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好争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牛不喝水你还要强按着不成”
王琼语气辛辣地讽刺费宏,眼神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杨廷和。
杨廷和沉默良久,悠悠说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很快,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芒。
“今日之后,大明只有至圣先师,没有大成文宣王!”
“那新礼怎么办,就任凭陛下修改礼法吗?”
“哼,修改圣号和修礼不可同一而论”王琼开口道。
“前者是对过去错误的拨乱反正,后者却是要开出一条新路来。”
他的语气中满是感慨:“古往今来开路者,要么高居上位彪炳史册,要么身首异处一生困苦。”
“你说得还不全啊!”
毛纪清咳两声,带着满满的敬畏与敬仰,“为中国二字开道者,难得善终!”
“礼法者,一统也。”杨廷和轻声念诵,“陛下谋的不是一时,不是一世,他考虑的是千秋万代。”
“唉—”
叹息声在文渊阁内回响。
他们又何尝不能理解朱厚熜的想法。
只是他们不敢赌,不敢拿整个大明去赌。
君不见
天下一统于秦,秦却二世而亡。
为天下世人开路者——隋,隋却被群起而攻之。hΤTpS://WWω.sndswx.com/
跨半步是远见,跨一步是智慧,跨越一个时代就容易变成罪恶。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等”
“等?”
杨廷和语气淡然,“陛下支持不下去,新礼无疾而终,我们只需要等下去,等一个适当的机会。”
他将手背在身后,“陛下说得没有错,大势不可违!”
…
报恩寺,原本繁华的佛寺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但终究自然的伟力无穷,这一片曾经埋葬了许多罪恶的土地,已经成了许多生物的栖息地。
孩童们少不更事,自然地在这里追逐嬉戏。
他们掰断鲜嫩的树枝,他们抓起路边的石块,他们挥舞手中的木棍。
抽打、砸击、重敲。
蚁群,变得更加慌乱。
孩子们快乐地自由地,在这片土地上玩闹。
一下
两下
三下
越来越多的蚂蚁失去了生命。
远处两个身影缓缓走来。
稍高一些的穿着白衣,眼前遮着一条雾灰色的银纹蝉翼纱带。
他的脸惊鸿一翩,也能带起人无尽的遐想。
此刻晴日朗照,他身边的红衣女子却为他撑着一把褐色黄竹油纸伞。
“柳儿,你认为这些孩童快乐吗”
“快乐吧。”
白衣人笑了笑,手指带动衣袖向前指去。
“他们觉得好玩,所以去抽打蚂蚁。”
“但蚂蚁并不觉得好玩”他顿了顿,语气依旧温和:“它们死在了清醒的痛苦中。”
他歪着头看了过去,“晴儿,你说人是不是比蚂蚁还要可怜?”
“人啊!一直到死都不是清醒的。”
红衣女子没有言语,仿佛一根没有生息的木头。
“走吧,去看看我的师叔。”
他一步跨出,身影却已经出现在前方。
就在他们谈话的功夫,孩子们已经去追逐远处的蝴蝶了。
此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与蚂蚁的尸体。
白衣人伸出手,轻轻地扒着地上的土层。
不多时,他就在蚁巢的中心部位,找到了一颗淡黄色的舍利。
他将舍利子对准阳光,放在眼前观察。
光透过舍利子,竟然在前方神奇地形成了一大片字迹。
“白莲圣物,真空经!”白衣人轻语,一反手就将舍利子收入袖中。
“师叔放心,东西我收着了,仇会替你报的。”
白衣人转身看向了紫禁城的方向,他的眼中满是淡漠与冰冷。
“朱厚熜,大明新的主人吗?”他嘴角又挂起了一丝熟练的笑。
“听说他要修新礼,有点想法,但不多。”
白衣人很清楚,即使再换一百个,一千个皇帝,这世道都不会变。
修礼,礼有何用?
“这天下,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蚁巢。”
“教主,要救世唯有老母”红衣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
白衣人古怪一笑,“呵呵,只有神才无所不能。”
他远远看向紫禁城,这是彼此的第一面,也可能是最后一面。
他没有进城,没有去看那位盛世气象的天子,也没有去看当世圣人的夫子。
他只是站在城外,看了看脚下的蚁群。
“走吧!”
“朝廷的火已经烧起来了,我们应该要多添些柴。”
“是”
“他们自以为能掌控得住局势,但谁又不是局中呢?”
声音远去,土地又恢复了沉寂。
只有蚂蚁依旧忙忙碌碌,他们在搬运着食物和同伴的尸体。
乾清宫。
朱厚熜提笔,细致地描绘着大明的舆图。
朱红色的笔触游走在浅黄色的纸页上,留下一道道仿佛血脉的痕迹。
以紫禁城为中心,轨迹向四周发散,贯穿九条龙脉,绵延向大地四方。
他又拿起沾着金色的毛笔,连续在大山大川点着节点。
最后,比顺畅的将这些金色节点连接起来。
“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彼此勾连就能组成丹炉的炉身”
他沉吟片刻,又沾了少许孔雀石粉,将三条江河描了一遍。
“长江,黄河,澜沧江,三条水系为鼎之三足。”
火红的烈焰升腾,簇拥着中央的丹炉。
“人道变革之火,天地自然为炉。”
朱厚熜眼中闪过精光,要在名山大川、河流湖泽修建宫庙殿宇,来构建炉鼎。
而城镇乡野也需要修建对应的建筑,凝聚人道变革之火。
他朝山东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有一大片的火光,正是拔地而起的天宝司。
修建各类建筑,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
但如果人力物力被大量消耗,百姓的生活又难免困顿,甚至处理不好还会激起民变。
建筑要修。
百姓要富。
其中的方寸拿捏,着实需要智慧。
朱厚熜心中思索,单凭百姓的劳动力,可能再过个一百年也很难完成他的预想。
必须,加入一些超越这个时代乃至这个世界的东西。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气运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气运可以被看成一种特殊的能量,那能不能被人使用?
或者说,能和其他的能量形态进行转化。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方向,一旦有了成果必将深刻地改变世界的走向。
但是现在,只能先从别的方面着手。
例如,这个世界的武功!
高手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争名逐利,完全就是浪费了他们的能力。
朱厚熜用锦衣卫做过实验,一个内劲的武夫,一天能耕种的土地是普通百姓的五倍。
而先天高手,在食物和药物充足的条件下,就仿佛人形的蛮牛。
当然,武功和别的方面结合,还有其他的种种妙用。
就在他思索之际,麦福轻声走了进来,“陛下,田通政使到了。”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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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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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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