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玄幻小说>武道从大佛果实开始>八十二章:算计
  两日后,永宁城外山林里

  宁康站在一颗高大树木的尖顶,对照地图俯瞰地势,终于在一处极偏僻的山谷,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位置。

  是一个被灌木覆盖得极严的山洞,若不是有地图标识,甚至难以被肉眼察觉到。

  满面不耐的宁康抬掌斩开洞口荆棘,点燃火把走进山洞。

  光亮一照,洞徒三壁,唯贴壁处有张长方石台。

  石台上,是宁立盘膝而坐,如一块没有生息的岩石,不露半分气机。

  “爹,你怎么在这?”

  在山洞看到宁立,宁康不由一愣,旋即开口问道。

  但宁立并没有回答,只是如一阵风样掠出洞外,过了好半晌,才面色阴沉的走回洞里。

  “竟然没有跟来。”

  脸上带着无限的猜忌与怀疑,宁立眉头紧锁,走回洞里。

  “啥没跟来,您神神叨叨啥呢?”

  宁康不满道:“要见我在家里不行么,非得把我叫来这个鬼地方,您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难找啊!”

  “周商将地图和钥匙交给你时,是怎么讲的?”

  宁立并没有理会儿子的抱怨,而是皱着眉连连追问。

  “咋讲的......”

  宁康挠头想了想:“就说受您托付转交东西给我,其他好像没了吧。”

  “那这两天他对你的态度有何变化,有没有更加关注。”

  宁立接着问道:“进出时可有感受到窥视目光。”

  “还窥视...我在道场都快被孤立完了!”

  说到这个,宁康便满腹委屈:“自师兄踢馆后,我就里外不是人,道场的人再没给过一个好脸。练功没人交流,吃饭没人同桌,练完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看到我就跟看到瘟神一样!爹啊,你能不能别妨碍我了,我本来都要成为道场大师兄了,这么一闹,全完了呀!”

  听到宁康的话,宁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既无窥视,那为何今天才来?”

  “忙着练功,没空啊!”

  宁康理直气壮,扬了扬手中地图:“而且我看过地图,这又不是咱家宝库位置,钥匙也是道场暗室的,两个东西既不重要,也不挨着,有啥可急的。”

  “竟没起贪念?”

  听到宁康的话,宁立有些惊异,来回踱步数次,低喃道:“不可能啊,极情于道者,既已知晓灵物重要,怎会不贪,没道理啊!”

  “嗯?所以地图和钥匙,只是爹用来诱出周师贪念的手段是吧!?”

  听着老爹来回踱步的低喃,结合地图与钥匙,宁康瞬间想通了宁立的手段,大为不满道:“爹,您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周师啊,他不是这样的人!”

  “为父不懂?对这种武痴,为父可太懂了!”

  宁立冷声道:“蠢货小子,你记牢了,在周商这样的人心里,修行是最重要的,只要修行能够精进,什么危险,什么情爱,什么友谊,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你知道这样的人有多可怕么?”

  “自幼一起修行长大的师兄弟,会因为灵物互相偷袭!”

  “不论好友、师门、爱人、父母!任何只要阻碍他们修行的,都会被决然斩去。”

  “在你这样的年岁,或许会极度崇拜这样极情于道的人物,但要牢牢记住,这样的人无比危险,无比致命!”

  “因为凡俗的那些情感羁绊,伦理道德,对于这样极情于道的武痴而言,根本毫无约束力!”

  刺骨的话语自宁立口中连环吐出,这位七杀宗的真传冷冷道:“试想一下,若有一天这样的人发现,吃人便能修为精进,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山洞常年不见天日的缘故,宁康感到一阵莫名寒意,但想想周商平日里在道场的表现,他很难将其与宁立口中的形象联系。于是强撑着辩解道:“不会的,爹...周师不是这样的人。”

  “你哪读得懂人?爹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讲过,如何成为七杀宗真传的事情吧?”

  宁立语气淡淡,抬起手掌,“你知不知道,爹走到今天,做了多少利益算计,手上沾了多少的血?”

  “爹...您别这么说话,我有点害怕...”

  这是第一次,宁康面对宁立,心中有种发毛的感觉。

  “爹拜入宗门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接阊苏城,马、林两家的委托,伏杀一名同城的壮腑大成散修。”

  宁立看着自己的手掌,幽幽道:“因为这名散修天赋极其惊人,又与马、林两家交恶,所以两家不光在宗门下了委托,还派了最强的修者从旁策应,与为父一同伏击敌人。可那一战,最终只有为父一人活着。”

  “好惨烈啊,那敌人的实力一定很强吧!”

  “一点儿也不强,更不惨烈。”

  宁立将手放下,淡淡道:“我将三人一并囚禁,以秘术拷问了...一天多吧,直到榨干三人所有资粮,并搜刮出三人掌握的所有秘术后,才将尸体带回去交差。”

  “如此一趟任务,为父不光获得了宗门功勋,还有大量修行资粮,迅速拉近了与一些身世不凡的师兄弟的差距。在调整吸收三家的精华秘术后,慢慢在七杀宗的外门展露头角。”

  听着宁立不咸不淡的说话,宁康吓得牙关打颤:“骗人的吧,爹是在骗我对不对,这些都是您编的对不对?”

  “呵呵。”

  宁立笑笑,竖起右手食指,指尖升起一道湛蓝色,如冰锥般晶莹凝实的炁意:“这是林家的气剑指,该说不说,林家秘术在凝练元炁,爆发元炁的术道上颇有独到,对为父的武道修为启发不小。所以当我成为七杀宗的真传后,又走了一趟阊苏城宁家。”

  “您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不重要。”

  宁立淡淡道:“你只需要知道,如今这是咱们宁家的独家秘术就可以了。”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您现在已经是七杀门的真传了,肯定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对吧!”

  面对难以接受的真相,宁康选择逃避,眼神中流露着祈求。

  “现在?”

  宁立笑了,伸手摸了摸宁康的脑袋:“孩子,你不会以为,咱家密库中堆叠如山的修行资粮,还有那些灵物,是为父开馆挣来的吧!”

  听到这话,宁康瞠目结舌,满脸难以置信。

  “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宁立的大手盖在宁康头顶,沉声道:“要害你的人,并不会把恶意两个字刻在脑门上。反而,总是带着热情的笑意,莫名的亲近。可能是你的朋友,你的同门,你的师长,甚至被你当做榜样的人!弱不设防,一旦变化,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和依靠任何人,修行路上,你唯一能倚仗的,只有你自己!时刻保持警醒,唯有如此,才能走得长远!”

  宁康被这番话说得心乱如麻。

  他隐隐觉得宁立不是很有道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踌躇两难时,宁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丹盒。

  “拿着。”

  宁康恍恍惚惚的接过丹盒,下意识的问道:“这是什么?”

  “五颗血气大丹。”

  宁立淡淡道:“这段日子,你练功可以往极限后再冲一冲,若是伤到脏腑,便服用这丹药,不用避着人。”

  “啊,这么浪费!”

  宁康很是疑惑:“再有您以前不是说,财不露白么?”

  “别问,照着为父说得做。”

  宁立接着嘱咐道:“另外,若有人问起你今日去了哪儿,什么都不许说,记下了么?”

  “用血气大丹辅助冲关极限,谁问都不说今天见过爹。”

  宁康将丹盒揣入怀中,有气无力,念经似得重复了便要求,又问道:“那等这些丹药用完了呢,去密库取么?”

  “别去密库,还回这儿。”

  宁立淡淡一句,然后盘膝坐回石床,收敛气息,又变得跟石头一样。

  “爹啊,您到底要干嘛啊?”

  看着简陋得不像话的山洞,宁康哭丧着脸问道。

  “见他的本性!”

  ……

  永宁城、洛府

  听着手下带回的情报洛三少很兴奋:“连生军拖着重伤,在城南血手道馆门口跪了两天两夜?”

  “是啊三少。”

  带来情报的手下接着道:“连生军还带着伤呢,就这样生生跪了两天啊,滴水粒米未进,连家那些下人都快急哭了!”

  “那宁馆主呢,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么?”

  洛三少又问。

  “宁馆主好像走了,连生军回城前,这位就已经将道馆的下属遣散,如今这位跪的,好像是座空门。”

  听到手下的回答,洛三少的眼中,闪烁着莫名危险的凶光。

  ……

  是夜,血手道馆门前

  绷带渗血的连生军笔挺的跪着,嘴唇发白结皴,两条手臂无力垂在身侧。

  连家老仆则在一旁,声音沙哑的哀声劝道:“二爷,宁馆主千真万确已经离开了,您现在还有伤,不如先回家吧。”

  “是我让宁师失望了啊。”

  两天没有开口的连生军睁开眼,自责道:“都怪我过分大意,只两招就败下阵来,有这样的徒弟,宁师一定很丢脸吧。”

  “也罢,回到宗门后,再向宁师赔罪吧。”

  连生军朝着血手道馆的大门再做一叩首后,站起身形。

  刚一起身,便有数道凶猛杀机临体,街尾处出现几名黑衣蒙面的武者,气魄雄浑,具在入品以上。

  为首那人,满脸伤疤,浑身散发着凶猛气息,滔天杀机。

  “连生军,你这卑鄙小人,可还记得我!”

  双手无力垂在两侧的连生军瞥了来人一眼,淡淡道:“阎巨柳,你竟然还活着?”

  “当年若不是你使诈,赢得应该是我!我等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连生军,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曾经的阎巨柳,是与连生军同代,永宁城鼎鼎大名的武者,据说除了修为高绝外,还是个十分俊俏的美男子。

  可如今的阎巨柳,满脸伤疤,五官扭曲,哪里还看得见美男子的影子。

  而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复仇。

  利刃出鞘!

  “连生军,今日就以你性命,祭我阎家一十六口的在天之灵!”

  随着阎巨柳一声爆喝,长刀蒙上七尺虹芒,拖刀而行,如切豆腐样在地上划过深痕。

  连家仆从看着凶神恶煞的阎巨柳,已经吓得瘫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

  但双手垂在两侧的连生军,却是面无表情,甚至连注意力,都不在越来越近的阎巨柳身上。

  “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周商年纪那么轻,却能走到气脉生龙这一步。就在刚刚,我想明白了。不是天赋资质差,而是我一直以来,太依赖以体御炁了。”

  “断了双臂后,我一直没有接骨,便是要感受血气本身的力量。”

  “一念生,血炁凝,如臂指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如此谓之,气脉生龙!”

  “真幸运啊,阎巨柳,你可以第一个领教到。”

  伴随着幽幽低语,奔腾血气自连生军头顶冒起,凝成一张凶厉鬼相。

  而随着鬼面的出现,急不可待前冲的阎巨柳已经面色大变,朝连生军斩出一道丈长刀芒后,便要转身退走。

  但有形有质的人,哪里快的过有形无质的炁呢。

  鬼面“桀桀”一笑,燃起猛火,飞掠冲击,带出一条长长焰径。

  鬼面穿梭,焰径吞噬杀手,连同绝望的元炁。

  只是瞬间,阎巨柳以及杀手们,便成黑烟飘起。

  待焰径消散,鬼面归还,连生军在老仆的伺候下,痛饮着灵液。

  当大批城南永宁修行者赶来,他们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虽说不知道刚刚此处发生了什么,但是连生军身后那张,熊熊燃烧着的,望之便令人心悸的鬼面。

  却让所有来到此间的武者胆战心惊。

  与其同时,他们心中具是浮现同样一个疑惑。

  “周商到底有多强啊!”

  这么可怕的连生军,是怎么被两招打败的啊!

  ……

  五帝道场

  城内的风起云涌,暗潮涌动并不能影响到道场的平静。

  自从周商宣布了【五帝宝轮功】的标准练法后,学员们的课程就被排的满满的。

  自己练功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去关心别的。

  每日交流经验,与同伴们印证进步,听周商答疑解惑,这便是道场学习生活的全部。

  直到宁康休假归来,大家便有了新的日常任务,那就是鄙视狗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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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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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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