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江年宴虞念>第187章 我是疼惜念念
  年三十这天,江家老宅从清晨开始就热闹了。

  而管家和厨房那边的忙碌是从凌晨就没停歇,老太太要穿的新春服早早就熨烫好悬挂,各个房间的布置安排,整个宅院从新春福字到树灯陈列、从老宅正门入口到两侧花径,再到入花园的小径直到主屋、主厅,一路的鲜花铺路,都是提早一天大批量空运而来的紫色莲,在太阳初升之时将莲花花瓣撒满小路,人行其中这叫步步生莲。

  这是江家传统的过年规矩了。

  但也因为现如今的时代将这个环节进行了改良。

  早年江家高门大户,政商同时沾,那个时代相当高调,金箔制成金球做庭院引路灯,以铜钱铺路,一直能铺到外宅老远,每到除夕当天就会有山户清苦人家下来拾捡铜钱,除此之外江家还会在集市施粥,引得百姓赞叹。

  现如今七彩琉璃灯取代金箔,紫莲取代铜钱,但江家在除夕这天布施慈善从没更改,会捐款捐物给贫困山区,年年如此次次不落。

  除此之外,江家除夕这天没变的传统还在人员上。

  江家以及旁亲在这天都要聚集江家老宅,依照祖训祭祀祖先,在一起度过除夕。晚辈们依照老规矩需要为长辈们守夜,也是年年如此。所以哪怕现如今江家都分家了,可这天该是热闹还是热闹。

  这就是虞倦洲头疼来江家的原因。

  其实在逢年过节这件事上,虞家跟江家的情况很像,尤其是到了除夕这天,虞家的和宋家的亲戚们全都凑在一起了,光是各位长辈就不老少。

  小时候虞念和虞倦洲每到除夕就开始“复习”各家亲戚该叫什么,堂家的、表家的,时不时就会弄混。亲戚们多,孩子们自然就多,孩子们一多比较也就多了。

  当年因为父亲的缘故,各家叔伯们说话办事尚算收敛,她是虞家千金,长辈们也都捧着让着的倒是没什么,但虞倦洲就很打怵,不管是跟亲戚们见面还是跟那群孩子们玩。

  有一年除夕虞倦洲就跟几位表兄弟打起来。

  犹记得那一年的江南还下了雪,虞家老宅里的池塘结了一层薄冰。一大早就有管家叮嘱全家上下,又在池塘旁围上了防护栏。

  不想还不到年夜宴开席呢,虞倦洲和几个表兄弟一并落水,惊动了全家上下,又赶忙叫来了家庭医生。

  问了原因才知道是几位表兄弟出言不逊系,呵斥虞倦洲说他是个野孩子,根本就不该在虞家过年,气得向来性子稳当的虞倦洲就跟几个孩子大打出手。

  那年父亲震怒,一并罚了几个孩子去跪祠堂。虞倦洲跪满一个时辰,惩罚他有事不会好好说话而是动手打自家兄弟;其他几个孩子要跪到子夜,惩罚他们乱讲话,诋毁自家兄弟。

  父亲说,言行不善毁于口,幼小的孩子心不善则行不端。

  这是很严重的指控了。

  那几个表亲的长辈们虽说面色不悦,但也没敢出言阻止或是给孩子说些好话,只能任由几个孩子跪到子夜。

  自打那次开始,虞倦洲就很讨厌一堆人凑在一起过除夕。

  虞念小时候喜欢过除夕,后来就不大喜欢了,尤其是逐渐成年后,长辈们凑在一起,精力就全落在晚辈们的身上,说来说去的也左右不过晚辈们的事。被询问和盘问的多了,虞念也就觉得烦了。

  所以她理解虞倦洲头疼人多过年的原因。

  除夕这天虞念是坐着老刘的车回的江家,跟着江年宴一起的。

  因为前一晚江年宴去了她那。

  早上她不想跟他一同前往,江年宴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反问她,“你担心什么?怕别人对着我们说三道四?”

  难道不怕吗?

  江年宴将她拉上了车,关上车门的时候他说,“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中伤你。”

  虞念可不抱着太多的期待,“嘴长在人脸上,你还能管得住别人说什么?”

  江年宴笑得浅淡,“成年人的世界,一旦牵扯利益自然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就这样一路回了江家老宅,下车的瞬间虞念有片刻的恍惚,老宅的朱漆正门全都敞开了,高梁门楣挂了八只火红的灯笼,一字排开。就连门口的石狮子都穿上了新春喜服。

  正门外的偌大停车场停了不少车,大部分都是豪车,今天江家的司机们穿得不再是西装革履了,而是喜气的改良汉服,本就没有太胖体型的,所以各个都精神得很,他们负责接送各家亲戚长辈。

  虞念之所以恍惚,是因为她仿佛看见了虞家。

  曾经虞家门楣之外这是这般,迎来送往的好不热闹。

  江老太今儿挺高兴,尤其是见着虞念进门了之后,赶忙招呼管家将备好的姜果茶端上一杯来。

  紧紧拉着虞念的手说,“来了,可终于来了。快让奶奶瞧瞧这阵子上班有没有累着?”还真是好生打量了一番,心疼,“都肉眼可见的瘦了。”

  又看向紧跟其后进屋的江年宴,“你是怎么回事?都是自家亲戚,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人呢?”

  江年宴将身上的外套脱了,连同围巾一并交到下人手里,轻叹,“妈,是她爱岗敬业的,这种事不是我能劝得的。”

  江老太不信,狠狠瞪了江年宴一眼,抬手轻抚虞念的脸颊,啧啧两声,“瞧瞧把我们给累的啊,这脸儿本来就小,现在又小了一圈了,再继续瘦下去就没了。”

  “奶奶。”虞念轻声说,“我没累着,真的,宴……”险些将“宴少”俩字秃噜出口,赶忙改了称呼,“小叔他也没在工作上为难我。”

  “臭小子敢为难你,奶奶为你做主。”江老太宠爱地说,又拉着她,“快坐,坐奶奶身边来。”

  主厅陪着江老太聊天的叔伯和媳妇不少,也有同辈分的人。江老太是江家的主心骨,自然是众星捧月。

  但江老太的一句“坐奶奶身边来”,宠爱谁更多就显而易见了,身边挨着江老太坐的人赶忙给让了位置。

  要说旁支的孙辈其实不少,但江老太这脉的就只有江择一个,现如今认了虞念做孙女,自然是疼爱有加的。

  待虞念坐下,江年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择了最旁的位置坐下来,顺手拿了本杂志来看。要说他那个位置也刚刚好,像是远离了人群,但大家说什么他也能听到。

  置身事外,却又对情况一目了然。

  下人赶忙上了热茶给他。

  江老太见江年宴没忙着处理外事,而是坐在那没有离开的意思甚是满意。

  管家这边上了姜果茶,亲自倒了给虞念,笑着说,“老太太心挂着姑娘,昨晚上就开始叮嘱厨房做姜果茶千万不能味道太重,说姑娘你不喜欢。果子没选太甜腻的,天刚亮的时候老太太就又叮嘱了一遍,千万不能煮腻口了。”

  虞念闻言这番话心头泛暖,“谢谢奶奶。”

  “这傻丫头,一家人说什么谢字呢?”江老太轻声催促,“快尝尝,是不是你爱喝的。”

  姜果茶算是虞念从小喝到大的东西,当年先是虞家的厨师做。她和虞倦洲小时候爱感冒,宋岚就从老辈人那里要来了姜果茶的方子,从配料到熬制时间都相当讲究,着凉受风的喝上一大碗逼出寒气就好,平时也能做饮品来喝,强身健体。

  后来方子流到江家,也是因为一次江家来虞家做客,当时江择不适应江南天气就感冒了,宋岚便命厨房将备好的姜果茶端上。那时江择还小,一闻有姜味就以为是药,死活不肯喝。虞念就笑话他,还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宋岚便笑着说,“这丫头平时还是挺爱喝的。”

  江老太有心记着,一到寒冬季只要虞念来江家,一准儿能喝到新熬制的姜果茶。

  可今天这姜果茶一口喝下去,多了一点点清柚的气味,虞念一怔。江老太轻声跟她说,“有些事不是一成不变的,新尝试些口味有可能也会不错,你觉得呢?”

  老太太智慧,虞念懂得她的意思,太过熟悉的口味容易念旧。

  她说,“是,这样很好喝。”

  老太太满意地笑了。

  她就很喜欢这丫头的聪慧劲。

  一旁有长辈开口了,是江老太这旁的亲戚,说是有多近倒是不至于,据说都出五服了,往年也没见过来,今年倒是来了,带了女儿过来跟老太太亲近亲近。那姑娘名字简单,单名一个卉字,老太太便叫她小卉。

  跟虞念差不多的年纪,但胜在辈分大,跟江年宴同辈,老太太在跟虞念说话时,小卉的眼珠子一个劲儿往江年宴身上瞟。

  说话的是小卉母亲,笑说,“怪不得这虞丫头讨得老太太您和老三的喜爱,长得不但漂亮,还乖巧懂事得很,搁谁谁不心生怜爱呢。”

  有刻意同江家这边亲近的姿态,所以在称呼江年宴上用的是“老三”。蜀南文学

  大门大户,人多心思就多,像是这种虞念也是见多了的。

  江老太拉过虞念的手拍了拍,笑着说,“我的孙女,自然是人见人爱。”

  小卉母亲赶忙说,“是是是,这孩子懂事,而且能进中势,自然也是老三疼惜她。哎,小卉,你可得跟念念好好学学,日后希望也能有机会进到中势。”

  虞念敛眸听着,心里明镜了。

  这是要给自家女儿铺路呢。

  这是江家,真要是进集团工作也不是中势啊,自家集团不能进?所以显而易见这母女俩是冲着江年宴去的。

  想来莫拉和江知行的事不管内亲还是外亲都没有不知道的,见江年宴单着了,念头都打上了。

  虞念闷头喝茶,看戏。

  江老太一听,“哦?小卉想进中势啊?”

  小卉母亲在旁暗自怼了一下女儿,小卉马上恭敬回答,“是,如果能有机会进中势是我的荣幸,而且我听说三哥在经商上颇有经验,我很想跟三哥学习。”

  虞念在心里绕了好半天才捋明白,小卉口中的三哥是江年宴。

  江老太笑呵呵的,“小卉这孩子嘴甜的呢。”

  没应她进中势的事。

  小卉母亲忙说,“小卉读的就是商学院,这不一直把她三哥当偶像看待?”

  “商学院啊,那跟我这孙女是一样的。”江老太把话题又落虞念身上。

  小卉闻言,脸色惊喜的,“是吗?那真好,以后我就多多向你请教了,念念,你可千万别嫌弃我笨啊。”

  虞念放下杯子,马上说,“说请教过谦了,咱们相互学习。”

  心说,就这言论是挺绿茶的。

  接下来小卉的一番言辞更加证实了虞念的看法。

  小卉扭头看向江年宴,一声三哥叫得格外亲切,“我的工作经验不是很多,还得麻烦三哥你多教教我,争取能进到中势为三哥排忧解难,啊,三哥,我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呀?”

  嗓音娇滴滴的。

  虞念觉得“我见犹怜”这四个字更适合眼前这个小卉。

  江年宴没回头,甚至眼皮都没从杂志上抬起来,口吻清淡地说,“进中势不是光靠学历,我是疼惜念念,但也跟她自身能拼能吃苦有关。她进到中势的日子不算长,但集团重点项目所有环节她都吃透了,这不是只有学历摆在那就能办到的事。”

  小卉闻言这番话,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挺不自然地笑了笑,“念念可真厉害。”

  虞念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说话。

  心头却是惊涛骇浪的,江年宴在乱说什么呢?

  茶言茶语截止在江择两口子的到来。

  于是,更茶言茶语的来了。

  江择一早跟着父亲去了集团安排相关事宜才回来,但季姿是始终待在老宅的,只不过是分了别处的院子给她,等着江择回来她才露面,也是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傲慢得不行。

  肚子已经大了,穿得很人间富贵花。

  恨不得将珍宝首饰尽数戴身上。

  直到现在江择看见虞念后还是不大自然,上前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后,笑得挺尴尬的,“念念来了。”

  虞念微微点头权当打过招呼。

  季姿在那边开始作妖,“哎呦老公……快扶我一把。”显然不想让江择太靠近虞念。

  江择颠颠上前,搀扶着季姿坐下来。

  “虞念。”

  冷不丁的江年宴起身,转头朝着她唤了声,示意了一下手机,“你手机没电了吧?项目组的电话,你过来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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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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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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