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御窑之下戴金瑶>第75章 非遗传人
  在戴家弄的一处装修不久的新房内,小玉喝得酩酊大醉,还在不停地喝,丹凤眼在一旁劝:

  “有才华又怎么样?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为什么还要对他痴情?我就想不通!”

  “你难道忘了三年前在沿江壹号,他和那个叫芳姐的女人喝交杯酒,搂搂抱抱。”

  “他是坐牢出来的,坐牢的人,还有什么好人?你还指望他能真心对你好?你真是太傻了,把钱全投进饭店,还不知道以后的生意会怎样。”ΗtτPS://Www.sndswx.com/

  丹凤眼不停地劝小玉,小玉一副醉态,衣服扣子也没扣好,露出紫色的文胸,头发散落下来,与平日里保守文静的模样,形成巨大的反差。

  丹凤眼点燃了两根烟,一根递给小玉,小玉没接,丹凤眼边吸边数落小玉:

  “你做什么事都不果断,藕断丝连,黄大彪的事,你就应该彻底解决,以我猜,如果不发生黄大彪抢钱的事,他妈也不会介绍别的女人,姓齐的精神又不正常,你还真是有机会。”

  丹凤眼把手机上的照片展现在小玉的面前,那是一张曹少宝和芳姐在ktv喝交杯酒的暧昧图片:

  “之前的事没有处理好,现在又爱上了脚踏几只的曹少宝,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我看你还是跟我来沿江壹号,多长长见识,有钱的男人多着呢,曹少宝算什么!凭你的条件,不会比我混得差,你看我,不到两年就在景市买了房,有房才有家,如果以后回河内,房子卖了还能赚不少。”

  “你不要忘了,我们从河内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不是来谈情说爱的,我们赚了钱还是要回去的,曹少宝他会跟你去河内?!”

  小玉又开了一瓶啤酒:

  “他对齐妙那么好,我以为他是个痴情、重情义的人,没料到他是个来者不拒的伪君子。”

  丹凤眼不停地劝,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听得出来,她也是真心为小玉着想。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女朋友还在生病,就约会别的女人,这种男人你有什么好喜欢的?他有主动抱你吗?跟你滚过床单吗?”

  “没有——他对我总是冷冷的。”小玉拿着啤酒瓶,嘴对嘴喝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你真是傻的可以,一厢情愿而已,他对你冷,因为他暖的不是你,是别的女人,是那个国家级艺术大师的女儿,他看不上我们这些人。”

  “他不是这种人。”

  “男人都一样,你要记住,我们是不起眼的狗尾巴草,不是花店里的玫瑰,我们跟他不是同一个世界。”

  “我不要做狗尾巴草,不要!”小玉还在喝,自言自语。

  “做狗尾巴草有什么不好的,花店的玫瑰能香多久?

  从今晚开始,忘掉他,咱们好好赚钱,没有臭男人,我们也能活得快快乐乐。”

  丹凤眼抢过小玉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正当我驾车经过沿江壹号的门外,手机收到了小玉发来的一条信息:

  少宝,请转告一下你妈,我最近有事,就不去饭店了,你们多劳累。

  有些人伤心,会独自一人承受,就像小玉。我不曾为她付出过什么,三年前的萍水相逢,不知怎么就留下了这份情债。小玉的伤心我看不见,我也无意去伤害她。

  我是个直男,小玉的信息,我没有去揣度,公司的事情、齐妙的事情已经足够我忙了。

  我正打算开车返回公司,重新部署瓷博会闭幕式当天的安保工作。

  这时,齐妙忽然发来消息,说她想起来了许多事……

  收到齐妙的信息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到齐家。还没走进院子,就听里面传来歌声,是一首清朝的歌谣:

  浮生怅绝何日归

  何日归年,何日寐

  冰簟无眠,清塘藕

  风淅淅,月沉沉

  诺重过千金,

  何日送瓷归?”

  “又开始了。”师傅忧心忡忡的望着齐妙房间的方向,感叹道。

  这时,“啪嚓”一声,一件瓷板画从屋内扔出,砸在了青石板地面上,接着传来师母的责怪声。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装裱瓷画!”

  “师傅,我去看看她。”我顾不上捡地上的碎瓷,上了二楼,轻轻敲打齐妙的房门。

  “是我。”

  齐妙疯癫的歌声戛然而止,门被里面突然拉开,眼前这位身着肉色薄纱裙的女子,就像是从将军罐上走出来的斗彩仙子本人,绿色水草花纹从裙底蔓延到腰际,长鞭盘在头顶,腰间还别着火红的鞭子。

  “我记起来了!”齐妙朝着我得意的笑着。

  我没想到她还真会做衣服,有模有样的倒腾出来斗彩仙子的同款。进屋后我立马问她记起来了什么。

  “你想起什么了?”

  齐妙将一本古书《齐懋手记》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个男子的画像:剑眉星目,墨色的瞳孔深邃而宽广,棱角分明的

  下颚骨和高耸的鼻梁给人一种压迫感,薄唇微抿,长发束起,定睛一看,除了这穿着和发型,竟与我别无二致。

  “怎么会这样?”

  我将书阖上又打开,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自然的时光痕迹,是本古书没错。

  “齐懋手记,齐懋是谁?”

  “是我的未婚夫。”齐妙看着我,淡淡地一笑。

  我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和斗彩仙子一模一样的齐妙,和齐懋一模一样的我。

  我们以为的阴差阳错,或许是冥冥中的牵绊。

  “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

  “确实巧,没想到你就是我的未婚夫,我找你找的好苦。”

  这哪儿是恢复记忆了,分明就是记忆更混乱了。不过齐妙的这一句未婚夫,叫的我内心五味杂陈。

  “这一切,好像都变了。”齐妙环顾四周,看着与记忆里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喃喃道。

  “这几年,很多东西都变了。”齐妙指的是周围的陈设和记忆里差别甚大,而我此时却在说泊阳湖之行之后发生的种种变数,齐妙似懂非懂。

  我走近在窗前,一楼师傅师母的房间还亮着灯,师母的抱怨声还未消停。

  师傅一手拿着笤帚,一手拎着簸箕,从屋内走出,弯腰扫着地上破碎的瓷片。

  这一幕,我想起了四年前师傅被大圣拍卖行保安摔伤的往事,师傅一气之下,断绝了师徒情义。

  “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齐雅辉的弟子,唯利是图,不会有好结果!”

  师傅装裱的瓷画,是齐妙山水雪景作品的其中一副,师傅打算装裱好,寄给陶瓷非遗传承人组委会。师傅这样坚持,并不是因为他看中齐妙的荣誉,而是他坚信齐妙一定会康复。

  如果父亲没输光彩礼,如果没有卷入将军罐之争,如果我没有坐三年牢,如果齐妙没有受伤,如果……

  从齐妙记忆恢复的喜悦,再到发现她记忆更混乱后的失落,让我的心揪的更紧了。眼前辛酸的爱,化成了满腔的愤怒。

  “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齐妙不知道她是被谁害成这样的,还傻傻地问我。

  “不能放过谁?”

  “让我爸赌博输光彩礼的人,让我锒铛入狱的人,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人。”

  齐妙的眉头随着我的话皱了起来,受我的感染,眼神里也染上了怒意。

  “怎样才能将他揪出来?”

  “这些人一开始是冲着斗彩将军罐来的,将军罐的秘密就是上面的斗彩仙子。”

  “我?”

  齐妙这一句话,让我意识到眼前的人记忆还处于混乱中,说出来的话难免令人摸不着头脑。

  “唉……”

  “你是不是看多了齐懋写的手记,把自己当作顾池了?”

  我目光中的质疑赤裸裸地暴露在齐妙面前,她小手攥着拳头向前一步。

  “我就是顾池啊!这手记是你自己写的,你忘了吗?”

  “我可不是齐懋。”

  “你这分明就是齐懋,休以为换了身衣裳剃了个头我就认不出来了。”

  齐妙急得不行,抓着眼前人不放过,坚称我就是她的未婚夫齐懋。

  “我是少宝,你是齐妙,你失忆了。”我不愿与齐妙争辩,因为越争辩我越难过。

  “不,我都记起来了。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府邸相遇……”

  齐妙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要从我眼中读出什么,期待着我能接着她的话茬,回忆起我们初见的场景;然而我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什么?”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印象。齐妙或许是发现我真的不是齐懋,两个人不需要言语,便能在对视中传递默契和深情,显然我对顾池和齐懋的过去一无所知。

  况且我这一身腱子肉,也与画像中齐懋的体格多有差异。

  “我可比你的齐懋有劲儿多了。”

  我指着画像打趣齐妙道。

  “你——”

  齐妙恼了,伸出手指想要指着我,看到我t恤后若隐若现的线条,又“咻”地将手收了回去,然后弱下声音继续说道。

  “你休要胡说!”

  肤如凝脂的小脸,也“噌”地染上了红晕,煞是可爱。

  我们坐在窗前,院子里的瓷器碎片已经打扫干净,师傅师母的房间灯已熄灭。

  齐妙出神地望着房间陈列架上的瓷画《雪落上海》,脑袋重重地砸在我的肩上。很痛,但我却不忍心出声,就这样,挺好。

  一本诗集在书桌上放着,我一翻开,满满的回忆,心中默念着,一阵阵心痛,像潮水般涌向心头。

  我有一个梦

  变成一股溪流

  嫁给林间的幽谷

  可依惬意厮守

  不必奔波飘流

  ……

  转过头,看着齐妙睡着的脑袋,毛茸茸的,睡梦中的恬静样子,可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肩膀被压得有点僵,可我不忍心叫醒她,就任由窗外的风轻轻吹过,而她的发丝弱有若无的挠着我的脖子。

  此时的高桥,正在捌號院美术馆的多功能厅,和在日本的黑帮老大成田次郎视频通话。

  “报告成田君,斗彩将军罐的秘密很快就能解开。”

  “斗彩将军罐,你找到了?”

  “找到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如果再搞假的回来,你自己切腹自尽吧!”

  “是。”

  “另一只将军罐,情况如何?”

  “青花将军罐就在齐家。”

  “什么时候能拿到?”

  “很快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中。”

  “不要大意,莫大盛这个老狐狸,你要小心,表面上既要合作,更要竞争,越早解开将军罐的秘密,对我们越有利。”

  “是,成田君。”

  高桥城府深,他请我来修复斗彩将军罐,真正的目的是解开将军罐的秘密。我们老百姓听听御窑之下的传说,就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但高桥不是,他早就付诸了行动,而且离目标越来越近。

  此时,齐家的院子一片安宁,我都能听见齐妙的心跳和呼吸声。

  “嘶……”

  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齐妙一个瞌睡脑袋从我的肩膀滑落,不小心扭到了脖子。

  “怎么了?”

  “脖子疼。”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幽怨不已。随即又想到刚刚自己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好意思极了,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走下楼。

  齐妙拖着长长的裙摆,来到一楼的工作室。在工作室的台子上,一对耳坠映入眼帘。原本绿色宝石的位置空荡荡的,只留下金属托,看来是耳坠绿宝石掉了。这是齐妙刚打耳洞时,我们在一家饰品店买的廉价耳坠,齐妙一直很喜欢,说绿宝石复古而特别,但很少佩戴,因为冯奕奕总说显老。

  她还没有丢啊!

  我将修复瓷罐剩下的瓷泥填进耳饰的托槽里,获得匹配的形状后,再轻轻划拉出几道水波纹,指甲盖大小的瓷片便有了形状。我又仿雍正年间景德镇御窑的豆青釉,调了一个豆青色颜料,都说绿宝石老气,这豆青色温润温柔,像极了这般恬静的齐妙。这是雨过青云的颜色,清透莹润,淡淡的玉质光泽“浅淡如湖水绿”再适合齐妙不过。

  豆青色的耳坠已经做好,齐妙高兴极了,叫我马上给她带上。

  当再一次靠近她,光滑的鹅颈,柔软的耳垂,起伏的前胸,纤细的腰身,还有那甜甜的笑靥,我忍不住亲她了一口,齐妙再次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搂着齐妙的腰,就这样温柔相伴,脑海中想起了一首诗,不管外面风风雨雨也好。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那管东师入沈阳。

  就在这时,院子左边的石榴树上,有一只黑蝙蝠正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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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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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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