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拿着手电筒,朝相反方向走去,到了坍塌爆炸的地方。芳姐捡起一块砖头,敲了敲了堵住通道的墙面,墙体声音通透,将耳根贴在墙面上,仿佛有“嗡嗡嗡”的声响。将军见状连忙返回,拉着芳姐往地道口跑去。
“快走,万一坍塌,你会没命的。”
芳姐和将军除了工作,早已没了沟通,她已记不清多少年没有和将军牵过手。上次牵手还是十二年前,将军在芳姐经营的服装店的地道内,盗窃御窑瓷片,在警察来之前,将军一把推开了芳姐,让芳姐先走。后来将军被冯奕奕的父亲抓获,将军一人顶下了所有罪名,因为那时他和芳姐相爱,芳姐还没有跟莫大盛,桐桐还没有出生。
芳姐心中涌出一阵莫名的感动,不过这种感动没有持
续多长时间,她不可能和将军复合的,她甩开将军。
“墙里面是空的,好像有东西,你来听听。”
芳姐转过身,继续靠近坍塌的地方。将军望了一眼不远处一瘸一拐的豁牙子,吩咐道。
“你拉着熊胖子往前走,我去去就回来。”
“军哥,你们小心啊!”
将军拾起一小块砖头,在坍塌堵住的地方来回轻轻敲了几声,不料被堵住的墙体,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顷刻之间,堵住地道的墙体二次坍塌,一直向前、后左坍塌。
“小心!”
将军见势扑向芳姐的同时,喊了出来,用背挡住了芳姐,几块砖头砸在将军的后背上,将军咬着牙。此时的芳姐,脑海里浮现出夜上海排档店爆炸后,我跳进火坑救她的情景。
将军在危急时刻护住芳姐,芳姐是他的前妻,在他向莫大盛求助无果之时,是芳姐一个人驾车来救他们。他虽然是贼,但并不像莫大盛表面说的“盗亦有道”,他对下面的兄弟,包括对前妻芳姐,还有一股子江湖义气。
将军拉起芳姐,芳姐想说声感谢,但始终开不了口。
此时,坍塌的墙体的左侧,出现了一个拱形的门洞。将军接过芳姐手里的电筒,走在前面,跨进门洞,扭头叮嘱芳姐。
“你在外面,我先进去看看。”
芳姐没有理会,也跨进了黑乎乎的洞中,借着电筒光,两人发现洞里是一座窑。
拱形的门洞是窑门,进了窑门,踏进窑室之后,两人瞠目结舌。在窑室内堆满了各种青花和斗彩的瓷器,一摞摞的瓷器,一列列整整齐齐地叠放着窑室的木柱子之间。
窑室前高后低,空间非常大,二十多米长,五六米高,许多木柱、梁柱和梁架,以榫卯结构相互连接,走在里面,好像进入了枯树林。梁架一共二层,上面堆放着许多松木柴;再往后走,是窑炉和烟囱。
芳姐在窑壁的空隙间,发现了一些砂土,在火膛中,还有一些没有燃烧的松木块。
芳姐从窑室中随手拿起一个碟子,借着电筒的光,碟底印着几个青花色的字,将军接过碟子。
“大清康熙年制,应该是康熙年间的青花鱼藻碟。”
“这些瓷器怎么没有匣子装?”
芳姐环顾四周,窑内所有的瓷器都没有装在匣钵内,这一点让芳姐心生疑窦。在烧制陶瓷过程中,为了防止气体,以及有害物质对瓷器坯体、釉面的破坏,都会将坯体放置在耐火的匣钵中焙烧,但这座窑明显没有这么做。以将军多年来盗窃御窑瓷片的经验来判断,这是一座清代的镇窑。顾名
思义,蛋形窑就像半个鸡蛋覆盖在地上,又像半个罐子趴在地面。
将军用手电筒在窑内扫射一番,芳姐看见窑的顶部有一条裂缝,透出一丝丝的微光。
“什么情况?上面有缝。”
芳姐刚说完,就见窑的顶部有一些细小的泥土掉下来,落在窑底堆放的瓷器上,发出细小清脆的声响。
“快走!”
将军说完,拉着芳姐往外跑。
在齐家的院子里,齐妙从后院的厨房里端出一个小匣钵,匣钵里放了几块筒子骨和瘦肉,拉布迫不及待地张开嘴,馋涎欲滴地从后院跟到前院。
我已经收拾好桌子,洗好了碗。齐妙见我系着她那张粉色缀着樱桃的围裙,“扑哧”笑出了声。
“你看你,没有一点违和,以后擦桌子洗碗的活,你全包了。”
拉布欢快地啃着筒子骨,我走到齐妙的面前,齐妙的脸白里透红,眼神里透着晶莹。
“你的意思是让我住在你家,做上门女婿啰。”
“你想得美,白吃白喝。”
“还有白睡……”
我一把将齐妙搂在怀里。这时,师傅从屋内走出,齐妙将我推开,转到我身后,故作帮我解围裙。
师傅见我俩的囧样,微微一笑,拿着前院的一把笤帚,背着手去了后院。
齐妙解开我身上的围裙,拉着我走上了二楼的书房,一脸的严肃。
“少宝,我跟你说件正事,我们不能再拖了。”
“你坐下来说,是不是我们的婚事?”
“你怎么老想着结婚?跟我爸一样!”
“好好好,我听老婆大人的,什么正事?”
“你知道我有一个身份,御窑信息员,中间因为我受伤,没有做什么事。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盗贼太猖獗,高桥这帮人如果不铲除,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高桥的实验室在捌號美术馆,别墅也在旁边,我想去一趟。”
我盯着齐妙受伤的手臂,然后握住齐妙的手,心中有说不出的愤懑和心疼。
“除了高桥,还有将军,还有莫大盛。这些年的恩怨是应该了结了。我和奕奕商量过,她已经在向上级汇报,很快就会有抓捕行动,这次的证据充足,没有理由再拖延的。”
“哦……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奕奕需要我们。”
齐妙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我紧紧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双目凝视。
“不用你操心,不许你再受伤,我已经有了计划。”
齐妙从我怀中挣脱,跟我面对面坐着,一脸的严肃:
“你说来听听,我要亲手抓住高桥。”
“奕奕已经跟踪莫大盛犯罪团伙多年,抓捕任务警方会处理,高桥不仅仿古造假,抢走了将军罐,盗了齐家的祖坟,还协助了将军等人盗窃御窑厂二号坑的瓷片;最严重的是,很有可能在是五年前泊阳湖之战的主谋,袭击了警船,炸死了水警。”
“虚伪小人,十恶不赦,罪该万死……”齐妙恨得直咬牙。
“高桥不是一个人,还有蒙面和尚,日本黑帮,这些人都不好对付。”
“那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为非作歹。”
齐妙嘟哝着嘴,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打蛇要打七寸,既然高桥和莫大盛狼狈为奸,我们就从莫大盛的团伙入手。高桥是日本间谍,如果听到什么风声,他很有可能逃回日本,有黑帮庇护,我们真拿他没办法,抓
捕高桥的事,奕奕他们会全盘考虑。要抓莫大盛,除了现在的一些犯罪材料,我们必须找到二号坑失窃的瓷片,之前警方没有怀疑是莫大盛参与的,所以对被失窃的瓷片调查,并没有和莫大盛挂上钩。据我推测,莫大盛极有可能将盗来的御窑瓷片,放在长景瓷厂。”
“长景瓷厂?那不是我们一起工作、生活过的地方吗?”
“嗯,长景瓷厂现在的老板是莫大盛,由高桥负责运营管理。为提高瓷片的利用价值,通过瓷厂师傅仿古造假,能实现最大收益。以前这些活都是高桥亲自干,现在他有更大的目标——寻找沉船宝藏,没有精力去仿古造假,所以这些瓷片应该还在长景瓷厂。”
“长景瓷厂,什么时候去?现在吗?”
正当齐妙整理好衣服,迫不及待地追问之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八斤打来的,声音很急促。
此时的八斤正站在大景陶瓷博物馆的门外,来回踱步,不知所措。
“曹哥你在哪?我爸不见了。”
“什么情况?你慢点说,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这两天,我以为他在大景陶瓷博物馆,我刚问了柴馆长,我爸不在那。”
“他平时就是博物馆巡逻,问过陆军吗?公司其它人有见过吗?”
“问过了,都没有看到。”
“会不会到你姐那里去了?”
“我刚打我姐电话,她最近都在外面,没和我爸在一起。曹哥,要不要报警?”
“你跟冯警官联系一下,听一听他的意见,我马上来公司。”
我刚挂断八斤的电话,又来一个电话,一看是阳阳打来的。
此时的阳阳,正在大黄安保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神色慌张地看着茶几下方地面上的大裂缝,裂缝中还冒出一缕缕的冷风,发出沉闷的金属敲击声响,茶几在移动,茶几上面的茶杯在晃动。
“曹总,奇怪的声音找到了,就在你办公室的茶几下面,有一条大裂缝,整个公司都在摇晃。”
“怎么会这样?公司员工先撤到院子里,叫陆军帮忙一起疏散,你们到二楼三楼看看有没有学生上课,让他们也立即撤离,我半小时到公司。”
真是祸不单行,公司接二连三出事,我转身去找齐妙,发现齐妙已经在楼下的院子里向我招手,我摇摇头。
当我发动停子院子外的汽车时,齐妙拉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一屁股坐上了车。院子里的拉布见齐妙坐上我的车,也要跟我们走,后腿站立着,前腿要去扒后排车窗,试图跳上车。
我按下后排的车窗按钮,拉布窜进了车内,嘴里还嗯嗯几声,我和齐妙相视一笑,加大了油门,向铁路俱乐部的方向驶去……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着齐妙的长发,齐妙用手腕上的皮筋,将秀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副驾驶室前方台子上的“老婆大人专座”几个字还依稀可见。我俩再次相视而笑,这种默契,像极了七年前我们相恋时的样子。
我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冯奕奕打来的,我向齐妙微微一笑,齐妙会意地拿起电话,按下免提,接听起来。
“奕奕,我是妙妙,少宝在开车。”
“妙妙,你们是去哪?八斤说他爸不见了,我怀疑犯罪分子已经开始行动,我们要提前行动,找到这些嫌犯。”
奕奕这话倒点醒了我,就在前天晚上,陆军就看见老王鬼鬼祟祟地在齐家周围,后来还通知我赶来。
“奕奕,你说的犯罪分子是指高桥,还是将军他们?”
“极有可能是将军他们,我刚刚收到一封匿名的邮件,
是东江制药监控拍下的画面,东江制药停业,极有可能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想起来了,我爸曾经跟莫老板说过,在东江制药的地下有御窑瓷器,他们会不会是在挖宝藏?”
“很有可能,老王以前就在莫大盛的仓库里干过,她的女儿是芳姐,跟莫大盛关系密切,我猜测失踪的老王,正在跟将军一伙在东江制药挖瓷器。”
“你的意思是说老王失踪的事,芳姐知道真相,为什么她跟她弟弟八斤说,没有见到老王?”
“芳姐可不简单,找到芳姐,就有可能找到老王,我还有事,你好好开车,我们晚点再联系。”
“好,回头再聊。”
奕奕挂断电话,齐妙试探着问我。
“要不要现在给芳姐打个电话?听听她怎么说?”
“好主意,你帮我拨一下。”
齐妙打开我的通讯录,找到芳姐的号码拨过去,对方无人接听。hτTΡδ://WωW.sndswx.com/
“看来芳姐真有问题。”
齐妙将我的电话放回了中控台上的架子上,不远处东江公寓的墙上,悬挂着两条白色的条幅。
条幅上写着:东江制药毒害百姓,东江公寓请求赔偿。
齐妙无语地摇摇头,前方的车道在变小,人流慢慢多了起来,汽车仪表盘上显示,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三十分。
在珠山路尽头的右前方,有一家景市博爱医院。医院霓虹灯式的大招牌,格外醒目,大门口立着一个巨大的红色拱形门,上面是贴着一些正方形的红纸,红纸上写着:博爱医院惠民周,健康徒步公益行!
当汽车接近博爱医院时,坐在车后排位置上的拉布,不停地用前脚掌拍打我的肩膀,眼睛瞪着右前方。一辆黑色的奥迪a8轿车,正快速地从博爱医院的大门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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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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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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