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寨众人刚刚走下擂台,脸上的疲惫便一扫而空,一个个挤眉弄眼,脸上带着怪笑。
“那娘们的屁股真软真翘啊,老子一拳打上去像打在棉花团里似得,然后没等老子反应过来,啪的一下拳头就弹回来了。”
“我摸了那娘们的脸,真滑…”
“我摸了柰子…”
“我说她们怎么揪着你小子一个人揍,敢情你占了大便宜啊。”
“嘿嘿嘿。”
占了大便宜的匪人咧嘴大笑,露出被齐根打断的两颗大板牙。
尽管七杀寨的匪人们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周围的匪人们听到了只言片语。
匪人们顿时眼睛一亮。
对呀,上擂台能打胜,赢得宝刀宝剑最好。
就算打输了,至少也能占些便宜,过过手瘾不是。
麟州也有妓院青楼,不过因为麟州女子稀少的缘故,即便是那些姿色容貌不堪入目的娼妓,想要睡一次都要不菲的花销。绝大多数处于底层的小喽啰,要积攒半年才能凑够一次的过夜费。
也就是说一年中的绝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处于极其饥渴的状态。
这便导致了麟州匪群之中旱路英雄有逐年增多的趋势。
而实际情况则是许多所谓的旱路英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有的选,当然还是软玉温香的女子耍起来更得劲。
此时受到七杀寨的启发,众匪不由得心中狂喜,纷纷撺掇起关系好的兄弟,想要组团上擂台占便宜。
一时之间,报名者无数,甚至还有为了争抢先上擂台的资格而大打出手的状况发生。
“都不要吵了,听我说。”
眼看局面变得有些混乱,荣非站在擂台上振臂高呼道。
“只要心中有梦想,人生处处是擂台,大家没有必要拘泥于形式。所有人听我号令,往后撤,撤出足够的场地来。李运,别愣着了,去找些石灰来。什么,没有石灰?那就草绳、木棍,不管用什么东西,只要能划定出比斗的区域就行。在擂台四周,再圈出一、二…八,圈八个副擂台出来,八个副擂台和主擂台一起开打。李运、翠兰、尤二姐,还有已经打过的四个人充当裁判。速度速度速度,所有人都动起来,时间不等人呐。”
荣非扯着嗓子在主擂台上指手画脚、挥斥方遒,颇有一种传销头目的风范和赶脚。
待八个副擂台全都圈定出来,荣非跳下擂台来到象山寨众人之中。一手叉腰,一手在空中挥舞,满脸恶形恶相的叮嘱道。
“他娘滴,别以为老子不晓得那帮腌臜货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都给我听好了,只要没打死,就往死里打。”
“得嘞!”
象山寨的姑娘们杀气腾腾的回应道。
至于荣非要说的到底是打死?还是别打死?
谁在乎呢。
与青州营那几年不忍回想的非人经历相比,只是被匪人们在手脚上占些小便宜,对姑娘们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
固然其中有许多女子因为青州营的经历而产生了心里阴影,一旦有男子触碰就会产生应激反应。但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只有变得更强之后才能彻彻底底的挺直腰杆做人,才能有在麟州这等野蛮血腥之地具备活下去的资格,也便咬咬牙硬挺了。
有些话,荣非没有说,但象山寨众人的心里却是有数。
且不说现在荣非没有那个能力护佑象山寨的安危,即便是有又如何?
靠山山倒,靠屋屋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来的可靠。
而眼前就是让自己快速变强最好的机会。
想要获得些什么,必要就要舍弃些什么,世事本就是如此。
很快,一主八副,九座擂台几乎同时开打。
有十人对两人的,有二十人对四人的,甚至人数最多的副擂台内共计有六十人在对战。
一时间拳脚带起的风声和暴喝、惨叫、哀嚎、欢呼等等声音搅合在一起,声震云霄。
打着打着,擂台中的群匪赫然发现,这便宜似乎并不是很好占啊。
象山寨的女子们身形灵巧,滑溜似鱼,总是能在人缝中找到脱身的空隙,而当实在避无可避的时候,便如同护崽的雌虎一般,亮出锋利的獠牙和爪子,向近身的不轨之徒发动疯狂的攻击。
“我操,谁他娘的带刀了,伤到我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指断了…”
偶尔擂台中会有匪人发出叫骂声或是哀嚎声,荣非听得只是心中冷笑。
狂刀已经传授给了象山寨众人,不过作为杀手锏,荣非不允许她们在人前显露。
但在擂台比斗这种乱战之中,偶尔以手掌劈出刀罡,给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匪人点教训,却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毕竟刀罡这种神奇的手段,世间所知者太少太少。因此只以为是某些不守规矩的匪人携带了刀剑上场。
这边的声势闹得越来越大,很快就惊动了主帐那边的段宏等匪首。
问名情况后,段宏只是莞尔一笑道。
“也好,彼此切磋,对武艺有所增进,由的他们闹去吧。”
心中却也正如荣非所预料的那般,以为象山寨想要借此扬名。
从这两日张俊恭顺的态度来看,象山寨并入虎威城已成定局。象山寨打出的威名,便等于是虎威城、是段宏的威名,何乐而不为呢。
正好也借机敲打敲打十余个大匪寨,下一步计划也更容易实施。
擂台比斗从早上一直打到太阳落山,其中有几个象山寨的姑娘打出了真火,失手弄死了几个匪人,断胳膊断腿的匪人也有十几个。
不过却也无人追究,这里毕竟是麟州,盗匪横行,有今天没明日的麟州,死伤个把人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能怨他们自己倒霉了。
天黑之后,象山寨的姑娘们自觉一天打下来收获颇丰,所有人最少都打通了一两个窍穴,多者例如尤二娘等人甚至打通了三四个窍穴,距离张俊那等小成的境界也是为期不远了。
于是便想要挑灯夜战,可姑娘们受得了,东南群匪们却是遭不住了。
一天下来打了几十场擂台,多数以平局收手,竟是连一场都没赢过。
而且打来打去,发现能占到便宜的根本没几个人,并且还都不是被扭断了胳膊,就是被打断了门牙。
代价太惨重,收益太微薄,渐渐的也就没了刚开始的兴致。
回到营地后,众人各自安睡。
半夜时分,荣非被慕容沧海拍醒。
“遗迹要开了!”
荣非闻言精神一振,残存的些许睡意立刻一扫而空。
“等我片刻,我去交代一下。”
……
铜城城外连绵数十里的匪寨营盘之中,数名穿着青色长衫,头戴四方巾,做士子打扮的年轻人齐齐仰望西面天空。
在旁人眼中那处只是黑漆漆的一片虚无,而在这些书山弟子眼中,却能清楚的看到一道连天接地的紫色龙卷。
龙卷之中隐隐有山门似的古朴建筑显露出来。
魏君羡不在,书山众弟子便以欧阳流云为首。
“小弟有一事不明,望师兄予以解惑。”
一名书山弟子向欧阳流云说道。
欧阳流云收回目光,侧头朝这名士子看去,笑问道。
“凌恒但讲无妨。”
叫做孔凌恒的伸手指向星火点点的匪寨营盘,目露不屑道。
“麟州盗匪人数虽众,可凭他们便想阻拦那慕容沧海和白自在却无疑是痴人说梦。乾坤观有许多能够潜踪匿迹的道术符法,剑阁也有御剑飞星术。硬闯也好,遁入也罢,想要靠近上古遗迹绝非难事。既是如此,魏师兄又为何耗费心力招揽麟州众匪,布下这三面围困之阵?”んτΤΡS://Www.sndswx.com/
“不瞒凌恒,前日在无双城时我也向魏师兄提过相同的疑问。”
“哦!”
其余几名书山弟子闻言顿时也都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魏师兄如何回答?”
“嗯,魏师兄说…闲得慌,所以才要找点事情做。”
“啊?”
众书山弟子尽皆哑然。
“哈哈哈,魏师兄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他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揣度。”
见到众位师弟的表情,欧阳流云忍不住快意笑道。
这种满心期待却遭当头一记闷棍的事情,可不能全由自己承受。
这时欧阳流云看到魏君羡和郑芙蓉从奔雷城城主诸葛穹的营帐中出来,顿时面色一肃沉声道。
“诸位师弟,准备出发了。”
……
营帐的一角被掀开,一个小小的黑影从里面钻了出来。黑影目光谨慎的朝四周扫试了几眼,确认没人发现便猫着腰,快速朝距离不远的栅栏边跑去。
栅栏间的间隙狭窄,常人难以穿过,却是难不倒身形娇小的黑影。
只见他身子稍稍一侧,便十分轻易的钻了出去。
奔出十几丈的距离,黑影止住身形转头回望。此时营地中的象山寨众人都已入睡,营门处负责把守警戒的四人也都打起了瞌睡,无人察觉到黑影的离开。
“嘿嘿,一群傻帽。”
黑影得意的嘲笑了一声,转回头便要离去。
一旁的黑暗中却是探出一只大手抓住黑影后颈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说清楚,叫谁傻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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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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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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