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举步迈出房门外,先是歪着脑袋偷瞄了眼精神气爽出门的大师兄,后又瞄了眼正在青冥鼎中活受罪的黑鴉,以及正守在鼎外打瞌睡的蛇小宝,便一路小跑着奔出了院外,径自朝远处山林间跑去。
经过彻夜研读,他已经按照大师兄的提示,当先着手对这‘草木识药篇’的上卷反复看过好几遍。
要说在这上卷中记载的药草、灵材种类之多,没有上千种少说也要有几百种,而且这些花花草草的药理和药性还都各不相同,极难区分,光靠死记硬背,是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尽数掌握的。
是以,他才决定尽早去找到实物进行逐一比对,从而让自己更为深刻地记忆下来。
眼下,距离每年风季到来之期越来越近,葵姐指不定哪一天就会通过传音玉简跟自己取得联系,到时候和沙匪之间的一场恶战也是在所难免。
但在事后,向葵姐给出个交代却也是无法逃避。
而大师兄又打定主意要栽培自己,所以尽可能在这几天里让自己多了解些关于炼丹炼药方面的入门知识,还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码到时候与人说道起来,总不至于一问三不知,那就不免太过难堪与没诚意了。
尽管他也很想每日里像赵山河、唐野一样,除了吃饭、修行,便是抓紧一切时间中饱私囊,不过打从今天起,怕是再也没那个闲工夫了,辣么多种类的药草、灵材都在等着他去逐一辨认,光是想一想,就让他感到一个脑袋两个大。蜀南文学
可这,恰恰又是他自己选择的不归路。
既已拜入药门,总不能对炼丹炼药一窍不通吧?
那样一来,岂不有损师父‘药如来’他老人家的千古美誉!
况且,大师兄还对自己抱有极大期许呢。
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一路小跑着奔向了远方树林,寻找起那些适应生长在树林间的各种药草、灵材,当遇到不确定时,偶尔也会参研一下‘草木识药篇’,那一副痴迷而又执着的神情,当真像极了对某种领域十分刻苦、专注的求学者。
直至到了晚上,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那片树林,顺便还带回几株奇异花草去请教药康。
在经过药康的一番指点后,他这才返回到属于自己的那间木屋,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继续埋头苦读,直到深夜,方才打坐入定,缓解一天来的疲劳。
次日一清早,天色还蒙蒙亮时,他便从打坐中醒来,简单洗漱一番,边吃着干粮,边朝院外疾行而去。
不过,当他行至院门口处,却又折返而回,先是往青冥鼎中瞄了一眼,后又在打瞌睡的蛇小宝后背上狠狠拍了一下,这才一溜烟儿似的跑出院外。
待到蛇小宝反应过来时,本也想发飙一通,可又担心会打扰到闭死关的黑鴉,是以,也只能是眼看着那个可恶的欠儿登逃之夭夭。
经过昨晚上大师兄的一番指点,当再次来到这片树林间时,他明显对一些药草、灵材的印象加深了许多。
不过,‘草木识药篇’中记载的药草、灵材种类何其之多,要想全都像大师兄那样掌握得滚瓜烂熟,烂熟于胸,只怕少说没个三五年之功是做不到的。
毕竟这里面的学问跟门道,是需要通过长年累月去慢慢积累和摸索,要想速学成才,决计是不可能的。
譬如,就像他今日遇到的情况一样。
由于喜阴喜林的药草、灵材也就那么百十来种,而昨日里他又过于用功,大多都已找了出来,今日若再想找出这百十来种之外的,自然也就极为困难。
无奈之下,他只好是转移阵地,跑到或山涧中、或悬崖上、或湖畔旁去碰运气,好在这座丹圣药谷里的资源足够充分,这才又被他找到了四五十种。
当晚,他将自己分不清的几种药材逐一向大师兄进行请教,后又提出了自己目前遇到的难处,结果却被药康没好气的训斥一通,批评他的心性过于浮躁,什么事都想要急于求成……
不过呢,从这位大师兄的言语间却也能隐约听出几许欣慰与偏爱的味道,想来也是被他这个小师弟付出的勤奋和努力给感动的吧?
姑且不管药康有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反正他杨洛是这么认为的!
一夜无话。
第三日,他依旧是勤快的起了个大早,来到一处深不见底的水潭之旁,手脚麻利的脱了个精光,扑通一声跃入水中,很快就没了影子。
良久后,水面先是咕噜噜冒出一连串水泡,跟着哗啦一声水响,他又从水下冒出个头来。
上岸后,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就急切地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小堆药草摆弄起来,那一张略显稚嫩的年轻脸庞上,还挂着知足的笑,就好像在摆弄着一件件稀世珍宝似的。
按照大师兄接连两晚的悉心教导,有的草木喜爱生长在丛林间,有的草木喜爱生长在沙漠里,有的草木则是生长在深水下、冰川中、火山旁,乃至岩浆深处……
故而,他才有了今早上的心血来潮,专程挑选了这么一处深水潭来验证。
“想不到在这深水之下,竟还真有这么多珍奇异草啊。”
摆弄了好半晌,他忽然感慨发声,旋即才穿好衣服,原路折返而回。
今天,可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正是黑鴉闭死关的最后一日。
据大师兄估算,在今日晌午之前,黑鴉不论成功与否,都应该会有个结果。
当他急匆匆返回院落时,除了药康和蛇小宝之外,连那两个充当苦力的大块头也都在场,而正在青冥鼎中饱受煎熬的黑鴉则是依旧没有醒过来,且看那承受痛苦的程度,似乎还要比前两天更剧烈了。
“喂,小宝,你说黑鴉能熬过这一关么?”他凑到蛇小宝身边,低声耳语。
但蛇小宝却连搭理都没搭理他,那一双深情款款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落在黑鴉身上,就仿佛黑鴉所承受的每一分痛,他也都能感受得到一般。
“哎!难得小宝如此这般用心,但愿这小丫头能熬得过去吧。”
杨洛暗自在心中感叹,便也不再自讨没趣,跟着也在一旁默默等待起来。
这一等,便是将近一个时辰。
正当他觉得无聊时,突然间,青冥鼎中的黑鴉倏地睁开双眼,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透着无比坚毅的神色。
旋即,她的一双小手便在其身前接连结成几个法印,最后定格在小腹丹田处,目露虔诚,只待生死那一刻的到来。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也是三足乌鸦后裔觉醒体内古老血脉的唯一途径。
下一刻,在这原本不分白昼、黑夜的天空上,竟是泛起了黑压压的乌云,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宛如末日即将来临一般。
而也就在这时,黑鴉冲着鼎外的蛇小宝挤出了一抹淡淡微笑,好像还轻声说了句什么,但却被那滚滚雷声所掩盖。
紧接着,她又再度闭上双眼,眼角旁缓缓流淌下两行泪水。
或许连她自己也都很清楚,成功的希望何其渺茫,可是她身为三足乌鸦的后裔,自从离开族群的那一天起,就肩负着返祖归宗的使命,只要还尚有一线希望,她都要去尝试。
而这,就是她的命。
倘若选择了自私的逃避,或许她的下半生也将会很幸福,因为她已经遇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可这份天赐良缘,却又太过奢侈,在族群的使命面前,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轻言放弃。
而此时此刻,蛇小宝滋生在心里的苦又何尝比黑鴉的少呢。
他打小父母双亡,身患遗传绝症,与二叔常云龙相依为命,可二叔的性格却又过于孤傲,虽也很疼爱自己,但却更在意自身实力的提升,经常外出去寻访名山、大川,找强者打架,到头来还因为一场赌约输掉了自由。
后来,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杨洛跟药康,帮自己想出了根治遗传绝症的法子,虽也对自己有恩,却终究只是恩人和苦主之间的关系。
再后来,好不容易才遇到了跟自己谈得来的红颜知己,这才让他总算是找回了些许自我。
而眼下,这位红颜知己正在试图冲破生死关,他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
可这一切的一切,又能怪得了谁?
要不是你自己逞强,主动要求返祖归宗,再或者多听听我的意见,何至于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呢?
如果在你冲关的过程中失败了,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么?
他双手十指紧扣,默默向老天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念在黑鴉心地纯良的份上,不要降罪与她,如若非要降罪不可,他蛇小宝也愿意同黑鴉共患难啊……
也不知是不是这番祈祷真的起到了作用,天上黑压压的乌云竟逐渐变淡了许多,甚至从那厚实的云层间,还隐隐透出一束光来,照落在黑鴉身上,是那么的神圣无暇。
本以为这是一个吉兆,却不想就在下一刻,接连又有几道光束从云层中射出,分别是红、绿、橙、青、蓝、紫六种颜色,再加之先前降下的白光,这七色光全都落在黑鴉身上,顷刻间,让得黑鴉的面部表情变得扭曲起来,身体也跟着时不时地痉挛着,就仿佛大祸临头一般。
“怎么……怎么会这样?!”
蛇小宝顿时把双眼瞪得溜圆,原本胜利在望的笑容也一瞬间僵硬在那里,忽地偏过头,看向负手而立的药康,后又转向杨洛急切地恳求道:“杨洛,你快求求你大师兄,让他想想办法救一救黑鴉吧。”
“这……”杨洛一阵犯难。
倒也并非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只因他心里面很清楚,凭借自己的三言两语,要想在这个时候劝动大师兄改变主意,放弃修复青冥鼎的执念,只怕是没可能的。
倘若小宝知道了大师兄的老谋深算,黑鴉再有个三长两短,有没有可能当即就会跟大师兄反目呢?到时候,估计连自己这个‘帮凶’也逃脱不了干系吧?
“杨洛,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快求求你的大师兄啊,算小宝求你了!”
许是一时急得过了头,蛇小宝说着说着,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主人,算小宝求你了,快求求你大师兄,让他救救黑鴉吧,再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说到最后,他已然是泣不成声,可见这是把最后一丝希望与尊严全都交了出去。
“大师兄,您看……”杨洛为难的看向药康。
而药康却是沉默了半晌,突然爽朗一笑,说道:“放心,如果说之前只有五成把握,那么现在至少有七八成把握,若你们不想让那小丫头悔恨终生,最好还是安静地等在一旁,不要令其分心。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没人可以帮到她,只有她自己才能自救。”
这话听上去似乎是在说给杨洛和蛇小宝听的,但对于青冥鼎中的黑鴉,同样是很受用,令得其面庞上的痛苦之色一下减轻不少,尽管身体依旧还在不受控制地痉挛着,但其坚毅的心态,却要比之前更顽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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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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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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