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安国公也和老夫人一样开明有趣,倒也不失为一个理想的老丈人。
可惜,他们注定势不两立。
下一刻,老夫人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叹了口气说:“其实定邦年轻时,也和你一样,一腔热血,意气风发,十四五岁就跟着他父亲上战场,立下战功无数。
但你知道,凡是武将,最忌功高震主,他们不能十全十美,必须有缺点,有短处,有让人诟病的东西,才能让皇帝放心。
为了避免百姓过分崇拜那些保家卫国的战将,皇帝宁愿他们贪赃枉法,滥杀无辜,沉迷美色,也会对他们的荒唐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定邦起初做那些荒唐事,就是为了避免皇帝猜忌,为了避嫌,他甚至不让两个孩子跟他习武从军,还把老二教成了一个纨绔。
可有些事,只要开了头,就没法再收手,随着各种诱惑纷至沓来,渐渐的,他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在欲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再也回不了头。”
老夫人停下来,缓了口气,看着裴砚知说道:“朝廷需要贪官,也需要你们这些刚正不阿的御史,只有你们相互角力,相互制衡,皇帝才能睡得安稳。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皇帝自然是不希望你与我们家结亲的,我再看好你,也只能在家里替你们压一压国公爷,皇帝那边,我是无能为力的,你明白吗?”
“明白。”裴砚知起身给她斟了一杯酒,“老夫人通情达理,深明大义,胸襟不输男儿,晚辈敬您一杯。”
穗和心中也十分感慨,举杯道:“我也敬祖母,祖母是我见过最开明,最睿智,最慈祥的长辈,你不该困在后宅,你应该跨马提刀征战天下。”
老夫人哈哈大笑,举杯与两人相碰,一饮而尽:“你还不知道吧,祖母与你祖父就是在战场上认识的。”
“真的吗?”穗和着实意外了一下,看来自己对这位老祖母了解的太少了。
“当然是真的。”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等回头有空,我好好讲给你听。”
“我现在就想听。”穗和抱着她的手,鹿儿眼亮晶晶写满期待。
老夫人摇头:“祖母累了,不胜酒力,现在要去歇一歇,你替祖母好生招待裴大人。”hΤTpS://WWω.sndswx.com/
她叫了贴身的仆妇过来,吩咐道:“你推我回房休息,让人在院门外守着,谁都不准进来,国公爷也不行。”
仆妇应是,推着她离开。
老夫人临走,又对裴砚知说:“裴大人,你想娶我孙女,最终还得靠你自己。”
裴砚知躬身施礼:“晚辈明白,老夫人无须担心,我总会有办法的。”
老夫人笑着点头:“我不担心,穗和说了,你是无所不能的裴砚知。”
穗和顿时羞红了脸。
裴砚知目送老夫人离开,回头戏谑看她:“你连这话都和祖母说了?”
穗和以袖掩面,矢口否认:“我才没有,是祖母乱说的。”
“没有你脸红什么?”裴砚知拉下她的袖子,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穗和羞得没处躲,嘴硬道:“我也不胜酒力。”
裴砚知忍笑,拇指摩挲她红艳艳的小嘴:“你和老夫人一样骗人。”
“什么意思?”穗和眨着眼问。
裴砚知说:“老夫人是上过战场的女中豪杰,怎会只喝两杯就不胜酒力,她分明是想给咱们腾地方。”
穗和的脸更红了:“你别胡说,腾什么地方,祖母才不是那样的人。”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上过战场的老夫人确实很开明。
换了别家的祖母,每日拿规矩礼教约束着孙女,断不会给孙女提供与外男独处的机会。
“可是,大人觉得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呢,规矩之于女子,到底是束缚还是保护呢?”她有点迷茫地问道。
裴砚知松开她的下巴,正色道:“凡事都有两面性,没规矩不成方圆,但若规矩太过苛刻,反倒会助长人的欲望。
尤其男女情爱,越压制越疯狂,老夫人大概就是怕你被安国公管束狠了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所以才会给我们提供方便吧!”
“谁疯狂了?”穗和红着脸睨了他一眼,“我不过随口一问,大人在乱说什么,像个老学究,啰嗦一大堆。”
裴砚知低笑出声,一脸戏谑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你没疯,是我疯了,我想你想的疯狂,恨不得死皮赖脸赖在国公府,好时时刻刻见到你,”
“快住口!”穗和脸热心跳地捂住他的嘴,“外面有人守着呢,大人羞不羞。”
裴砚知顺势抓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轻吻了一下:“我脸皮厚,不怕羞,但你要怕羞的话,我就不说了。”
“……我饿了。”穗和说不过他,生硬地转移话题。
裴砚知笑着摇头,把她扶回桌边坐下,自己也挨着她坐下来:“你想吃什么,我喂你,老夫人说了,我喂你会比较有意思。”
“不要,我才不要。”穗和被他撩得承受不住,耳垂都变成了胭脂色。
“那你喂我。”裴砚知说,“我最近真的好辛苦,殚精竭虑,夜不成眠,累得筷子都拿不动了,好可怜呀!”
穗和:“……”
难道真的是越压抑越疯狂,大人压抑久了,人都要疯了。
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夹了一块鱼肉送到他嘴边:“大人快吃吧,补补脑子。”
裴砚知张嘴接住,吃得很满足。
穗和又盛了一碗汤给他:“大人多喝点骨头汤,补补骨头。”
裴砚知忍不住笑:“现在轮到你让我补骨头了吗?”
穗和愣了下,恍惚想起,裴景修中状元要娶宋妙莲那会儿,她去求裴砚知帮忙劝裴景修,裴砚知什么也没说,让阿信给她盛了两碗骨汤,让她喝了补补骨头。
现在想想,那时的她当真是又傻又无助,像个无头苍蝇,完全找不到出口。
而今时过境迁,回头再看,那些苦痛的,难熬的日子,都是大人在背后托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虽然就算没有大人,她也会觉醒,也会抗争,但那肯定是一个很漫长很艰辛的过程。
她放下筷子,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裴砚知,一杯握在自己手中,望着他那双漆黑的,幽深的,充满智慧的眼睛,很郑重很郑重地向他致谢:
“感谢大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感谢大人引领我走出泥潭,感谢大人让我看到人生不一样的风景,感谢大人这一路不离不弃的陪伴。”
她曾无数次在面临绝境时,抱怨上天的不公,直到现在才明白,让大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就是上天对她最好的馈赠。
这短短的十八年人生,她一直在失去,唯有大人是为了填补她的缺失而来。
他来了,她的生命才得以圆满。
裴砚知见穗和说得认真,泪水盈满双眼,自个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失态,便端着酒杯笑着问她:“我这么好,你只用一杯酒来感谢我,是不是瞧不起我?”
“啊?”穗和满腔的感动被他打断,傻乎乎道,“那怎么办?”
裴砚知靠近了些,把自己的手臂从她手臂后面绕过去,与她交缠在一起,语气轻柔带着些诱哄:“你看,这样就显得很有诚意了。”
穗和:“……”
这……
这……
这不是交杯酒吗?
大人真是越来越坏了。
祖母和父亲怕不是看走了眼,才觉得他是个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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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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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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