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清贵的东北角一夜间住进了许久不见的权贵们,点亮了原本漆黑的一大片。
平民们自然更是热闹,南都茶馆酒楼随处可见议论得热火朝天的人群。世人的口舌从来都不问消息的确实可信与否,管他捕风捉影,隐闻秘辛,全在茶余饭后聊以谈资。
都说她慕如烟军功等身,如今权势已到了无以复加的极点。镇北军原本就是她的本营,如今南疆一役尽收镇南军心,东边有朱士玮用作心腹,西部又添了姚胜为其效命,如此东南西北四枚虎符尽收掌中,一整个国家最强大的军力,全握在这一个女子手里,而她不过才芳龄二十。
历史上有过很多这样登峰造极的人。他们趁着自己权势的顶点拨弄乾坤,只不过,有人成就伟业,有人碎骨粉身。
有人甚至在私底下传得有板有眼:“大将军凯旋之日,陛下率文武百官迎接,道:‘这天下本就是朕从你母亲手中接过来的,东宫之位,君若有意,可自取之。’”
亦有人有声有色地把下文补齐:“大将军惶恐不迭,当众俯首涕泣,誓言毕生以周公为志,只愿效忠帝王朝廷。”
骆珏和邹准坐在午前人声鼎沸的茶馆,置身于热火朝天的人群。两人在工作上常有交集,骆珏每次回都述职,都会请邹准小聚。再过几日,骆珏就要回北境,是以两人相约在此一叙。
骆珏未碰杯先叹气:“东宫之位再不定下来,什么样疯狂的流言都要传起来了。”
“快了,快了……”邹准笑得尴尬,又一次问道,“她确定要回北境?”
“是啊。都说好了,让我们先回,她处理好都城的杂事以后就会过来。”
“你们将军可有骗过你们?”
不知道邹准为何这样问,骆珏摇了摇头:“没有。一次都没有过。”
*
被都城街头巷尾议论得如火如荼,慕如烟本人却在远离喧嚣的南山。
秋光照耀在山间,遍野的树叶正在变色,红橙黄绿痴缠绵延。
慕如烟和雍静两人懒洋洋并肩躺着看天。
“你为什么还不成婚?”慕如烟随口一问。
“你不也还没么。”
昨日后半夜回流烟阁,见雍静已经睡熟,慕如烟心里一放松,正要在床沿轻悄悄躺下,被窝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握住。
慕如烟惊恐地看着雍静睁得滚圆的双眼,还没反应过来,雍静已从床上跳下来:“走。”
“走?”
“你不是睡不着吗?”
“额……”
“去南山,看日出!”
慕如烟从小就很困惑,雍静这用之不竭的旺盛精力是哪儿来的。
两人在山上正聊着,杜若也来了。
雍静躺着悠悠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
慕如烟不说话。
雍静继续道:“母亲养过很多小白脸。”
杜若站在两人旁边也不坐下来,冷丝丝地朝雍静扫了眼。
雍静毫不在意,爽声笑道:“一个女人,有很多钱,还要男人做什么!”
实在忍不了了,杜若径自往前走开了。
知道雍静向来喜欢捉弄人,方才又是在故意逗弄杜若,慕如烟扑哧笑出声来。
“我是认真的。”
慕如烟点点头,含笑闭上眼。
“如烟。”雍静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
“什么?”
“我喜欢女人。”
慕如烟睁开眼。
雍静侧过头,对她绽开一脸坏笑:“你怎么看?”
秋日的天很高,风丝丝入耳。
“那……”慕如烟又将眼缓缓闭上,慢条斯理回道,“离我远点。”
两人皆唇角上扬,继续慵懒躺着。
好不容易来一次国都,雍静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极满,不一会儿又下山去了。
杜若回来了,对慕如烟摇头道:“她又信口开河了什么胡说八道?”
慕如烟笑着坐起身来:“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你难道有时候不会也这样想么——要男人做什么?”
一束淡紫色马鞭草拍到慕如烟脑门。
杜若手握紫草,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道理是没错。但也要看是谁说的。”
两人相视而笑。
杜若坐下,脸色沉了下来。
秋风穿过山林,树叶五色斑斓,沙沙作响,空气转瞬清冷。
“怎么样?”慕如烟问道。
杜若凝重地摇了摇头。
在风中听杜若说着话,慕如烟一直沉默遥望远处的山间,背影就像伫立的山石。
“都有谁知道?”
杜若答道:“除了本人,还有陛下。”
*
午后,当三位皇子被帝王召到御书房的时候,左相已经在里面了。
帝王端坐,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成年皇子中仅长兄不在场。朱景深瞥了眼左右兄弟二人。
看来左相已经将拥立之事提出。四弟朱景耀自然会顺应外祖父的意见,所以只要自己也坚定地拥护长兄,二哥朱景坤必也无法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如此一来,大势可定。
正想着,朱景深与父亲深邃的双眸不期而遇。而他并没有闪躲,沉定地与他对望着。
“爱卿的谏言朕已经明白了,今日还要听听诸方的意见。”
朱景深正要开口,却发现父亲似乎并没有在询问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他们众人的背后,御书房殿门口的方向。
随着卢公公的通报,一位长者从殿门口的光中走入。来人一身庄严朝服,虽然有了些年纪,但鹤发松姿,眉目间神采奕奕,清淡儒雅,行走如风。
右相……朱景深眯起双眼。直到昨晚慕府之宴,邹准并未提起他父亲已经回都的事情。
右相边走边将目光温和扫过朱景深,行到御前面圣。
被突如其来的一遭拨起了紧张的弦,朱景深捏紧了拳心,幸而听到右相掷地有声:“臣与张相持同样的意见。”
一左一右两位国相岿然立于御前,雄辩有力地代表了所有朝臣的意志。
朱景深心中放松下来。
可竟听左右两相异口同声坚定道:“三皇子敦肃恪敏,天资粹美,人品贵重,具御国之才德,有储君之风仪。”
朱景深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立于原地。
帝王沉声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脑中嗡嗡一片。
身旁的二哥压低了头似乎正在思量,四弟朱景耀却好像早就有所准备,一反怯怯懦懦的常态,高声定气道:“臣亦认为三兄长为最佳人选。若兄长正位东宫,承袭大统,臣弟自当马首是瞻,殚诚毕虑,终生追随。”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朱景深身子微微颤抖,下意识回过身去望向殿门,三个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其中两人一左一右,中间的人坐在一张轮椅之上。
朱荃在左,雍静在右,高挑挺立,皆着隆重朝服,面容庄严肃穆。
轮椅上的人是大皇子朱景厚。
有太监将轮椅推近,朱景厚面色平静,脸带微笑,向朱景深投去兄长特有的那种慈爱与充满厚望的目光。
朱景深默默望向轮椅上的长兄。此次他回都至今,两人并未相见。他只知长兄在南疆身受重伤,据说回都后大伤已愈了。并没有人告诉他,长兄如今已经必须依靠轮椅生活。
可即便是需要依靠轮椅……
“臣亦推举三弟。”朱景厚郑重面圣,随即瞟了个冰凉的眼神给一侧的朱景坤。
二皇子朱景坤知大势已定,便上前几步走到兄侧复议。
朱荃与雍静同时向前。
“臣代表各地亲王及宗室子弟,推举三皇子。”
“臣代表四方公侯及海内商贾,推举三皇子。”
殿门口绽放万丈琼光,照亮整座御书房。一个人影亭亭玉立在光中,周身是淡金色的轮廓,仿佛与天地相连。
端坐着的帝王目色深沉。
朱景深凝望着门口的慕如烟,看着她从光中走出。
美人一身厚重朝服,国色天颜,皓美绝尘,双目闪耀着不可一世的熠熠神采,轻巧跨过殿门而入,一步步接近帝王端坐的方向。
在场诸人为她恭敬让出中央的道路。
朱景深震惊得已然忘了握住拳心,宛若伫立的山石,失魂落魄。
这才看清了,今日这出戏的幕后推手,这从头至尾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慕如烟步履端庄,坚定有力,并未看朱景深一眼,走定到大殿中央,面朝帝王一语定音:“臣代表三军,推举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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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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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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