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才回过神来,他不急不缓,又给她打来了一盆热水,将她的脚放水盆里泡着,转身去拿了柜子里干的衣物去了净室。
离开前,还对她叮嘱:“乖乖泡着,水凉之前我会出来。”
说着谢识琅便进了净室沐浴。
热水一点点变温,谢识琅果真赶在水凉之前走了出来。
他换了干的里衣物,头发也洗过了,没有先前那般凌乱,步伐稳快,走到她面前,用干帕子将她的脚擦干。
触碰到她的脚尖时,谢识琅眉头倏然一皱,“怎么还这么冰?”
先前她来葵水的时候,谢识琅记得她泡过热水后会好很多,这次却越发严重。
“没事,可能是我前段时日贪凉,衣裳穿少了,才会这样。”
谢希暮将贺容瑜说的话隐去了,宽慰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方才有些疼。”
“……”
谢识琅没说话,将她的脚擦干后,又去小厨房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在谢希暮吹热的时候,他撩开了她的衣襟,吓得她险些将药打翻了。
还以为他南下了一趟就变了个人,而后他就将指尖按在她肚脐下方,轻轻按揉,力道适中。
上回他替她泡脚的时候也按了几个穴位,这一次按的部位换了,效果也显著多了。
“这又是什么穴位?”谢希暮端着碗不方便,索性将里头的药一饮而尽,然后笑着问他。
谢识琅垂下眼睑,神情专注又认真,“气海穴,你气血亏损,按这儿能缓解你小腹痛。”
谢希暮盯着男人,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脸,“你瘦了、憔悴了,这趟南下是不是很累?”
其实在鄂州的事情,谢希暮也都听说了,赈灾粮款失而复得,本以为谢识琅要早些回来,没想到赵启又派了新的差事给他。
“出去办差,劳累正常。”
谢识琅言简意赅,将为了早些回来见她而日夜不休的事情隐瞒得很干净。
“想我了吗?”
谢希暮的手蹭了蹭他的下巴,转而为挑逗一般的勾住,笑盈盈看着他。
“……”
谢识琅眼眸低了些,嗓音发哑:“你觉得呢。”
“我看你不太想我。”
谢希暮故意逗他,指尖点了点他的嘴唇,“你见了我如此镇定,一点都不激动。”
小腹上的指尖微顿,继而那双深邃如黑洞的瞳仁抬了起来,静静地盯着她,手上动作没停,只是换了个部位,蔓延到她小腿的位置。
“这是三阴交穴,活血化瘀、补脾益气。”
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顿说。
谢希暮微微抬眉,撞见那瞳仁里意味不明的黯色时,心尖紧缩了一下。
“你这疤,淡了很多,擦药了吗?”
她被看得出神,谢识琅不知何时已经率先移开视线,落在她小腹上那道疤痕上。
那是为他而受的剑伤。
腰肢纤细,腹部平整,白皙细腻,只是那一道两寸长的疤痕有些突兀,虽然如今掉了痂,但仍留下来了一道浅淡的痕迹,微微透着粉红。
那是要长新肉的征兆。
“没有。”
谢希暮的手摩挲过疤痕,语气很淡:“我不想擦药。”
“为什么?”谢识琅直视她。
她慢悠悠抬眼,指尖抚上男人生冷清晰的轮廓,滑过眉骨,经停高挺的鼻梁,语气就像淬了幽香的冷茶,勾人回味无穷。
“那是为你留下的痕迹,我不想让它消失。”
女子这话当真是不寻常,正常人听了恐怕要认为谢希暮心里有问题,可谢识琅听了之后,却觉连接心尖的血管都为之颤栗,浑身滚烫了起来。
“还疼吗?”他的手覆盖住她的手,顺着疤痕的走向,一点点摩挲。
小腹本就是她最敏感之处,被他撩拨,原先因为葵水小腹的疼痛已经消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和酥酥麻麻。
谢希暮深呼吸一口气,攥住了他的手,看着他,“不疼了。”
“我说的是葵水。”谢识琅补充。
“我说的就是葵水。”她重复。
话音落下之际,窗台上烛盏不知是怎么回事,竟复燃了起来,昏黄的光照在榻上,暧昧旖旎。
生冷气息强势地堵住她的唇,不由分说,长舌撬开牙关,直趋而入,蛮横粗鲁,他钳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腰后。
多日操劳,男子劲腰仍是结实有力,俯身下来,将小姑娘困在贵妃榻上。
贵妃榻本就狭窄,根本躺不了两个人,谢识琅也怕压着她的伤,索性握住她的腰肢将人提了上来,换成了他在下方,她跨坐在他身上。
“怎么这么着急?”
谢希暮占据高位后,略退开了些,边喘着气,边用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眼神带着戏谑,“怎么?装不下去了?嗯?”
方才从一踏进门,谢识琅就想像这样吻着她了。
只是她难受着,他不想让她更不舒服。
谢识琅覆在她腰肢上的手掌滚烫得吓人,脸色更是潮红,那双眼好像被一层雾盖住了一般,迷离痴恋。
他本来就爱死了她。
却又怕让她看出来,担心自己太居于下风。
可今而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没面子又怎么了。
离开鄂州的时候,老知府就同他说过,在自己媳妇儿面前,不需要太多面子。
他实在是渴求:“希儿。”
谢希暮眉梢挑了下,“怎么了夫君?”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就像是干涸的枯井般,沙哑得厉害,尾调上扬,语气像是带了渴望和哀求。
“帮…帮我。”
“帮你?”
她俯身下来,吐息如兰,他感受到她温热娇躯,竟然忍不住发抖起来。
“夫君要说清楚啊。”
她抿唇,“帮你干什么?”
谢识琅嘴唇张了几次,虽然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要面子了,但真正要说出来的时候,却好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
“……”
“……”
谢希暮笑了两声,嗓音就像是夏日里浸泡在井底的冰西瓜,清甜干脆。
“夫君不说,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谢希暮作势要从他身上下去,却被牢牢攥住了手腕。
男人发着抖,拽动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身体,紧接着,连呼吸都跟着颤了下。
“帮我…求你……”
谢希暮眸底转动,想起贺容瑜曾言,先前还诱导谢识琅唤她姐姐来着。
于是她趴了下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叫声姐姐来听听。”
谢识琅浑身一僵。
他比谢希暮长了那么多岁,先前还是她小叔叔。
叫她姐姐?
这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小姑娘好像很好奇,轻轻用力。
谢识琅登时发出一道抽吸声,揽住她的后腰,被逼无奈,“姐…姐姐。”
谢希暮听到这声姐姐心都酥了,得逞地笑了出声,于是去寻他的唇,轻啄了几下,“不着急,姐姐帮你。”
“……”
“……”
后半夜就快要结束,檐外雨势却急转成了狂风暴雨,来得越发强烈,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在贵妃榻上,雨势蔓延得厉害,浇得砖瓦发出啪啪沉响。
雨水砸在桌案边,眼瞧着浸湿了贵妃榻,方才还占据高位的小姑娘被拽了下来,嘴里调侃的话成了呜咽声,尽数被吞进对方身体里。
……
东方将白,晨光熹微。
昨夜后半夜下起的暴雨不仅没将江南小院里的花浇坏,雨过天晴,反而更显娇嫩。
不知是不是过于疲累,谢识琅反而没有小姑娘醒得早。
只是昨夜谢希暮记得是在贵妃榻,醒来时已经到了床上,男人搂着她,将脸埋进了她的胸口,呼吸均匀,显然还没醒来。
她看向屋子,昨日窗户未关,雨水渗进了屋内,连桌案都湿了。
视线再蔓延到昨夜二人待在的贵妃榻上,也是渍迹分明。
即使昨夜大胆挑逗,但眼下想起来,还是没忍住红了脸。
她也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人,大多数表现出来的勇敢都是强撑出来的罢了。
“你醒了?”
那粗粝的大掌先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又伸向她腿心。
“还疼不疼?”
谢希暮推了下他的胸膛,羞赧的模样勾得谢识琅心痒痒起来。
“做什么?”
他呼吸加重,将人搂得更紧,经过昨日一遭,倒是不要脸些了。
“你怎么靠我这么近?”他语气甚至有些埋怨:“害得我都……”
谢希暮抬眉失笑。
“再来一回?”男子用无辜的表情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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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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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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