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在一群婢女和侍卫之中,我同于世赶回马车时,便见长生公公早已候在了车前。
长生公公看我时,表情不太好看。
“柒姑娘,你既是出来服侍殿下的,便该尽到奴婢的本分。若是无殿下准允,不可擅自离开,应在马车附近候着才是。”
话落,长生公公亦是没好气地斜瞥了于世一眼。
“奉劝于侍卫一句,你是出来保护殿下的,而不是来风花雪月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该懂得分寸才是。”
我和于世对视了一眼,默契十足地拿出卑微恭顺的姿态,同时俯身作揖同长生公公认错。
于世虽是一身的硬骨头,却是能屈能伸的人。
与我流亡混迹在外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
一身江湖痞气,早已不见簪缨世家公子的刚正倔强。
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撒谎扯皮、阿谀奉承,跟我比起来,是有过之而不及。
长生公公见我二人认错态度诚恳,挥了挥手中的拂尘,面色不悦地打发我二人各就各位。
马车内,魏驰懒洋洋地倚靠在那里看书。
见我上车,他冷幽幽地抬眸瞧了我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低头看书的侧脸透着料峭的寒意,让人不敢大口喘气。
“殿下。”
唤了他一声,我在他身前跪下,替他将虎皮毯子盖好。
娇娇柔柔地主动认错。
“是奴婢不好,让殿下独自在车里候着,下次定不会了。”
魏驰瞧也不瞧我一眼,低头自顾自地看着书。
摸不清他现在是什么心思,我便安静地闭上了嘴,不再扰他。
虽然天气早已转暖,可是魏驰的体质畏寒,外出时仍需手炉暖手暖身。
小心翼翼地将加了炭火的手炉套上布罩,我双手捧起,递到魏驰的面前。
也不知魏驰又抽什么疯儿。
手炉他没接,而是冷声命令我:“端着。”
我只能领命一直捧着手炉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可盛着炭火的手炉捧得时间久了,胳膊发酸不说,拖着手炉的手掌心是越来越烫。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许久,却始终没到行宫。
人在受折磨时,总是会觉得这时间极其地漫长又难熬。
手炉烫得很,胳膊也酸得发抖,眼看着手炉就要捧不住了,魏驰终于伸了手过来。
可是,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却伸向了我的脸。
冰冷的指腹落在我的唇角,微微一蹭,带下一点桃花酥的碎屑。
当着我的面,魏驰搓散了指尖的碎屑,轻轻一吹,随后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
“下次偷吃,记得擦嘴。”
“偷吃”二字,被他咬得极重,意味颇深。
我如鲠在喉,低头紧抿双唇,尴尬得要死。
好在魏驰终于是放过了我,将手炉拿走,放在身前时不时暖下手。
酉时初。
浩浩荡荡的春祭队伍终于到了皇陵附近的行宫。
行宫的院子有限,魏驰与两位侧妃娘娘同住一院。
魏驰住主屋,温侧妃住东厢房,苧侧妃则住在西厢房。
两位侧妃同魏驰行过礼后,知他喜静,便都识相地退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劳顿奔波了一天,圣上和萧皇后便命众人在各自的院子里用晚膳,省了些繁冗的礼节。
而无论在哪儿,魏驰都雷打不动地要进服汤药。
帮衬着长生公公在行宫的后厨熬好汤药后,我端到魏驰的面前。
此时,魏驰侧卧在榻,单手撑着太阳穴,闭眼冥思。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绸制的深紫色宽袍,烛光映衬下,衣料泛着光,垂感极佳。
而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衣襟大敞,好看的锁骨和劲瘦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让人遐想无限。
我偷睨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盛着汤药的玉勺递到魏驰的唇边。
我跪在榻前柔声唤他。
“殿下,该服药了。”
魏驰缓缓掀起眼帘看我,眸光清清冷冷的。
他抬手将玉勺推向我。
我立即会意,将药含在嘴里,主动凑上前去,嘴对嘴地将药渡给他。
一次接着一次,舌尖碰着舌尖,喂药变成了亲吻。
药的清苦在唇齿间弥散,彼此的喘息慢慢地变快。
我的心跳也扑通扑通地响得厉害,体内似乎有股欲望在躁动不安。
正在我渡下一口药给魏驰时,长生公公突然领着人进了屋内。
“殿下,于侍卫带来了。”
于世来了?
心跳滞停了一下,方才的所有旖旎心思,登时被长生公公的声音给碎了个干净。
我本能地欲要推开魏驰,想起身避到一旁。
可腰间猛地一沉,魏驰的手臂环搭上来,一把将我揽入他的怀里。
他坐直上身,另一只手掌扣在我的后脑勺上,紧紧地按着,让我无法动弹。
我紧闭唇齿,拳头轻轻捶打魏驰的胸膛,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可魏驰却更加用力地吮吸、亲吻我的双唇。
见我咬着牙关,他便啃咬我的唇瓣,逼我哼声。
然后趁机,用舌尖迅速撬开我紧闭的唇齿,气势霸道又蛮横地予取予求,横扫走我口腔内残留的清苦。
屋内落针可闻,我与他唇舌交融的水渍声便显得异常的清晰。
我不想让于世看到这个场面。
可此时此刻,于世就站在我背后的不远处。
这么多年来,我不是不知道于世的心意,所以我更不想用这种赤裸裸的方式来伤他的心。
他看到这个场面,会怎么想?
心里定是不好受的吧。
尴尬和羞愧让人脸红过耳,我的额头和后背都冒出一层热汗来。
而魏驰的拥抱越来越紧,似乎要将我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亲吻也越吻越重,直至最后一丝清苦消弭在彼此清甜的津液之中,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我。
我摊坐在他身前,不停地轻喘着。
双唇又肿又麻,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我不敢回头去看于世。
只能低垂着头,乖顺地任由魏驰摩挲我红肿的唇,替我擦去上面的水光。
而魏驰一边摆弄着我的双唇,一边同于世下令。
“明日你和玄掣替本王,去陪圣上狩猎。”
空气静了须臾。
只听于世沉气吐字道:“属下......遵命!”
“那就.....”
魏驰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夹杂着几分笑意:“下去吧。”
我知道,魏驰是故意的。
待于世同长生公公退出去后,我收起了所有的卑微和柔弱,抬起眸眼直视魏驰。
只见他歪头看着我,冷白清俊的脸上,一侧眉眼微挑,红润泛着水光的唇角也跟着弯起,勾出一抹极其得意的弧度来。
真是邪气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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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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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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