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地他们走近了学校,或许太兴奋了,也或许看到学校已经熄灯太麻痹大意了,他们像刚才那样手牵着手大模大样地走进学校门口。门卫惊异地看了看两人,没好意思阻拦便放行了。魏金钢和李美娅或许看到这一幕,心里莫名其妙地受到鼓励,他们两人依然手牵着手从门口走进校园,笑嘻嘻地走到校园的十字路口。左边就是女生宿舍,右边往里就是男生宿舍。两人依依不舍,他们站在一个树影里,或想如电影中男女主人翁那样在即将分别时互诉衷肠。此刻他们不会想到另一个阴影里,两双可怕的眼睛正阴森森地注视着他们!李美娅学着电影中的女主人翁,拉着魏金钢的一只手,身体再往前10公分,他们就会偎依在一起,但这仅仅10公分的距离,却没想到一生都未达到!突然间,一道手电光照向二人,紧接着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李美娅听起来是那么清晰而又可怕!“你们两个是谁?在干什么?”话音刚落,两个人的身影就走近了他们,李美娅和魏金钢两人本能地迅速分开一点距离,但已经晚了。走过来的两人竟是“朱老婆子”和“大金牙”,他们两人已经目睹了李美娅和魏金钢刚才牵手以及其它亲密的动作。魏金钢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玩完了,真栽在他“朱老婆子”的手里了,按照学校规定,学生不准谈恋爱,发现一起开除一对!李美娅吓得浑身哆嗦,几乎站立不稳,“朱老婆子”和“大金牙”却不管这些。“朱老婆子”首先发话,他带着得意的口气说:“好啊,又是你魏金钢,你知道自己犯了几次校规校纪吗?这一次谁求情也没用!”“大金牙”履行公事地将魏金钢和李美娅的班级、姓名以及家庭住址、父母姓名逐一问个详细,“朱老婆子”用手电筒照着,“大金牙”用笔在小本子上一一记下。“大金牙”对他们二人说:“你们先回去睡觉吧,明天听候处理。”李美娅和魏金钢各自回到宿舍,两人想起等待明天的处理,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朱珮环校长行武出身,被任命为二中校长,做事雷厉风行,治校手段以严厉著称。如何处理魏金钢和李美娅在校谈恋爱的问题,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便通知了校领导和他们二人的班主任(他们均住在学校教职工家属院)开会。会议最后形成一致意见:魏金钢被勒令退学,李美娅被劝退。现在回忆起来,魏金钢还觉得“朱老婆子”的手段够狠的,当机立断下了处理结论,没给任何人留下可以前来说情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当别人都起床上晨读课时,魏金钢没有起床,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境况,这一次犯在“朱老婆子”手里,而且还是被他抓个现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班主任出现在宿舍里,他以安慰的口气对魏金钢说:“金钢,学校的规定你是知道的,你想开一点。学校昨晚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两天你就得离开学校。”显然,班主任没有向他说出“开除”两个字,而是委婉地说“限期离开学校。”魏金钢听后,没有说什么,他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班主任只是传达学校的处理结果。魏金钢继续躺在床上,动也没动,在班主任刚走出门口时,他大声地问了一句:“最迟什么时间离开学校?”班主任头也没回地大声回了一句:“最迟是下周一五点之前。”中午时,李美娅让张南军捎话,约魏金钢到街上走一走。魏金钢和李美娅并肩在街边走着,谁也不愿开口说话,他们知道被学校开除意味着什么,即便想转到别的学校,按照正式渠道,没有哪一个学校愿意接纳你。对于魏金钢来说,像他这个年龄,如果不在校读书,他能做什么呢?只能跟着父亲种地了,这不是家族的“宿命”吗?他们家几辈人才出一个像他这样有点文化的人,但现在却在成长的进程中“夭折”了,半途而废,无功无名,怎么还有脸面回家见父母双亲?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进校复读!唉,都是李美娅的一句话害苦了他!“陪她读完高中”这个承诺,现来看来是多么沉重,他或许永远实现不了了。李美娅打破沉默,说:“班主任通知我‘被劝退’,实质上和开除有什么两样?”魏金钢叹口气说:“这是‘朱老婆子’照顾你女生的情面,总比开除好听一些。”李美娅想想目前的境况,心情异常沉痛,她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如何面对父母,更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禁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魏金钢和她面对的问题难道不是一样吗?看着哭泣的李美娅,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俩遭遇是一样的,本是同命相怜之人,他无论怎么劝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好一会儿,魏金钢拉起李美娅的手,凝视着她泪水婆娑的眼睛,坚定地对她说:“美娅,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先回家和家人商量商量再作打算。相信我,我们永远会在一起。”李美娅听了魏金钢的话,心里稍微平静下来,她没想到这一刻魏金钢会这么冷静,似乎看不出他处乱惊慌的样子。李美娅说:“只能面对现实吧,我现在也没主意,回家和父母商量,我如何能开得了口呢?”魏金钢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事到临头就有办法了。”魏金钢和李美娅沿着街边,走了一趟又一趟,他们各怀心事,简短的几句对话之后,大多时候是沉默不语。李美娅不堪在校的压力,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当天下午便离校了。魏金钢没有去送她。几位要好的女同学哭哭啼啼地送她到学校门口,临分别时又抱着她哭了一场,仅此而已。第二天,也就是1982年11月22日,回想自己被关禁闭的那天似乎就在眼前,魏金钢刻骨铭心地记住这个日子,离开了让他爱恨交加的县二中。从此之后,无论因何时何事,不管由何人邀请,他再也没踏过二中的大门!
魏金钢离开学校回到家里已经一周时间了,除了母亲叫他吃饭之外,他便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和别人交流,也不帮家里干任何家务和农活。他本来将被学校开除的事想如实告诉父母,但他不知道如何向他们谈起,如果他们猛然间知道这事,能否一下子接受得了?他想来想去,感到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将这事能瞒一天算一天吧。他想起了李美娅,一旦回到家里,他才感到自己与她谈恋爱被学校开除,对于她来说,是压力多么大的一件事呀,尤其是在落后闭塞的农村,男女自由恋爱在当时被看作“有辱”门风不被提倡,更何况他们俩还是中学生呢?李美娅家的家风甚严,她父母如若知道她因在校谈恋爱而被开除,不知道会对她进行怎样的惩罚!魏金钢一想到因为此事会让李美娅受到更多的痛苦和责难,他心里非常懊悔,但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扭转“乾坤”呢?不能,他扭转不了“朱老婆子”,更扭转不了李美娅的父母,即便是他自己,他也无法扭转了,将来自己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在家躺着吗?不知不觉几天过去,魏金钢无精打采的颓废样子在父母看来就像病了一般。起初父母还以为儿子生病回家休养,嘘寒问暖地仔细询问一遍,但魏金钢只是摇头说自己没什么问题,身体好着哪。他们还不放心,请来了乡村的“赤脚”医生专程到家里一趟给儿子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临末,医生说,这孩子没啥,只是劳神伤气,忧思郁结,久积不散所致而已,不妨大碍,并留下几包自制的黑色药丸,嘱咐一日三次温水服用,半月有余便可痊愈。魏金钢父母听了“赤脚”医生的话,觉得儿子没什么大毛病,这才将几日来悬着的心放下,感到满心欢喜,付与钱后,还双双将医生送至门外。
在送走医生后,他们又来到儿子的身边。魏石仓虽然平日里很严厉,对儿子魏金钢一向苛刻,但当看到儿子躺在床上神情木然,不言不语,心头也软了下来。他寻思:是不是儿子再次复读高三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要不怎会像医生说的那样“劳神伤气,忧思郁结”呢?他使个眼色,意思是让老婆问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老婆会意,于是问道:“金钢,刚才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没什么大的妨碍,只要养些日子就会好的。我和你爹对你不放心的是,你在学校遇到啥事了?你实话给爹娘说,你自己可别闷在心里苦撑,这样对你身体不好着嘞。”魏金钢依然躺在床上,他侧了侧身,睁开眼看看身边的父母。母亲弓背哈腰地低着头望着自己,而此时的父亲也显得低眉顺眼,他脸上一贯的严肃也在此时变得柔和了许多,他们都担心儿子会有一个小病小灾,但对实际情况却全然不知。魏金钢见此情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不仅辜负了他们,更让父母不明真相地为自己的健康担心,不能再将此事瞒下去了。魏金钢眼睛里含着泪花,说:“我不能去学校读书了。”母亲说:“孩子,你不是啥大毛病,过几天就全好了,怎能不去读书了呢?”魏金钢说:“我被学校开除了。”“咋了?被开除了?”父母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魏金钢哭道:“是被学校开除了。”父母惊问道:“究竟为啥?”魏金钢于是一边向父母简要地说明了被学校开除的事由,一边抹鼻涕哭泣。魏石仓听后,一改常态,他没有像魏金钢想象得那样气急败坏地训斥一通或狠狠地抽打他直至皮开肉绽,而是默默地踱到墙角,蹲在那儿好半天时间,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他一会儿无奈地轻微叹息,一会儿猛吸几口又掐灭烟头。看着父亲像被斗败的雄鸡一样,高大威猛的形象萎缩成一团儿,魏金钢似乎觉察到自己的话不知道触动了父亲的哪根神经,否则他不会表现出如此不堪。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哪会像今天这个样子?他从未在子女面前失去过做父亲那种至尊无上的风范,但今天却破天荒地在儿子面前将自己缩小了很多!魏金钢突然感到父亲是那么楚楚可怜。他想安慰一下父亲,哪怕让他站起来打自己一顿也行,总比现在的这个样子强,让他觉得好受一些。魏石仓说:“孩子,学校不让上就不上吧。不过,你和老李家的姑娘恋爱的事,我不会同意的。在咱们农村,就没有通过自由恋爱而结婚的先例,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咱们不能破了这个规矩。”魏金钢恳求他父亲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这个破规矩,我们去他家难道提亲还不行吗?”魏石仓坚决地说:“不行,咱家就不行!”魏金钢疑惑地大声问道:“为啥就不行?”魏石仓将眼一瞪,怒吼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如果是因为和李家姑娘这点事卧床生病,我看你趁早出屋去地里干活,老子也不会心疼你这个孽子!”魏金钢看父亲发怒,没再敢言语。他母亲看着魏石仓走出了屋,方才坐在床边,叹息道:“孩子,不上学这事在你爹心里算不得了啥,他早想不让你上学,好让你帮他干农活,但你偏偏和李家的姑娘有这档子事,你爹怎能会痛快?咱们和李家从上辈就有过节,你作为小孩辈的怎会知道这些?”魏金钢这才好像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生气了,但他心里想,上辈子人的过节和他与李美娅恋爱没有必然的联系,他哪管你们上辈子究竟如何呢?魏金钢对他母亲说:“娘,一辈人有一辈人的生活,我们年轻这辈人和上辈人不在同一个时代,他们的过节为什么要延续到下一辈人身上呢?我若和李美娅结婚不就将他们那辈子的结给解开了吗?”母亲抹了抹眼泪说:“这结易结不易解啊。我可怜的孩子,听你爹的没错,好姑娘多的很,咱不稀罕李家的姑娘。”魏金钢不服气地说:“我就不信这个邪,能有多大的仇恨,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化解不了?我非娶李美娅不可。你们是你们的事,和我们无关!”母亲了解儿子的脾性,知道一旦犟起来将和他爹一样,谁也劝不回来,只好摇着头无可奈何地离开,忙活家务活计去了。
魏金钢思念他的李美娅,不知道她现在在家里是什么状况,她父母没怪罪她吧?魏金钢想去她家里找她,但他没有勇气,尤其是听母亲说他们上辈人还有什么过节,他更加犹豫不决,假设去她家被她家人打出来,该如何是好呢?这或许不是没有可能,自由恋爱、被学校开除这两件不光彩的事联系在一起,都被他们两人遇上,做父母的岂能会轻饶?李美娅的父母难道不怨恨他魏金钢吗?会的,但愿会怨恨一些,这样李美娅会减少惩罚。如果会有这种可能,自己为什么不去她家找她呢?他去了后,会真诚地向她父母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如若非惩罚不可的话,就惩罚他魏金钢吧,怎么惩罚都可以,只要不惩罚李美娅,他甘愿承受一切惩罚。想到这,他必须立即出发,假如去晚一点,便会来不及了。在想象中,李美娅正嘶哑着嗓子向父母喊“求饶”,同时还歇斯底里地呼喊着魏金钢的名字。魏金钢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地赶到李美娅的村里,离她家不远处,他似乎听到李美娅的哭喊声,一声一声如同鞭子一般抽打着他的心。到了家门口,他连自行车也没停稳,便莽莽撞撞地冲进李美娅家的庭院里。首先迎接他的是一只凶猛的大黄狗,迅速扑向他,汪汪狂吠。魏金钢吓得连忙弯腰蹲下身子,大黄狗见状掉头跑到院中的墙根处。李美娅的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问清姓名和事由后,便热情地招呼魏金钢进屋。魏金钢没看到李美娅,不知道她现在何处,为什么不出来见他呢?一杯茶将要喝完,魏金钢刚想开口说话,李美娅母亲不动声色地抢先说:“美娅到省城她大姨那儿去了,三年两载回不来,她大姨说过,若有好人家就操心把她嫁到那儿。”接下来,魏金钢刚才在心中想好的话一句也没派上用场,李美娅也没有适时地出现在他面前,本想还说几句表示遗憾的话,却被李美娅的母亲一句话接着一句话打断了。最后,她母亲假装客客气气地将魏金钢送到外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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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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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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