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贤一听这话,脸色都有些变了,如此就更不用说,一旁的温意,连手上的筷子都险些拿不稳。
“温某不知姑娘口中所言何物!”温贤反应过来,当即否认。
李萱萱摸起下巴:“原来这东西还不能说出口吗?”
温贤、温意:“……”
李萱萱将两人的脸色尽收眼里,随后再次提醒道:“二位也知道,我——”
许是将谢时训先前说的话听进了心里,李萱萱说话的同时,眼角余光也不时扫向四周,她这会话才开了头,便见店小二向她走了过来。
李萱萱当即转过头去看,而店小二见同她对上视线,面上不由带上微笑,几息后,他终于站到了李萱萱面前:
“姑娘,房间收拾好了!”
“这是钥匙!”
李萱萱点了下头,将钥匙接过手后,转而拿到温贤面前,笑着说到:“两位可还是欠我一个回答。”
温贤沉默不语,也不伸手接过。
李萱萱见状,面上的笑容淡了些,却还是劝到:“大家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总不能连这点儿问题都不能解惑吧?”
这同一个地方,指的当然是清和城。
温贤抬起眼,看了看李萱萱后,最终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钥匙。
而李萱萱在他接过后,却又马上回身,看向还站在一旁的店小二,问道:“还有事情吗?”
店小二依旧维持着笑脸,“傍晚同姑娘介绍过,本客栈有提供一些玩乐,不知姑娘可有兴趣一观?”
他不说,李萱萱还真的忘了这一茬!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都有什么呀?!”她明天一早就得离开这里了,今晚可不得好好尽兴尽兴!
店小二见状也就开始介绍,只是他越说,李萱萱的兴趣便越低,什么赏花、品茶、鉴物……还不如在这大堂里,找个先生来说书呢!
店小二大概也看出来了,想想后,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到:“姑娘可会博数?”
“何为‘博数’?”
“数值,既有大,便有小;为博,既为心跳,也为开怀!”
李萱萱一听,这不就是赌博,赌大小吗?
还‘博数’?说得这么好听。
旁边的温姓父子一听这话,眼皮也是猛跳,这店小二竟然怂恿一个姑娘去赌?!
他们自是不知道,李萱萱今天拿着一木盒的银票,当着满堂招摇大摆的模样。
而李萱萱却有自知之明,也知道他们这是还没死心,见武力不行,便想出老千来解决?
于是——
她站起身,抚了抚衣服上并没有的褶皱,对着店小二莞尔道:“带路吧。”
温贤、温意:“!!!”
两人连忙跟着起身,温意更是直接出言阻止:“萱萱姑娘,还是别去了吧?我们先在这里等等谢少侠下来再说吧!”
李萱萱摇头,“不用。”
她自秦府一行后,对自己的听力十分有信心!
再说了,她就拿一张,就拿一张出来玩,不管输赢,左右就是一张。
温意见状,不得不向自家父亲无声地询问:他们要跟过去吗?
温贤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天下,无论是何处的赌坊,向来都是黑心的!
父子俩此刻都很担心,因为待会不管是赢,还是输,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地出来……
店小二见三人都走出来,面上的笑容不由更深了一些:“三位这边请!”
李萱萱有些兴奋地抬起脚,可这脚还没来得及落下,往常那道听着十分动听的声音,这会却是像一盆冰水,向着她的天灵盖一下子浇了下来:
“李萱萱,不许去。”
李萱萱:“……”
满屋暖黄色光亮中,换上一身白衣的谢时训,宛若初见时的惊人,在众人惊羡的目光里,闪耀登场。
李萱萱却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等人到了跟前,才闷闷地问了句:“为什么?”
“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难道,你想将‘运气’用在这种小事上?”
李萱萱一下子就明白,谢时训口中的‘身份’指的是‘修仙者’!而后她有些惊恐地问到:
“‘运气’这种东西还能用光的?”
谢时训不答,只道:“尽可一试。”
李萱萱:“……”
这话,一般就是肯定的意思了。
李萱萱当即坐回到位置上。
这倒也不是她怂,而是‘运气’这种东西,还是敬畏一些比较好,尤其是她这个穿书者。
李萱萱明白谢时训话里真正的意思,但其他人却不明白!
在他们看来、听来,便是谢时训质问李萱萱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还威胁她是不是宁愿忤逆他,也要去做这件事情?
而最后,是李萱萱退步了!
温姓父子和店小二,此时看着谢时训,脸色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李萱萱并未见到这场面,而谢时训见到了,但也没放在心上,径直推着轮椅来到桌边,随后开口点菜。
店小二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亏得温意小声提醒,这才连忙上前。
等着谢时训点好菜,店小二也离开后,温贤这才带着温意向着谢时训抱拳告知,他们先行去休息。
温意临走前,也还同李萱萱说了句:“明早见!”
李萱萱眨了眨眼,等着人都走了,这才将手肘撑在桌上,捧着脸问谢时训:“你究竟给他们父子俩下了什么迷药?居然让他们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
谢时训轻瞥了她一眼后,却是拿出手帕递给她。
李萱萱:“嗯?”
“桌上脏。”
李萱萱低头看了看桌面,心里想着,明明刚刚店小二才收拾过,也才刚擦过的。
谢时训见到她的动作,便补充说到:“没擦干净。”
李萱萱闻言,双眼忽然一亮,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店小二又折返回来,给他们先上了一壶茶。
摆杯子的时候,他大概也发现了桌面的卫生问题,便随手又擦了一遍。
“两位请先喝茶,饭菜马上到!”
店小二说完便麻利地走了,而李萱萱的视线却不由随着他的身影而移动。
“怎么了?”
谢时训一边问,一边拿起茶杯,放置到鼻下,细细嗅上一嗅后,这才送入喉中。
李萱萱回过神,却是摇了摇头,转而继续问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谢时训和煦地道:“不是迷药,是毒药。”
“咳!”
李萱萱虽然没喝茶,但却险些被呛到!
“真的毒药?”
谢时训弯了弯眉眼,“怎么,想试试?”
李萱萱当即摇头:“不了,谢谢你。”
谢时训见状也不勉强。
他继续品茗着,而他点的饭菜,也很快上了桌。
谢时训拿出一双筷子,细致地擦过一遍后,见李萱萱还在,便向她递了递,“再吃点?”
李萱萱却是摇了摇头,“吃饱了。”
谢时训有些意外。
他自是不知,李萱萱晚餐那顿点的饭菜,多到都快压垮桌子了,所以即便已经消化了好一会儿,此刻也是不饿的。
虽然有个人坐在旁边看着,但谢时训也依旧淡定地慢慢吃着。
李萱萱也不催他,一会看看他一会看看大堂里的人一会再看看外头,然后再回来看他。
李萱萱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幕有什么问题,倒是暗中观察着的人,却是有些诧异,两人之间的和谐模样。
等着谢时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李萱萱这出声才问他:“怎么突然出手了?”
谢时训动作优雅,且不显扭捏,或娘气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眼帘半垂着,以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回道:“想,便做了。”
左右那也都是恶人,李萱萱也就不再问了。
转而同他确认:“我过去的时候,你说我要是去了,就能见到我想见的人,那若我今天没去找你,他们两人是不是就……”
谢时训自然是听明她未尽之词,当即便应了句:“嗯。”
李萱萱:“……”
那难怪温姓父子俩这么怕他啦!
两人这边刚交谈完,店小二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再次向着李萱萱走过来。
谢时训在场,李萱萱正警惕着呢。
而当李萱萱转头再看到店小二脸上的微笑时,却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因此,这店小二一站定,李萱萱便马上问:“又怎么了吗?”
店小二面上的笑容有些微僵,他有些抱歉地道:“打扰到姑娘了吗?”
正常人应该会说“不”吧?
然而,李萱萱却是点了点头:“嗯,我们准备要回房了。”
这会正好背对着店小二的谢时训,闻言嘴角往上牵了牵,不过他很快又停下动作,因为店小二开口说到:
“是这样的,刚刚有位客人临时退房,我们也重新收拾好了,姑娘先前不是还想要一间房吗?我这就给您送来了!”
“这个点了,还有人退房啊?”
李萱萱佯装问了一句后,又在店小二再次开口前,改口说到:“那对我们倒是好事儿,那钥匙给我吧!”
店小二“啊”了一下,“不给这位少侠吗?”
李萱萱摇头:“不啊,我住新的。”
“哦,这样啊……”店小二不得不将手中的钥匙往前递,但又在李萱萱即将接过手时,突然收回手:“啊!好像拿错了!”
随后,他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根钥匙,并再次递了过去:“天字一号,姑娘请便。”
就在这会,谢时训转动轮椅回身,伸手截过钥匙,“我住这间,你还是住原来的。”
谢时训话是对李萱萱说的,他看都没有看店小二,这会更是径直越过店小二,向着悦来客栈最好的房间而去。
李萱萱见状,无奈地耸肩摊手后,也跟着谢时训后头,越过店小二,回了自己原先的房间里。
店小二:“……”
许久没有好好地躺在床上,尤其还是软软的床上,李萱萱是真的难得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而在天字一号的谢时训,这会却是在床上盘腿打坐。
至于另一间房内的温姓父子,这会却是有些焦躁地在等待着,正当温意等得有些不耐的时候,他们的房门突然被推开,随后进来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黑行服的男人。
面具男向两人出示了一块令牌后,温贤当即领着温意向其行礼:“麻烦了!”
三人随后坐到桌边,由着面具男给他们两人——
把脉!
而随着把脉的时间越来越久,温贤这心中也越来越打鼓,好不容易等到面具男收回手,他连忙问道:
“怎样?可有解?”
面具男哑着声音道:“自然,只是不易,温商人只怕是得去见先生了。”
温贤不由叹息,心中也浮现出‘果然如此’的念头来。
面具男却是不以为意:“反正温商人也是要去白渭州,不是吗?不过顺路。”
温贤苦笑:“可这一路上就得受制于人了!”
……
……
后面等等。
“姑娘倒是信任我们。”
李萱萱反问:“难道不是谢时训信任你们吗?”
温贤闻言又是默然,倒是温意,听了这话后,脸色有一丝丝龟裂。
李萱萱收回眼角的余光,转而专心地看着温贤:“两位想知道的,萱萱已经回答了,不知两位能否也为萱萱解惑?”
问是这样问,但不等温贤答应,李萱萱便径直问到:蜀南文学
“第一,谢时训为何会被抓?”
温贤大概只愣了一秒,后便摇头苦笑:“姑娘,我们被抓在前,谢少侠在后,我们如何能得知原因?”
李萱萱不置可否,转而问起:“两位今晚没得住,不知可找到落脚处?”
温贤、温意:“……”
温贤心头突然梗住,他们不是无法找到落脚处,而是只能在此处落脚!
温贤硬生生地挤出笑容:“听闻‘丰神’有两好:一为财,二为……”他顿了下后才道:“美。”
李萱萱多看了温贤两眼:他刚刚其实是不是想说‘色’?
收回视线,李萱萱不动神色地继续发问:“第二,谢时训为何会动杀机?”
温贤有些难以启齿,他压低声音道:“同上?”
李萱萱顿时了然。
而温贤看着她的目光,心里头却是越发不安,不等他细究,便听到李萱萱问出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血之丸’何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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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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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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