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东一家又走了一天亲戚。
到了初九,他先回了金陵,程砚秋则跟着他父母继续走亲戚。
之所以他要先回学校,是因为系里面跟学校都要开一个开学前的动员会,他现在大小算是个系部领导,自然是要到场。
回到学校后,他们系里面先开了一个会,这两年系里面老师和学生越来越多,需要沟通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上到课程安排,下到学生住宿都要一条一条的开会讨论。
到了学校的会,讨论的话题也基本上集中在他们戏剧系。这几年,戏剧系也一直是金艺的工作重心,吴常新也一直都非常支持戏剧系。
对于吴常新的偏心,其他系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系也并没有因为这份偏心少了什么,反而这两年学校发展越来越好,他们其他系也跟着过起了好日子。
开会的时候,于东没怎么发言,大部分时间都是听他们说。
其实他还惦记着常先生的事情,自从看了《边城》后面的那段文字,他就一直在想常先生跟他妻子的故事。
关于他们的故事,于东之前听说过一些,但都零零散散,而且很多都自相矛盾。
他想着,等到开学之后有时间再回一趟上沪,在周围寻访一下,看能不能挖掘出更多的故事。
等到大大小小几个会开完,学校也开学了,程砚秋他们却还没有回金陵,于东打电话去问,说是又有哪些个亲戚约他们吃饭,于东听了也没当回事,只让程砚秋不要因为走亲戚耽误自己的课。
该走的亲戚基本上都已经走完了,后来的一些,于东其实觉得没有必要再去,他是怕程砚秋不好意思拒绝。
一直到正月十八,开学第一个周末,于东正在余桦家看他们几个打牌,程砚秋回来了。
“我给你带了样东西。”
听到程砚秋这话,陈虹她们都笑了起来。
“还是年轻人有激情啊,也就这几天没见,回来还带礼物。”
毕飞雨也调侃道:“小别胜新婚么,我看这几天于东一个人住,整日地不知道往哪儿蹿。”
“可不是嘛。”莫言接过话茬,“以前要拉他来打牌,他推三阻四的,现在没事就跑过来看我们打牌。”
“这么说来,程老师还是于东打牌路上的拦路虎了。”余桦说道。
陈虹撇撇嘴:“你倒以为打牌是好事情。”
程砚秋被他们几个调侃得有些脸红,拉着于东往自己家赶。
于东被她拽着,好奇道:“你给我带了什么?”
“回去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
回了家后,于东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箱子。
“什么东西,还挺大的。”
“不是大,是数量多。”
程砚秋笑了笑,走过去将箱子拆开,露出里面的书来。
“这是?”
于东看着上面的几本书,每本看起来都很有历史,而且无一例外的,每本书的封面都有印章,看起来跟之前李纪雍给他的那本《边城》很像。
难道是……
于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程砚秋,程砚秋也知道他心中的猜测,笑着说道:“花了几天的时间,只能找到这么多了。可惜啊,很多人拿了常先生的书,没当回事,要么是找不到了,要么就是当废品卖了。这个箱子里总共有两百五十六本,刚才胡浩他们帮忙抬上来的……”
程砚秋话没说完,于东已经一把将她抱住。
虽然程砚秋没说找到这些书有多不容易,但是于东能够想象到,为了这两百五十六本书,她费了多少心血。
“谢谢你,程老师。”
有人说,夫妻间不用说谢谢,但是于东此时就想跟程砚秋说一声谢谢。
程砚秋被丈夫抱着,心里也十分熨帖,她做这些就是想要给于东一个惊喜,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人拥抱着,情绪正要上来,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孩童的声音。
“东叔,婶婶,你们在做什么?”
夫妻俩吓一跳,连忙分开,转头一看,只见余海菓端着个盆站在门口。
于东轻咳:“咳咳,海菓你来干什么?”
余海菓指了指手里的盆:“妈妈让我把盆给你送来。”
这盆是于东送水果过去用的,回来的时候忘了拿了。
于东从余海菓手里接过盆,“谢谢你了,海菓。”
“不用谢的,妈妈让我跟你们说,让你跟婶婶晚上过去吃饭。”
谷硞</span>“嗯,我知道了,回去跟你妈妈汇报吧。”
余海菓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等他走后,程砚秋看了看于东,脸还有些红。
“我去把我的行李收拾一下。”程砚秋说了一声,就走开了。
于东笑了笑,走到箱子面前,翻看着里面的书,却发现上面一层还有一个笔记本,看起来是新的。
他将笔记本拿起来看了看,里面的字迹于东认识,是程砚秋的。
“这笔记本是什么情况?”
程砚秋在屋里回答道:“笔记本上是我给你记录的一些资料,我去收书的时候,跟那些人也聊了聊,问了一些关于常先生跟他妻子的事情。我记的不是很详细,不知道有没有用。”
于东点点头,认真地看起笔记本里面的内容。
程砚秋的书写很简单,基本都是一问一答的形式,里面有些东西于东听人说过,有些东西于东还是第一次知道。
而且,这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的内容也有相互矛盾的地方。
譬如说起常先生爱人,有的人叫常夫人,有的人叫许大姐,还有的人叫李婶婶……光是不同的称呼就有七八种,让人搞不清楚常先生的爱人到底叫什么。
但是他们说的应该都是一个人,因为据这些回忆所说,常先生跟夫人在建国前就住在了那间屋子里,后来夫人去世后,常先生也没有搬走。
还有常先生以前教书的地方,有人说他自己开过私人学校,有人说他教小学,也有人说他教中学,大家的回忆都不太一样。
这一点其实不难理解,程砚秋采访的这些人,基本上都跟常先生不是一个年代的,他们对常先生的认识有很多也是从长辈口中得知的。
于东将笔记本放下,又看向箱子里面的书。
程砚秋应该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最终也只能找到这两百多本书,但是据于东表叔李纪雍所说,常先生家应该有一屋子的书。
能给人“有一屋子书”的感觉,保守地说,也要有个三五千本书才行。
这么看来,这些书绝大部分都已经丢失了。
于东有些失望,但也有些庆幸。
失望的是常先生的那些书并没有全都保存下来,只留了这么一点,而庆幸的则是他们找的还算是早的,如果再过上几年,连眼前的这些书恐怕都没有了。
他没急着把书翻开,而是先找了几本印章比较清晰的研究了起来。
看了大概十四五本,他发现,这些印章基本上就两种。
一种是“常怀英”,另一种是“静居主人”,都是阴刻的小篆。
常怀英应该就是常先生的名字,而静居主人则可能是他的自号。
随后于东又一本一本地将箱子里的书全部拿出来,在客厅里面摆开,最终让他找到了第三个印。
庆幸的是,这唯一一个第三种印还算比较清晰,能够认出来,是阴刻小篆“英平”二字,这很有可能就是常先生他夫人的名字。
留有“英平”二字的是一本屠格涅夫的《前夜》,文化生活出版社民国三十七年出版的,译者是丽尼。
丽尼原名郭安仁,是三四十年代比较有影响力的一位散文家。于东对这位散文家的印象是,他的作品充满诗意,却缺少叙事。
这一点丽尼自己也知道,他在《百夜》就有写到,他认为自己在讲故事上是一个比谁都拙劣的低能者。
于东翻到这本书的后面,才知道为什么独独这本书会有“英平”二字。
英平是不是常先生妻子的名字,这一点还不能确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英平”确实是常先生妻子的印章。
在《前夜》的后面,也有常先生写的一段字,讲述了这个印章为什么会出现。
夫人去世后,常先生翻看旧书,发现了这本《前夜》竟有妻子的印章。
他妻子确有一枚印章,还是常先生亲手篆刻,不过他妻子一直都没用过,却不知道为何会在这本书上留下印纹,后来他苦思冥想,才终于想起来。
1968年的时候,丽尼去世,他妻子非常伤心,大概是因此,她才会在这本书上留下自己的印。
于东将《前夜》好好地放在一旁,又随手拿起一本屠格涅夫的《贵族之家》,他想着,既然《边城》和《前夜》都有常先生写的字,或许其他书也会有。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将整本书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哪怕一个手写的字。
看来常先生也不是在每本书上都会留下字。
于东倒也不死心,又翻起其他书来,试图找找是否还有其他常先生的字留下。
找了好几本,没找到常先生的字,却让于东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字。
相对于常先生的字,新发现的这段文字写得就不太漂亮了,歪歪扭扭。
看过内容,于东明白了来龙去脉,这册钱钟书的《围城》竟是一位爱慕常先生的女子所赠,这段文字也是表达了女子对常先生的欣赏。
只不过看落款时间,已经是1949年,那时常先生已经跟妻子结婚,也不知道常先生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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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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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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