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并非是莫迪亚诺的自谦之词,而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确实认为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写一部作品,因为他的作品风格都很相似。
而他也没认为这是什么坏事。
并不是所有作家都要搞突破,搞创新,只要能够把自己坚持的东西发扬,那就行了。
吉娜知道父亲的想法,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社里面派遣我在明年的深空年会时抵达金陵去做跟踪采访,或许,你有兴趣跟我一起么?你可以带着妈妈一起,我们一起去金陵玩一玩,说不定还可以见到YU。”
莫迪亚诺想了想,说:“你是去工作的。”
“工作之余,总有时间。”吉娜笑道:“我们好久没见了,可以在金陵见一面。深空年会还有很久才举办,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办手续。”
莫迪亚诺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又回过神来,“为什么我们会说起这个话题,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中国了?”
真是奇怪,他只不过是打电话问问吉娜对《诅咒》的看法,怎么话题一下子就转到了要去金陵的话题上?
“我只是觉得去金陵挺好的,你很少会对一个作家这么感兴趣,记得之前推荐给你看《向西》的时候,你明显是不耐烦的。”
莫迪亚诺嘴硬道:“对待文字,我从来不会不耐烦。即便有不耐烦,也是因为你推荐读物的强硬态度,像是小学老师给学生布置的课后阅读任务。”
吉娜跟尼克被莫迪亚诺的比喻逗笑了,吉娜反问道:“你觉得《诅咒》这本书怎么样?这次可没有人给你布置课后作业。”
“我的看法。”
莫迪亚诺看向窗外,今天虽然天空晴朗,却是难得一见的寒冷天气,电视上说,今天最低温度已经接近零度了。
他在想,或许是因为《诅咒》的出现,天气才会这么冷。
很多人在评价他的作品时,喜欢提到三个关键词,记忆,历史和身份。
而《诅咒》中,恰恰也有这三个关键词。
但是跟他的作品不同,《诅咒》中的记忆、历史和身份,更多是悬置的,于东似乎是刻意让故事跟读者之间保持这一种固定的距离,这种距离让人能够切切实实看到故事就发生在面前,但是伸手却又无法够着。
有的小说,像是电视机里面的影视作品,故事在屏幕里面,读者在屏幕外面,隔着屏幕,各自发展。
有的小说,像是一场游戏,故事像飞花,像落叶,像无处不在的空气,环绕着读者,让读者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而《诅咒》,两者都不像,它更像是将读者困在一个四面透明的玻璃罩子中,然后将玻璃罩子连同读者一起扔进故事的汪洋大海中,让读者随着故事的波浪随波逐流。
读者跟故事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玻璃,但是距离却又是那样的近。
莫迪亚诺看着窗外想了很多,但是最终却只蹦出一个词,“很好。”
吉娜笑了笑,“那就一起去金陵吧,回头我就帮你办手续。”
……
《星月恋歌》播出之后,铺天盖地的都是这部电视剧的新闻,除此之外,就是《屋顶》这首歌以及这首歌所在的专辑《周杰仑》的新闻了。
而唯一能从这些新闻中闯出一条路来的,也只有于东的新书《诅咒》。
相较于《旧书》,新书《诅咒》并没有经过太多的宣传,但是当于东跟《诅咒》出现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一波热议。
很多人还没有从《星月恋歌》悲惨的结局中走出来,便红着眼睛走进书店,买上一本《诅咒》,结果便是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
《诅咒》的封面很简单,纯黑色底,上有两个红色大字:诅咒。
似乎一上来,出版社就想要告诉读者,这本书来者不善,胆小者慎入。
事实上,这并不是一部惊悚小说,没有多少吓人情节,但看过之后,那种压抑的感觉却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旧书》是一部温情无限,治愈人心的小说,那么《诅咒》就是一部让人失去笑容的小说。
……
当然,《诅咒》出来之后,忙碌的除了各大书店之外,还有那些学界的学者们。
现在研究于东的文学,已经成为学术界的热潮,有不少学生还在学校就已经将于东定为重点研究的对象。
这本书才刚出来一个礼拜,一些时报上就出现相关的评论,速度不可谓不快。
当然,这其中有些确实是在小说出来之后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虽然质量一般,但至少也是有内容的。
而有些评述文章,全篇云里雾里,不止所云为何,大有可能是小说还没出来就已经编的差不多的。
当那些名不副实的学者正疯狂地蹭于东热度的时候,真正的“东学家”张作海却抓耳挠腮,一头莫展。蜀南文学
张作海很早之前就开始研究于东了,也因为几篇文章不管是在学术界还是在深空中文网上都小有名气,是最出名的东学家。
但是这次《诅咒》出来之后,却让张作海十分为难。
于东的《诅咒》里面看起来虽然都是老东西,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成了一个全新的东西。
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依旧研究不透于东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读者,大可以把这简单粗暴地归结为于东文字的魅力,但是作为一个学者,他必须弄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在研究了一个礼拜都毫无头绪之后,张作海决定请外援了。
说起请外援,他第一个想起的不是一起共事的其他学者,而是网上认识的一个网友,人称老董的董御道。他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将自己的疑惑全部写了出来,并希望能跟老董深入聊一聊《诅咒》这本书。
于东是第二天上午看到的邮件。
邮件确实很长。
“御道吾兄,请原谅我在深夜时分给你投递邮件,实因遭遇难题,亟需解救。想必于东的新书《诅咒》你已看过,这部小说中……”
等到将邮件看完,于东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起来,跟别人煞有介事地研究自己,是一种十分怪异的事情,而这种怪异令人感到有趣。
通篇邮件看下来,张作海确实是遇到了难题,而他所纠结的点,其实问题还是出在他忽略了这部小说的视角运用。
张作海太过纠结小说使用的手法以及流派,反而在视角的剖析上有所缺乏。
当然,这也不怪张作海,因为于东在《诅咒》这部小说里面确实是使用了很多手法,虽然并不是主线内容,却迷惑了张作海这类学者,让他们的关注点都放在了手法上面。
思虑一会儿,于东开始撰写回信。
张作海的来信很长,于东的回信也不短,他着重从写作视角阐述了《诅咒》这部作品。
这边张作海中午下课回家,看到了于东的回信。
看完回信之后,张作海像是被打通了穴道一样,一下子就通了。
老董说的没错,这部小说的成功就在于视角的选择和转换,而于东之所以在视角的选择和转换上做到如此贴切顺滑,完全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经验以及他的独特审美。
关于于东的审美,张作海已经写了很多篇文章进行研究,所以这一次,他准备就小说所展现出来的视角展开讨论。
不过在东西写作之前,张作海也有一点疑惑,因为老董写得也太深入了。
这篇邮件不像是对别人文章的分析,倒像是自己写作的心路历程。
张作海看着邮件,忍不住嘀咕一句,“这个老董,将自己代入的这么深么?”
表演学上,有分体验派,表现派,方法派这些讲法。
其实在学术研究中,也存在这种情况,有些学者在对某一个艺术家进行研究的时候,并不总能站在第三人称视角,也时常会尝试着站在艺术家的角度去观察世界,试图进入到艺术家的内心世界寻求更多信息。
张作海曾经也这样做过,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好办法,因为“站在”艺术家视角这种说法,本身就带有强烈的主观性,而主观性是学者做学术研究是万万要不得的。
当然,也有人会经常这样做。
或许,这个老董就比较尊崇这类的研究方法,在这封回信中就能看出,老董似乎是将自己代入到了于东的视角里面,甚至还代入成功了。
张作海笑着摇摇头,虽然他不赞同这种方法,但是老董却用这种方法给了他一些关键启示。
“御道兄,感谢,来日有机会请你吃饭。”
匆匆回了一封邮件之后,张作海开始写他的论文了。
……
《星月恋歌》爆火之后,深空公司收到了很多类似的剧本,只不过大部分的质量的不太好,而且十本里面有八本跟《星月恋歌》的内容差不多。
距离深空年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于东之前夸下海口定下来的启动二十部电视剧的计划到现在只启动了十二部,另外八部还没有影子呢。
不过于东一点都不急,因为他手头上能启动的计划还是挺多的,加上年底这段时间的冲刺,到年会的时候,即便没有二十部,也能有个十七八部。
当时他之所以定下目标,就是要表明一个态度,而一年能够启动十七八部电视剧,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了。
到明年,他们公司的电视剧将会进入一个井喷阶段。
今年他们公司已经拍好的电视剧有《永不瞑目》、《寻秦记》,正在拍的有《刑警本色》、《激情燃烧的岁月》、《飞侠外传》,即将要拍的有《以外为名》等。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电视剧大部分都能在明年开播。
于东将余量拿过来的剧本大纲列表简单地看了看,笑着说道:“这些编剧可真会偷懒,把《星月恋歌》稍微改一下就送过来了。”
余量也笑了起来,“我估计这些编剧不仅仅送了我们一家,其他家公司应该也收到很多这类的剧本,昨天跟赵宝钢通电话的时候,他也提到了这事,他们这一个礼拜里面收到了十几本类似的剧本。”
“他大概对这类剧本不感兴趣。”
“老板你这就猜错了,他还真感兴趣。虽然他自己不拍,但是可以交给别人拍啊。只不过这些剧本同质化太过严重,拍出来太影响名声。”
于东点点头,“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情,既然有人愿意投入资本进来,就让他们进来吧,虽然是跟风,但如果真能用心制作,也有可能会出现几部质量过关的作品。”
“老板大气。”余量拍了个马屁,然后说起了今年年会的事情,“今年的年会跟往年不同,为了吸引到更多普通人参与,到时候会把周期拉长,然后展出一些书籍跟影视作品。去年举办年会的时候,园区的展馆有很多都没有弄好,今年这些都跟上了。”
“园区现在能承载多少人流?”
“单日接待一万五千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于东咋舌道:“这么多?”
余量笑道:“这还是保守估计,如果放开的话,一天能接待几万人。届时,除了主题馆之外,另外还有几个馆也会布置开放,这些场馆能够分担很多人流。为了丰富本次的活动,到时候会为一些作者或者明星开办签售会。吉总的意思是,今年的音乐馆是重中之重。”
深空园区今年开设了一个音乐馆,空间非常大,之前于东去看过,里面的东西不多,相对于其他馆比较单调,吉米是想接着这次的机会把深空音乐馆给弄起来,而弄起这个音乐馆的关键人物就是周杰仑。
吉米准备安排周杰仑在深空音乐馆进行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签售会。
“音乐馆现在布置得怎么样了?”
“布置差不多了,现在这个场馆里面也存放了不少音乐制品,里面尤奈斯博和周杰仑的作品占主要位置,另外,老板娘的配乐大碟也在其中。”
于东点点头,又问:“这次的年会,你们准备把周期拉多长?”
余量竖起食指,笑道:“一个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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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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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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