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最早,在青鸾还是一个少年时,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所有的历史,都是来自青鸾的叙述,她本人,与这个故事毫无联系。
和夏玉雪的第一次相遇,她被青鸾救下,随后就躺在一边,看着两人之间根本实力悬殊的较量,最后也只是抱着昏过去的青鸾,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那个早已不再使用的外号。
随后,第二次,她试着参与,试着帮上一些忙,可又被打晕在地,等醒来时战斗已经结束,具体的过程,包括双方的约战,她全都不知情。
在那个两人吵架的夜晚,青鸾独自一人跑到了外面,独自一人解决了一直跟随的刺客,她完全没有参与。甚至,在去往天津的路上,遇到敌人,还来不及反应,青鸾就出手了,而她的剑还未抽出。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和夏玉雪的第三次决战,她同样,什么都没有做。
一路走来,不管是什么情况,不管青鸾用什么名字,不管青鸾的武功是比自己高还是比自己低,不管面对的敌人是谁,她都没有参与其间。
她只是站在一边,只是看着,只是一个观众。
现在,也一样。
空地,四周生长杂草。不远处的一间驿馆,是她们下榻的住所。周围生长着矮树,不远处,一片层峦迭起的山林。傍晚,夕阳即将消失在群山背后,金色的晚霞映照天际。
两个人影,在那一片空地之上,她们在对战。
其中一个人,穿着普通的灰色衣裳,原来的那件花衣沾满了血渍,早已被丢弃,掩埋。这件灰色的衣衫,是从自己的行囊中取出的。
夏玉雪穿着那件灰布衣服,手中拿着一支木棍。她静静地站立,灰布衣衫随风飘扬。她的眼中,一如既往的平淡,掩盖所有的思绪与想法,只是默默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青鸾的身上是一成不变的青衣。旅途之中,青衣有过破损,又再经历缝补,脏了,又重新洗涤,从来都没有换下过。青鸾的手中,也是一支长长的木棍。
两个人默默站立,等待着,战斗的开始。目不转睛地相互凝视,观察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在静立之中,隐藏着时刻迸发的举动,隐藏所有的危险。
动了。
是青鸾率先攻击,长长的木棍高高举过头顶,步伐轻快,带着力量,奔向对面。
夏玉雪举起手中的木棍格挡。兵器相碰,木料之间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那一击,蕴含着无限的威力,而她轻松挡下,手中的棍子一拨,就卸去了所有力道。
反击,而青鸾也顺势向边上一让,躲避这一击。随后,横向划过。
木棍如同一把长刀,劈开空气,朔朔的风声。夏玉雪低头避开。这一下如果击中,结果一定是受伤,甚至死亡。这虽然是寻常的练习,虽然手中的钢铁被替换为木材,但是两个人,都将这场比试当成实战,丝毫不敢放松。
夏玉雪的回击,手中的木棍轻巧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刺进来。武器在她的手中,如同一束丝巾,飘拂着,随着本人的意志任意弯折扭曲,改变形状,从所有的死角进攻。
青鸾的灵巧躲避,木棍尖端擦过衣衫,刺破些许布料。不过本人并未受伤。
相应地,进攻,防守。步伐走位顺从手部的动作,全身融为一体,没有半点破绽。
一刚一柔,一进一退。
两个身影纠结成一团,不断变换,渐渐动作加快,空地之上,只有一团青色与灰色之间的纠缠融合。
双方的眼中,心中,只有对手的动作,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所想着的,只有躲避所有的攻击,侦查每一处空隙,下一步的动作,下一步的策略。这场练习,比实战更为可怕,更为危险,没有人敢放松分毫,为旁事所扰。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打乱节奏,就会疏忽,就会造成破绽,造成致命的伤害与死亡。
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关心,站在一边的一个人,和一匹马。
“一条,你饿了吗?”唐凤站在马的边上,抚摸着它的脸颊,“要不要吃点东西呀?”
马儿的回应是一声低低的喘息,耳朵向后一竖。它没有话语的答案只有主人能够读懂。
“要吗?”她笑了笑,“刚刚散步时才吃过零食的,又饿啦?”
它跺了跺蹄子。
“好吧。”唐凤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对战的两个人,“我牵你去后院,吃点东西吧。我正好也站累了。”
“咴——”
“不,没什么好看的。”她转身,牵着马向驿馆走去,“让她们两个人好好玩吧,我们不要打扰到青鸾。”
“现在也只有你一直陪着我了,一条。”她说,温柔地拍了拍马的脖颈,“你知道吗,虽然我一直和青鸾在一起,可我始终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我离她越来越远。你看,她现在都不找我练剑了,找那个新来的女人去了。”
马儿竖了竖耳朵,喷了个响鼻。
“是啊,始乱终弃,这混蛋。”她暗暗骂了一句,“不管她,我们走。”
她离开了,背对着那一抹青色与灰色,牵着棕色的马,身上穿着红色的衣衫。夕阳迎面,将她的脸庞照耀成金色,她的表情,微笑着,但是眼神中带着一丝失落。她走进驿馆,消失在屋檐下的阴影中。
“别分神。”
夏玉雪抓住这个机会,手中的木棍剑一般刺向青鸾的体侧。
青鸾回过神来,迅速向后一跳,将将好避过这一击。木棍尖端略微顶到自己的腹部,有些疼痛。
她又向后退开一丈,身处攻击范围之外,双手擎着木棍,摆出防守的架势。眼睛还是不自觉地望着远去的一人一马。
对面的人却没有继续攻击,手中木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落在体侧。
“你在看哪,唐青鸾?”她说,双眼依旧盯着对手,眼中不带有任何情绪,“如果刚才反应再慢一些的话,就已经受伤,失去攻击能力了。”
“……”
青鸾没有回答,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口中微微喘息着,面颊因为运动变得绯红,额头上的汗水打湿了头巾。
夏玉雪却是一点疲劳的迹象也没有。
“还要再练习吗?”她问,“你现在的剑法已经很好了。我想,就算我们是实战,你也应该至少可以和我不相上下。”
“不过,似乎耐力还欠缺了几分,动作也不是全无破绽。还有提升的空间。”夏玉雪接着分析,眼神迅速地向刚才唐凤离去的方向一瞥,“并且,心态不够成熟。我们是接着练习,还是就先到这里?”
“……继续。”
青鸾的回答,双眼重新盯着对面的人,竭力遏制脑中其他想法。
“好。”
夏玉雪话音刚落,便抖起手中的木棍,重新攻过来。青鸾也相应格挡,两个人再次战斗起来,不断变换的动作融合到一起,混为一团。
将近两刻钟后,青鸾掀起驿馆客栈的幕帘,走了进来。
大堂之中,第一眼就看见了唐凤。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前,桌子上只放了一壶酒,两个杯子。唐凤的脸颊微微发红,微笑的表情看起来并不高兴。
她站在那里,看着。夏玉雪从身后走进来,经过唐凤面前的桌子,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步都没有停留,径直走上楼梯,回二楼的厢房。
青鸾随即也走过去,走到桌前,坐下。擦拭面颊上流下的汗水,头巾早已被沾湿,解了下来,拿在手中,放到桌上。
“累了?”唐凤首先发问,看着她,眼神朦胧,“练习得怎么样?”
“还好吧。”她回答,“动作有些疏漏的地方,我也知道,但是真到了对战的时候,还是反应不过来。”
“没关系,慢慢练,自然就会熟练。”唐凤说着,将面前的两个空杯倒满,“不陪我喝一杯吗?谁能想到,这样的小驿馆,也有很不错的醇酒。我好喜欢喝这种酒的。”
“你喝了多少啊?”
“没有多少啦,才两三杯而已。”
青鸾看着她,那张脸微微带红,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鬼才会相信两三杯就喝成这样。她摇了摇面前的酒壶,酒只剩下了一半不到。
“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她问,看着唐凤的双眼。
“没有。”对面的人摇摇头,举起酒杯,“没有任何不开心的呀。喝酒吧。”
她也只好举起酒杯,相碰,饮下。温温的液体灌入喉咙,造成些许刺激,但这酒还是很不错的,一点也不辣,柔和,带着特别的气息。
唐凤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呼了口气,空气中也带上了酒味。
“到底怎么了呀?”青鸾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忙着练剑,冷落到你了?”
“不会啦。”她说,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有些想家了……你知道,外出这么久,我还没给家里寄过一封信。我爹会担心的。”
“为什么不寄呢?”
“我是偷跑出来的诶。要是寄信回去的话,大老爷就知道我在哪了,肯定会带人来把我领回去的。”她讲着,“我可还不想回去呢。”
“其实,如果担心唐庄主的话,你可以先回去的呀。”青鸾说,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结束之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
连她自己都发现,这是多么错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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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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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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