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春晓回头一看,看到大天狗正悄无声息的坐在另一边拉门外的栏杆上,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晚上好,”春晓笑了,“老师心情还好吗?”
大天狗一语不发,目光莫测的看着他。
被这种兴师问罪并且打算审判后惩处的目光注视着,春晓丝毫不觉得可怕,甚至还有点痛快:“一点心里话都不能说了吗?”
“前提是你说的是实话。”大天狗早就知道,这个年龄还没有他们零头大的小鬼,满嘴都是谎言。
“这次真的是实话,”春晓说,“我仅仅是告诉他我不想当晴明。”
大天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要防备它不下心掉下来:“你竟然敢说出来?”
“为什么不?”春晓说,“指出他真正的想法,让他别再自欺欺人,有问题吗?”
“你倒是做出了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大天狗说,“但我猜,肯定没用。”
“为什么呢?”春晓问。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但类似的建议,我说了很多年了。”大天狗说,“而且啊,小春晓,我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他赶回白峰山的,出于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友好相处结成的师生情谊,我真诚的劝告你一声,不要作死。”
“那么,有幸成为陛下的学生,能不能请您为我解惑呢?”春晓带着甜蜜的笑容问道。
“不能。”大天狗直截了当的说,“晴明于我有半师之谊,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够教你对付他?”
“难道我们不都是为了老师好吗?”春晓睁大眼睛,一副纯良的样子。
大天狗委实没想到他的脸皮竟能如此之厚,一时竟有些无语。
“老师去哪里了?卷轴在你身上吗?”春晓问。
“怎么可能,”大天狗说,“我把他放在大广间的茶台上了,那里能够眺望远山,希望让他心情好一点。”
“那就好,”春晓在心里量了一下大广间茶台和这里的距离,立时就放心和大天狗说话了,“陛下是什么时候认识老师的?”
“我小的时候,晴明已经是阴阳寮的官员了,经常出入宫闱,那时候就见过他。”大天狗倒也不隐瞒,坦诚的说了。
“那么久远啊,”春晓将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陛下觉得老师是怎样的的人呢?”
“是一个······”大天狗顿了顿,面无表情直截了当的说,“头铁的人。”
春晓哈哈大笑。
“所以你别招惹他了,”大天狗摇了摇头,“晴明大人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但比我想象的要大度一点。”春晓说,“毕竟在我又一次激怒他之后,他还是没对我下手。”
“你要求真低。”大天狗说。
“······可能吧······”春晓也觉得自己骨子里渐渐有点儿怂了。
“既然要求那么低,就不要总是触及他的底线。”大天狗说。
“说到底线,”春晓问,“老师到底想要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一点吗?否则,为什么会提到怪谈?”大天狗道。
“老师竟然真的······”春晓看向大天狗,“想要亲手制作一个足以动摇晴明的怪谈。”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心愿,毕竟他是一个头铁的人,”大天狗说,“他自己已经失败了好多次了,于是就选中了你。”
“真是荣幸。”春晓说。
“所以你最好不要在做多余的事情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才是保住你小命的唯一办法。”大天狗说,“还有增强你式神的能力,毕竟你的怪谈,怎么能少得了式神的存在?”
“你说的对。”春晓说,“这与我竟不是一件坏事了。”
“说到式神,”大天狗看向春晓,“你的刀剑付丧神怎么少了两个?”
“啊?”春晓愣住了,“少了谁?”
“两个年级差不多的,一个围着红围巾,一个围着蓝围巾。”大天狗说。
“清光和安定啊,”春晓想了想,“今天也没什么任务,他们向鹤丸请假出去了,大约是玩去了吧,他们俩还是比较懂事的,不用太操心。”
“不用操心的式神啊,晴明一直都希望有这样的式神,没想到你倒是先实现了。”请提供说。
“也许是我的幸运吧。”春晓笑道。
此时,在吉原,不用操心的两位式神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正在堕姬的掌下,狼狈的逃命。
“给我去死!”真名为堕姬的蕨姬此时肤发皆白,长发如银蛇乱舞,追在两位刀剑男士身后分外狰狞。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和守安定愤怒的喊着,他真的很想哭。
“我想回家!”清光委屈极了,他需要安慰,谁都行,现在只有温暖的抱抱才能让他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上感觉到些许温暖。
“别逃!”堕姬凶猛的追杀在他们身后。
堕姬的腰带犹如仙女的彩带,瞅着仙气飘飘的,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味,刀砍不断,切金断骨,甚至每当刀剑男士们对那条腰带造成了些微伤害的时候,那条腰带总是在极短的时间里瞬间满血复活,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拥有着堪称变态的可怕恢复力。
清光和安定只能逃之夭夭。
“头掉了都能恢复,根本就打不赢啊!”清光愤怒的控告这种开挂的行为。
“时间朔行军都没有这样的恢复力,这种高危地区为什么要开放给我们本丸!!高级本丸都去哪里了!!!”安定此时充满了打工人的憋屈。
“惹怒我的垃圾,就该全部去死!”堕姬五官扭曲的咆哮,从她身体飞出无数条衣带,极限扩展,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向四周斩击。
“危险!都躲开!”灶门炭治郎远远缀在后面追赶,目睹此刻失声大喊。
接连不断的锐利风声向四周扩散,一时间,整条花街沿着风的轨迹四分五裂,一路蔓延,雅致的民居和精巧的木质楼宇从半截被切开,犹如被剪刀剪开的画面,切口平滑,从高处滑落,在重重隆隆的坍塌声中,碎成一地狼藉,浮起灰尘漫天。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借着常年穿梭战场的敏锐感觉躲开了袭杀而来的衣带,但其他人,尤其是处于房中的那些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眨眼之间,命运变换,花街里哀鸿遍野,血肉横飞。
“如何啊!垃圾们!”堕姬立于花楼屋顶,凶猛的狂笑着,“虽然长得还算漂亮,但果然是一群肮脏的老鼠呢!令人倒尽胃口的杂碎,连被吃的资格都没有!”
加州清光拔出本体,沿着被切断的墙壁疾行。
堕姬大笑着,从她的身体上分裂出无数的菜色衣带,原来那些带子都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那些带子如同灵蛇一般在空中游移,向清光纠缠而去。
清光在半途中对安定比了一个手势,在衣带袭来的时候,双腿猛然一弯跪了下来,上身则向后一倒,利用奔跑的余势以及倾斜的地形向前滑去,从来势汹汹的衣带下方,越过了生死线,之后猛然弹起,侧身抡起长刀向前冲去!
堕姬将剩余的衣带交叉在前抵挡。
锋利的打刀刀尖势如破竹的直刺而入,贯穿衣带之后直接插入地面才止住去势。
堕姬与清光在极近的距离对视了一眼。
鲜艳的五彩衣带从被刺中的地方涌出血液,蠢蠢欲动的想要沿着刀锋裂身而出,被加州清光一脚踩住。
堕姬一声尖叫,被衣带限制了行动距离,不退反进,干脆向清光扑了上去!
“安定!”清光大吼。
“来了!”大和守安定自清光身后出现,整个人向前扑过来,竖起长刀向堕姬砍去。
“妄想!”堕姬狂吼着。
她手臂上缠绕了新分裂出的衣带,那些五彩带子弹射而起,在安定偏头的时候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削断了他的围巾和一点头发。
安定的刀在砍掉了堕姬进攻的手臂,两条!
砰一声,那两只沉甸甸的手臂落在了尘土上。
堕姬向后仰倒,被钉在地上的衣带“促刺”一声,被刀刃割成两半,沿着刀刃飞出一片血迹。
“砍掉她的头!”清光喊道。
大和守回刀起手,再次砍了下去。
“你能这些该死的丑陋的垃圾!”堕姬怒吼,她那两条断掉的手臂被衣带一卷,飞了回来,自动接回了断腕上,瞬间合拢,然后十指变尖,手臂青筋暴起,无数衣带从她手臂上延伸出来,向正面而来的大和守汹涌刺出······
啪哒!
深夜时分,一轮圆月照在庄园里,卧室的拉门洞开,月光从门口照射进去,照的坐在门口的大天狗浑身雪白。
走廊光滑的地板上,一个晴天娃娃从屋檐上掉了下来,躺在地板上,影子被月光投到了大天狗的放在地板茶盘上的茶杯旁。
大天狗看向拉门外,那个晴天娃娃正对着它,略显拙劣的手工显得丑萌丑萌的。
大天狗伸手,一阵清风将晴天娃娃卷起来,送到了大天狗手上。
“这个东西做得倒是精巧。”大天狗说,他指的并不是手工,而是上面施的咒。
“随手做的小东西,用来存储阳光。”春晓说。
“这也是咒,”大天狗低声说,“你学的很好。”
“学的越多,越发现老师高不可攀、深不可测。”春晓说。
“这样的他,还是输给了晴明。”大天狗说,“认真来说,晴明才是真的深不可测。”
“大天狗,你见过晴明施咒吧?是什么样的?”春晓问。
“像风一样,像月一样,像天空一样。”大天狗说。
“作为皇子,一定遇到过宫闱斗争了?晴明救过你吗?”春晓问。
“并没有,”大天狗从栏杆上下来,走入了室内,走到了对面拉门前,坐了下来,“皇宫中戒备森严,哪有那么多妖鬼作祟的事情,何况贺茂一脉一直保持中立阵营,不会亲近某一个皇子,我是变成妖怪之后才与晴明有交情的。”
“妖怪······和神明······到底有什么区别呢?”春晓低声问,“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
“你若只看见能力,确实看不出太大差距,但妖怪就本质上来说,是被不幸堆积起来的,所以,与妖为伍,大概率也会遇到不幸。”大天狗说。
“······所以,我才一直这么惨吗?”春晓喃喃的说。
“瞎说,那指的是普通人,你身为阴阳师,趋吉避凶都做不到,分明是占卜这门课没做好。”大天狗反驳。
“是吗?”春晓问。
“人类不常说吗?知识改变命运,你分明是没学好。”大天狗道。
“假如,是跟神明在一起呢?”春晓问,“神明的话······是会有好运的吧?”
“付丧神吗?”大天狗抬头想了想,“这个啊······似乎没注意过,但本质上来说,付丧神是神明的一种,尽管地位和能力都比较低下,但是吧,既然是神明,想必确实是有一些护佑的吧······”
“是吗是吗?那我成为审神者也会时来运转的吧?”春晓惊喜的问。
“那倒未必啊,神明这种东西,也是有灾祸神这个种类的,”大天狗说,“付丧神的话,还是要看他的到底护佑那一方面,像刀剑······”
“斩断灾祸和厄运?”春晓问。
“并不是每个刀都能做到的,”大天狗说,“假如自身运气本来就不好,你也别指望他能庇佑你。”
“这次带来的刀,鹤丸?”春晓第一个想到了他。
“在坟墓里被埋了几百年。”大天狗说。
“哦,一期一振?”
“被烧了。”
“小夜?”
“复仇之刃。”
“陆奥守?”
“前主人遇刺身亡。”
“大和守和清光?”
“这个······倒是有点意思,”大天狗摸了摸下巴,“虽说他们前主是病死的,但他们本身不具备神事刀的特性,倒也不怪他们,反倒是······在众多凶死的同僚中,作为少数几个在家人朋友陪伴下死亡的人,他的刀,也许真能带来平安好运呢。”
“真的吗?真的吗?”春晓惊喜的说,“这两位是好运的刀吗?”
“或许吧。”
“听话又勤奋,还不会乱来,真是令人放心的刀啊!”
“也许吧。”
吉原那条已经被损毁的七七八八的街道上,大和守正眼睁睁看着堕姬的衣带向自己刺过来。
第一任主人死于疾病,第二任主人叛逃,第三任主人,他们也没保护好。
真是失败的刃生啊。
大和守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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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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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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