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天气才放晴没多久,暴风又至。
震天狂风,呼啸着,怒吼着,轰向院中的花几、石桌和大树,以及数间房屋。雷霆之势,仿佛要将一切摧毁。
然而,任凭外面摧枯折腐、白浪掀天,屋子里面却仍是一派温馨祥和、风平浪静。
煮沸的水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茶香与药香混合着,飘荡在空气中。
昏睡中的凤天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身体好像已经与意识脱离,暂时不能由自己掌控,但脸颊上又酥又痒的不适感,还是让她不得不奋力挣扎着醒了过来。
才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粉红的,软乎乎又黏腻腻的东西朝着她的脸上快速扫了过来。
凤天涯被吓了一跳,急忙下意识地侧过脑袋躲开了攻击。
见此情景,正伸着脖子在她脸上又舔又蹭的白灵一愣,随即,一双锐利的狼眼中便浮上了惊讶过后的喜悦。
与此同时,靠在窗边软榻上闭目熟睡的男子也睁开了眼睛。
凤天涯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疼得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她缓了缓神,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所发生过的一切。
慢慢转头看向已经起身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男子,凤天涯疑惑地开口确认道:“大师兄?”
传入耳中的声音沙哑而无力,任云澜脚步一顿,微微蹙了下眉,又利落地回身去倒了一杯茶水。
来到床边,他伸臂看似随意却又十分有技巧地将凤天涯半扶起,喂她喝下了几口水,这才放下杯盏,从头到脚打量着凤天涯。
复杂的情绪从眼中一闪而过,任云澜很快就面色如常,他点点头道:“嗯~~,看来你恢复得很好,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认得人,也能喝得下,不错!”
凤天涯抬了一下手臂,又疼得嘶了一声,虚弱地问道:“你怎么会来东灵,这又是哪里?还有……我……”
见她说话吃力,任云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过话头回答:“我是路过,这里是琉璃城的一处山庄,你是我救回来的。”
“路过吗,呵……好,那你救我的时候,可有见到其他人?”凤天涯自然不相信任云澜什么“路过”的说词,但眼下却也无力深究,她想起追云的惨死,心头一阵抽痛。
任云澜知道凤天涯在记挂着什么,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好好逗弄一下她,可是现在,凤天涯重伤在身,任云澜也不忍心再让她着急,便如实道:“看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活人,和一个早已死透的死人,都带回来了。”
说到那天,任云澜不由后怕,要是他再迟到片刻,自己这个唯一的师妹恐怕真的就要与他天人永隔了。
当初来到东灵国,亲眼看到他从小爱护到大的人嫁给了别人,任云澜深受打击,他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东西。
可是说到底,这是凤天涯自己的选择,他只能被动地做一个看客。二人少年时期在琉璃城一起度过的无数岁月,如今想来,恍如大梦一场,一去不回。
那夜出了太子府之后,任云澜很是消沉,借酒消愁了几日,他便打算离开东灵国这个伤心之地。
可是出城后,却发现了不对劲。
灵州城内加强了戒备,城外也有重兵把守,兵来将往,似乎是在追查什么人。
后来经过打探,才知道东灵皇宫巨变,皇后身死,凤天涯这个新上任还没几天的太子妃成了杀人凶手,被东灵国皇族追捕的事情。
于是任云澜只好又折返回来,进山寻来了白灵和白翼,依靠着它们灵敏的嗅觉,这才能赶在东灵皇室的人之前找到了昏迷的凤天涯。
“谢谢你,师兄。”听到追云也被带回来了,凤天涯此刻对任云澜发自内心的感激。
“说什么傻话,此人对你衷心,我怎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曝尸荒野。”任云澜忍不住轻轻揉了一下凤天涯的脑袋,随后顺手替她掖好了被角,“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为你渡了真气,看现在情况,最多再过两日,你就能行动自如了,到时我们就一起去送他吧。”
“好!”凤天涯应了一声,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悬在心间的那个问题。
“师兄,这几日你可有关注过太子府,皇后被害,我担心太子府也会……”
“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听到凤天涯问萧南初,任云澜气就不打一处来,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了凤天涯的腹部。
要不是自己医术好,她肚子里那个小的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越想越气,任云澜心中对萧南初的愤怒和埋怨就更多了,他忽地转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师兄,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见他要走,凤天涯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叫住了他。
任云澜虽然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勉强压下了怒气。
“萧南初曾积极派人去寻你,但他上面的那只老狐狸,对他早有防备,数十名魅影一出城就中了埋伏,折损大半,那个锦鸿也受了重伤,生死难料,我猜,萧南初如今的境况,恐怕并不比你好。”
虽然之前在琉璃城外,萧南初曾与自己达成了合作,任云澜对他也颇多欣赏,可是现在,却恨不得一剑砍死他。
抢走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妹,却又让她遭此大难,实在是让人愤恨,这笔账,他一定要为自己的师妹讨回来。
而此刻,正被他们师兄妹二人念着和恨着的那个人,确实不太好过。
重新回到天华殿的萧南初已不像往日那般冷静安稳,他内心疑云重重,悲痛至极,为了他母后的死;同时,他的心也如同被架在烈火上烧烤一般,片刻难宁,焦灼不已,为这些日子以来,占据了他整颗心的那个人。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多方人马也整整寻找了她三天,却都没有任何消息,萧南初的心里既庆幸又担忧。
庆幸她没有被萧天云和战牧云的人抓到,又担心她如今的处境。
“星月,你到底在哪里?唉!”
听到自己的皇兄叹气,刚刚走到门外的萧如风也停住了脚步,跟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母后的死对他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冲击,但对于皇兄则是致命的打击。毕竟,母后是皇兄的亲生母亲,现在心里最难过的当属皇兄了。
“进来吧。”萧南初平复了心情,开口道。
“皇兄,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萧如风扯起嘴角强颜欢笑,他知道萧南初的心情肯定十分糟糕,所以不敢提起母后的事情,也不敢提起凤天涯,只能说些别的事情,尽量转移萧南初的注意力。
“嗯?是什么?”萧南初心不在焉地问道。
虽然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兴致,但萧如风还是连忙说道:“是幽冥堂,经过这些日子的筹划,我已经把父皇的人都清理干净了。”
“嗯,你做得很好!”萧南初点点头,没有丝毫意外,这件事情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如风掌管幽冥堂已有几年,他一直都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收回幽冥堂的事情他并没有亲自插手,而事实也证明,如风确实没有让他失望。hΤTpS://WWω.sndswx.com/
“那,接下来,幽冥堂应该怎么做?”萧如风问道。
“如风,你说,她现在会在哪里呢?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我该如何找到她,或者,我该不该继续把她留在身边?”萧南初并没有留意萧如风那句多此一举的请示,反而有些矛盾地提出了他自己心里一直在纠结着的问题,但看他的神情,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萧如风心中微微讶异,睁大了眼睛问道:“皇兄,你是说天天?你相信她没有杀害母后对不对?”
萧如风虽然个性率直活泼,但却并不愚蠢,他早就察觉到这件事情有蹊跷,凤天涯的名声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自己对她还算是有些了解,他相信凤天涯绝对不会去伤害一个无辜之人的。
“皇兄,你说,如果不是天天的话,那凶手会是谁呢?皇宫戒备森严,尤其是母后所居住的凤栖宫,父皇派出了数名武功一流的侍卫暗中监视着,把它守得像个铁王八一样结实,连只苍蝇恐怕都很难飞进去,那凶手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会瞒过众多高手的眼睛,无声无息地潜入,除非……守在外面的那些人被调离,或者假装看不见……”
萧如风原本只是凭着直觉盲目地相信凤天涯不会那么做,但说着说着,就意外道出了其中关键,他的心里更是惊讶万分,猛地抬眼看向了萧南初,脸上满是震惊。
皇宫。
东灵皇面前的桌案上放着凤天涯的那把银月刀,他将银刀握在手里仔细研究了一会儿,随后曲起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弹,刀身发成了一阵阵清亮悠远地响声。
“呵呵,南儿啊,朕最优秀的儿子,再不亮出你所有的底牌,这一局,你可就要输了!”
东灵皇说着猛然反手一送,银月刀带着一股强烈的劲风穿窗而出,将一只刚巧飞过的鸟雀钉死在了殿外的一棵大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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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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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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