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穿越小说>东周策陈义虎>第058章 晋乱弑族亲 鲁水祀天地
  书接上文,晋侯姬诡诸克骊而归,公主骊姬与之同驾轺车,于路回望骊邑故地,胸中气血翻腾,遂暗自于心底立言,誓要以骊待晋,不负社稷不负亲,晋室乱之将起也!

  还师晋都曲沃,晋公姬诡诸大摆庆公酒,宴请文武百官。

  席始,晋公姬诡诸令司正赐酒爵于大夫史苏,而不予菜肴,更谓其言道:“夫骊戎之役,汝曰胜而不吉,而今寡人克骊得妃,其有吉拟此大焉!故汝卜对一半,赐汝以酒爵,卜错一半,罚汝以无肴,饮而无肴,汝可有不平乎?”

  大夫史苏迎爵而饮,再拜稽首曰:“臣岂敢,然兆象有之,臣不敢蔽君,蔽兆之纪,何以事君?失职之臣,大罚将及,君今罚臣饮而无肴,臣幸乐之!抑君乐其吉而备其凶,乃臣之职也!凶之无有,备之无虞,若其有凶,备之为瘳,臣之不信,晋之福也,何敢惮罚!”

  闻言,晋公姬诡诸大悦,赞其诡才,复许菜肴与之,更使骊姬上前献酒,以诫其傲。

  宴毕,大夫史苏出而谓对众大夫言道:“世人尽知,有男必有女,则有男戎必有女戎。若晋以男卒胜戎,而戎亦必以女丁胜晋,其若之何!”

  大夫里克不解:“何以如是说?”

  大夫史苏为其释言道:“今日宴上,吾观戎女骊姬,妖媚如狐,恐遗祸社稷也!夏桀伐施,施氏以妹喜献桀,妹喜有宠,于是乎夏亡!殷辛伐苏,苏氏以妲己献辛,妲己有宠,于是乎商亡!幽王伐褒,褒人以褒姒献周,褒姒有宠,于是乎周亡。晋伐骊戎,骊人以骊姬事晋,更增其宠,不若步三王后尘耶?前者受命卜伐骊戎,龟甲应我乃是离散之像,是为亡国之征也!当日卦言:挟肋衔骨,齿牙为猾!适见骊人入晋,即谓挟晋之肋,骊女事君,则谓衔晋之骨!狐女骊姬若仗君宠,辅以齿牙之利,兼施猾言惑君,使君之口施政,我等臣民从是不从?由是吾已可见骊戎代晋也,从政者不可以不戒,因之亡期不远矣!”

  大夫郭偃接言道:“苏子言重矣!依我之见,华夏、殷商与西周,三季末代君王合当该亡也!纵欲无度而不自知,肆意奢侈而不忌讳,行令施政随心所欲,无所不用其极,是以及亡而不获诸侯追鉴。还观晋室,地理偏远,邦小地薄,且有列强环伺,即便我君想要放纵,其国力亦不允许,其时卿将上谏,邻将相欺,为保社稷,另立新君亦无不可,其是以持亡国之辞过甚矣!虽说更立新君,将会使得朝局不稳,但遇明主则无此一说,去邋问强更盛今世!至于卦言,挟肋衔骨,于国有伤,但不足以亡国;齿牙为猾,遇明君而止,危害有时也!商亡之由,钟鼎有铭:谦谦之德,不足就也,不可以矜,而只取忧也。谦谦之食,不足狃也,不能为膏,而只罹咎也!依此而论,即便骊姬为祸挑起内乱,亦当是自取其咎,何以能亡晋耶?吾闻以乱得聚者,非谋不卒时,非人不免难,非礼不终年,非义不尽齿,非德不及世,非天不离数。今不据其安,不可谓能谋;行之以齿牙,不可谓得人;废国而向己,不可谓礼;不度而迂求,不可谓义;以宠贾怨,不可谓德;少族而多敌,不可谓天。德义不行,礼义不则,弃人失谋,天亦不赞。吾观君夫人也,若为乱,其犹隶农也。虽获沃田而勤易之,将不克飨,为人而已。”

  大夫士偃谓众言道:“诚如是,患莫如御,御而后定。但愿苏子诫之,抑二大夫之言其皆有焉!”

  及此而后,骊姬将乱,卿大夫将御,且看两方斗法,孰将胜焉!

  公元前669年,春正月,中原厘清,诸侯之间少有争战,然则冰面平静,冰下暗流涌动,由是各方缔盟拜交,一刻未有停歇。

  此处单道淮南陈室,荆楚崛起,伐权渡汉,灭息侵蔡,兵锋直指陈郑,中原粥争,战火四起,不时侵扰陈境,北晋复强,齐鲁成盟,陈室寡居中原,顷刻即有社稷覆灭之险。

  中原纷争再是厉害,亦不过是自家之事,你我逢源还能念上几分情份,荆楚入侵,则是生死之战,毫无情面可言,亦是为陈室最大隐患,念道齐鲁御楚甚为得力,陈公陈杵臼乃使大夫陈汝叔入鲁,意图盟鲁联齐合力抗楚。

  春分过时,大夫陈汝叔使抵鲁都曲阜,鲁公姬同依礼召见,入而见礼,大夫陈汝叔躬身拜言道:“仁君在上,外臣谨拜!”

  鲁公姬同拂袖令其起身,随口言道:“人好以仁圣称君,仁圣何以区分也?”

  大夫陈汝叔回道:“仁者,知礼爱民,鲁公当之无愧,然圣君非圣人不可为!”

  鲁公姬同兴趣盎然,续问道:“何谓圣人耶?”

  大夫陈汝叔紧言回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鲁公姬同继又问道:“何谓道也?”

  大夫陈汝叔振声回道:“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原流泉浡,冲而徐盈;混混滑滑,浊而徐清。故植之而塞于天地,横之而弥于四海,施之无穷而无所朝夕;舒之幎于六合,卷之不盈于一握。约而能张,幽而能明;弱而能强,柔而能刚;横四维而含阴阳,纮宇宙而章三光;甚淖而滒,甚纤而微;山以之高,渊以之深;兽以之走,鸟以之飞;日月以之明,星历以之行;麟以之游,凤以之翔。”

  鲁公姬同自揣道:“是谓得道者可拥天下,兵出无往而不胜!”

  大夫陈汝叔摇首驳道:“非也,拥天下者,霸也!道者,兼济天下!行道者用兵,非利土壤之广而贪金玉之略,将以存亡继绝,平天下之乱,而除万民之害也。凡有血气之虫,含牙带角,前爪后跃,有角者触,有齿者噬,有毒者螫,有蹄者驶,喜而相戏,怒而相害,天之性也。人有衣食之情,而物弗能足也,故群居杂处,分不均、求不澹,则争。争,则强胁弱而勇侵怯,人无筋骨之强,爪牙之利,故割革而为甲,铄铁而为刃。贪味饕餮之人,残贼天下,万人搔动,莫宁其所有。圣人勃然而起,乃讨强暴,平乱世,夷险除秽,以浊为清,以危为宁,故不得不中绝。兵之所由来者远矣!黄帝尝与炎帝战矣,颛顼尝与共工争矣。故黄帝战于涿鹿之野,尧战于丹水之浦,舜伐有苗,启攻有扈,自五帝而弗能偃也,又况衰世乎!”

  鲁公姬同自嘲道:“霸之不及,道犹远也!”

  大夫陈汝叔慰道:“以仁见圣,鲁公已在道中矣!”

  鲁公姬同悦道:“敢请先生教我!”

  大夫陈汝叔拱手上言道:“可效五帝之义,讨强暴,平乱世,期求得道成圣!”

  鲁公姬同悦言道:“快请详尽道来!”

  大夫陈汝叔随言道:“今有蛮楚扰乱周南,汉淮诸侯深受其害,暨请鲁公盟陈御楚,釐定天下!”

  鲁公姬同沉静道:“大夫今日使鲁,亦为此乎?”

  大夫陈汝叔躬身礼言道:“恳请鲁公盟陈御楚,秉持仁义之道!”

  鲁公姬同淡笑道:“盟陈可以,只是寡人惜大夫之才,欲使留职于鲁,以备寡人早晚受教,不知大夫愿否?”

  大夫陈汝叔起身回道:“天下倾危,人人有责,若得齐鲁同出,攘夷卫护中原,臣愿留鲁也!”

  鲁公姬同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寡人定当尽力而为,不教楚室罹难中原!”

  大夫陈汝叔伏地拜道:“外臣拜谢!”

  鲁公姬同当即起身离座,亲身上前将起扶齐,随之起刀篆署结交文书,及此始与陈好也!

  天下一时见安,然好景不长,夏五月癸丑,卫惠公姬朔逝世,其子姬赤嗣位,其人将使卫乱也!夏季五月癸丑日,卫公朔逝世,谥号惠公,公子姬赤嗣位,其人好鹤,荒淫逸乐,骄奢侈靡,籍将乱卫,为祸邻邦诸侯也!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卜为不吉之兆。

  秋,复发大水,鲁地千顷良田被淹,济北灾民饿殍枕藉,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

  如是一连串祸患降身,鲁公姬同虑是神明不佑,乃著意行事祀礼于先祖祈福。

  祀礼亦谓《礼》中大礼,不亚于婚葬之礼,大致分为择日、备礼、参神、降神、进馔、献礼六步。

  择日:前一月下旬卜日,定一个丁日或亥日:主人盛服立于祠堂中门外,西向,兄弟立于主人之南少退,北上,子孙立于主人之后,同辈西向,北上。置桌子焚香,纁珓而掷于盘,以一俯一仰为吉,若吉则定为上旬,不吉则卜中旬,中旬又不吉则直接取下旬。既得日,祝开中门,主人以下北门立,再拜,主人升,焚香再拜。祝执辞跪于主人之左,读曰:孝孙某将以来月某日,祗荐于祖考,卜既得吉,敢告。用下旬日则不言卜既得吉。主人再拜,降复位,与在位者皆再拜,祝阖门,主人以下复西向位。执事者立于门西,皆东面,北上,祝立于主人之右。命执事者曰:孝孙某将以来月某日,祗荐与祖考。有司、执事应诺,乃退。前三日斋戒。

  备礼:前一日设位陈器:主人帅众男子着深衣,与执事洒扫洗拭桌椅,勿令洁净,设高祖考妣牌位于堂西北壁下,南向,考在西,妣在东,各用一桌一椅而并在一起。曾祖考妣、祖考妣、考妣以次而东,皆如高祖之位,世各为位,不相接。袝祭的牌位皆于东墙,西向,北上,或两边相向,尊者居西,妻以下则于阶下。设香案于堂中,置香炉、香合于其上,于香案前及每位前地上设茅沙,设酒架于东阶上,设桌子于其东,设酒注一,酹酒盏一,盘一,受胙盘一,匕一,巾一,茶合、茶筅、茶盏、托盘、碟、醋瓶于其上。设火炉、热水瓶、香匙、火箸于西阶上,别置桌子于其西,设祝版于其上。设盥盆、帨巾各二于阼阶下之东,其西设台架,再设陈馔大床于其东。

  主人帅男子着深衣省牲,主妇帅妇人着背子洗祭器,具祭馔。每位果品六,菜及脯醢各三品,肉鱼、馒头、糕各一盘,饭各一碗,肝各一串,肉各两串。天将明,设蔬果酒馔:着深衣,盥手,南端蔬菜、脯醢相间,然后盏盘、醋碟于北,盏西碟东,匙箸居中。设玄酒及酒各一瓶于架上,取井花水充于酒之西。在炉中烧炭,瓶中灌满水。主妇服背子,炊馔,领极热,以盒盛出,放东阶下大床上。天初明,奉神主就位:主人以下各盛服盥手帨手,至祠堂前,男子序立如告日之仪,主妇西阶下,北向立,主人有母则特位于主妇之前,诸伯叔母,诸姑继之,嫂及弟妇、姊妹在主妇之左,其长于主母、主妇者皆少进,子孙妇女、内执事者在主妇之后,同辈皆北向,东上。主人升自阼阶,搢笏焚香,出笏,告:孝孙某,今以仲春之月有事于皇高祖考某官府君,皇高祖妣某封某氏袝食,敢请神主,出就正寝,恭伸奠献。搢笏,敛椟,正位、袝位各置一笥,各以执事者一人捧之,主人出笏,前导,主妇从后,卑幼在后,回至正寝,至于西阶桌子上,主人搢笏启椟,奉诸考神主出就位,主妇盥帨升,奉诸妣神主如上,其他袝位,则有弟子一人奉之。既毕,皆降复位。

  参神:主人以下叙立如祠堂之仪,立定再拜,若尊长老疾者,休于他所。

  降神:主人升,搢笏,焚香,出笏,稍退立。执事者一人开酒取巾,拭瓶口,实酒于注,一人取东阶桌上盘盏,立于主人之左,一人执注立于主人之右,主人搢笏跪,奉盘盏者亦跪进盏盘,主人受之,执注者亦跪斟酒于盏中,主人左手执盘,右手执盏,灌于茅沙上,以盘盏授执事者,出笏,俛伏,兴,再拜,降复位。

  进馔:主人升,主妇从之,执事者一人一盘奉鱼肉,一人以盘奉米面食,一人一盘奉羹饭从升,至高祖位前,主人搢笏,奉肉奠于盘盏之南,主妇奉面食奠于肉西,主人奉鱼奠于醋碟之南,主妇奉米食奠于鱼东,主人奉羹奠于醋碟之东,主妇奉饭奠于盘盏之西,主人出笏,以次设好正位,使诸子弟妇女各设袝位,皆毕,主人以下降复位。

  献礼:主人升,诣高祖位前,执事者一人就酒注,立于其右,主人搢笏奉高祖考盘盏位前,东向立,执事者西向斟酒于盏。主人奉之,奠于原处。然后奉高祖妣盘盏,如上。出笏,位前北向立,执事者二人奉高祖考妣盘盏立于主人之左右,主人搢笏,跪,执事者亦跪,主人受高祖考盘盏,右手取盏,祭之茅上,以盘盏授执事者,送回原处。受高祖妣盘盏亦如之,出笏俛伏,兴,稍退立。执事者炙肝于炉,以碟盛之,兄弟之长一人奉之,奠于高祖考妣前匙箸之南。祝取版,立于主人之左,跪读曰:维年岁月朔日,子孝元孙某官某敢召告于皇高祖考某官府君,皇高祖妣某封某氏,气序流易,时维仲春,追感岁时,不胜永慕,敢以洁牲柔毛,菜盛醴斋,祗荐岁事,以某亲某官府君某亲某封某氏祗食,尚飨。毕兴。主人再拜,退诣诸位,献祝如初,每位读祝毕,即由兄弟众男之不为亚献、终献者,以次分诣本位,酌献如仪,但不读祝。献毕皆降,复位,执事用其他的器皿撤酒和肝,盏放回原处。

  整个礼程,禄事月余,方才告罄,实用有否,人不在意,诚心敬事,人心皆安。更应春初陈汝叔聘请,远嫁伯姬入杞,冲喜祛害。

  还说戎女骊姬,怀恨入晋室,极力讨宠于晋公姬诡诸,亟待诞下公子,继而扶立为君,即可成骊戎代晋之法,可见晋公姬诡诸乃是跟本,不容有失。

  为使晋公姬诡诸君位稳固,戎女骊姬亦是不计代价,使出浑身解数护君周全,察观晋室之势之后,乃见桓庄之势盛君多矣,于君乃是大患也,遂立意为君剔除桓庄两族。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然则初入晋地,无势亦无权,唯得晋公多宠,如何与两大家族相争?戎女骊姬思之数日,乃想道以己利,击敌之弊!先是无中生有,使心腹于外宣扬,君夫人狐妖心性,媚君祸国殃民,继而抛砖引玉,使得桓庄族人联命上谏,逼君撇妻杀子,如是使的晋公姬诡诸适感窘迫,事则成了一半;终了借刀杀人,暨得恩宠,以诚待君,感化其心,济其感知桓庄族人之险恶,而借其手剔除桓庄二族。

  谋定而动,不过月余,妖后之语传遍朝廷内外,桓庄两族公子因之年轻气盛不好权谋,尽为戎女骊姬所骗矣,乃于人前人后,大肆传扬妖姬祸国之言。

  起初,晋公姬诡诸并未当回事,然见之流言愈演愈盛,亦于心底泛起忧虑,乃寻戎女骊姬质问道:“汝竟有无害我之心?”

  戎女骊姬故做无辜壮,泣言道:“我自骊邑随君入晋,忠勤事君不敢有一刻怠慢,君上可曾见妾有过一丝非份之想?别人疑我误我,我无话可说,君上竟亦疑我祸国殃民,妾唯有以死明志,祈请君上佩剑一用!”言讫,跪地待言,泣不成言。

  见其楚楚可怜模样,晋侯姬诡诸顿时心软,上前将其拥起,轻言道:“寡人与爱妃日夜相伴,岂能不明爱妃心意,今日质问爱妃,亦是为佐百官之谬也!即与此事,便任人说去!”说罢,即拥骊姬入怀,诚挚抚慰。

  戎女骊姬随开颜微笑,柔美中透漏出一丝狡黠,事件如意随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又十数日,流言蜚语满天飞,妖后骊姬之名无人不知,众公子群情激奋,而见晋公姬诡诸竟毫无作为,遂联名上书,谏君斩杀妖后以安社稷,尽诛骊人以除后患,更约而齐跪宫门请愿,迫君降诏。

  谓之此情,大有逼宫之意,或恐动摇其君位,晋公姬诡诸慑而惧之,急召大夫士偃商议对策。

  不多时,大夫士偃应召入宫,见礼请安毕,晋侯姬诡诸直言问道:“众公子强谏,孤当如何?”

  大夫士偃回日四字:“顺势而为!”

  大夫士偃乃大学名士,晋公姬诡诸初掌君位,亦有意趁此向其请教,由是续问道:“何为势也!”

  闻言会意,大夫士偃遂亦不吝赐教道:“势者,适也。适之则生,逆之则危;得之则强,失之则弱。事有缓急,急不宜缓,缓不宜急!”

  晋公姬诡诸激奋道:“今时之势,乃众公子围堵宫门,直将逼宫,寡人君位有患矣!我非得势者,又当如何?”

  大夫士偃平和回道:“因时度势,各得所安!”

  晋公姬疑而问道:“何解?”

  大夫士偃接言回道:“避其锐,解其纷;寻其隙,乘其弊,不劳而天下定!”

  晋公姬诡诸转问当下道:“卿查其势若何?”

  大夫士偃不假思索道:“势可乘,亦可造,众公子之围不难解,然不知其势起何因,难绝其源头,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晋公姬诡诸随言问道:“如此,卿将何以处之?”

  大夫士偃诚言道:“致虚守静,因势利导。敌不知我而我知敌,或守如处子,或劲如脱兔。善度势者乘敌之隙,不善度势者示敌以隙。知其心,度其情,察其微,则见其势矣。”

  晋公姬诡诸命道:“但请详言应对之策!”

  大夫士偃回命道:“去富子,则群公子可谋也!”

  晋公姬诡诸迟疑道:“如此,寡人可安矣!”

  大夫士偃直言回道:“非也,此策仅能应对一时,暂解众公子之围!”

  晋公姬诡诸复语道:“卿意乃是众公子仍有复逼寡人之时,可有一劳永逸之法!”

  大夫士偃当即回道:“天无恒常,时无恒势,一劳永逸之法,未尝闻也!”

  晋公姬诡诸愤道:“吾将坐以待毙耶?”

  大夫士偃慰道:“不然,观其变而待其势,知其雄而守其雌,疲之扰之,然后可图!”

  晋公姬诡诸自恃道:“不可乘势永除后患耶?”

  大夫士偃驳道:“贸然问罪众公子,恐失民心,势不可为也!”

  晋公姬诡诸颓言道:“众公子为患,除而不得,禁而不止,寡人就任其摆布耶?”

  大夫士偃为之壮言道:“见宜远而识宜大,谋宜深而胆宜壮。军无威无以立,令无罚无以行。威慑之,智取之,胆胜之,则何敌不克,何坚不攻?正胜邪,直胜曲。浩然正气,而奸佞折。众公子必无能为祸君上也!”

  晋公姬诡诸欣慰道:“得卿此言,寡人心安矣,籍去富子,尔试其事!”

  大夫士受命而出,不多时,便移步至宫门处,抱臂而立,谓众公子言道:“汝等竟要跪至何时?”

  富子济众公之附和言道:“妖后不除,至死不起!”

  闻得此言,大夫士偃拱手敬上道:“君上有命,使我前来调和,主事者,上前答话!”

  富子旋即起身向前,应言道:“有话可与我说!”

  大夫士偃亦不掩饰道:“汝等传言君后骊姬是为妖后,可有真凭实据!”

  富子愤言道:“君上伐骊,堪将灭骊永除祸患,而见骊女骤然降晋,若说腹无图谋,我是不信!国仇家恨当前,其必乱晋!”

  大夫士偃啧啧领语道:“天下至毒,莫过于谗。谗犹利器,巧言蔽之,犹似万马千军,于君心坎踏过,吾谨为君感到心痛矣!”

  富子怒而急道:“我之所说,皆为耿直忠言,为国为民,天地可鉴!”

  大夫士偃亦指而怒道:“汝今并无半点实证,竟而指认君后有乱晋之想,还敢说不是谗言!”

  话不投机半句多,富子拂袖冷哼一声,不复相语,背身而对。

  大夫士偃即谓众公子言道:“谗者,小人之故伎,口变淄素,权移马鹿!富子今日吠言,逞口舌之利剑,毁万世之基业,众公子直要相随耶?”

  见其歪曲事实,富子自证道:“妖后乱晋,我等谏君清政,匡扶社稷,何谓我等毁万事基业?且众公子自发而来,非为追随在下而来,即谓在下所言非虚,令人信服也!”

  大夫士偃巧言驳道:“诬之以虚,加之以实,置君后于不义;构之以实,诱之以过,陷君后于不忠。宣言于众公子,宜乎不着痕迹,此乃富子之能也!”

  暨闻此言,富子怒而转身,瞠目直视其面道:“诡辩之言,汝莫要血口喷人,诸君莫要轻信!”

  大夫士偃罔顾其言,续谓众公子言道:“君后骊姬入晋,随身所带唯有一侍女也,其有何能乱晋耶?其入晋宫,除却与会君上,不曾出得寝宫半步,更不曾与朝臣言得一语,吾未窥得君后有何害晋之心!富子而今随口毁誉,浮石沈木,奸邪相抑,以直为曲,实乃是大不敬也!而众公子之患,在于信谗,信谗则制于人,宜明察之。然此事虽君子亦不免,偶受蛊惑,偿有之事,知而诫之,善莫大焉!臣以为,苟存江山社稷于心,亦不可行小人之事,望众公子自省!

  此言一出,众公子面面相觑,进而陆续起身,谨待下言。

  大夫士偃进而续言道:“小人之智,不可谋国。尽忠事上,方为正途。众公子皆乃君子,今近小人,行小人之事,宜慎之!”

  闻罢此言,众公子尽去,唯留富子一人滞立当场。

  富子怒而亟欲施恶,大夫士偃即著甲士出,羁富子而去之。

  不多时,大夫士偃羁押富子,复面晋公。

  飨礼毕,大夫士偃谓上复命道:“臣惶恐,众公子之围已解,首富子,缉拿至此,请君发落!”

  得见君上,富子胆气骤升,强谏道:妖后惑君,谨请祛之,若不然,骊戎代晋,时之不远矣!

  晋公姬诡诸随言斥令道:“竖子休要狂言,将其押监侯审!”闻言,两甲士随即将其押出。

  见君罔顾谏言,更要问罪于己,富子挣而怨言道:“庸君误国,晋将亡矣!”

  喧则喧矣,然则无人应言,时过一刻,廷前复归宁静,晋公姬诡诸进而济言问道:“富子名誉桓庄两族,敢问大夫如何处置!”

  大夫士偃回道:“仗权御臣,以观后效!”

  晋公姬诡诸摇首无奈道:“寡人不解!”

  大夫士偃少惊道:“君上乃就权术一途毫无所知耶?”

  晋侯姬诡诸不愠道:“寡人惟书治国之策,不好挟势弄权,汝有高见,不妨直言!”

  大夫士偃辩道:“谓友自当推心置腹,谓敌则需权术相谋,而今乱世当道,敌多于友,权术亦乃治国一途也!”

  晋公姬诡诸心悦诚服道:“寡人谨受教,敢请大夫教我!”

  大夫士偃直言回道:“权术一道,悟道不易,善察者明,慎思者智。诱之以计,待之以隙。不治狱而明判,不用兵而夺城,非智者不可为也!”

  晋公姬诡诸敏而求学道:“大夫所言太过深奥,不若以富子之例为孤详解之!”

  大夫士偃躬身受命,随言道:“夫欲行一事,辄以他事掩之,不使疑生,不使衅兴,此即瞒天过海!以今富子为例,聚众犯上为君羁押,然迫于桓庄两族之势,不可胡乱惩之,然若不施以处罚,又恐群臣效仿,辱没君威,可谓进退维谷,籍此施行满天过海之术,则可两全其美也!”

  晋公姬诡诸诚请道:“愿闻大夫高论!”

  大夫士偃续言道:“骊人并入晋地,现驻守于晋地边界,可使富子为参军,发配姬骊邑监军,如此可得两全其美也!于桓庄二族而言,乃君上重其言,任用富子监视骊民,于君上而言,乃是利用骊人看守富子,左右皆予君上有利,如是为瞒天过海也!”

  闻言,晋公姬诡诸赞道:“好一个瞒天过海,夫子大才也!”

  大夫士偃躬身礼谢,晋公姬诡诸续问道:“然谣言不断,众公子仍有复起之象,做难孤与爱妃,大夫可有良策解孤之危耶?”

  大夫士偃紧言回道:“事有不可拒者,勿拒!拖之缓之,消其势也,而后徐图!”

  晋公姬诡诸不解道:“何意?”

  大夫士偃抱臂胸前,敛颜回道:“空穴来风,流言不会凭空而起,其后必有原因,真未明之前,君当以静制动韬晦待时,不可急于问罪众公子!”

  晋公姬诡诸忧郁道:“若此,众公子复围宫门,强谏寡人,则当如何是好!”

  大夫士偃直面献言道:“可使权驭之,而与众公子争势,假神鬼以立威,而人莫辨真伪,伪称天命,其徒必广!将计就计,就势骑驴,诡之异之,以伏其心,即可平众公子之患也!”

  晋公姬诡诸折袖随言道:“如此便依卿言,孤闻此番众公子围门逼宫,富子为首,游氏二子副之,此二人不除,寡人难安,卿有何策可除?”

  大夫士偃急而谏道:“君上不可莽撞行事,无由斩杀游氏二子,必将激使众公子惧而逆君,其后患无穷也!”

  晋公姬诡诸轻言应道:“寡人亦知不可轻杀二人,这不问计于大夫耶!”

  大夫士偃乃放心道:“意欲取之,必先纵之;意欲除之,必先骄之,然后乘其势,籍可问罪游氏二子也!”

  晋公姬诡诸从言问道:“其仰桓庄二族之势,若得桓庄二族护短介入,则游氏二子杀之难矣!”

  大夫士诡自信道:“无妨!敌强则弱之,敌实则虚之。弱之虚之,不我害也!偷梁换柱,移花接木。妙手空空,弥祸患于无形。釜底抽薪,上楼撤梯,虽曰巧智,岂无大谋?人构我,我亦构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客为主,后发制人!其可借手君上摒除骊姬,我亦可借桓庄二族之力,剪除游氏二子!”

  晋公姬诡诸赞道:“好计谋,何以能成事?”

  大夫士偃躬身回道:“必欲使人为某事,威逼之,刑罚之,利诱之。由远及近,从小至大,循序渐进,然后可用!此事交由臣办即可!”

  晋公姬诡诸悦而当堂授命,大夫士偃受命而出。

  大夫士偃还府稍事准备,进而大摆酒席,宴请桓庄二族众公子,除却游氏二子。而见大夫士偃有请,谓其名士之衔不好相拒,众公子遂应约赴宴。

  酒过三巡,大夫士偃叹道:“吾谨为晋忧心也!众公子本可助君暨,而今与君辜生隔阂,君前无人敢用,晋将难矣!”

  众公子中有不平者奋言道:“我等亦不愿至此,只是妖后害晋之言传于坊间,我等是为社稷故,方才围宫强谏,君若怨我,我亦无悔!”

  大夫士偃摇首叹日:“愚也!”

  不平者怒道:“大夫欺我耶?”

  大夫士偃随即铿锵道:“此必馋言也,原由我已予众人讲过!”

  不平者继又不忿道:“我等怎知谗言与否,敢问如何甄别?”

  大夫士偃教道:“夫物必先腐而蠹生,事必有隙而谗起。察其由,辨其伪,除其隙,谗自止矣!”

  另起一调和者接言道:“事已至此,悔之不及,还请大夫授我职事之法!”

  大夫士偃顿而回道:“便问众公子,愿为愚忠者,亦或愿为机智者!”

  调和者随言问道:“两者有何区别?”

  大夫士偃执箸点道:“愚忠者,不必说矣,诸君所为即谓愚忠,只知进忠职事,不懂变通,事倍功半,结果往往亦是适得其反!”

  调和者继又问道:“何谓机智者?”

  大夫士偃举樽阅道“身之存亡,系于一旦;国之安危,决于一夕。唯智者见微知著,临机而断。因势而起,待机而变。机不由我而变在我。故智无常局,唯在一心而已。识此途者,即谓机智者!”言讫,自饮一樽。

  调和者恬言道:“还是不懂!”

  大夫士偃落停箸,以手撑膝正色道:“简言之,机者变也。惟知机者善变。变则安,不变则危。汝等危将及身矣!”

  调和者惊问道:“我等危从何来?”

  大夫士偃直言不讳道:“汝等不分青红皂白,围宫强谏,籍让君上颜妙扫地,今日君上虽未予众问责,然这份怨念种下,怕是众公子亦难再有安宁之日矣!”

  众公子请言道:“吾等愿为机智者!请君授我应对之法!”

  大夫士偃欣慰道:“善哉,众公子皆人杰也!知机者明;善断者智。势可度而机可恃,然后计可行矣。处变不惊,临危不乱。见机行事,以计取之,此乃大将之风也。吾已化解之法,便看汝等愿为否?”

  其有身份尊贵者,起身礼请道:“敢请大夫示下!”

  大夫士偃笑而施工谋道:“危在我,而施于人。故我危则人危,人不欲危,则必出我于厄难!”

  尊贵者懵然还请道:“还请大夫明言!”

  大夫士偃亦不讳言,直言道:“意在危加君上!达成众公子危,则晋危,晋危则君上危,如此君上还能做难众公子否?”

  尊贵者悦颜问道:“我等如何行事?”

  大夫士偃环众一圈,进而教道:“亟当与君言好,复为君上重用!试想,众公子各职一事,掌晋室命脉,众公子落,则晋落,晋落则君危,君上倚众还来不及,何敢衅众之罪?”

  尊贵者继又问道:“何能复得君上重用耶?”

  大夫士偃淡笑道:“今日宫闱之乱,首恶富子为君缉拿,后供言乃是受游氏二子指使,由是君上深患之,若得众公子为君剪除游氏一族,君上必当谨念众公子除叛之功,进而委以重任!”言讫,托言不胜酒力,起身先行退去,滞留众公子于堂面面相觑,

  十数日后,群公子谋而弑杀游氏之二子,并诛其全族,继而报功于大夫士偃。

  功成一半,大夫士偃大喜,遂复宴众公子。

  席始,大夫士偃举樽相敬,礼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吾谨为众略感欣慰!”言讫,众人共饮一樽。

  其中尊者问道:“如此我等能否复得君上重用?”

  大夫士偃笑道:“事上宜诚,诚则无隙,故宁忤而不欺。不以小过而损大节,忠也,智也!吾相信君定会体恤诸君用良苦也!”

  尊者进而立言道:“我等谨愿不欺君,亦不辱君,勉君以体恤,谕君以长策,称孝于天下。荣辱与共,进退以俱,上下一心,佐君之事!”说罢,举樽相敬。

  大夫士偃与其共饮一樽,进而落杯一声叹息。

  众公子见此不知所以,尊者继言问道:“大夫面显忧色,乃是我等行事还有不周之处?”

  大夫士偃当即挥手释言道:“非也!乃是君上授我聚地筑城要事,然吾尚无合适人选使成此事,故一时失态望见谅!”

  尊者笑言道:“此等小事,从工部抽人使成即可,大夫多虑也!”

  大夫士偃旋即面色凝重道:“为上计,不以小惠,而以长策。小惠人人可为,长策非贤者不能为之。故事之以谀,不如进之以忠。助之喜,不如为之忧!”

  尊者随即会意道:“思上之所思,而虑其无所思;为君谋利,不如为君求安。思之深,而虑之远。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等愿往!”

  闻得此言,大夫士偃执樽礼言道:“如此,我谨敬谢诸君!”言讫,众人举杯共饮。

  不过半月,众公子尽皆迁往聚地处事,因知筑城时长,是以更将桓庄两族亲眷全数迁居聚地。

  谓此,大夫士偃复告晋侯:“可矣,君无患矣!”

  晋公姬诡诸不解道:“何患无矣!”

  大夫士偃回道:“桓庄二族之患也!”

  晋公姬诡诸续问道:“何解?”

  大夫士偃释言道:“臣已施计拢聚桓庄二族于聚地,君上只需师出围聚,一战可定桓庄之患也!”

  晋公姬诡诸大喜道:“大夫高谋,事成之日,寡人即授大夫大司空,更好辅佐寡人!”言讫,君臣二人相视大笑。

  冬,晋公姬诡诸秘密举师围聚,尽杀群公子,可怜众公子死亦不知何所谓。

  半月后,晋公姬诡诸携师凯旋,随之悦而大摆庆功宴,犒赏三军。

  席后,大夫士偃与之晋公姬诡诸独处一处,遂乘兴谏言道:“乱德则贤人去,失政而小人兴。如此国则殆,君当戒之!”

  晋侯姬诡诸轻言道:“卿谊之君后骊姬乎?”

  大夫士偃礼言道:“美色置于前而心不动者,情必矫也。然好色不如尊贤。近色而远贤臣,智者所不为也!”

  晋公姬诡诸驳道:“妇人而已,寡人自有分寸!”

  大夫士偃回问道:“谁言妇人柔弱?一颦一笑,犹胜百万甲兵!智者借色伐人,愚者以色伐己,君当鉴之!”

  晋公姬诡诸愠道:“骊姬真事我,岂有私心!”

  大夫士偃戒道:“色必有宠,宠必进谗,谗进必危国。然天下之失,非由美色,实由美色之好也!借美以藏其奸,市色而成其谋,千载之下,绵绵不绝,祈君详审之!”

  晋公姬诡诸不奈道:“有卿诫之,寡人无忧也!”说罢,起茶送客。

  谓此,大夫士偃亦不便多言,遂告辞而去。

  至此,戎女骊姬首谋得逞,大夫士偃初出见功,初次交手可谓不分胜负,欲知后情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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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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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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