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六也跟着停下来,道:“什么事儿只需要他做?六爷我不行吗?”
我说:“这事只有他来做才有说服力。陶明亮,你跟着郑六去到香港以后,要把你在金城找我买寿续命这件事情在小范围圈子里宣扬出去。香港年纪大的有钱人多,想来对这个法门会很感兴趣。”
郑六道:“你想捞香港人的钱?那可不太容易,那帮家伙我见过,一个个鬼精鬼灵的,滑头得紧。而且香港的大仙也多,他们真要想买寿命,早就在本地买了,哪会跑来找你?”
我说:“他们只要动了念头,就一定会来。其一,劫寿续命,是顶尖的外道手段,全国加起来不会超过两巴掌。其二,金城地仙会的老仙爷魏解在泰国开了这一局买卖,东南亚一带有不少人已经在他那里买寿,魏解前阵子死了,这些人肯定急着要再找可以帮他们固寿的能人。我只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个选择的机会。”
郑六摸着下巴道:“香港东南亚那帮子老财是真有钱,可惜我在那边没根底,这钱没法赚到手啊。只能看着你大把地赚了。”
我说:“你想赚,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做。”
郑六立刻从门口转回来,凑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惠真人,你有办法?讲来听听,要是能弄到,咱们还是像之前说定了那么分。”
我说:“现在全国到处都在吸引外资,香港台湾东南亚的资金也是外资,你可以让他们进来投资,然后介绍他们来我这里买寿续命。做这买卖,必须得有信得过的中人,陶明亮可以当,你郑六一样可以当,而且可以当得更大手笔,让人更相信。”
郑六眼睛一亮,拍着巴掌道:“到时候关门打狗?好主意,啧啧,惠真人你这样的才是真神仙,我心服口服,哈哈哈……”
我说:“只要信我,以后赚钱的机会大把,就怕你到时候手软不敢赚。”蜀南文学
郑六拍着胸脯道:“惠真人,你别瞧不起人,我郑六从小吓大的,包天的胆子,就没有我不敢赚的钱,瞧好吧你!”
陶明亮却有些迟疑,但看着兴高采烈的郑六,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离开之后,何芳兵从里屋钻了出来。
她刚才一直在里面清理施术现场,做完之后,就安静地在里面呆着,表现得非常识趣。
我便对她说:“之前给你的单子,照样再买二十套备用,过几天我会去趟魔都,等再回来就会有人陆陆续续上门了。”
何芳兵有些不安地道:“真人,你这么做很危险吧,以你的本事怎么都能赚到钱,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问:“你觉得这事能有什么风险?”
何芳兵道:“法术的事情我不懂,可是那些能买寿续命的人,一定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给他们施术只是幌子,其实是想要谋夺他们的家财,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争斗起来,谁敢保证万无一失?周先生那么大的本事,不也被人害死了吗?”
我说:“你要是害怕,可以回家,不用再跟我了。”
何芳兵赶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替您担心。”
“以我的本事,与其替我担心,不如替那些人担心,他们谁要是敢来找我麻烦,我正好反手处理了,正大光明的灭了他们全家,夺了他们的全部产业,也省得费这么多事,转这么多弯子了。这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呐,哈哈哈……”
我仰天大笑,自信满满的走出房门。
翻过栅栏来到隔壁院里,守在树下的三花赶忙站起来,背上的毛都炸了。
我说:“放心,我不折树枝。”
三花瞪着我,丝毫不敢放松。
陆尘音在屋里说:“你离木芙蓉树远点,它就不紧张了。”
我摇了摇头,走到窗前,就见陆尘音还在磨刀,就问:“这刀你要带去京城磨吗?”
陆尘音道:“当然不行,我要是带着把刀上京,不知道多少人要睡不着觉了。我法宝和这刀,都给你留下,你帮我照看着。这刀也不用天天磨,隔三岔五磨一磨就行,有三年功夫怎么也磨出来了。进来,我告诉你怎么磨。”
我便翻窗进屋站到旁边。
陆尘音重新撩了些清水在磨刀石上,右手紧握刀柄,左手并剑指按在刀尖处,刀刃朝外,先将刀尖点在磨刀石上,然后顺着刀刃向前缓缓推过去,直推到刀柄处,然后再慢慢拉回来。
一口气呼尽,恰好推完,再一口气吸尽,正好拉回原位。
只是正常磨刀都是轻推重拉,可她却重推轻拉,沿着磨刀石推出去的这一下,倒好像在狠狠刺出去一般。
她磨完这一次,起身示意我来磨。
我接过军刀,骑在放着磨刀石的长条凳上,学着她的样子,正要推刀去磨,她却说:“注意力要集中在刀尖走,不是你推着刀,而是刀带着你,这磨刀石就在那里,刀要是个活物,搁上去,就会顺着往前来磨,就跟你背上痒了便去挠一样,不是想挠,而是需要挠。”
我便没急着动手,而是思忖了一会儿,把她这翻话消化掉,这才以守一修炼的法门守住心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刀尖上,并剑诀点上,将刀尖放到磨刀石上。
没有刻意用力,刀刃便顺着磨刀石向前滑动。
仿佛刀是活物,在自动自觉地磨着自己。
很奇妙的感觉。
心神完全被吸引。
不知磨了多久,心里忽然一动,猛一抬头,却见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竟然不知不觉地磨了大半天的刀。
地上已经积了好大一滩锈水。
只是刀身上依旧锈迹斑斑。
陆尘音正坐在窗台上,端着盘瓜在嗑,看到我停下来,便道:“吃不?包老婶送过来的,村里有人家娶媳妇,她去坐席,揣了好些瓜子花生回来,可香了。”
我说:“贫道自打修行有成,便屏弃……”
陆尘音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不用每次都重说一遍,不吃就走吧,有个秃驴在你门口鬼鬼祟祟地转好几圈了。”
我仔细放下军刀,从凳子上站起来,只觉全身通泰,说不出的爽利,便问:“真留下给我磨啊。”
陆尘音说:“你想找人替你磨也行,反正记得给我磨,三年后我要用呐,磨不好的话,就只能用喷子了。”
我问:“你磨这刀,只是为了砍人吧。”
陆尘音道:“当然了,不砍人磨刀干什么?”
我问:“黄元君知道你要砍人吗?”
陆尘音道:“她知不知道我也要拿这刀去砍人,打小她就管不了我,等三年后,她就更管不了我了。”
我没再多问,依旧翻了窗户出来,就见院门口果然站着个人。
穿着身中山装,头上戴着解放帽,胳膊底下挟着个鼓鼓囊囊的人造革包。
一副农村企业家的派头。
我跳过栅栏,回到院里,冲那人招了招手,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那人赶忙小跑着进来。
这个点,何芳兵已经回家了。
三间房都是一片漆黑。
我打开中间诊室门,进屋开灯,先给斩心剑换了三炷香,又舀了壶水放炉子上烧了。
那人就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挪动着脚步,不敢进来。
我坐到沙发上,冲他招手,道:“进来说话。”
那人这才蹭了蹭鞋底,小心翼翼地进屋,反手先把房门带上,然后扑通跪倒在地,把帽子一摘,露出个颗油光锃亮的大光头来,咣咣就往地上磕,一口气连磕了九个结结实实的响头,把脑门都磕肿了,才道:“惠真人,我叫道正,是周先生门下,如今在法林寺主持俗务,还承包了整个木磨山景区的经营。纯阳宫在木磨山的宫观就是我在周先生的指示下修的。”
我漠然看着他,道:“再晚两天,我就要用师兄放在你那里的钱了,你没有跑,很好。”
道正的背心刹时就被汗打透了,光头上布满汗珠,仿佛水洗了一般。
他伏在地上不敢动弹,颤声道:“多谢真人提点,给我机会。”
我让陶明亮把钱打到道正公司的账户上,就是给道正提个醒,让他知道我一直知道他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他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卷了账户上的钱跑掉。
一个是老老实实来我这里认错求饶。
道正终究还是选择来了。
虽然起了贪念,但在最后还是能够做出正确选择,没有被钱财迷了心窍,这人还是可以用。
我说:“师兄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承认。不过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没立刻来见我,这事不能不罚,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道正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把短刀来,将右手往地上一放,举刀就往手腕上剁。
我轻轻一勾手指,牵丝掠过,短刀齐柄断掉。
道正重重砍落,拳头打在地上,刀柄紧贴着手腕划过,茬口割开一道淋漓的血口。
我冷冷地说:“想拿一只手蒙混过去,你是觉得我年轻好欺负吗?”
道正不由哆嗦了一下,颤声道:“按门内规矩,当刀坑里滚一朝,看天爷意思。”
我说:“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还得再另找人来管木磨山这一摊子事。”
道正道:“真人要是愿意饶我一命,我以一定……”
我摆手说:“等我找个人过来,你先把事情交待一下,再去滚刀坑。”
道正脸煞时变得惨白,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就给丛连柱打了个电话。
老头几分钟就赶到,还是那一身笔挺打扮,脚下生风地进了门,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道正,这回没敢自作主张继续扮南方人,而是直接问:“真人,有什么吩咐?”
我指了指道正,道:“你同行,以前给我师兄办事的,联络一下吧。”
丛连柱蹲到道正旁边,细细打量了几眼,便问:“吃香口饭的?”
道正勉强抬起头,道:“是,兄弟扯花帆子,川南梁上客,仁义海上领风传,占山拢穴头,专吃这一口香,蒙跑海的同相兄弟抬爱,给了个笑号杵大腥。”
丛连柱一听,表情立刻端正起来,摆了个五湖手势,道:“哦,原来是老买卖,失敬,失敬,兄弟小连号,同扯花帆子,专吃火轮子,初到贵宝地,还请您往后多照应。”
道正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老相客言重了,是兄弟我以后得请您多照应。”
他说着,把那个人造革包推过去,“这是我承包木磨山以后的花底子,包括周先生让人打进来的,都在上面,一清二楚,麻烦老相客盘算盘算,清了底,我好滚刀坑给惠真人赔罪。”
丛连柱道:“行啊,好好赔罪,真人那是在世神仙,只要你心诚,别说滚刀坑了,就算摘了脖子上的挂件,也一样死不了。真人,他这东西我就拿着了?”
我摆手说:“先拿着,你带他去滚刀坑吧,死活的给我个信儿。”
丛连柱应了一声,夹起人造革包,领了道正就往外走。
道正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挪得异常艰难。
所谓滚刀坑,就是在地上挖一坑,坑底倒插上刀子,人往坑里一扑,运气好,不伤着要害,就能活,运气不好,戳了心肺脖子之类的地方,当场就死,做见证的人在旁边顺手填土直接埋了。
跑海的,亡命之徒,命贱,不需要坟头。
看着道正挪到门口,正准备往外迈步,我出声道:“滚进去的时候,往左偏。”
道正身子一颤,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看着我眼睛通红,又跪下给我重重磕了个头,道:“真人,以后我要是再有二心,天打五雷劈,出门让车撞死!”
我挥了挥手,没有回他。
一个多小时后,丛连柱夹着人造革包回来了,道:“伤了胳膊腿,最重一刀在肚子,戳到了肠子,送医院去了,死不了。真人您真是心善呐,要搁门里规矩,这么一大注浮财敢伸手,那肯定就是一个死的。做老千的,浮财就手过,对外可以贪,伙子之间不能贪,但凡占了个贪字,这伙子不是散就是死,所以入门第一戒,贪字底下跪三天。”
我“嗯”了一声。
丛连柱赶忙把包放茶几上,道:“账不多,我和手底下的盘珠子,咳,手底下管钱的伙计,一起盘了一下,面上看上是没什么问题,有几笔进的大款,单列了科目,一直没动,最后一笔两百万,今天进的,应该是特意记上的。合一块,七千万三百一十八万零五千整。”
说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他声音微微地颤了一下。
这么一大笔浮财,谁看了能不动心?
道正能忍得住这诱惑,跑来认错,其实很难得了。
要是他一点都不动摇,那才要叫人担心了。
我说:“道正这边的事情,以后你那帮衬着点,给你一成木磨山景区的干股算是辛苦费。你准备个机灵可靠的人,过两天跟惠妙儿一起去鹭岛办事。”
丛连柱应了,见我没有别的吩咐,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转过天来,葛修传来消息,加了料的养生水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发动。
我告诉他做好准备等我消息,时机一到我就会放蛊。
回头我就通知姜春晓,做好应变准备,随时收网。
得到这个消息,姜春晓相当振奋,当天就过来了。
不是自己过来的,而是带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半长不短的头发,白净面皮,一对桃花眼,身材略有些单薄,很有些时下正流行的奶油小生的味道。
姜春晓介绍道:“这是宁启明,一个大院的小老弟,打小身子骨不好,没能参军,走了文路,今年正好毕业,鹭岛这事给他了。启明,这是惠道长。”
宁启明客客气气地招呼道:“你好,惠道长。”
我打量了他几眼,说:“除了说好的一成外,我还同那边说了,可以投钱过去跟着赚些花销,你准备拿多少?”
宁启明道:“我家里在银行这边没什么门路,最多也就能贷出两三千万,够吗?”
我说:“差了点,姜主任要投吗?”
姜春晓一拍衣兜,道:“我连工资都是月发月光,哪来的钱做买卖。要是凑不够,就拉倒吧。那么大的买卖,一成利还撑不死你们。”
我说:“人先过去吧,投钱的事过后再说。这不是坏事,你我不投,也不妨碍他挣,这钱落谁口袋不是落,愿意跟着赚一笔,鹭岛那边也能更放心。”
宁启明道:“要是这样的话,我有几个玩得来的哥们,再凑一凑,还能再凑个两千万出来,再多就真没有了。”
我点头说:“可以,但不要大张旗鼓。”
姜春晓却道:“透个风,让姓侯的知道。”
宁启明也不多话,只说:“知道了。”
我说:“我这边也出个人一起过去。有事拿不准主意,也好有个商量。”
便打电话让丛连柱把小梅带过来。
小梅一身道袍,眉眼沉凝,飘然若仙,俨然跟谢妙华的气质有七八分相似。
宁启明登时就看直了眼。
姜春晓拧着眉头,若有所思。
小梅进屋来,先向我行礼,道:“真人,有什么吩咐吗?”
我说:“给你介绍两个人,姜主任,宁公子,你准备一下,跟宁公子去鹭岛。先过来认识一下吧。”
小梅便上前,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惠妙儿,见过两位贵人。”
人往那一站,幽香浮动,泌人心脾。
宁启明面孔就有些发红,有些手足无措,慌乱应道:“你,你好,我是宁启明。”
姜春晓问:“你是道士?在哪儿出家注册的?有道士证吗?”
小梅微微一笑,掏出一本道士证递过去,道:“贫道老君观弟子,在川中道协认证。”
丛连柱这积年老千说的调教出来,可不仅仅是教个样子,而是连出身背景都准备得足足的。
他手底下有个专做假证的,手段了得,做出来的证件,惟妙惟肖,足能以假乱真。
姜春晓翻着看了看,没看出破绽,扔还给小梅,道:“长得这么妖妖娆娆的样儿,也能出家修行?有那心思吗?”
小梅微笑以对,“谁无念,谁无生?若实无生无不生。”
姜春晓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
宁启明却眼睛一亮,接茬儿道:“大道至简,无欲则刚。”
小梅道:“善。凡我所失,皆非我所有。凡我所求,皆受其所困。宁公子这样的富贵人,也读经典吗?”
宁启明道:“非义而动,悖理而行。我什么书都读一些,也读道家的经典,只是很多地方读不明白。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我打小大院里长大,街上见天疯跑,可配不上公子这么个名头,叫启明,明子,都行。我们要一起好一阵子,总这么公子来公子去,太见外了。”
小梅道:“你比我大,我叫你明哥吧,你可以叫我小惠,也可以叫我妙儿。”
宁启明笑道:“我叫你惠妹子吧,这样显得亲近,还不失端庄,到了鹭岛也不至于让人怀疑我们的关系……”
姜春晓一看俩人越唠越热乎,当即打断,道:“行了,你俩先等会儿吧!什么就一起去鹭岛了?你当去那边游山玩水呢?我说惠道长,鹭岛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弄这么个妖精过去,是打算送羊入虎口吗?”
我说:“你从京城带出来的这些公子哥,眼皮子太高,很容易让人带沟里去,这是我特别准备的护身符,别管你带来的人什么样,都能保他平安来去,不至于出差错。”
姜春晓斜眼瞟着小梅,道:“啧,这么个娇滴滴的丫头,连自己的屁股都保不住吧,还保别人?咋保,靠卖屁股保?”
宁启明干咳了一声,道:“春晓姐,惠妹子是修行中人,你说话不要这么粗俗。”
姜春晓横了他一眼,“怎么着?嫌我说话粗俗啊,打小跟我屁股后面在街面上乱逛的时候,打架不行,骂人可是比谁都粗,要不我给你学两句?”
宁启明道:“春晓姐,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都是大人了,读了这么多年书,我早就改过了。”
姜春晓登时不乐意了,“哎,你个兔崽子,刺儿我呢是吧,说我年纪活狗肚子里去了是吧,你个……”
抬手就要打宁启明。
宁启明一缩脖子,赶紧往旁边躲,叫道:“春晓姐,有理不在声高,咱们读书人得讲理。”
姜春晓大怒,“读你大爷,我是当兵的,能动手从来不吵吵,你特么别躲!”
小梅上前,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探过去挡在两人中间,轻声道:“姜主任,你别急,先喝口茶吧。”
茶杯递到姜春晓面前,便有一朵莲花自茶水中伸展绽放,清香扑鼻。
姜春晓瞟了莲花一眼,冷笑道:“这障眼法,玩得比你溜得人多的是。你以为鹭岛那姓常的能没见过?那姓常的经常往香港去,那边的神棍大仙遍地都是,你这点把戏算个屁。”
小梅微笑回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这一朵花,能让人生让人死,可以让人病痛全消,也能让人痛不欲生。”
她轻轻一弹茶杯边,莲花忽地化为一团烈焰,倏然升起,在空中爆为一团火星。
火星飘动聚散,化为三个大字,“姜春晓”。
姜春晓眼神有些呆滞。
莲花里有迷药。
这是我教小梅的。
时间太短,学不会迷神控念的外道手段,只能学些简单的障眼法来下药迷魂。
对付大多数人也足够了。
只是用在姜春晓身上不行。
我轻声道:“行了,这种把戏姜主任见得多了,不用显给她瞧。”
小梅立刻轻轻一挥,打散了火星聚成的名字,将茶杯放回茶几上,缓步后退。
姜春晓眨了眨眼睛,看着小梅,问:“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小梅道:“一点小小的障眼法,让您见笑了。”
姜春晓说:“你不是老君观的道士吗?还懂这种江湖把戏?你这个道士也不是什么正经道士吧。”
小梅道:“贫道正经历魔考,需要入世以红尘练心,尘世浮华,人心浮躁,不识真法,只认这花哨的障眼之术,修道讲究个顺其自然,既然入世炼心以应魔考,自然要随波逐流,用外道小技来显我正道真法。”
姜春晓转头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道:“他们两个要合作共事,不如给点空间让他们单独聊聊,相互深入了解一下,省得到了鹭岛露出马脚。”
宁启明连连点头,道:“正应该这样,必须得相互了解才能搭伙。惠妹子,你喜欢吃什么,我请客,咱们边吃连聊。”
小梅道:“贫道倒是不挑嘴,明哥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你一起吃就是,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顺其自然,我随你便,你喜欢吃的,就是我喜欢吃的。”
宁启明为难地道:“我对金城不熟,也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好吃的。”
小梅轻笑道:“这俗世诸般饮食抛去千般皮相,其实也不过荤素两种,酸甜苦辣咸五味,在贫道眼里也无所谓好吃不好吃,随缘即可。木磨山下有家东北饺子馆,两菜五味俱全,不如一起去尝尝?”
宁启明道:“好,好,老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春晓姐,我跟惠妹子去吃饺子,你要吃什么馅的,我给你带一份回来?”
姜春晓骂道:“滚蛋,不用你带。”
宁启明道:“那我给你带韭菜鸡蛋馅的啊。”
“滚蛋呐!”
宁启明哈哈一笑,带着小梅就往外走。
丛连柱跟着小梅进来的,但始终一言不发,见两人出门,便朝我点了下头,也跟着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姜春晓才冷着脸说:“惠道长,你这故意的吧。”
我说:“没错,我是故意的。”
姜春晓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姜春晓皱眉说:“启明是打小跟我身后长大的,我相信他。”
我说:“我谁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
姜春晓嗤笑道:“如果那个不正经的女道士你也不相信,那为什么要安排她来做这事?”、
我说:“因为我自有手段收拢她,不怕她被那泼天的横财迷了心窍。倒是你,如果这位宁公子知道那是多少钱之后,失了本心,你有什么办法收拢他?”
姜春晓沉默片刻,道:“我可以让他家里把他弄回京城……”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没有往下说。
我摊开双手,微笑道:“木已成舟,你再伸头出面,只会由亲变仇,倒不如防患于未然,有了苗头就掐死。姜主任,你有野心,有手段,有人脉,可想成大事,在心眼儿上还差了些。”
姜春晓道:“你懂个屁,做大事得用人不疑。”
我说:“用人不疑,首先你得对这个人不疑才行。可现在你没有这个底气说不疑。一年几百亿,倾山填海样的横财,你心志坚决,可以不动摇,可跟着你的这些兄弟都能不动摇吗?”
姜春晓沉默着,没再说话,坐在那里,安静地喝了一杯茶,便起身离开,走之前只说了一句,“这泼天的横财,到最后解决,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人,不差这一个了。”
我问:“你后悔吗?”
姜春晓道:“我做事,从来不后悔。”
我说:“好。”
陆尘音在磨刀。
我也在磨刀。
鹭岛这一局,就是我的磨刀石。
姜春晓就是我要磨的刀。
有鹭岛这一局吊着,不愁她不为我所用。
至于说鹭岛这一局最后会填进去多少人,因此牵扯出多大的局面变动。
其实,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东南两个局到这一步,都算是做成了。
局已成,刀也磨好,只等着逐次起竿下刀了。
八月二十五,丙申月,甲午日,阴历七月十二,距中元节还有三天。
我陪着陆尘音起程前往崇明岛。
在出发前的头一晚,我放出了虱蛊。
这之后金城无论发生什么,都与远在外地的我没有关系。
陆尘音把三花送到了韩尘乐那里,把法宝喷子和军刀正式托付给我,只随身带了换洗的衣物。
崇明岛事了,她将从魔都直接奔赴京城上学。
我会陪着她进京,送她进入白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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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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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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