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你说。”宁氏咬着牙,怨恨从一字一句里往外蹦着。
“四丫头还小,我们小梅可不小了,乖巧听话,刚好与你家显哥配成一对。”
这句话像一个炸弹,大家都震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杨小梅羞红了脸,跺跺脚也没说什么,眼睛直往宁氏那瞟。
这心思,简直是摆在脸上了。
宁氏也没想到吴翠花能说出这种话,她跟田氏都不想做亲家,更何况是吴翠花??这一家子没脸没皮的混账!
“这可怎么说的,哪有姑姑和侄女说一门亲的?”
“不像话!都乱了套了!”
西屋里仔细听着一切的杨大勇,气得眼眶发红,他日夜操劳,养父母吃喝,供二弟读书识字,这个家是他撑起来的。若不是想着多给家里挣点银子,他又怎么会摔下山崖?
如今只因为他站不起来了,就连女儿的亲事也任人摆布!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他努力伸手去够着旁边的拐杖,拄着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这边街坊邻居看到杨大勇都出来了,自然也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猫头鹰似的睁着眼睛只等看如何收场。
杨大勇的脸色又黑又臭,眼神凌厉,恨不得把吴翠花照出个洞来。
一向老实听话的儿子突然翻脸,吴翠花也偏过了脑袋,耷拉着肩膀,颇为心虚:“你妹子也十五六了,是该说亲了嘛。她不出嫁,也是娘的一块心病。姑姑得了个好亲事,日后四丫头嫁个好的,不也是小梅一句话的事嘛。”
其实她也不想落人口舌,还不是小梅这丫头,不知啥时候看上了顾显,私下里要死要活地同她闹。女儿嫁的好,她以后也能跟着吃肉喝汤,多好!孙女又不是她养的,嫁得再好也不能给自己添点啥,还不如像大丫二丫一样,高价嫁出去清净。
况且,这死丫头已经怀了顾家的种,也没得选了!
一看她这样子,杨大勇就知道他这娘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多年的付出,就权当是还了父母的生养之恩吧,他已经对不起三个女儿,不能再害了四丫头。
“各位乡亲,今日请你们在场做个见证。”杨大勇抱起拳头,环视四周,说道:“不是我杨大勇不孝,实在是父母不慈,忍无可忍。我要分家,断绝关系,日后父母年迈,断不会坐视不理,自当赡养。”
刚迈进门口的田氏,听到这话犹如卸下了万斤重担,背着女儿大哭着奔向了杨大勇,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
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杨大勇都说了要分家,里正也不能装没听到,只好再问一遍:“大勇,分家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想好了?”
一旁的吴翠花一蹦三尺高,兴冲冲地骂着:“你是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我的话都不听,反了你了!翅膀硬了,要飞了,好!一砖一瓦都是老娘的,你要走就带着你的扫把星和铺盖卷走。债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老娘可没有钱给你还。”
“我们当然要走,”田氏怒火中烧,捏紧了拳头,“那你也得把大丫她们的彩礼钱还给我们。凭什么我女儿的钱,要拿来给小梅买首饰,添嫁妆!”
说着,她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杨小梅脚下砸,喊道:“怎么,现在装聋作哑了?杨小梅,你出来说说,你每日擦香抹粉的钱从哪儿来的?”
看到田氏和杨大勇面色如蜡,孩子也奄奄一息,额头上全是虚汗,众人心里对杨小梅的作为也很是不满。
哪有小姑姑使自己侄女彩礼钱花用的?光说平日里吧,四丫头这么小就在地里干活了,小梅还在屋子里睡大觉呢!谁不说吴翠花偏心?这下好,现在还要抢了侄女的亲事,真真是心狠!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七嘴八舌的,院子里的氛围十分嘈杂。吴翠花心里气急,又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套路,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不住地在地上拍打,嚎叫着:“哎哟,我的命苦哦!好不容易带大的儿子,娶了媳妇就不管老娘咯,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看看你,给你治病买药不要钱?你吃喝两年,不是我照料着?现在不过是给你妹子寻个亲事,你就闹着分家,你有没有当大哥的样子!这可是你的亲妹子,亲老娘!”
叽里呱啦的声音,吵得杨四丫也皱了皱眉头。
好吵闹,怎么回事?
她缓缓睁开眼睛,身上如同被碾压过一般,没有丝毫力气,头也晕晕沉沉,痛的厉害。
抬起头,她正在一个妇人的背上,一群人的嘴巴一张一合,看得人眼晕。这是在哪儿啊?
这妇人转过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正是她前世的娘亲田氏!
前世的记忆潮水般涌上来,看着无数次回忆里的爹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眼泪也扑簌簌直往下掉。
她轻轻唤了一声:“爹、娘……”
杨大勇和田氏转过头,看见女儿终于醒了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蓄满了泪珠,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的四丫,你吓死娘了,”田氏摸着杨清婉的头,嗓音嘶哑:“你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
杨清婉看着父母削瘦的脸庞,一旁的吴翠花还在骂骂咧咧,院子里站着许多的村民,还有“退亲”“杨小梅”“顾家”等只言片语闯进了她的耳朵。
想必是回到了前世顾家退亲,他们和吴氏正在闹分家的时候。
她定了定神,从田氏的背上滑下来,对里正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说道:“里正爷爷,当初我们两家订立婚约,您也算是见证人。如今有了功名,就上门退婚,难道是君子所为吗?我若是要上告衙门,按照律法,无故退婚,顾显是要挨二十板子的。”
这一番话让里正惊了,四丫平时木讷寡言,没想到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真是小瞧了这丫头。
宁氏听了脸色大变,在衙门挨板子肯定会被议论,此事若是张扬出去,被顾显同窗知道了可不得了了,背上一个陈世美的罪名就是一辈子的污点!
她讪笑着:“四丫,这事是我们的不是。只是显哥还要进学,他是个好强的,不考上功名誓不罢休,我又怎好让你一直等着呢?”
杨清婉直直地看着宁氏,淡笑:“我可以不去报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二十两银子,只能给到我的手上。”
她可不是傻子,不能让银子进了别人的口袋。
宁氏当然乐的答应,五十两的天价变成了二十两,咬咬牙她也是掏的起的。只要能甩掉这门亲事,她在所不惜。
吴翠花一听,亲事没了,银子也要飞到大房手里,立马爬起来作势要打杨清婉:“你个小皮子,懂得什么好歹!这事有我给你做主,少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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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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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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