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熙拿过空白菜单:“我只吃不辣的辣椒,我点两个不辣的,三个辣的。”
“不辣的辣椒。”秦明辉笑了笑,点头,“随你。”
李景熙飞快写下几个菜式:溜肉段、锅包肉、地三鲜、大拉皮。
写完后,仔细在后面标注上,辣还是不辣。
她把菜单放到收银台,坐回位置。
空气里漂浮着一股花椒粉的味道,混合着孩童时的记忆,让大脑陷入了一段童年回忆:
“我不想吃辣。”小景熙缓缓抬头,看着对面的人。
画面闪着滋滋电流感,很像电视机信号接收不良时,出现的雪花屏。
眼前站着一个比她高大的男孩,面貌被分成格子状,只能透过一些零星细节分辨他的神情。
男孩眼眸黢黑,下眼睑底下浮出一片黑晕,神态看起来十分疲惫,一副很久没睡好的样子。
他穿着一件磨损严重的牛仔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运动裤,膝盖处有一个破洞,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肉。
男孩低头看她一眼:“你是北方人吗?怎么不能吃辣?”
“那我吃吧,”她费力吞咽着肉夹馍,声音含糊,“我们还要走多久?”
“或许很久、或许很快,”男孩说,“你赶快吃吧,吃完好赶路。”
碎片化的记忆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脑没有给出任何指示,她无法确定男孩是不是金兴鹏。
秦明辉盯着对面发呆的人,把玩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
姑娘一只手支在桌面上,茫然地看着来往人群。
秦明辉只能轻咳两声以示提醒。
李景熙回过头,冲他一笑。
“你跟我在一起,好像很容易走神,三次里面有两次吧。”秦明辉出声,“一会儿吃完饭,我是不是要先走一步,免得你撞到柱子上。”
李景熙怔了怔,解释:“因为饭馆里的气氛,忽然想到了一件小时候的事,”
她睫毛颤了颤,“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孤儿院了。”
秦明辉一愣,下意识扫了一圈饭馆。
吵吵嚷嚷里夹杂着很多熟悉的口音,让他短暂想起了老家的生活。
他坚持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或者跟沈俊茂说得一样,自己稍微妥协一下,或许能让生活变得不那么艰难。
他扭过头,正好对上李景熙的目光,苦涩一笑:“你说,这些人背井离乡,对他们而言到底值不值?”
“值的吧。”李景熙脱口而出,“人们做出预判的代价是什么,在结果到来之前,谁也无法预料,只要不是仓惶逃离家乡,付出了有收获,就值得。”
“逃离……”秦明辉手指摩挲着下巴,轻轻喟叹。
是啊,他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父母逼婚他选择逃避,创业陷入困境他选择消极应对。
二十几年来,他好像一直在不停‘逃离’,从国内逃到国外,从北方逃到南方,‘逃离’这个特性好像刻进了他骨头里。
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只要一点点……
他在心里呢喃: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自己从困境中拉出来。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一个接一个,摆了满满一桌。
李景熙撕着饭碗的塑料袋。
脚底传来酥麻感,地面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
‘轰’……
坍塌的巨响经过长距离削弱,传到饭店这里,甚至无法从聊天、碗碟碰撞声中跳脱出来。
李景熙倏然停下撕扯的动作,站起身:“秦工,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秦明辉点头:“去吧。”
李景熙快步走出饭馆,走到附近的高台处。
视线穿过一片黑洞洞的高楼,停在旧改区废墟东侧的厂房上,厂房已经坍塌,上面扬起阵阵灰尘。
离它不远的高楼,一个笔直的身影站在围墙上,冷光映射着苍白面具,孔洞里透出鲨鱼般的冷酷。
——邱章天。
他抬手在额角的位置点了两下,做了一个致敬的手势,飞身一跃,顺着气流消失在建筑体中。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发送信息:
X:证据已经被销毁。
文字通过电磁波传输,以光的速度穿越大半个义城,转移到染御总裁办公室。
宽敞的空间,从落地窗望出去,能看到市区的纵横交错的马路和建筑体。
父子俩坐在茶水区喝桂花酿。
立体音箱正在播放《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孟庭苇甜甜的声音旋绕耳畔,颇为复古。蜀南文学
傅正卿划开手机看了一眼,回: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你妈喜欢这个版本。”傅玉堂放下杯子,手指在茶桌上轻轻打着节拍,“以前嫌太腻,现在听着,感觉还不错。”
傅正卿把玩着酒杯,突兀地问:“你喜欢老妈吗?”
桌面上,打着节拍的手指停了下来。
傅玉堂偏头看一眼儿子,笑起来:“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傅正卿扬眉。
傅玉堂沉思片刻,慎重组织好语言:“我当然爱你妈妈,而且也离不开你妈妈。”
‘咔哒’一声,傅正卿放下杯子,没有说话。
“觉得我在敷衍你?”傅玉堂顿了顿,“关于喜欢和爱这种东西,我年轻的时候,也希望从书里得到答案,结果发现,从古至今,那些个酸腐文人并没写出个所以然。”
“你爷爷奶奶没教过我,学校里也不会教这些,没人教我们该怎么维持爱,”他若有所思,“因为大多数人被欲望指引着,在某个时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抉择,从来不考虑后果是什么。”
“这一点我同意,”傅正卿提起酒壶,给傅玉堂斟上,“我也应该算是你们俩,不考虑后果产生的副产品,目前,在反抗你这一点上,初见成效。”
“你小子,逮到机会就损我。”许是桂花酿上头,傅玉堂不知不觉说道,“说点现实的,这世上没有爱这种东西,你要不信,放弃染御继承权试试,看还有多少人围着你转。”
傅正卿微微一笑,缓缓吐出一个字:“爸。”
捏着杯子的手指颤了颤,傅玉堂神色凝重地反问:“公司经营出问题了,还是生活遇到了经营方面的大麻烦,或者说,你想跟景熙领结婚证,有求于我?”
“关于有没有爱这件事,”傅正卿说,“因为你和妈妈的关系,我以前也坚定的认为没有。”
“但熙熙跟我说,”他继续说,“这世上不是没有爱,只是我们经常弄错爱的顺序,企图用‘落魄’‘不堪’这些负面东西,去试探爱我们的人。”
他顿了顿,得出一个结论,“我们应该努力变好,让自己值得被爱。”
傅玉堂拧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
“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是僵持在一个未验证的事实上,”傅正卿偏头看着父亲,缓缓地说,“现在,我愿意走出第一步,试着解开这个结。”
甜歌已经结束,如今是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傅玉堂强迫自己迎上儿子炯炯的目光:“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会,”傅正卿垂眸,抿了一口桂花酿,“不瞒你说,你有时候做的决定,曾经伤害到了我和老妈,”
他目光从酒杯移动到父亲,“爸,傅阳泽和章天,确实是你儿子吗?”
傅玉堂很自然地回:“当然是,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好吧,”傅正卿单手支在桌面上,手指曲起,轻轻摩挲下巴,“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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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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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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