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火明这一天下来,着实是累的够呛,洗好澡躺在床上,他回盘了一下这两天,三姑父的所作所为,他大概是有危机感了。
三姑进了城,未来三姑父跟三姑的差距肯定会越来越大,他这次孤注一掷,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
树挪死,人挪活。
趁着年轻,多奋斗一下,有上进心,也是一件好事。
秋火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在家待的第三天,三姑带着大妹、小妹回来了。
中午在秋家吃的午饭,秋建设这几天忙,中午基本不着家,今天也是一样。
“咱村这些日子,就跟过年似的,在厂里帮忙的那些人都不舍得回来了,都想在城里多当几天工人,还说手指甲一个个剪的整整齐齐的,连个缝隙都不让留,大小伙子干净地跟大闺女似得……”
三姑一边吃饭一边描述,说得眉飞色舞。
“你三姑父这回在村里腰杆子挺起来了,连村长都对他客客气气。”
陈素娘给她夹了一筷子炒鸡蛋,“家和还是要多注意,这罐头一天没卖,就不能放松……”
三姑点点头,“他比谁都尽心,这玩意要是成了,他就是个人物,要是不成,咱后面的日子就难熬了……”
秋火明听得出来,三姑对这件事情是保持乐观的态度,他跟她的想法差不多,这件事情做的好了,对三姑父是有利的。
他吃了饭就先回屋休息了,等中午一觉睡起来,三姑已经走了,陈素娘上班去了,大妹跟小妹去大院同学家看电视也不在家。
他走进厨房,打开自来水冲洗了一下头,去了一些暑气,刚拿起毛巾擦头,就听到院门被人拍的“啪啪”响。
秋火明擦着头发,从水槽边走过去,透过缝隙看到格栅门外,邮递员春生正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火明,大喜事!”自从上次一起钓鱼回来后,春生已经不叫他秋作家了,跟着别人一起喊他火明。
“春生哥,进来坐。”秋火明立即放下手里的毛巾,快走几步把院门给打开。
春生也不客气,直接把他的自行车停在门口,背着邮局的大挎包就进来了。
秋火明招呼他到客厅坐下,转身给他泡了一杯麦乳精。
风扇呼呼地吹着,春生把衣服抖了抖,汗渍从衣服上拉开,“凉快多了,今个儿真热。”
春生把手里的那封信递给秋火明,“我一看这是录取通知书,就立即拿着就过来了。”
秋火明接过信封,避开风扇吹过来的风,低头看着信封上面的几个印刷体大字,心潮澎湃,当即就撕开封口,把里面的通知书与几张纸头都取了出来。
他被第一志愿录取了,剩下的两张纸头上写得是新生须知。
报到的时间是在9月2日-5日,针对外省学生,提供了特殊待遇,被褥等生活用品由学校准备,这也就是说,秋火明可以轻装上阵了。
其他的‘户口转移证明’还有‘粮油关系’这些须知上都详细说明了。
秋火明嘴角上扬,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谢谢春生哥。”
“还有呢,你等一下。”春生歇了一会儿,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两张电汇单跟三本簇新的杂志,“都是你的,杂志的订阅单子给我盖一下就完事了。”
秋火明接过电汇单,转身回小屋将订阅杂志的单子取出来。
春生盖了当月的空格,把单子还给秋火明,他忍着烫口,把杯沿打着转,终于将杯中的麦乳精喝的底朝天,这才站了起来。
“最近几天忙死了,我还得送其他家,先走了,伱走之前,咱哥几个再聚聚,我请你们几个搓一顿,就当给你送行了……”
“好嘞,谢谢春生哥,你慢走。”
秋火明送他出了门。
看他骑着车离远了,这才重新关上院门,回到自己的小屋,坐在椅子上,满心欢喜地看着桌上的信件。
电汇单是《当代》、《故事会》杂志社寄过来的,他投的两篇都录用了,反而《武林》杂志那边还没消息。
他收好‘电汇单’,进屋取出户口簿,一会儿到邮局把钱取了,顺便到学校保卫科,看看省城的那位李记者有没有把照片给他寄过来。
他有个计划,眼下才是八月初,他想在中下旬的时候就出发,趁着这个机会,到处转转。
古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录取通知书’保驾护航,证明他不是非法分子,他又不差钱,可以在外多待一阵子,好好看看当下的这个世界。
这个年代的铁路交通不发达,分布的比重也严重失调,工业几乎都在北方,北方的铁路远比南方的路线多。
就连省城跟申海市,都没有直达到羊城的火车。
铁路还存在一个问题,就是票难买。
秋火明所在的无城县位于长江沿线,骛湖码头远近闻名,坐车沿着坝埂过去,1个多小时就能到。
发达的水路,造成了客船运输在这个时代,要比不停地倒腾坐车舒服的多,经过盘算,他这回打算水陆运输一并用上。
他看了一眼闹钟,才下午2点,他换了身衣服,背着书包,锁好门,推着车出了院门。
到了邮局,熟门熟路地把钱给取了,两张汇款单一共得了232块,收好钱,他骑着车往学校赶。
马路边有推着车子卖冰棒的老人缓步走过,树荫斑驳,小城在秋火明的眼中,依旧是破旧的,午后的烈日下,除了这些讨生活的人之外,几乎没什么人会在户外活动。
偶尔遇到一个年轻的货郎,身边放着两个箩筐,扁担放在地上,他坐在扁担上,拨浪鼓搁在腿上,手里拿着草帽不停地扇风,这个时代,只要肯花心思去做生意,几乎都能赚到钱。
这些人的脸上是疲惫的,眸子里却充满着希望。
车子很快就到了西大街,学校的大门上了锁,旁边的小门是虚掩的,保卫室里,一名保安正昏昏欲睡地靠在椅背上,头点着,时不时惊醒,一只破旧的风扇搁在桌上,呼呼地吹着。
秋火明推开小门的瞬间,发出的“吱呀”声,保安立即醒了过来。
“放假期间,不对外开门。”保安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嚷嚷道。
等大脑清醒一点,见推门的是老熟人秋火明,他立即换了张笑脸,“是你啊,里面的办公室没人在,你进去找不着人。”他解释了一句。
“我来拿信的。”
“那你过来,最近的信都搁咱这里了,你找找看,有你的吗?”
“好嘞。”秋火明把车推到保安室门口,停好车,跟着保安走了进去。
保安把抽屉拉开,果然里面散乱着,堆积着好多信件。
秋火明翻找了片刻,很快就找到了省城日报寄过来的厚厚一份信封,这个李记者还真是守信之人,秋火明取出信封朝着保安挥了挥,“找到了。”
视线所及,在那一堆信封里,还看到一封写给顾晓然的信,他一愣,顺手把这封信也给取了出来,“这是我同学的信,我一起拿了吧。”
“行,拿吧。”保安不以为意,重新把抽屉关上。
秋火明把信都装好,跟保安道了一声谢,骑着车就往回行驶。
给顾晓然的这封信下面的地址是申海市,想必是她的家人或朋友寄给她的,但是寄到学校倒是少见。
拐进前面的巷子就要到顾晓然的家了,没多久,就看到她的院子了,他下了车,把车推了过去。
“扣扣”他屈指敲响院门,顺手将书包里的李记者寄过来的信封给拿了出来,撕开封口,看到里面塞了一沓厚厚的照片。
他刚想抽出来看看,院子里传来顾晓然的声音,“谁?”
“我,秋火明。”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顾晓然穿着一套鹅黄色的睡裙,头发依旧扎成马尾,脚下穿着塑料拖鞋,看院子里的小物件,她刚刚应该是在看书、喝茶。
“我来送信。”秋火明把之前拿到的那封信递给她,顺便解释了一句:“我去学校拿照片,刚好在保安那看到你的信,就一起带过来了。”
“进来喝杯茶呗,辛苦啦。”
“就等你邀请了。”秋火明将车停在她的院子门口,毕竟是孤男寡女,秋火明很体贴地将院门半掩着,并没有合上。
院子里跟他上回来,布置差不多,茶几上放着一壶茶,一个茶杯,一本倒扣的书搁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你等一下,我去拿张椅子,顺便给你拿个杯子。”
“行啊。”秋火明四顾了一遍,没看到自己之前修理的那把小竹椅。
院子的地上洒了水,旁边的风扇对着院子在吹,院子的大半都遮挡在围墙与那栋小楼的阴影里,倒也不觉得热。
椅子端了过来。
秋火明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才将信封里的照片都倒了出来。
“咦,这是上回那位李哥拍的?”顾晓然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自己的样子。
“对,你翻翻看,要哪些自己拿。”秋火明干脆把照片都递给她。
“那我可先选了。”
她低着头,一张张的翻看了起来,秋火明见她搁在茶几上的申海市寄过来的信。
“你不先看看是谁给你寄的信?”
“还能是谁,一个讨厌鬼。”
顾晓然一边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就抽出五张照片下来。
她抬头笑道,“我挑好了。”
五张照片中,有四张是她的独照,唯一的一张合照是他们坐在教室里,黄老师从他们的身边经过,秋火明翻看着一本书,前面的顾晓然正在低头装作写字。
李记者很会取景,这张照片拍得极为自然。
她收好照片,这才给秋火明的杯子里倒满茶水。
趁着秋火明翻看剩下照片的当口,她把桌上的信封拿在手上,随手将封口撕开。
紧接着听到小姑娘恼怒地骂了一声,“这家伙怎么也报了首都!”
“这家伙?”秋火明抬头看向顾晓然。
“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拜他所赐,我跟我爸反目了……”她伸手将信纸撕碎,眉头轻蹙,“希望他不要跟我同一个学校。”蜀南文学
“你的追求者?”秋火明问道。
顾晓然的耳根微红,“当然不是,不过,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吧。”
“完了,那就是青梅竹马……”秋火明收拾好剩下的照片,装回信封里,露出一副哀怨地样子看向顾晓然。
顾晓然气笑了,“侬正经一点好伐,我跟伊是伐可能额事体……”话一说出口,她立即捂住嘴。
“不好意思,我一急就说了家乡话。”
“我竟然听懂了。”秋火明见她窘迫,一扬眉头,笑嘻嘻地说道:“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你通知书拿到手了吗?我今天刚收到,给你先掌个眼。”
秋火明把信封收好,取出自己的通知书递给顾晓然。
“我打算提前出发,走水路到申海玩一天,再从申海市到五昌镇,在五昌也住一天,再从五昌坐火车到羊城。”
“水路?为什么要走水路?”顾晓然看好通知书后,把它还给秋火明,接着说道:“我的通知书昨天就到了,我打算过两天就去把户口跟粮油关系给办了……”
“坐车路上时间太久了,要绕很多路,而且挺无趣的,我们这里靠近长江,骛湖码头名气很大,往来的客船数量很多,当然也可以直接从骛湖码头乘船直接到五昌镇,不过这样一来,就不能四处玩了……”
秋火明解释了一遍。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顾晓然有几分意动的样子。
“9月3号之前得赶到羊城,我打算8月18号就出发。”
“我也要先回一趟申海市,话说,我还没乘坐过客船,要不我们一起吧,到了申海市,我带你去城隍庙去吃小笼,特别得好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吃好几笼,你钱可要带够。”
“我有钱,随你吃。”
“……”
秋火明摸了摸鼻子,想了想最早开往骛湖码头的班次,“最早的一班应该是7点20分,要么,我们18号早上7点直接车站大厅里碰头,先坐车到骛湖码头……”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秋火明看了一眼天色。
他把杯子里已经放凉了的茶一口气喝光,这才站了起来,“那我回去了,我后天去办理户口跟粮油关系,一会儿我到胖子家,估计他的通知书也下来了,你要么后天跟我们一起去办理?”
“行,要么你骑车过来顺一下我?”
顾晓然眉头皱了一下,“有车的时候不觉得有多方便,这没车还真不习惯。”
“小事一桩,那后天上午我就过来,中午刚好跟胖子他们一起吃个饭……”
好了,接下来,火子哥就要出去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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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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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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