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三没在什么地方当过排行老三,而是据说曾经连跳三次槽,每次跳槽没多久,前任东家都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破产失踪,被称作扫把星降世,谁雇谁倒霉,从此沦落成无业游民中传说人物,后来迫于生计白手起家创建了贺元堂,反倒风生水起成了仅次于龙蛇会的一大黑市组织,自认是个生来只能当老大的人物。
华老三为人谨慎,万事不愿亲自露面,在东拼西凑的乌合之众中挑挑拣拣,最后将惊天集团的惊天候推了出去做自己的代言人。
这位鸟兄张着一双巨翼,面目狰狞,眼里只装的上商机,但不善于心计,时常三两句就被华老三哄骗去当了个出头鸟,每每事后又会为他那‘鸟为财亡’的经典案例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被骗得多了,反而被提携到了黑市老三的地位。
惊天候见这回倾尽大半个聚妖地黑市的势力上阵,威风得连自己是来拐卖人口都忘了,英雄豪杰似的将人马带到光天化日下,在大部分还没被财宝冲昏了头脑的同行看傻逼的眼神目送下,站到显眼的地方跟镇守兰苑门外的霍信对峙起来。
趁他们还没打起来,华老三又联系了手下:“白骨夫人怎么说?”
贺元堂的小弟很快回了消息:“龙蛇会似乎对泉客不敢兴趣,这回不打算掺和,要不要给他们个倒计时,免得他们没赶上合作反悔?”
华老三:“倒个屁,我们跟龙蛇会是友好协商,别搞得□□味那么重。”
小弟忙卖乖称是,华老三想了想又说:“湛卢剑说好了不沾泉客这烂摊子,对付剑门区区两人也算不上什么麻烦,夫人不可能清高到视金钱如粪土了,你盯着点龙蛇会的动静。”
那小弟回说:“收到,等夫人回心转意,我去请夫人加入我们。”
“请你个头,”华老三骂道,“这女人毒蝎心肠,比兰苑蕊姐还难搞,她不跟我们同一阵营,没准是想将独吞,你盯好他们,有任何动静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惊天候来时急哄哄地炸开了兰苑大门,转眼又觉得自己鼠目寸光,这种老鼠偷油似的急财本性不合乎他现在的身份,仗着庞大的人力物力,他又不紧不缓地对霍信摆足了谱,猖狂傲慢地对着剑门宣称交人不杀,低调发大财的业务素质都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鉴于霍掌门没有及时配合捧这位不知名的鸟兄臭脚,两人聊得一点也不投机,霍信见识完聚妖地在自家师伯管辖下的众妖素质,气得拂袖离去,当场让雪君招起冰墙堵在了门口。
惊天候见状,心里的□□桶顿时炸了,转眼成了只窜天猴,双翅一展,掀起呼啸狂风,尖喙拉得极长,利刃般一头刺穿了三米厚的冰墙。
泉客飞快撤离,霍信抬头就冲顶楼上的韩湛卢泄愤:“你最好给个解释出来,这他妈的叫管理得当,你怕不是给他们遮风挡雨,成了黑市的衣食父母!”
“当了掌门就别总是少见多怪,”韩湛卢居高临下地对着楼下乱局,一脸淡定从容,“黑市一直都是本地特产。”
徐晋已经化身地狼,一跃落在大堂之中,紧跟着风雪及时冲开了乌泱泱的人群:“都什么时候了,你俩少呛两句会死吗!”
格朗将阿苏跟几个小的围在身后,目光狠辣地盯着惊天候那帮黑市祸害,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妖不是三十年前的那群妖,但黑市的本质是不变的。
而正如韩湛卢所言,泉客也同样江山难改。
毕竟黑市不死绝,他们一族永远都处在威胁当中。
格朗刚被三十年光阴飞逝冲散的仇恨一下子全被点燃:“我杀了你们!”
“撤!”霍信早跟临时工打听过兰苑的密道,回头冲格朗喝道,“你这种时候犯什么疯病,这是在陆地上!是在黑市的巢穴里!都给我撤!”
“格朗、格朗,”阿苏满眼惊忧,紧紧拽住格朗袖子的手直在发抖,“你冷静点,不要杀了好不好,我们回远海好不好。”
格朗一转眼,就看见一群半大不小的熊孩子惶恐地看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稍微缓下来,紧咬了一下牙关,最后还是拉着他们先行离开。
霍信让雪君卷起风雪,不管不顾先将泉客全都塞进密道中去,随后两人挡在门外断后,长剑噌地溅开一片火花,凛冽如霜的剑气在地面上撬起一大道口子,翻起的石板荡开了周围一片的妖怪。
霍信趁机撤退前,余光扫了眼楼上的韩湛卢,这把剑作壁上观大半天,正回头跟临时工们吩咐着什么,就连徐晋费尽口舌都动摇不了他师伯半分,这次危急关头彻底弃疗,请了个病假就跟着师兄护送泉客去了。
“走吧!师兄!”徐晋催他说,“师伯还有别的要紧事!”
霍信闻言忽然对这师伯的事涌起一股无力感,明白了何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怒道:“对剑门来讲,这时候还有什么比泉客要紧的!你别老给他说好话!”
霍信收回了视线,随手架起几道结界拦在密道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惊天候没料到韩湛卢这么给面子,又自抬了几□□价,趁着小弟们破开结界的间隙,主动朝韩湛卢行了个礼,笑嘻嘻道:“大人,谢您高抬贵手了。”
韩湛卢冷眼看着楼下那鸟人,剑未出鞘,一道锋锐犀利的剑风凌空飞去,眨眼间断了他一边翅膀,而那惊天候跟他行礼还弓着腰没起身呢。
惊天候这下连窜天猴也不是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惊天集团的人色厉内荏地朝韩湛卢露出刀兵,其他势力见他作死,只怕还要搭上自己陪葬,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当做没看见,破开密道口结界的瞬间,大批人马无视了作威作福的惊天候,继续旁若无人地追捕泉客。
被孤伶伶留在兰苑大堂的惊天集团慌了,生怕这回真要坐实了‘鸟为财亡’的名头,浑身哆嗦起来。
但韩湛卢只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便离开。
他走向审问蕊姐的房间,头也不回地对紧随身后的临时工说:“今天事多,尽快找出那两个小的,免得他们不知死活卷了进去。”
“可、可是兰苑这边真没有线索。”
韩湛卢想了想说:“刚才那帮货都在面前溜一圈了,偏偏没有龙蛇会的人,那女人还没这么沉得住气,你先去审审看兰苑最近跟龙蛇会有什么往来。”
那临时工惊道:“老大,你要对龙蛇会出手吗?”
韩湛卢心思则完全不在这,无意识地抚摸着手中那道黑色令牌。
韩老掌门给了他三道水流心,一道为托付范子清,一道为托付剑门,另有一道装着泉客的画与剑门的帝药八斋。
这两者间若没什么联系,断然是放不进同一道水流心中的。
韩湛卢想了想这当中可能有的联系,斜了那临时工一眼:“龙蛇会什么时候成你老板了吗?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龙蛇会借着歌楼作掩饰,前院夜夜笙歌,后院杀人放火,不过当黑道做到他们这种境界,杀人放火也是得讲格调的,买卖要做,但要做得有规有矩,处处腥风血雨未免太过粗俗,上不得台面,到底还是要有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熏陶一番。
若非身上枷锁太煞风景,范子清走在景色雅致的廊道中,踩过纱灯打落的一个个光圈,放眼望去,还真看不出这底下隔着仅仅十来米,就是一处妖中炼狱。
等在湖边小亭子里的不是黑鬼,而是另一个素未相识的中年男人,虽是年轻,却被叫作甲老,这位是龙蛇会另一位长老级的人物。
龙蛇会拢共两位长老,黑鬼乃属其一。
而这一位,跟黑鬼截然不同,长得慈眉善目,带着副无框眼镜,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总带着几分笑意,看起来是个性情温和的男人,然而一旦不笑了,那双眼中露出的杀意却也能冷得渗人。
他见范子清来时被套着枷锁,就用那冷冰冰的目光看了眼带他过来的人:“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把他手脚捆住,他还怎么尝我刚泡好的茶?”
那两只妖怪很怕他,当场就跪了下来,连声扣头认错,哆嗦着给范子清解开了枷锁,这才见甲老重新换上一脸笑,无视还跪着的两人,请范子清入座。
这年头已经没多少这种场面了,会额头贴地的只有打架斗殴中被揍得最惨烈的一方,范子清只身前来,没了小的老的当累赘,相当轻快,觉得自己看了出大戏,完事不以为忤地坐到甲老对面,张嘴就大言不惭道:“大叔,你请我来,应该不是商量怎么把我给卖了吧?”
甲老给他沏了杯茶,坦言道:“逮你回来的是黑鬼,不是我,他这人办事向来直来直往,容易得罪人,烂摊子还得我帮着收拾,这不,这回事办得粗枝大叶,我又给他擦屁股来了。尝尝看吧,这是今年从恒水对岸送来的新茶。”
范子清尝了口茶:“还不错,虽然我不懂茶,不过大叔你要想开始拐弯抹角,这个茶准备得还是相当周到,再有点瓜子点心就更不错了。”
真要摆上瓜子点心,这位就真的是来看戏了。
“小兄弟是心有闷气?”甲老丝毫不觉得冒犯,“看来是黑鬼招呼不周,让我们的客人对龙蛇会产生了很深的误会。”
范子清看不过他那张虚伪的笑脸,存心想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笑道:“误解称不上,本来也没兴趣了解。”んτΤΡS://Www.sndswx.com/
甲老眯着眼看他:“对龙蛇会没兴趣,呵,用不着这么快下定论,不知小兄弟对你身上那封印感不感兴趣?”
范子清来前有过一些预想,原以为对方跟韩湛卢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也乐得被策反,如今提到这个却是始料未及,端茶的手也不由地一顿。
甲老敏锐地捕捉到他神情上那轻微变化,轻笑了一声:“看来似乎是对这封印一无所知,可怜啊,估计自幼没少因这封印吃苦头吧。”
范子清听他这么说,也不跟他装大头蒜了,放下茶杯,正色了不少:“江湖黄绿给人看病还要望闻问切来一套,你这一眼不仅给我看完病,还连面相都看了?”
甲老则道:“小子,我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清楚。”
“很快?”范子清不太懂他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这封印大概能再撑个三五十年。”甲老微笑着无视了他那张‘你逗我玩呢’的黑脸,发挥黑心商人的本性,给这被韩湛卢师伯侄断定将要过期的封印延长了三五十年保质期,“此印虽是高深莫测,但八成以上已经损毁,寻常妖怪估计是看不出端倪,可我恰巧精通阵法封印一道,借着这冰山一角能猜出个大概来,等封印报废,自然就清楚我说的是真话假话。”
范子清问他:“什么封印?”
“不急。”甲老慢悠悠地给他添了茶水,“我们可以先来培养一下你对龙蛇会的兴趣。”
范子清看着面前轻轻荡起涟漪的茶水,明摆着是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没想到这笑脸虎背后还是个睚眦必报的真小人。
甲老不急不缓地说:“不知你对龙蛇会了解到什么程度?”
“我已经在你们地牢待了大半天,”范子清无奈配合,“既然都知道你们的五脏六腑是什么颜色,一目了然的程度不敢称,但起码跟黑市脱不离干系。”
甲老满意地点点头:“其实我们业务范围很广泛,你在兰苑见识到的炼血丹是我们的主打商品,其他黑市交易我们大半都有参与,此外经营歌楼是我们夫人的兴趣,不过这些都只是龙蛇会的表面。”
范子清心里翻起了死鱼眼,默默想道:“杀人放火黄赌毒你们都全沾了,还想怎样,能不能别拖我淌那么深的浑水。”
“你应该也知道炼血丹吧?”
范子清倒是耳熟,努力回想韩湛卢当时的说法:“一种违禁的……糖果?”
甲老的端庄优雅险些维持不下去,觉得有件紧要事可能出现纰漏,他必须先确认一遍,于是打了个岔:“介意问一下,你的妖怪初级能力测评过了吗?”
这问题来得相当突然,范子清完全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但能从他略微扭曲的脸上看出‘你小学毕业了吗’这种意思,鉴于妖怪的年龄他向来分不清,干脆拿徐晋那个一百二的小学生做换算,几秒内得出个厚颜无耻的结果。
“我两百二十岁了。”范子清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是儿童不宜的事,你可以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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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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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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