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为了不被人看到,她绕了小路回来,身子太虚,走出一身的汗。
“说什么没听清,反正两人脸色都不好看。”雀儿拍着心口道,“还好我及时赶到,万一叔侄两个在外面打起来,可就成京城一大奇闻了。”
穗和也松了口气,又觉得雀儿说得太夸张。
她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两个男人为她大打出手?
早晨裴砚知看她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无可救药。
他肯定觉得这样的她很没骨气,很不值得同情吧?
他是不是以为她心里还放不下裴景修,根本不可能和裴景修断干净?
穗和苦笑。
根据她以往的种种表现,裴砚知不相信她也是应该的。
但她自己心里清楚,从烧掉嫁衣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过去决别。
做了三年痴梦的沈穗和,是时候醒过来了。
“雀儿,劳烦你帮我打些水来,我想清洗一下换身衣裳。”她对雀儿说道。
雀儿爽快答应:“娘子不要跟我客气,我伺候你是应该的。”
“傻丫头,哪有什么应该,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下人。”穗和说到这里又特地提醒她,“以后不要叫我娘子了,让人听见,你又要挨打。”
雀儿想到宋妙莲凶神恶煞的样子,缩了缩脖子:“那我以后叫你穗和姐姐吧?”
“好。”穗和点点头,笑着催她快去。
雀儿见她还能笑得出来,一点伤心的迹象都没有,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不敢相信她真的接受了这件事。
可是,不接受又能怎样,郎君已经把国公小姐娶进门,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雀儿暗自叹了口气,关上门出去。
原以为郎君中了状元,娘子终于可以熬出头,如今看来,娘子怕是这辈子都熬不出头了。
相比雀儿的忧虑,穗和反倒显得格外平静。
她平静地沐浴更衣,平静地坐在镜前梳妆,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然后平静地等着裴景修的到来。
她知道,裴景修一定会来的。
来得早晚,取决于他用多久能哄好宋妙莲。
她也知道,裴景修一定能哄好宋妙莲的。
长了那样一副好皮囊,又张了那样一张抹了蜜的嘴,只要他愿意,没有他哄不好的人。
过去的三年,自己不一直活在他的甜言蜜语里吗?
虽然晚了些,但总算是醒了。
出于这点,她甚至有点感谢宋妙莲,让她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看清了一个人。
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女人出现,让宋妙莲也可以看清她一门心思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穗和静静地等着,约摸一个时辰后,裴景修果然来了。
此时已经近中午,下人们都在忙碌,连雀儿也被叫去干活,整个院子只剩穗和一人。
裴景修推门进来,看到穗和穿着一身素雅衣衫坐在窗前。
初夏的阳光穿窗而入,洒在她白皙姣好的脸上,她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他想象中悲悲切切,泪痕斑斑的样子。
裴景修一阵心疼。
穗和肯定是在故作坚强,不想让人看出她的悲伤。
他走过去,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像从前那样轻拍她的头以示安慰:“穗和,是我错了,是我对不住你,你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用伪装。”
穗和没让他碰到,起身躲开他的手,对他福身一礼:“奴婢见过郎君,郎君安好。”
裴景修的手架在半空,被她冷淡疏离的话刺得心口一痛:“穗和,别这么说,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你这样与我生分,我会伤心的。”
他说得恳切又悲痛,桃花眼里半是深情半是哀伤,很容易让心软的女孩子沉溺其中。
以前的穗和,从来都抵挡不住他这样的眼神。
好在那是以前,现在的穗和,不会了。
穗和没接他的话,只是平静道:“新婚第一天,郎君不该陪在大娘子身边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裴景修见她不为所动,不免有些讪讪,又换了关切的语气道:“雀儿说你病了,我放心不下,来看看你,你好些了没,可要请大夫过来诊治?”
“多谢郎君挂念,已经好多了。”穗和平静地回答。
裴景修对她这种平静有点无所适从,叹了口气,从袖袋里掏出那几粒铜扣子,摊开掌心递到穗和面前。
“那可是你绣了三年的嫁衣,就连扣子都是我们一起选的,你怎么舍得烧掉它?”
穗和觉得他这话问得可笑,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不舍得又能怎样,留着嫁给别人时再穿吗?”
裴景修恍惚了一下,感觉她这个表情和小叔出奇的相似。
小叔每每不赞同他的话,就会用这种带着嘲弄的表情看着他,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
他受不了这样的穗和,一把抓住了穗和的肩,冲她喊道:“不许说这样的话,你是我的人,我绝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所以我才把嫁衣烧掉呀!”穗和柔声道,“郎君放心吧,我不嫁你,也不嫁旁人,我会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安安分分地做一个粗使丫头的。”
裴景修眼底的戾气因着她久违的温柔而消散,又因着她自称“粗使丫头”,觉得她委屈又可怜,放缓了语气道:
“穗和,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你放心,我不会一直让你做粗使丫头,该是你的,将来我都会给你的。”
“好,我相信你。”
穗和顺从点头,继续用温柔的语气和他商量,“我搞砸了大娘子的敬茶礼,惹得太太和大娘子都不痛快,不如我去见一见大娘子,当面给她赔个不是,再让她亲自给我分配一个差事,或许她就能消气了,郎君以为如何?”
她低眉顺眼,柔声细语,又恢复了三年来裴景修最习惯的贤惠模样。
裴景修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深情道:“这样岂不委屈了你?”
“没关系的。”穗和对他笑了笑,“郎君为了替我父亲翻案而殚精竭虑,我受的这点委屈根本不足挂齿。”
裴景修微怔,目光闪躲了一下,又向她保证道:“你放心,我对你的承诺,将来都会一一兑现,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穗和感动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郎君这就带我去见大娘子吧!”んτΤΡS://Www.sndswx.com/
裴景修想起宋妙莲胡搅蛮缠的样子,不禁感叹:“她要是有你一半温柔就好了。”
“郎君快别这么说,大娘子是国公小姐,有点脾气再正常不过,她生气也是因为在乎你。”穗和柔声相劝,催着他快走。
裴景修点点头,半推半就地向外走去。
他身形依然挺拔,步调依然潇洒,穗和走在他身旁,却再也没有了心动的感觉。
原来,柔情蜜意真的可以伪装。
原来,她也可以假装温柔。
原来,骗人也不是那么难。
从今往后,她也要学着做一个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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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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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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