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趴在地上,感觉胆子都吓破了。
面对人形的敌人和兽形的敌人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这种巨大的利爪和嘴巴,这锋利的牙齿和犹带着腥气的呼吸,这庞大的身形,比当年在某公司厂子里遇到成群斗犬都可怕!而斑也确实比普通斗犬可怕。
当年遇到斗犬是怎么逃掉的?好像是外面本来就有武警和好几辆消防车待命,高压水枪一起打开,把那群打了药的恶狗驱赶到远处,武警直接开枪扫掉了······
但现在该怎么办?援军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自己,斑也不是那些小狗······
我不是怕狗!我从没怕过狗!我就是对近在咫尺的利齿有点怂罢了,尤其是当那张嘴嚼个你就跟嚼个脆皮□□腿一样的时候······
死掉和被嚼碎了吃掉完全是两回事!
面对越来越近的牙齿,春晓更怂了。
“等一下!”春晓举起手挡在脸前,整个人向后缩去,面对一头巨大食肉目野兽的压力真的太大了!“你要吃我至少给我个理由啊!我不接受污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更没有见过你!我没骗过你!你不能吃我!”
“不认识我?”斑更加愤怒了,他将尖长的嘴巴靠近春晓,龇着牙齿,口中的吐息清晰的扑在春晓身上,带着血腥的气味,“你竟敢说不认识我?区区时间竟然能让你的记忆就此退化吗?还是说,我等的追随效忠,于你而言不过是尘埃一样无足轻重的东西吗?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春晓愣住了。
“无视我等的意愿,将我们召唤而来,契约终生,却中道毁约,将我等遣散,”斑的目光透着暴戾的愤恨,“安倍晴明,你是否有一丝一毫的悔恨?”
“我不是······”
“高天原上风景可好?”斑愤怒的咆哮,“成神之路可是无上甘甜?”
“我······”
“作为神明,却突然重归半妖之身,所谓封印在神社中的阴暗面果然是被你自己吃掉了吗?”斑一爪子拍在春晓身边,引起山洞一阵震动,“当年肆意分离自己,将我们卷入你与自己的争端之中,未与我们商量,就单方面解除契约,将我们驱走之后,又去求了十二神将,安倍晴明,你果然没有心肝吗?”
“我不是安倍晴明······”春晓直面斑的血盆大口,被血腥的口气熏到近乎窒息。
“骗子!”斑咆哮道。
“我没骗你!我真的不是安倍晴明!”春晓连滚带爬的缩进了洞穴深处。
“你的气味,你的灵力,你的声音,你的脸!整整千年了!我一时一刻都不曾忘记过!”斑愤怒的咆哮着,“安倍晴明,你这个骗子!还打算说什么鬼话来欺骗于我?”
“我真的没骗你,我就是一个小打工的!”春晓瑟瑟发抖,“我······我就是······我真的不是安倍晴明······”
“你且看!”斑张嘴吐出了一口带着镂空雕花盖的青铜锅子。
“哇!”斑张嘴的时候,春晓还以为他终于要下嘴了,下的魂飞魄散,尖叫的声音把洞穴顶上的尘土都震下来了。
“你看!”斑不耐烦的一爪子刨向了春晓,将他扫了个狗啃泥,趴在了青铜锅子旁边。
“不!”春晓惨叫到,“别吃我!我煮汤不好喝,腌着会臭掉的!”
“我让你看这个!”斑怒道。
“什么?什么?”春晓再次魂不附体的溜了青铜锅一眼,越看越觉得像是乡村汤锅或是咸菜坛子,吓的干脆闭上眼睛,“别啊!那口锅子有点小啊!不不不!我是说,别切我炖汤,我不想死······”
斑刚才还信誓旦旦的眼神略微漂移了一下:“你······不认识这个锅?”
“啥?”春晓略略缓过神,眼泪朦胧的看向了斑。
斑愣住了,在他记忆里,安倍晴明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没出息的时刻?哪怕是儿时还未有丝毫反抗之力的他遇到了百鬼夜行,都是泰山崩于前而形不变的安然姿态。
但,灵力的气味是不会骗人的!
除非······
斑眯上了眼睛,冷笑一声,问:“宇都宫的神乐舞好看吗?”
“啊?”春晓不知道话题跳转的这么快,顿时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半晌才结结巴巴的回答:“我也没看过啊······”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斑神色狰狞的笑了,“竟然······你果然是······又失忆了!”
“哈?”
面对失忆了的安倍晴明,斑的心情变好很多,他咧了咧嘴,盘躯在春晓身边趴下,带着恶意满溢的笑意,问:“你还记得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春晓眨巴眨巴眼睛,慢吞吞的回答:“大天狗告诉我,我的名字叫北山春晓。”
“北山春晓?”斑大笑起来,“含义明显的像是黑夜里的灯一样,他那点心思,好像能瞒得过别人似的!”
“什么意思?”春晓问。
“所谓北山,就是安倍晴明当年居住的鬼门所在的山,因为位置处于平安京北面,其东北方向与另一座山交错的山口,就是他旧宅的地址,阴阳道提起那座山都叫它‘北山’,至于春晓······”
“这也有含义吗?”春晓问。
“你的一切,皆有意义。”斑说,“所谓春晓,训读音即是‘晴明’,还有就是,你当年搬去鬼门,在春日拂晓之时,分离自己,也在那个时辰。”
春晓张开了嘴巴,北山绿瑚给自己取的名字还真是用心良苦。
“你知道大天狗为什么不告诉你你的真名吗?”斑继续用那种恶意满满的笑容问。
“······不知道。”春晓配合猫咪老师的节奏。
“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你是谁,但又不敢真的糊弄你。”斑说。
“······”春晓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配合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当年做了太多可恶的事情了!”斑说,“想知道吗?”
“想,”春晓说,他眨巴着眼睛看向了斑,“我可以问吗?”
“你问吧。”斑说。
“我是什么时候分离自己的?为什么要分离自己?”春晓问。
斑眯起了眼睛:“我对人类的时间纪年不是很懂,我只能用妖怪的时间告诉你,那是在宇都宫方向坠下第一颗星星的时候,是素盏鸣尊第五次引起高天原不满的时候,是常世神肆虐之后的第一个春日。”
斑的爪子在石头抓出了一条条泛白的沟渠,目光阴冷。
“早在前一年冬季,你独自一人拜访了突然出现在山野之中的次元魔女,向她请求一个能够安全分离的地点······”
“不是请求一个安全分离的办法吗?”春晓问。
“当然不,”斑说,“这样的事情,你一人足以做到了,你担心的仅仅只是分离后的一段时间里,没有自保的能力,会被袭击。”
“被敌人袭击?”春晓问。
“被分离后的自己,还有自己的式神。”斑说,“你防备的,是你自己。”
“我自己?”春晓想到了两位晴明之间一言难尽的关系。
“对,”斑点头道,“你不确定,你的式神更愿意奉哪一个你为主,索性不让他们知道你分离的消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图后事。”
“分离之后,其中一个你先醒来,带走了你绝大部分式神······”斑看了看急切求知的春晓,补充道,“还有财产。”
“啊?”春晓发出一声单字疑问。
“我用不同的名字来称呼你们吧,这样不容易混淆,”斑说,“先醒来的那一个你,后来自称‘鵺’,我们就这么称呼他吧,鵺醒来之后,抢先一步带走了你们的式神,还有你几乎所有的财物,只留下房屋和一些家居给后来醒来的你。”
“······”春晓有些愣神,鵺还真是心狠手辣,这跟离婚后立马卷走所有家产的渣男有什么不同?
“我是第一个找到你的,”斑看向春晓,“那时候你就像现在一样,也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听起来白晴明还真是凄惨。
“我把你带回庭院,庭院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斑说,“只有我和你,我开始把你的所有情况一一告诉你,带你去阴阳寮上班,教你认识你的同僚,如果不是我提醒,你差点连自己的师父和师兄都不认识了。”
听起来真是惨上加惨。春晓低下头唾弃鵺。
“然后,你们的式神发现你们分离了自己,他们愤怒了,愤怒于自己遭到了欺骗,分成了好几派,大天狗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做事更加极端的鵺,还有络新妇、夜雀那群家伙,都跟着鵺走了。酒吞、茨木、青行灯他们,本来与你就只是合作关系,见你变成这样,干脆结束和你们的合作,回自己地盘去了。”
“就没有哪个式神愿意跟着我吗?”春晓问。
“有的,”斑说,“但比起跟随了鵺的那群,就完全不上台面了。”
“哦,好歹还是有的。”春晓说。
“但你拒绝了他们,没有重新把他们作为式神留下,”斑说,“你虽然允许他们留在庭院,但更像是给他们一个栖身的地方,却完全没有再次和他们缔结契约的意思。”
“啊······后来呢,鵺那边呢?”春晓问。
“你们打起来了,”斑说,“鵺想要建造一个妖怪的世界,给妖怪一片乐土,但你维护人类的利益,你们对立了。”
“等等,鵺有式神吧?我有什么?”春晓问。
“你本来还有很多神明和妖怪朋友的,比如高天原和地狱的那群,肯定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但是,他们并不能长久的留在你身边。”斑说,“于是你不得不重新收拢了你的式神,与鵺展开争端,最后把他封印在了地狱中。”
“也就是说,我赢了?那是什么时间?”春晓问。
“在你分离自己三年之后。”斑说,“但,鵺在地狱中也没闲着,他联系到了你们的母亲,曾经化名葛叶的羽衣狐,羽衣狐对鵺的下场大为震怒,她毫不犹豫,想要通过替身技术把鵺从地狱带出来。”
“什么能瞒过地狱做鵺的替身?”春晓问。
“你。”斑说。
“我?”
“是的,只有你才能瞒过天地,成为鵺的替身。”斑说。
“为什么?”春晓问,“我不也是她的孩子吗?为什么会想要牺牲我?”
“大概是因为······”斑想了想,说,“对渣男的怨恨吧,所以对继承了渣男血脉的人类之身的你没什么好感,她后来对人类统统没什么好感了,见过后来的她的人,很难想象她曾经与人类结缘,还生下孩子。”
“嗯······那后来呢,我怎么样了?”春晓问。ΗtτPS://Www.sndswx.com/
“为了保命,你遣散了你的所有式神,包括我,”斑语气带着熟悉的压抑感说,“你害怕了,生怕自己被她投进了地狱,所以你背叛了你的式神,你背叛了我,你私自断掉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去高天原求取了十二神将,获得了神明庇佑的你,再也无所畏惧,一次次打掉了鵺的复活计划,与他争斗不休,直到今日。”
“那我······你恨我吗?”春晓低声问。
斑本来想回答,却看到春晓的眼睛里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那种熟悉的被套路的感觉!晴明的套路!他咬紧了牙关,感觉自己不能轻易回答,思索良久,冷笑道:“我现在真的希望你是个疯子,这样你还能逃过一劫,像你这样,把自己随意切分重组的家伙,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春晓却更加来了兴趣,他凑近斑,低声问:“你想杀我吗?”
“你想死吗?”斑冷笑。
“当然不想。”春晓说,“但是假如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杀我吗?”
“机会?”斑冷笑,“你现在要看看我愿不愿意给你机会。”
斑的爪子按在了春晓的后背上,锋利的爪子抵在了春晓的脖颈上。
“嘛,别那么冲动,”春晓一动也不敢动,“我说,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就是晴明?说不定是你认错人了呢?”
“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斑的爪子慢慢拨弄着春晓的脖子,锋利的爪子稍不留意,就会把这个可怜的脖子刺开。
“······”春晓从善如流,“我错了。”
“哼。”斑收回了爪子。
“那么,你要把我怎么样?”春晓摸了摸脖子,那种凉飕飕的感觉经久不散,“不杀,那是要看守起来吗?”
“我没那么多时间。”斑翻了白眼。
“那你是要······”春晓刚想说话,却感觉自己呼吸陡然一滞,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不知名的妖怪吸取了一样,眼前开始发黑。
“喂?你怎么了?”斑看向了春晓。
春晓已经看不清斑的样子了。
他苍白的头发快速退去了月亮的色彩,染上了樟木般乌黑的色泽,原本气血充盈的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如同大病难愈一样,他扑倒在了斑毛茸茸的皮毛里。
斑看着昏倒的春晓,忍耐良久之后,从鼻子里喷出了一股愤怒而又憋屈的气息。
“啧,半妖化人,还说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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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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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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