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林府都为林羽炽的婚事忙碌起来,林羽泽在院子里发着呆,看着府里挂上喜庆的装饰,心里也有一丝开心。
林羽炽那样呆不住的性子,真不知成了婚后会怎样。五公主才刚及笄,这么小的小姑娘,总觉得一朵好白菜被自家哥哥拱了。
想曹操,曹操到。
“小羽,最近身体可大好了?”
一身青色的官服,显然是刚从宫里述职回来,就急匆匆的来看林羽泽了。才一月不见,林羽炽给人感觉沉稳了许多,脸上冒出来还未来得及刮的青色胡茬,平添了几分成熟。
上个月还是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模样,今日还真看不出来了,人要变起来,可真快。
林羽泽:“哥哥这是刚从宫里出来?”
林羽炽看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不错,笑道:
“这不是快到成亲的日子了,陛下开恩让我提前回京,巡按一职,真是跑死个人。”
两人坐在院子里,让下人上了些吃食,给匆匆忙忙回来的林羽炽垫垫肚子。
林羽泽想着林羽炽曾经的模样,感叹:“我这一觉醒来,你都要娶公主了,真没想到。”
林羽炽抬起茶壶给林羽泽加水,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和五公主自幼相识,你也与她见过的,不过你整日里只和陛下待在一起,估计对五公主没什么印象。以前我混日子,不好连累了人姑娘家——”
一旁侍奉的侍女看见林羽炽拿起水壶,惊呼:“少爷,别!”
还未等倒着水的林羽炽反应过来,自家妹妹突然起身挥手将水壶一把打掉,后退数步,整个人紧绷的站在原地。
院子里所有人静止了几秒,反应过来的侍女忙招呼下人收拾砸在地上的水壶。
“这、这是怎的了?”林羽炽满脸莫名。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林羽泽僵硬的说道:
“没事,就是听不得水声。”
清醒后,林羽泽以为除了偶尔做个噩梦回到诏狱就没别的了,没想到,落下了这个毛病。
心觉烦躁,林羽泽打算回自己屋子,林羽炽追上来拉住她。
林羽炽满脸紧张,眼神闪烁着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林羽泽不喜欢别人这样看着她,又不是断手断脚残疾了,用得着比出那种愧疚的表情吗?
“就是有点后遗症,没什么,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羽炽急的眼睛都红了:“父亲说你没受什么罪,你们是不是在骗!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林羽泽想翻白眼,听上去感觉她好惨的样子,林羽泽无奈的说:
“父亲没骗你,就是有个老妖婆总把我头往水里按,现在对水有点心理阴影,你看我好胳膊好腿的好得很!”
林羽炽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太没用,让你去朝堂上滩浑水......”
林羽炽越这样,她心中的烦躁就越甚,她厌恶别人的同情。
“怎么就忘了你自己说的话,人各有志,即使哥哥在朝中为官,我也不是安心困于后院的小姑娘,还是要出仕的,这回的事,说来也是我自己蠢......”
兄妹两说了好一会儿,林羽泽才把他安抚好,让他别丧着脸,过几天开开心心的把公主娶进家门。
第二天林羽炽穿着一套大红的喜服来问她好不好看,林羽泽又翻了个大白眼,什么时候林羽炽这么在乎自己的外表了。
“到时候来随礼的人大多是王公大臣,连陛下也会亲自来,你知道我自小混日子惯了,哪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林羽炽脸上除了紧张,却没有属于新郎官的兴奋与期待,林羽泽问:
“听母亲说五公主是哥哥自己选的人?哥哥不喜欢她吗?”
林羽炽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淡淡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公主门地高,对我将来的仕途有助益,且我和她也算熟悉,她去年也正好及笄了,我便向陛下求娶了她,陛下问了五公主的意见,也就赐婚了。”
林羽炽不想再提及五公主,就取笑林羽泽:“倒是小羽,什么时候和陛下成亲啊?”
林羽泽惊讶,他记得原主没有告诉过她哥哥她和女皇的事:“哥哥怎么知道的?”
林羽炽笑道:“以前在国子监进学,宗室、伴读还有大臣的子弟都在一起念书,大家都广交良友,唯独你和当时还是公主的陛下整日腻在一起,对别人都冷冷淡淡的,唯独与陛下亲密,我是你哥哥,还能看不出来么?”
这么说来以前在国子监时,两人还是广撒狗粮的那种?林羽泽感到羡慕,那时候没什么烦恼,不像现在。
在林羽炽正式娶亲的前两日,林阁老让林羽泽去茶室找他。
精致的茶具里放着散发清香的茶叶,滚烫的开水极其缓慢的贴着茶盏边缘倒进去,水汽袅袅升起。
知道林羽泽现在听不得水声,林阁老倒茶的动作也非常缓慢。
待茶水倒好,林阁老突然说。
“这屋子里,你若是觉得这些支撑着屋顶的柱子腐朽了,想要换掉。直接斩断,只会让房屋倒塌。屋顶上的人会摔下来,屋内的人也会死。”
“特别是那几根顶梁柱,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要如何才能换掉?”
“先从不重要的几根开始换,然后顶立新柱,用来替换想要废掉的顶梁柱。”
林羽泽懂林阁老的意思,屋顶上的人便是君王,屋内的人就是百姓,他们这些臣子,就是这些砖墙梁柱了。
林羽泽:“父亲的意思,要把朝中的贪官污吏治罪,必须慢慢蚕食,替换上自己的人?”
林阁老点点头,又摇头道:“道理简单,做起来却不可为之。”
林羽泽直起身子:“为何不可为?”
林阁老抿了一口茶:“你需要自己的党羽,用那御史老匹夫的话来说,便是结党营私。”
林羽泽道:“若是能肃清朝政,结党营私又有何妨?”
林阁老并未接话,却道:“泽儿,你久未出府,今日与我一道出去走走吧。”
自林羽泽出了事,府里的守卫增加了许多,只要出行,明里暗里带的人也更多了。
林阁老带着林羽泽一路走,身边跟着的仆从太多,走在京城里太过张扬,就往郊区去了。
林阁老:“前几日为父在街上看见一名乞儿讨食,卖馒头的妇人心善,给了他两块热腾腾的馒头,却不见他吃,反而装进布袋里,往这郊外赶。为父派人尾随而至,下人说,每天都有数名乞儿,挎着破布袋子急匆匆赶来这废弃的庙里,将自己所乞讨的铜钱、食物交给了一名魁梧青年。”
顺着林阁老抬手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小庙,屋顶破破烂烂,却都用木板碎瓦重新修补过,显然这里是有人常住的。
两人走近后,门口依着门槛打瞌睡的小乞丐看到有人来,杵着破棍子起身撒丫子就往庙内跑,脚上破洞的布鞋甩飞了都没顾上。
不过片刻,“吧嗒”、“吧嗒”的声音密集的响起,想来庙里的人鞋都没能牢牢穿在脚上。
数十名乞儿拿着木棍、镰刀涌出来,看着林家父女两人与身后的家仆,一脸戒备。
最后一名年纪轻轻,身材高大的青年骂骂咧咧的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刀。
“老子就睡个午觉都不得安生,谁来捣乱了?”
看到林家众人衣着华丽,脚步一顿。
“喂,我说你们,这庙我们占了,你们要是想路过休息找别的地方去。”
林阁老也不说话,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一大包碎银子,解开绳结,抓着钱包手腕一翻,碎银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庙里的乞丐们呼吸一窒,视线粘在地上的银子上,露出贪婪的神色,有人情不自禁地往前挪了一步,剩下的人像是突然醒悟过来,纷纷往林阁老这里跑。
后面的侍卫急忙上前围在林阁老身前,钢刀拔出往前一挡,乞丐们再不敢往前踏近。
林阁老依旧气定神闲,“你们把头领绑来,老夫这些钱便归你们了。”
魁梧青年人的脸色霎时间一垮,警惕的看着所有人。
“老匹夫!我从来没见过你,你要干什么!”
林阁老见小乞丐们还犹豫着,又唤下人拿来一个包裹,同样一倒,脚尖前堆积的碎银小山一般高。
不少乞丐呼吸都急促起来。
林阁老:“最先去抓头领的人,老夫给他一枚金元宝。”
林阁老的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刚刚还带着犹豫神色的乞丐们脸色一变,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冲向那名青年,
刚刚还团结一致的小小丐帮,现在人人都疯狗似的,互相撕咬。
等那个头领灰头土脸的被压过来时,乞丐们几乎都负了伤。
“贵老爷,说好的钱呢?”
林阁老给了钱,就带着林羽泽和一帮侍卫仆从走了。侍卫一撤,乞丐们忙着去抢地上的碎银,手上拿不下就用下摆兜起来。
分完了银子,所有人看着还被破布条捆着的青年,都一脸懵逼,让他们绑了头领,然后啥也不干就走了?莫非刚才那位贵老爷是财神降世?
林阁老带着若有所思的林羽泽走着,林羽泽知道父亲带她来看这一出,是故意为之,顺着在府里林阁老反驳她无法建立起自己人脉的话想,明白了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林羽泽眉头一颤,一脸晦暗。
林羽泽:“若是我不同流合污,就一定没有人跟随我么?”
林阁老捋着胡子:“何谓‘权’,掌人生死、强取豪夺”
“何谓‘利’,家财万贯,娇妻美眷。”
“你给出足够的权利,自然有数不清的人为你做事,唯你马首是瞻。那青年孔武有力,又是个狠角色,能带领乞丐们占下这座废庙,乞丐们自然也愿意将讨要的东西交给他。只不也有不少乞儿,半路上将讨要的东西吃了部分,剩余得才交上去。”
林羽泽:“莫非那青年不知道么?”
林阁老摇头:“没有那个君主不恨贪腐,可若是人无欲无求,君主又如何控制他的臣子呢?莫非人人都是圣人?什么都不求得为你肝脑涂地,可能么?”
林羽泽犹豫了一番,还是站在与林阁老相反的立场上问出她的问题:“我记得大夏初立那几年,武帝杀了不少臣子,其中贪官污吏就不少,同样是臣子,为什么武帝能杀,陛下不能杀?”
颇为讽刺,林阁老作为文臣集团的头号人物,林羽泽却在问他为什么陛下不敢杀他这个首辅。
林阁老看着林羽泽轻笑,这孩子,还真是什么都敢问。
“武帝是建屋子的人,在大夏的威望,后人无人能及,百万大军牢牢握在手中,御驾亲征十数年,即使是一名小小的士兵,亦知道自己只要跟着武帝,最后一定会有田舍赏赐给他。当今陛下一出生便在这顶上,屋里的百姓只看得见砖瓦梁柱是谁,可看不到顶上之人是何人。”
回到了林府,林阁老屏退左右,说话再无顾忌。
“说句大不敬之言,你看如今的陛下,手中有什么?兵权在几个大都督手中,士兵只识将军,不识陛下;朝堂之上也受制于内阁,但凡朝臣反对施压,陛下便无计可施;皇室宗族各自为政,一团散沙不成气候。就连锦衣卫,也让宗亲夺了去。”
林羽泽如同置身事外一般,口吻十分平淡:“这不正是你们造成的局面么?”
林阁老饮下一口茶,道:“当下之态,众望所归,陛下只要不争不夺,她的皇位便会稳稳当当。”
林羽泽:“若是陛下想要铲奸除恶呢?”
林阁老语气冷淡:“陛下的幼弟拓跋将昌如今也到了总角之年,陛下尚无子嗣,另立新帝并无不可。”
林羽泽:“父亲在陛下亲政前,可谓独掌大权,为何不自立为王?”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女儿口中脱口而出,听得林阁老难得一愣,像是今天才认识自己女儿一般,盯着林羽泽没有表情的脸看了许久。hτTΡδ://WωW.sndswx.com/
“往日为父还是小看你了,比起你哥哥,还是你更适合朝堂。”
“虽大逆不道,为父当初却也想过,之所以放弃,无非是名不正,言不顺。拓跋家为帝,已传承数百年,现下百姓虽苦,却依旧可以果腹,外敌频频骚扰,却也不是大患,就算国力不复当初,也依旧稳稳当当。”
“若想改朝换代,除非你获得众臣支持,且......”
林羽泽忍不住问道:“且什么?”
林阁老深深的看着林羽泽,每个字都仿佛砸在林羽泽心上:“且陛下愿意,禅位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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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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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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