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秀才呢,简直是枉捧圣贤书!弑父、虐妻、害子,哪一样不是禽兽之事?
尤其是,对叶氏的遭遇,齐誉更是有着切身的体会。想当初,娘子在生齐霄时,就是因为外伤而导致了小产。当时,母子二人全都命悬一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茫然无助的自己,只得像个懦夫一样跪倒在神佛面前。
虽说这件事情过去了数年,但至今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或许是受这种情感的影响,在潜意识里,齐誉不假思索地站到了叶氏的这一边,当然,道德上他也应该如此。
“被告人现下何在?”
“他……不愿来……”
喝!架子不小!还不愿意来?
这事你说了算?
倏然间,气氛就冷了下来。
最近的齐大郎本就黑瘦,现在再将脸色一拉,活生生的就一齐青天。
呃,似乎还差一个月牙~~
叶氏见他的‘官威磅礴’,条件反射似的吓出了一个寒颤,一顿后,忙把后面的未说完半截话吐了出来:“回青天大老爷,那人是不愿与奴家在婚姻上拆分,所以才故意拖着不来。”
哦,明白了。
这是故意的避而不见。
就律法上来说,如果被告人不在,主审官一般都不会武断进行判决的。最起码,也要等到被告和原告人都到齐了,才好做出评判。
打官司嘛,素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怎么可以单听一面之词呢?
那样就太有失公允了。
不过,齐大郎却不这么想,他笃定地认为,在此案中,所有的责任全在男方一人身上。
同时,他还认为,欺负老婆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本事的渣渣,有一个算一个,全抓了都不冤枉。
做人要像人家戚景那样,处处都让着老婆,那才是婚姻该有的味道。
咳,扯远了。
总之,把这个石某直接‘做了’,绝对冤不了他。
或许有人说了,人家可是功名身,不宜与之硬掰呀!
切,照掰不误!
堂堂的四品知府,若还搞不定他一个酸秀才的话,那还混什么混?
大方针既定。
淦!
倏然,齐誉睁开了思考的眼睛,对叶氏尽量和煦地问道:“我说,你想寻个什么样的判决结果?”
呃……为什么这样问呢?
断案子的事不是你说了算吗?
叶氏有些愕然了……
其实,齐大人的本意只是想听听她的想法,以表尊重妇女意愿的意思。然而,在其他人听来,就有点协商的意味了。
官爷问话,百姓必须作答。
不过,这次却是叶氏的兄长代妹而答:“回齐大人,草民的想法是想让官府教育一下我的妹夫,让他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此外,还得要让他赔偿我父亲的棺材钱,这笔银子不能由我家来出……还有,您也不要判他们婚离,如果那样,谁来养我妹子呢?”
啥,还棺材钱?
你就这么一点出息?
齐誉有些不悦,薄怒地将惊堂木轻轻一拍,道:“我说,本府问你话了吗?谁让你开的口?给我闭嘴!叶氏,你来回我的话。”
“我……”叶氏吞吞吐吐,依旧愕然。
齐誉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盯着她,并揣度着她的所想。
能明显看得出来,她本人还是很有离婚意愿的,只是,她担心兄长不悦而不敢公然地说出来。
她,有些害怕。
不过,这却是正常反应。
就目前来说,妇女的社会地位非常低下,属于是没有话语权的弱势群体。但实际上,她们却是这个国家的半边天。
齐誉觉得,如果不能保护到弱势群体的利益,自己当官就失去了根本意义。
民为贵!
传统的精神枷锁根深蒂固,如今,也该是时候松动一下了。
琼州的发展是多层面的,不仅仅是经济实力以及军事实力,还有关于人思想方面的提升。只有人进步了,才能算是真正的进步。
扯远了,还是说回眼前的案情。
按照齐誉的想法,是很有心判他们离婚的,不过,这里面却有个前提,那就是要尊重妇女的本意,所以,他刚才才会那样的问。
“叶氏,回答问话……”
“嗯……一切全凭大人做主……”憋了好久,叶氏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没有主见的表现,还是直接放权?
无论是哪种,这活都得接下,被人信任是种幸福,绝不能辜负。
“好!”齐誉郑重地点了点头,应下。
这么一来,叶氏便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知府大人一人身上,其兄即使心有不满,也不敢明着说出来。
既如此,那就做个判断吧。
就当下的离婚制度来讲,大致上可以分为两大类。
第一种叫做休妻。具体来说就是,男方以妇女有违七出之条为由,而一纸休之。而七出者,为:一无子,二邪淫,三不事舅姑,四口舌,五盗窃,六嫉妒,七恶疾。
可以看得出,关于休妻这块,男方拥有着绝对的主动权,女方却是没有半点拒绝的权利。再从预后上说,被休的女子因为声誉狼藉,现实中极难再嫁。
第二种方式叫做和离,顾名思义,和离是秉承着以和为贵的原则进行的离婚。男女双方都无异议后,便可在家族的见证下落下文书,从此,两方就再无恩怨了。值得一提的是,如果其中一方没有家族人员,也可以来官府办理。
就理论上来说,和离之后的妇女是可以再嫁的,但是,这仅仅限于理论方面。
不过,以上的这两种方式却有一个共同点特点,那就是,必须男方在场才能进行。再看看现在,被告人石某故意躲着不来,寻的就是这么一个律法上的空子。
读书人懂法,也很善用,不过,这回却是用错了地方。
因为,除了以上这两种常用方式之外,官府手里还握着一种极为少用的判离婚的权利,其名叫做‘义绝’。而齐誉,就打算行使这项特殊权利。
这里所说的义绝,并不是指夫妻关系是否达到恩断义绝的程度,而是一条有律法依据的标准红线。
针对男方的部分而言,夫若殴妻之祖父母、父母,以及杀妻外祖父母、伯叔父母、兄弟、姑、姊妹等,皆可被判义绝。官府只需判定事实,便可依法做出裁决,并不需要男方做出表态。
据案情显示,被告人石某,因推搡其岳父并以致其气愤而死,这明显已经达到了律法红线,可判义绝。
判!
此外,那副棺材钱也必须由石某出。若不是因为这是民事诉讼案,齐誉都想追究其刑事责任。
严格来说,石某虽然闹出了人命,却不属于故意杀人,所以,没有律法依据将他收监查办。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言归正传。
齐誉雷厉风行,说办就办,须臾之间就当场结案了。
在判罢后,叶氏的兄长忧心忡忡地说:“如今被判了义绝,我妹子以后该如何过活呀?”
意思就是,谁来养她。
“愚人之见!”齐誉先是瞪了他一眼,转而又对那妇人说道:“你勿忧,再过上一段时间,本府就会下令成立纺织工厂。到了那时,你就可以进去务工以赚取劳资。若谁敢阻拦于你,你就过来禀报,本府会替你做主的。你要记住,每个人都有一勤劳的双手,只要不懒惰,何愁养活不了自己呢?”
而后,又是一番激励之词。
叶氏虽然有些患得患失,但还是点头表示认可。
知府大人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并还亲口说出了替自己做主的话,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
退堂之后,齐誉特地将礼房经承刘实诚给叫了过来:“这个石某人道德败坏,毫无悲悯之心,着实让我感到憎恨。这样,你马上上书至省府衙门的礼房处,设法剥夺掉他的秀才身份。”
啥?废人功名?
这一招可够狠的!
刘实诚却有些可惜的说:“大人,我琼州的读书人本来就少,如今还要故意废之,这对……咱们的文教政绩非常不利呀。”
在政绩和民生面前,哪个更为重要呢?
该取舍的时候,就得做出取舍!
齐誉一脸决然,道:“那些所谓的政绩,只是做给上面的人看的,我还真不在乎!”
“真废?”
“真废!”齐誉点点头,又气咻咻道:“像他这等道德败坏之徒,留着他的功名有何用处?废了也就废了,毫不心疼!我琼州是缺乏的乃是真正的人才,并非是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取才应有道,宁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
“呃……是!”
“……”
安排好了这些琐事之后,齐誉又再次捧起了案上的两份状纸。
再读不难发现,那文中措辞严谨,思路清晰,笔墨文采相当斐然。
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能大致一阅便知晓到案情的梗概,做到了然于胸。
没想到我贫瘠的琼州,居然还藏有这等才女!
要不,也挖过来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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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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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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