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得头沉眼花,半晌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和环境。
却见他周围围拢了许多人,不少都是熟人,比如夏元让、许惊虎、张士佑还有郭白衣、萧仓舒和萧笺舒等等等人。
他蓦地看见萧元彻正抱着膀子坐在书案后,一脸古怪神情地盯着他。
“雾草......时空挪移?我怎么到这里来了?”苏凌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地拱手向眼前的熟人做了个罗圈揖道:“诸位.......诸位都挺好啊?嘿嘿......”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狼狈样,浑身跟落汤的鸡子似的,微风吹过,还有些发冷。
书案后的萧元彻这才哼了一声道:“苏凌,你酒醒了没有?”
苏凌晃晃脑袋,似乎是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才吭哧瘪肚地站起来,一摇三晃地朝萧仓舒招招手道:“小仓鼠你也在啊?来扶哥哥一把......”
萧仓舒赶紧上前,却听萧元彻嗔道:“不许扶他,摔死最好!”
萧仓舒只得朝苏凌苦笑了一下,表示无能为力。
苏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摇三晃地朝萧元彻做了个揖道:“小子见过丞相......这是在议事?”
萧元彻哼了一声道:“你个混球还认得我......还行,不算醉糊涂了......”
却见苏凌一蹦三尺高,疑惑道:“噫?不对啊,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记得很清楚,我在自己住处吃酒的么?”
说着,又是一声酒嗝,酒气熏人。令人避之不及。
萧元彻又冷哼一声道:“先不忙搞清楚这些,我来问你......方才你说了什么,可还记得?”
苏凌一脸疑惑道:“我方才说什么了?哦哦,对了,我说下雨收衣服?对了,刚才哪个孙子拿冷水泼我!你出来......”
那四个侍卫一脸尴尬,一脸苦笑。
萧元彻一拍桌案,沉声道:“苏凌,别装疯卖傻!你方才说是你烧死的审正南,实情如何,还不速速讲来!”
苏凌一怔,一脸茫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说了?我说的我烧死了审正南?我有病啊,我烧死他!?......”
萧笺舒冷笑一声道:“苏凌,你说的话,转眼就不认了么?只是这满厅的诸位可都听到了啊?”
苏凌要了摇脑袋,摆摆手道:“等下......等下!我捋一捋,捋一捋,有点乱......”
片刻苏凌方一拍脑袋,一指萧笺舒道:“审正南烧死,死牢失火不正是二公子你告诉我的嘛?你还说什么我已然死罪难逃,是我烧死的审正南的么?还说丞相震怒......我醉醺醺的,就把这话扔出来了......”
说着,苏凌朝萧笺舒一呲牙道:“怎么二公子,你告诉我的话,你都忘了......我到现在还蒙圈呢......”
说着一捂嘴,几欲作呕。
“不行了,来劲了,这八成是假酒,要吐了.......要吐了!”
说着,苏凌撒丫子冲出大厅,扶着一棵树哇哇地吐了起来。
厅中众人无不侧目。
萧元彻面色愈发阴沉,盯着萧笺舒冷冷道:“萧笺舒,你可听到了,这些话都是你趁着苏凌醉酒,故意引诱他上当说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萧笺舒顿时慌了神,噗通跪倒叩首道:“父亲!父亲苏凌含血喷人,我只是正常地询问他,并无诱导之辞啊!父亲,不可偏听偏信,父亲难道只信苏凌醉言,而不信孩儿所言么?”
说着他向夏元让和许惊虎一使眼色。
夏元让和许惊虎齐齐跪倒,他们的部将闻风而从,也呼啦跪倒齐道:“还请主公查明真相!......”
“你!......你们!”萧元彻大为光火,恼羞成怒道:“你们以为法不责众乎?”
便在这时,苏凌方用袖子抹着嘴,一溜烟的又回来,看到厅中跪倒这一片人,不由得一怔,随即朝萧元彻一拱手道:“丞相莫要动气,气大伤身......”
说着他又朝那些武将唱了喏道:“至于么诸位!不就死了个敌将,再说那个敌将也真就该死,咔嚓了,剐了,烧死了,反正是吹灯拔蜡了,死就死了,死个人咱们先闹麻了么?诸位......审正南此番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大家何必如此呢?”
萧元彻不发一言,琢磨着苏凌话里的道理。
唯有郭白衣暗暗盯着苏凌,一脸深意。
萧元彻心中反复思忖,觉得还真就是苏凌所讲的这么回事,因为一个早死多时的敌将,搞得君臣离心离德,这买卖真就只赔不赚。
他方摆了摆手道:“行了,一场闹剧,该收场了,都起来了吧!”
众将和萧笺舒方站起身来。
萧元彻又道:“此事暂且搁置,任何人不得妄加议论和揣测!如有人敢私下议论,绝不宽恕!白衣啊......告诉伯宁,让他加快对那些狱卒的审讯,搞搞清楚!再做计较!”
郭白衣神情一肃,拱手应诺。
苏凌这才笑嘻嘻道:“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小子告退了先,这假酒吃的头昏脑涨,只想困觉......”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转身欲走。
“回来!让你走了么?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萧元彻嗔道。
“是了您呐......不知丞相还有什么事啊?”苏凌站住,转身嬉笑道。
“你急着回去作甚?”
“额......时辰还够,小子回去睡个回笼觉吖......”苏凌委屈巴巴道。
萧元彻一指众人,嗔道:“你倒是能吃酒能睡觉,我们这许多人,被你搅和的一夜未眠,我看这天也快亮了,你就别走了,还有些事,我要问问你......”
“额......丞相有话赶紧问,问完小子知无不言,也好回去困觉......”苏凌说着眼神又迷离起来,看来是那酒劲颇大,虽然醒了,但还是有些迷糊。
萧元彻点了点头道:“苏凌啊,军前饮酒,你可知道什么罪么?”
苏凌整个人立时傻掉,随即道:“丞相,这事你可不能赖我啊,是你答应大老黄攻下麒尾巢之后,好好的吃上一回庆功酒的,那大老黄回到城里就嚷嚷着吃酒,我能怎么办?只能打发我的亲随秦羽去买酒,谁知道这小子八成是被忽悠了,买了勾兑的假酒......大那老黄酒品实在太差,吃到一半,就醉的连北都找不到了,脚底抹油溜了,这会儿估计还在他的帐中困觉呢......可是酒还有很多,不吃岂不可惜,我就跟不浪。大老吴他们都吃了......”
萧元彻闻言,一脸犹疑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去买酒了?从死牢出去后,一直在吃酒?”
苏凌点点头道:“这还有假?哎,对了,汪公公呢?汪顺呢?”
说着苏凌便在人群中寻找。
萧元彻脸色一沉道:“你找他作甚?”
“丞相有所不知啊,我那亲随秦羽回来跟我说,他在买酒时正巧碰到了汪公公,不过汪公公似乎不想被人认出吗,遮遮掩掩的......我想着要不您问问汪公公,看看他有没有碰到秦羽,便知道小子到底胡扯了么?”苏凌解释道。
他这句话吗,其他人听了没什么,可是萧笺舒听了却是暗自叫苦,心中暗想,完了,这下彻头彻尾的输了......
那汪顺可是跟自己说过的,的确在酒楼碰到了秦羽买酒,可是他可是说了,那秦羽买了酒去了死牢的,可是在苏凌这里全然不是这回事啊!
萧元彻闻言,朝着一旁的郭白攸一招手,附耳说了几句,郭白攸转身出去,不一时回来,在萧元彻耳旁低语了一阵。蜀南文学
郭白衣却在此时,灼灼的看了一眼苏凌,苏凌只做未知。
萧元彻看了一眼苏凌,沉声道:“方才已问过,汪顺所供,的确见过秦羽,但是,苏凌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为何秦羽买了酒直奔死牢方向,而不是回你的住处啊?”
苏凌闻言,一摆手道:“这个您问问宥之先生,秦羽买了酒正好去死牢前接我出来,我们一同回去的,对了宥之先生还乘了我们的车,闻了那酒,把他可馋坏了......”
萧元彻闻言,脸上阴晴不定,随即朝着程公郡招了招手,程公郡会意,朝萧元彻一拱手,转身出了中厅。
众人皆按下心思,等待着结果。
一时间谁都不说话,整个中厅鸦雀无声。
苏凌百无聊赖,一时酒意困意袭来,站在那里,一栽一栽地。
到底是萧元彻宠信之人,萧元彻命一旁侍卫给苏凌一把矮凳坐了。
苏凌也不客气,大喇喇地坐下,用手支着头,不住地打瞌睡。
良久,程公郡返回,向萧元彻低语一阵。
萧元彻这才道:“苏凌,睡醒了没?”
苏凌又一激灵,揉了揉眼睛吗,睡眼惺忪的看向萧元彻道:“丞相,可是宥之先生那便有话回了?”
萧元彻神色渐渐的平静下来,点了点头道:“许宥之已然证明,的确与你一同坐着拉酒的车回转的......”
苏凌这才嘿嘿一笑道:“怎样,小子虽然酒吃得有些晕,但半点不敢瞎说的!”
萧元彻点了点头道:“既如此......看来你的确与死牢失火一事无关......”
话音方落,萧笺舒却忽地朗声道:“父亲!无论是汪顺所言,还是许宥之所言,皆不可洗脱苏凌嫌疑!”
萧元彻面色一沉,苏凌也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萧笺舒道:“二公子,你这就不对了,在我那里你就三番四次说我做了那什么放火的事情,现在他们两人的话都不足信,那行,那就是苏凌放的火,烧的屋,杀的人,您满意了吧!”
萧元彻一脸嗔怒道:“萧笺舒,你倒说说,他们的话不足信,你的话就足以相信了?”
萧笺舒神色一凛,昂然道:“父亲,苏凌何人?功夫境界到了何种地步,想必父亲十分清楚,若是他假借吃酒一事,更让汪顺撞见秦羽买酒,又让许宥之看到那酒车,待他们都不在时,他再从住处偷偷潜到死牢,做出那等事情,也未可知啊!”
“嘶——”
萧元彻神情一凛,看向苏凌道:“苏凌啊,死牢失火自然有伯宁调查,是不是你做的,自然有他的查明......现在你可有方法证明,你真的醉酒,而且你醉得不省人事,连住处都未曾出去过!”
“这......”
苏凌满脸无语,只得无奈道:“丞相......真要找证人,跟我一同吃酒的黄奎甲、林不浪、吴率教和秦羽,他们都能作证!您把他们找来,一问便知!”
未等萧元彻说话,萧笺舒神色阴沉,咬牙一字一顿道:“父亲!黄奎甲不能作证!他吃酒吃了一半便走了,苏凌大可以待他离去再行动!还有,那林不浪。吴率教和秦羽,都不足以作证!他们一个个都是苏凌的亲卫,自然要替苏凌说话!”
萧元彻沉吟不语,眼神灼灼的望着苏凌,似乎在等待苏凌的回答。
“雾草!萧笺舒,你过分了啊!我在自己住处,除了他们吗,我还能见谁?难不成我大街上随意拉个谁,让他给我作证不成?”苏凌一脸无语道。
索性苏凌往地上一蹲道:“那我找不来证人了,丞相,您看着办吧......”
就在萧元彻犹疑之时,忽听厅中有人朗声道:“若他们都无法作证,那再加上我一个,我来给苏凌作证,可作的?”
其声朗朗,不卑不亢。
众人闪目看去,不由得一愣。
说话之人,正是萧仓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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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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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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