阿信忙请罪:“大人息怒,是小的看大人实在疼得厉害,才去求娘子来帮忙的……”
“城里没有大夫了吗?”裴砚知冷声打断他,“你这是第几次自作主张了?”
阿信缩了缩脖子,怯怯道:“小的是打算去请大夫的,又怕走了之后大人跟前没人……”
“没人就没人,还能疼死我不成!”裴砚知狠狠瞪他,说出的话很不讲理。
阿信不敢再争辩,无奈地向穗和求助。
穗和见裴砚知如此反感自己的到来,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带着几分赌气说道:“小叔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粥是阿信帮忙一起煮的,小叔就算讨厌我,也请体谅体谅阿信吧,他大晚上的跑前跑后不容易,如今这世道,掏心掏肺为你好的人能有几个?”
说完不等裴砚知反应,转身向外走去。
裴砚知愣了一瞬,看看和他同样愣住的阿信,板着脸道:“还不去把人叫住。”hτTΡδ://WωW.sndswx.com/
“叫,叫住做什么?”阿信傻傻道。
裴砚知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说呢,这大晚上的,她若不小心磕了碰了,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哦,好……”阿信应了一声,随手将帕子塞给他,自己跑出去追穗和。
裴砚知看看被强行塞进手里的湖蓝色丝帕,盯着上面的莲花刺绣看了两眼,不知出于什么想法,随手掖在了枕头底下。
阿信追出去叫住穗和,小声道:“娘子别生气,大人知道自己话说重了,特地叫小的来追你,你且先等一等,等我服侍大人吃了粥,再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穗和一出来,看到院中黑灯瞎火的,就有点后悔了。
她怕黑,也怕鬼,没灯笼又没人送,她一个人真的不敢回去。
因此,阿信出来一劝,她立刻就答应了,但她也不想再看到裴砚知,就说:“那你去吧,我在外间等着。”
阿信忙点头:“娘子真是菩萨心性,不忍叫小的为难,那就劳你先在外间坐着等一等。”
穗和跟着他回了屋,在外间坐下,心里苦笑,她就算真是菩萨,也是个泥菩萨,自身都难保了,还在替别人操心。
奈何人家还不领情,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阿信进了内室,小声对裴砚知说:“娘子在外间等着呢,大人快些把粥喝了吧,喝完我再送娘子回去。”
裴砚知倒也没再别扭,靠坐在床头,自己端着碗把粥喝了。
时隔多日,又喝到穗和亲手煮的粥,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同样是粥,为什么别人就煮不出这样的味道呢?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喝粥,不知不觉,一大碗粥就见了底。
阿信在床边看得目瞪口呆,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大人这么好胃口了。
看来还是娘子的厨艺合大人口味,他要不要想个法子,让娘子重新为大人做饭?
想个什么法子好呢?
要是阿义在就好了,阿义鬼点子最多。
唉!阿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裴砚知喝完粥,把碗递给阿信:“把人送回去吧,以后不可自作主张。”
“是。”阿信接过碗,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后,又退回来,小声道:“大人,娘子趴在外间的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了不能叫醒吗,这点小事也来问我。”裴砚知语气颇为不耐。
阿信挠了挠头,为难道:“娘子近来每晚失眠,这会子好不容易睡着了,若此时把她叫醒,路上风一吹,怕是又要熬到天亮。”
裴砚知眉心微蹙,侧目看他:“你怎知她每晚失眠?”
“娘子自己说的。”阿信道,“方才在来的路上,我说这么晚了还打扰娘子休息实在对不住,娘子说无妨,反正也睡不着,每天晚上都要熬到很晚才睡。”
裴砚知沉默下来,许久没有开口。
阿信摸不准他的心思,试探道:“大人,还要叫醒娘子吗?”
裴砚知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装得像个菩萨,却叫本官做恶人是吗?”
阿信愣了愣,半晌才回过味来,嘿嘿笑道:“大人也是菩萨。”
说完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可惜嘴巴太毒。”
裴砚知不知他心中所想,摆手道:“退下吧!”
“是。”阿信答应一声,临走又多嘴问了一句,“夜里凉,要不要给娘子盖个毯子?”
裴砚知的耐心终于耗尽,沉声道:“眼瞅着要立夏,哪里就冷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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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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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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