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劲很轻,轻得近乎小心翼翼,一点点捋顺了范子清吹乱的头发。んτΤΡS://Www.sndswx.com/
过了好一会,抽噎声渐弱,范子清才抬起头来,露出了红红的一张脸,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拍开他的手,又是平时那副屁事不往心里去的样:“你这人什么毛病,说的我鸡皮疙瘩都造返了。”
韩湛卢看了看被拍开的手,果然还是想将这人剥皮拆骨。
从妖世回到人间,年节已经过去大半,不少人已经开始上班补课了。
范子清家里被雪妖祸害了个遍,原本被丢到街上的物件都被清空了,根据两边店铺老板的口供,一半入了收破烂的三轮小车,一半跟着保洁车转世投胎去了,范子清想到那些屯在家用不上的鸡零狗碎,也没气力去追究了。
而且祸不单行的是,因为门窗坏了,还给附近小毛贼送了个新年开张大吉,等他回到了家,就只剩下空荡荡的四面墙壁,外加些不值钱的垃圾,惊慌失措的小强家族纷纷绕到他脚边上大吐苦水。
“早知道我就不请你上来了。”范子清随手捡起把断掉一半的扫把,好歹扫净一圈垃圾与四害,腾出一片能站人的地方来,“茶水恐怕是没有了,你等我一下,我带你去外面下馆子吧。”
韩湛卢打量了一下他住的这狗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范子清顿了一下,不明所以:“请问……你是在供认什么犯罪事实吗?”
只听韩湛卢继续自首道:“你打小就聪明,不会瞎胡闹,但其实妖的岁数大多很长,所以童年的时间也格外的长,像朴朴那样的,跟你差不多大,也还像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听这位妖兄的意思,仿佛是说他还小,还能赖着什么人似的。
范子清无奈地笑了:“这房子我打算卖了,既然这不是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我也住不上,留着也就养养四害,还不如换点钱。”
“什么?小清清你要搬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王从天花板上露出个脑袋来,一眼撞见神色警惕的韩湛卢,“哎哟,今天来朋友了啊,真是难得,幸会幸会,敝姓王,叫我老王就可以了,小清清的朋友就是我朋友……不是我说啊,这大过年的,你怎么说搬就搬呢?你不在了,我可怎么办?”
韩湛卢转向范子清问:“你还养这东西?”
“不是……老王是楼里的鬼。”范子清黑着脸,倒提扫把,轻车熟路地照着老王的门脸捅了过去,“我都三年不在了,你不还是过得挺滋润的吗,能不能别玩这种煽情的,你心里不虚么?”
老王像只被打的地鼠,转而又从另一头钻出来:“这怎么能是一样,有个家在这总归是要回来的,搬走了,怕是过年过节你都懒得来给我烧纸。”
范子清打地鼠的动作一顿,神色很快恢复平静:“你也该安息了,王叔。”
老王听腻了他这茬,只当没听见,继续自说自话:“前阵子曾大妖回来收拾行李,我问他是不是要旅游,他一句都没搭理我,匆匆走人了,现在连你也要走,你说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先坐会儿吧。”范子清随手从杂物堆里翻出张板凳,擦干净了推给韩湛卢,又朝老王说道,“我怎么知道那老妖怪想什么,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你在楼里没人罩了,以后可要改过自新,好好做鬼。”
老王听他的意思,像是彻底跟曾老头断绝往来了,比以前断得还要干净,忍不住又多嘴多舌地问:“别啊,你真把这地方卖了,以后到废工厂里打铺盖吗?”
“我还用不着你操这闲心,过几个月我就毕业了,”范子清谈起这个就觉得心情轻快,“到时候找工作租个房子,哪还有时间回来,何况这地段又不能升值,迟卖不如早卖。”
老王见他打定主意,背着手叹了口气:“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
范子清笑了,他觉得这是件好事,证明他不需要任何人也能活下去。
只有老王还沉浸在他一个人的离愁别绪里:“以后没事也可以回来看看啊,你这小孩是我看大的,这一走,还真放心不下。”
范子清脸上的笑还没撤下,忽然就被他说得眼睛一酸,等他琢磨出该说点什么时,转眼老王已经穿墙离开了。
这时,韩湛卢突然开口说:“那天剑门的异象,是我的父亲。”
范子清不明白他的意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韩湛卢半张着嘴,顿了顿,他很少说起自己的事,想了好一会才知道该怎样开口:“他六百岁时,妖王将我点化,我跟他一起推翻过上代暴虐的妖王,也一同奔赴过蛮荒战场,后来他封刀教书,我被推荐去向他拜师,这一拜便是两百年之久,他才终于点头同意。”
范子清静静地看着他,从他这番一反常态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
韩湛卢对他说道:“你说,给了姓,就算是父子了,他临终前把你托给我,让我看好你,我不能辜负他老人家所托。”
范子清受宠若惊,脑子空白了好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原以为老掌门跟他一样,觉得前世那么点血缘的联系,被黄泉水一冲,也淡薄得了无踪影了,可似乎还留有一线,紧紧地牵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像是在说:“此生无话可叙,可仍愿你一生周全。”
前世的情分延续到今生,也会是一种慰藉吗?
范子清晃了晃神,心中溢满了说不出的感慨。
可惜韩湛卢最擅长把人话说成鬼话:“所以我想了一下,你不如来给我做事吧,挺简单,替我照顾一下小鱼,事也少,给你按月算工资,怎样?”
范子清大概推测出托付二字在妖兄眼中,就是收入麾下当小弟,有气无力地扫了他一眼:“当什么保姆,老子是要当CEO的男人,再说了,你不是听老掌门的话给我当家仙的吗,那就老实待着,别整天想着篡木又夺位。”
韩湛卢不以为意,一掐指,凭空冒出了一道似曾相识的符纸来。
范子清惊道:“这不是那雪妖从我身上取出来的吗?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肺部长了这种东西学校体检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这就是血契。”韩湛卢说,“你不是觉得我不老实吗?”
他轻轻在符纸上刮了一下,范子清清晰地感到手臂掠过一道刺痛,脸色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
韩湛卢现身说法完毕,满意地将血契收起,转过头来看他。
范子清打了个从头发丝到脚趾尖的寒颤:“大哥,做人跟做妖不一样,是要拾金不昧的,你把这当什么了?”
“卖身契。”韩湛卢直言道,“所以我不是征询你的意见,是在通知你。”
范子清嘴角僵了僵。
流年不利,他的好日子看来是到头了。
而那韩湛卢用眼神挑剔完这狗住的地方,斩钉截铁地将范子清的美好计划全叉掉,重新给他划出了另一条茫茫前路来。
“食宿我包,你赶紧收拾好行李,明天开始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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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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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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