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迈进大厅,迅速冲角落里的贺川走去。
此时此刻,贺总正挂着职业假笑,跟其他几位商圈大佬打太极,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指点江山间还夹带着商业互吹。
他正吹得不亦乐乎之时,侧眸就瞥见自个儿亲爱的弟弟一动不动地立在跟前。
看那眼神,跟要揭竿起义似的。
贺川收敛了些许笑容,问:“有事?”
“嗯。”贺时舟边应边伸手去拽领带,眉眼间压着一股子戾气,“我现在就走。”
贺川:“???”
贺川见眼前这座冰火山有即将喷发的迹象,于是立马转头给几位大佬说失陪一下,接着便拽着贺时舟的胳膊去往更人烟罕至的角落。
…
贺川抱着胳膊,眉头紧锁:“时舟,什么意思?舞会还没结束呢,中途就走,多不礼貌。”
贺时舟显然没理会他这般说教,而且已经把领带拽了下来,由于动作过于粗暴,衬衫的扣子还被他给整崩了一颗。
只见他衣领半敞着,露出深直的锁骨,造型略微有些狂野。
贺川:“……”
贺川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直跳:“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急事。”
贺时舟俨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话锋转得相当生硬:“我只是给你说一声,省得你待会儿找不到我人。”
贺川:“?”
“其他事你没必要知道。”贺时舟将领带折了几折,看起来似乎想要把这玩意儿扔进垃圾桶,“我先走了。”
说罢,他便潇洒转身,背影决绝。
贺川愣了三秒,终于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上前追去:“站住!”
…
五分钟后,贺总跟他亲爱的弟弟一起上了车。
贺时舟坐在副驾驶,一脸冷淡,余光扫了贺川一眼,不咸不淡道:“我以为你会来阻止我。”
贺川忙着打方向盘,嘴角还叼了一根没点着的烟,说话有点儿含糊不清:“臭小子,就算我来阻止,有用吗?”
到时候别把人家精心筹办的舞会给毁了。
“嗯。”贺时舟偏头向后仰去,半张脸都没入了暗色的阴影中,“没用。”
“啧。”贺川狠狠咬住烟杆子,“报地址。”
为了配合贺时舟这档子急事,他愣是使出浑身解数才把舞会现场的一众老滑头给水掉,还承诺改天大家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喝个屁的酒!
本来今天就可以把一些单子给谈下来的,现在又要另寻时机!
贺总心情不太美丽,连喇叭都按得比平常狠。
…
跑车顺着宽阔的大道开了一段距离,再过个收费站就能进入城区。
也是在这时,贺川才主动打破维持已久的沉默。
“我说臭小子,你以后不要这么感情用事行不?”贺川没好气地进行批评教育,“你难道不知道这种舞会基本都选在荒郊野岭的吗?放眼望去,方圆百里连个人都没有,你还想自己走,我看你连车都打不到!走路都要走到明天!”
贺时舟:“……”
他一时半会没法反驳,因为贺川说的是实话。
贺时舟理亏,又看在贺川好心送他的份上,难得没有对着干,而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是我的失误,当时太急。”
卧槽??
贺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这家伙竟然在好好说话??没有不理他也没有冷笑,竟然在正儿八经地回答他的问题!
贺川顿时感觉今夜的风都喧嚣了不少。
他挺了挺身子,愣是把自己的气场给拔高了一截,开始沉着声音套话:“行了,在我眼中的时舟小朋友吧,大多时候都非常冷静理性,鲜少出现这种失控的状态,所以……一定是因为自己在意的女孩子遇上麻烦了吧?”
贺时舟:“……”
贺时舟不耐烦地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又顺势给白柠回了一条微信,这才说道:“能不能开快一点?”
贺川闻言,眉毛一挑,顿时来个靠边减速:“我还能再慢一点,你觉得呢?”
贺时舟:“……”
贺时舟的脸显然已经冷了下去:“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的诉求很简单啊。”贺川提唇微笑,“就是让你回答那个问题,你这么急躁是不是因为……”
他顿了一下,斟词酌句了片刻,才缓缓吐出剩下的半句:“白柠有什么事?”
贺时舟脸上的温度急剧下降,从方才的个位数直接跌倒了零下摄氏度。
不过即便不说,贺川也能从他脸上的表情分辨出答案。
“行了,我明白了。”贺川一脚踩上油门,准备飙个大的,“这就带你过去。”
贺时舟怔了怔,有些意外地看向贺川。
男人的侧脸线条像被水打磨过,带着几分柔和,昏暗的光晕模糊了那抹刻在脸上的玩世不恭。
在贺时舟印象中,他永远都是这样,成熟与骚气并行,看着好说话,其实骨子里习惯性藐视各种规章制度,只要疯劲儿一上来,就极度特立独行。
是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贺时舟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动容。
贺川似乎察觉到了他在看自己,目光还是笔直地望向前方,只是嘴巴抑制不住地发表起了感言。
“怎么?突然意识到你的大哥帅气而又有魅力?”
贺时舟:“……”
贺时舟僵着脖子把头转了回去,仿佛多看一眼都嫌眼睛痛。
而贺川却丝毫不介意,甚至爽朗地笑了两声,接着,他便嘴唇一抿,慢悠悠地冲贺时舟说道——
“时舟,听我一句劝,真在乎一个人的话……光靠冲动和无端的勇气是不行的。”
…
贺川把他扔到路口就开车溜了,临走前还莫名其妙给他笔芯加油,跟方才短暂的正经样儿没有丝毫联系。
贺时舟倒也习惯了这人的无厘头,于是便没放在心上。
目的地就在前方,他只需要再走几步路就可以看到心爱的女孩。
想到此,他的步伐不免加快了许多。
…
这一片老旧小区扎堆,两边都竖着低矮的居民楼,将中间的街道几乎挤成了一条缝,再往上,是横乱交错的电线,将天空切割成了无数片碎块。
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某种腐败的味道。
现在,夜幕已降临,空中起了一层白雾,被昏暗的路灯折射出了丁达尔效应,迷蒙地笼罩着周遭的景致。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街道显得有些荒凉,在一个公交站台旁边,贺时舟看到了白柠。
少女蹲着身子,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头埋在臂弯中,浅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打了一层,这让她看起来有些孤寂。
贺时舟心头一紧,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感重新浮了出来。
他本来在心里攒了一大堆问题和开导的话语,但在触及此情此景后……他只想上前给对方一个拥抱。
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一个又深又暖的拥抱。
…
周围很静,听觉便变得敏感了起来,白柠似乎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混着一种清新的味道,拨开了将她团团笼罩的迷雾。
白柠缓缓从臂弯中抬起头,怔愣地看向上方。
就见少年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眸盛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情,仿佛只消轻轻一动,那些承载着的复杂情绪便会倾泻而出。
白柠眨了眨眼,唇角轻轻抽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怎么了?”贺时舟弯下身,伸手扶住她的腰,又一个用力,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说好的要在我面前哭呢?”
白柠无声地睁大眼睛。
“还是说,你违反了约定。”贺时舟冰凉的指尖触碰上她的眼尾,声音轻缓而温柔,“背着我偷偷哭过了?”
白柠怔了怔,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纯黑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他在乎的只有她。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的眼神可以如此温柔,那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倨傲少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懂得心疼一个人了?
白柠吸了吸鼻子,一瞬间,眼泪便夺眶而出,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她甚至怀疑贺时舟的手指按压到了她的泪腺,要不然,这玩意儿怎么跟止不住一样呢?
贺时舟没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情宁静,似乎在守候一件易碎的珍品。
白柠的视野慢慢变得模糊,他的样子也不甚清晰,只有那环绕在身边的安定以及肌肤触碰的温柔不断地提醒着她——他一直在。
贺时舟没有去擦那些断了线的眼泪,只是紧紧搂着她,一言不发。
他的眼神愈来愈深邃,像滴入了浓墨一般,缱绻到了极致。
只见他微微俯身,双眸也轻轻阖上,睫毛颤动间,他吻了她的眼泪。
…
情绪稳定后,贺时舟带白柠去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清吧。
这个时间点,回学校已不现实,俩人身上也只带了手机,并且手机的电量还岌岌可危,于是思来想去,只能暂时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因此便随机选了一间清吧。
这会儿,白柠哭完后,开始打量起了贺时舟。
只见他头发微微凌乱,下身穿着笔挺的西装裤,但上衣的搭配就比较别致了,白衬衫微皱,像是经过了蹂躏似的,除此之外,最上边儿的纽扣还不翼而飞,直接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白柠:“……”
白柠试探着问:“你这一身……精心打扮的?”
贺时舟掀了掀薄薄的眼皮,问:“有问题?”
“当然没有。”白柠隔空点了个赞,“搁前些年,你绝对可以当葬爱家族的领袖。”
贺时舟短促地笑了一声,身子往后仰,一只胳膊懒懒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顺便又撸下了两颗纽扣,露出更大面积的皮肤与肌肉线条。
白柠:“……”
白柠嘴角抽搐:“你不冷吗?这店里的暖气好像并不怎么样。”
贺时舟摇了摇手指:“还还,有点热。”
白柠不解:“为什么?”
贺时舟不说话了。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刚才搂得太紧了。
不过这理由不能说出来,一是不合适,二是掉面子,他堂堂少爷怎么会因为区区的生理.反应屈服?
“我今天去参加了一个应酬的舞会。”贺时舟顺理成章地转移话题,“从那边赶过来的。”
白柠恍然大悟,接着感叹道:“那你这个舞会还挺开放,包容性强。”
贺时舟:“……”
贺时舟知道她在暗讽自己的造型,于是绷着脸解释了两句:“走的时候太急,把衣服弄坏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白柠点了点头,本来想附和两句,但见对方摆着一张“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子已经解释了”的表情后,瞬间便没了欲望。
还是贺时舟主动切入了主题。
“你说你哭完后就要说原因。”贺时舟微抬下巴,“我已经准备好了。”
白柠:“……”
你这大爷的样子是在给谁看啊?
“怎么?”见她半天没动作,贺时舟蹙了蹙眉,脸色又有点发冷,“又想反悔?”
他深谙这是一个进一步了解白柠的机会,他不想错过,更不允许某人耍无赖。
“我电话可是录了音的。”贺时舟威胁似的把手机摸出来晃了晃,好似在提醒她铁证如山。
白柠送了他一记白眼,拿起水杯喝了两口热饮,这才缓缓道:“没打算反悔,但是这个事情说起来很冗长,我不确定你是否愿意听。”
“你打算从你出生开始讲?”贺时舟问。
白柠眼珠子一瞪,被呛了一口,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那也不至于。”
“那不就行了。”贺时舟俨然要她立马兑现承诺,“我听着。”
白柠:“……”
行吧,他赢了。
…
白柠双手握住杯身,轻轻舒了一口气,感受到温热遍布全身后,这才娓娓道来:“大概要从我爸爸去世开始讲起。”
贺时舟一怔,似乎有些茫然:“等等,你爸……?”
“对,我没有讲过吧。”白柠定定看向贺时舟,一字一句道,“我爸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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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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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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