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齐感觉自己的脑袋无比疼痛,如同被无数根银针穿刺一般,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的脑袋被重物击中,然后便是一个漫长的梦境。
梦境之中,
一直不停的有人喂自己吃东西。
他想逃离,他想抗拒,身体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这些野兽摆弄。
嬴齐缓缓的睁开双眼,此刻他达精神极其恍惚,虽然苏醒了,但又没有完全苏醒。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人掰开了自己的嘴。
不,
不要,
嬴齐的心底发出不甘的呐喊,他想闭上嘴,但对方却强行掰开。
随后,一粒苦涩的药丸在他的嘴里融化。
下一刻,药效发作。
嬴齐刚刚醒来的意识,再次变得恍惚和疲惫起来。
此时的嬴齐,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刚抓到的救命稻草瞬间断裂,
他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
“还挺难掰。”
项天鹤撇撇嘴,
在给嬴齐、陈文涛、陈武涛、π四个人喂完药之后,项天鹤不再犹豫,他径直走出了土屋。
……
沙沙——
李寒窑眼前的视野逐渐开阔,一望无际的黑暗被打破,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丝光明。
前方的光芒逐渐越来越亮,
仿佛破晓日冕。
与此同时,李寒窑也感受到,自己离兰基越来越近了。
哗哗哗——
他的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这代表前面就是祭坛了。
李寒窑放慢了速度,他慢慢凑近前方的光明,终于看清了前面的场景。
……
这是一个巨大的猩红祭坛,
祭坛是由各种奇怪红色石头堆砌而成,它并没有李寒窑想象中的那么严谨,反而看上去很潦草和敷衍。
就像小孩子们用碎石子随手堆积而成的玩具,只是更大一点而已。
祭坛上面用全世界几十种语言写满了文字,这些文字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
祭坛的中心是一个精致的火盆,火焰的颜色呈现出诡异的绿色,火苗跃动着,发出噼啪的声音。
在火焰的周围,摆放着各种形态各异的骷髅和骨架……其中甚至有一些鸡头骨头,上面还带着一些碎肉,一看就是哪户人家刚吃剩的,说不定一小时之前还在某个人家的饭桌上。
祭坛的周围,也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骨头和带血的羽毛,一看就是刚刚从某只母鸡身上揪落的。
……
李寒窑有些错愕。
这个祭坛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很努力让它看起来像高大上的祭坛”,但最终堆砌的结果却不伦不类。
李寒窑甚至觉得,这个祭坛的堆砌者,根本就是照着某款动漫电影里的反派祭坛,来一比一复制的……因为他好像在某部动漫里面看过这个画面,
呼——
微风拂过,
李寒窑将自己的身体埋在草丛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祭坛里的场景。
……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鼓声响起,
祭坛周围的镇民顿时安静下来,他们肃穆的看向祭坛。
沓沓沓!
祭坛中央走出来三名穿着宽大白袍的人,由于他们戴着面具,所以看不出来性别,只能从身材上依稀看出这是三名男性。
他们戴的面具很奇特,
面具上面居然有两只眼睛、两个鼻子、两个嘴巴,而且都呈对称状……看上去确实让人感觉很“公平”。
看着下面安静的镇民们,
为首的白袍男子说话了:
“邻居们,今天你们遭遇不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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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ご近所さん、今日は不公平でしたか?”
这个白袍男子就像是有强迫症一般,他将这句话,用不同国家的语言依次翻译过来说了一遍。
其中甚至还包括每个国家的地区方言!
……
“邻居们,今日你哋遭遇不公了咩?”
“老铁们,今天恁们……”
……
一个半小时之后,
就在李寒窑快听睡着了的时候,这个白袍男子终于翻译完了。
李寒窑有些语塞,如果他后面的每句话都这样来一轮的话,今天晚上他们这个祭祀估计得持续一年!
所幸,除了那句开场白,他后面的话没再继续翻译。
下一刻,
为首白袍男子张开肩膀,他朝众人作出拥抱状,用一种极为开心的语气,大声喊道:
“有哪位邻居愿意站出来告诉我们,这一个月来你遭遇到了哪些不公?你又是如何反抗生活中的这些不公的!”
“我来我来!”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兴奋的举起手,热情洋溢的说道:
“我女朋友找男人绿了我,所以我也找男人绿了她!”
“非常好!”
白袍男子大声鼓励且赞扬道:
“还有邻居分享吗?”
“我来!”
一个中年男人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是我三岁的小儿子,从前都是我儿子叫我爹,但从上个月开始,我已经改口叫他爹了!”
“太棒了!!!”
白袍男子激动的手舞足蹈,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好好好,看到大家都如此追求公平,我死而无憾了!!!”
沓沓沓——
就在这时,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秃头男人,被后面那两个白袍男子架了上来。
嘭——
秃头男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胸膛微弱的起伏着,身上满是细小的伤口,几乎染成了一个血人。
“虽然……”
为首的白袍男子缓缓开口道:
“虽然大家已经敢非常大胆的反抗不公了,但不公之事,仍然遍布我们的世界!”
“今天,我们就有邻居遭遇到了不公,他的女儿被这个光头男人强奸致死,但雷多镇的法官却放过了这个光头男人……只因这个男人给法官付了足够多的酬金。”
“世界不公,我们就替世界公平!”
“所以,这个光头男人理应受到惩罚,我们今天找到了遇害女孩的父亲……”
随着白袍男子声音落下,
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上祭坛,看来他就是遇害女孩的父亲了。
“来吧,”
白袍男子走到干瘦男人面前,
他拍了拍干瘦男人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去找回你的公平吧!”
这位父亲犹豫了一下,
他的眼神虽然满是仇恨,但却仍然带着一丝踌躇,他看着白袍男子,沉声问道:
“我不可以直接用刀子杀了他吗?”
“当然可以杀他。”
白袍男子的面具瞳孔里释放着诡异的光芒,“但是……必须采用公平的方式。”
呼呼——
寒风变大了,
“明白了。”
这位父亲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不再踌躇和犹豫,而是带上了一抹坚定。
随后,他一步步朝光头男人走去。
李寒窑看着眼前的画面,
他的眼角微微抽搐,
这群人……绝对是疯子!
……
低矮的土屋里,
啪啪啪——
睡梦中,
迷迷糊糊之间,π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
但是π不想醒,他在抗拒,他人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么想睡觉,几乎就想这么一直长睡不醒下去。
“别闹。”
π不耐烦的把这个手掌推开,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嘭!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屁股被重重的踹了一下。
但是π还是不想醒,他有些疑惑,今天自己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哪怕是地震来了,他都不想醒!
但是,π立马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对了,
按照之前陈文涛教官说的,春秋学院的专机会在天亮前到达,所以……是不是专机来接他们了?
想到这里,π的理智战胜了欲望,他努力让自己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过来。
“唔……”
π揉了揉眼睛,他“啪啪”拍了自己的脸两下,又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终于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啊哈……”
然后,π打着哈欠,提起自己昨天晚上就已经整理好了的行李,睡眼惺忪的问道:
“是不是学院的直升机来了?那走吧,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不走了,”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π瞬间清醒,仿佛有凉水从头浇到底。
π瞪大了眼睛,
只见陈文涛坐在窗户前,他默默的抽着烟,一脸的忧郁和惆怅。
嗤嗤——
陈文涛碾灭烟头,拿起自己的武器,然后他舒展了一下筋骨,表情无比坚毅的拍了拍π的肩膀:
“走吧,去执行任务,不回学校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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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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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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