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阜成门。
多田冈条一身便装,满脸疑惑地从汽车上下来,左右看着两边街道,神色阴冷。
谷峰被一个也穿着便装的小个子宪兵押着,也下了汽车。
“纳尼?这里是哪里?”多田冈条用不熟练的国语问道。
“阜……阜……阜成……成……成门……”谷峰结结巴巴地说道。
多田冈条尽量把语气和声音放缓,温和地说道:“我知道是城门,不过这是哪一座城门?北平城的城门实在是太多了,实在记不过来。”
“阜……阜成门。”谷峰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是城门!但是它叫什么城门?”多田冈条神色有些狠厉,语气破不耐烦。
谷峰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反应过来,多田冈条这是把“成门”,听成了“城门”。
不能再解释了,再解释就更解释不清,说不定就把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给激怒了。
“名字就叫做阜成门,之前叫做平则门,后来改叫阜成门。出了城门就是门头沟,所以阜成门在我们北平,主要走煤车。”谷峰连忙说道。
“原来这座城门叫做阜成门。”多田冈条回头望着高大的城门楼子,点了点头说道。
“对对对,太君高明,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谷峰谄笑着挑起大拇指。
“孙莫然在哪里?”多田冈条望着谷峰,期冀地问道。
“咱们应该找错了地方,这里没有烧锅,虽然不少三阶台阶的铺户,可是和咱们要找的地方不搭界。”谷峰陪着小心说道。
“会不会就在附近?我们再找一找,要有足够的耐心!”多田冈条说道。
“再往前,那就出了北平城了,那就更不对了。”谷峰小心翼翼地说道。
多田冈条脸色立刻阴冷了下来,望向谷峰的眼神也狠厉了许多。
谷峰吓了一跳,不由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谷!你滴不要害怕,我知道你滴尽力了!”多田冈条颇为大度地挥了挥手说道:“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失败是成功之母,这个道理我还懂得,不要灰心,我们回去再来一遍!”
谷峰看着多田冈条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心里一颤,心中想到一次失败不算什么,那么两次,三次呢?
但是和多田冈条讲道理,可能会死的更快一些,到了此时,无论如何也得按照多田冈条的意思朝前走了。
想到这里,谷峰点头哈腰,赔着笑脸说道:“太君高见!我觉得再走一遍把握就会大一些。”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次,我们换一个方向!”多田冈条自信地说道。
一个小时后。
地安门。
满脸怒容的多田冈条从汽车中钻了出来,左右观望,谷峰浑身颤抖地站在他身边,眼神沮丧而恐惧。
“这里,是哪里?”多田冈条冷冷地问道。
“地……地安……地安门。”谷峰低声说道。
“是这里吗?”多田冈条似乎没有了耐心。
“好像……不是。”谷峰缩了缩脖子,不安地说道。
“北平的门实在是太多了!真的令人讨厌!令人讨厌!”多田冈条看着谷峰,狠狠地说道。
“讨厌!确实讨厌,我也不喜欢那么多城门!”谷峰连忙附和。
“再走一遍!不要浪费时间!”多田冈条皱眉钻入汽车。
“诶诶!”谷峰连忙答应,跟着上了汽车。
一个小时后。
广济寺。
“纳尼?和尚庙?难道是这里?”多田冈条脸色阴沉,皱眉问道。
“可能我们又走错了……”谷峰哆嗦着说道。
多田冈条狠狠地瞪着谷峰,双手紧握,发出卡巴卡巴的声音,显然怒气值已经达到了顶部。
“谷!我陪你在这里兜兜转转,已经三个小时了!伱知道三个小时对孙莫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他愿意,此刻已经可以从永定门火车站上车,到达保定!或者转道津门,坐船离开!”多田冈条声音冷峻,透着一股杀气。
“太君,不是我不尽力,实在是这北平城里胡同太多!只要是走错一个,那就不知道把咱们给绕到哪儿去了!”谷峰带着哭腔说道。
“回去!我和你聊一聊老虎凳和辣椒水,相信这些,能够让你提高记忆!”多田冈条看着谷峰,眼神狠辣。
谷峰吓得一下子跪到地上,连声说道:“太君,咱们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您不是说了失败是成功之母吗!咱们最后再走一次!”
多田冈条冷笑了一下说道:“最后一次!如果这一次再找不到,甭说他妈了,就是他奶奶也救不了你!”
一个小时后。
白塔。
谷峰苦着脸看着高高的塔尖,一个老头推着一辆独轮车,从他身边走过,声音悠扬地喊道:“豆腐……刚出锅的热豆腐……”
啪!
多田冈条上车,狠狠地摔上车门,声音低沉,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说道:“回去!煤渣胡同!”
小个子宪兵踮起脚尖揪起谷峰的脖领子,朝汽车里面摁去,谷峰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说道:“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说不定这一次就成功了!”
“八嘎!”多田冈条隔着窗户大声吼道,神色狰狞。
谷峰吓得连忙老老实实上了汽车,汽车缓缓朝着煤渣胡同开了过去。
与此同时。
警察局特务科。
三队办公室。
马天成左手地图,右手笔录,一边看,一边沉思,一边用铅笔在地图上勾勒。
地图上很快出现一条曲曲折折的线路,马天成看了几眼,摇了摇头,抓起橡皮,将线路擦去。
手中又拿起笔录,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不时抬头沉思,眼睛望向街道图,缓缓地画上几笔,随后又专心致志地看笔录。
可能觉得自己推测有误,不时用橡皮擦拭,纠正线路。
马天成表情复杂,时而眉开眼笑,时而会心一笑,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勃然大怒。
面部表情瞬间变换,宛如夏季的北平,晴空万里之际,突然一场暴风雨骤然而来!
广义生裁缝铺。
几个伙计缓缓靠近杨登欢,隐隐已将杨登欢围在中间。
杨登欢看过去,几个伙计身形剽悍,肩宽背厚,有一两个伙计,眼睛更是神光湛然。
说实话,这样人在裁缝铺中实在是可惜了。
杨登欢眼睛瞥过去,看到离他最近的矮个子伙计手腕背后,藏着一把大剪子,身子几乎和他贴在一起,杨登欢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哥们走错门了,咱们这里没有姓孙的!别处打听打听去吧。”柜台里面一个看上去像是账房先生模样的人神色肃然,扬声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姓曹,他介绍我来的,说是孙师傅刀工精湛,手艺绝佳,做出来的长衫,有八大祥的效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杨登欢笑了一下说道。
“我们……”
“这长衫我急着用!你们时间不多了!要做就做,不做我换一家,咱们谁也别耽误谁!”杨登欢语气有些急躁地说道。
时间不等人,现在宪兵队和马天成他们进行到什么地步不知道,但是既然自己能够想到,那么敌人随时会出现在这里也非常有可能!
如果再这么绕来绕去,真要是耽误了机会,那可就太可惜了!
杨登欢抬头,望着楼上,冷冷地说道:“孙师傅!一件长衫而已,做起来就这么难吗?”
账房先生和矮个子伙计,不约而同地将眼睛望向上面。
二楼之上毫无动静,一点生息都没有,就如同没有人一般。
账房先生冲着矮个子伙计递了个眼色,矮个子伙计登时会意,朝前踏了一步。
矮个子伙计一动,其余几个伙计跟着都上前一步,顷刻之间将杨登欢挤在了正中间。
“我们这儿没有姓孙的!该干嘛干嘛!你小子是吃多了存心找事是吧!”矮个子伙计手中剪刀,已然顶住了杨登欢后腰,眼睛望向账房先生,只待他点头,大剪刀就会立刻捅进去。
账房先生又抬头看向楼上,依然毫无动静,右手缓缓举起,准备落下。
杨登欢神色不变,冷笑了一下说道:“衣服做错了,无非是损失一块料子,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人要是……”
说到这里,杨登欢抬头望向二楼,不屑地笑了两声。
“嘿!你小子……”矮个子伙计手中大剪刀猛然向前一递,杨登欢挥手抓住矮个子伙计手腕,反手拧去,同时左手摸向腰后。
“大斌子,让他上来!”二楼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苍老而浑厚。
你妹!终于现身了!这孙子祸到临头还尼玛这么大架子,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杨登欢腹诽了一句,瞪着矮个子伙计说道:“大个子,听到了吗?给我让开!”
矮个子伙计一愣,从来没有人叫他大个子,猛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既然楼上的人吩咐了,只能闪身让开,把大剪刀又藏在肘后。
杨登欢缓步上楼,刚上了一个台阶,账房先生突然说道:“等一等!”
杨登欢一愣,账房先生从柜台中走出来,吩咐了一句:“关门上板,今日盘点!”
两个伙计答应了一声,转身过去。
账房先生朝着杨登欢伸出了手说道:“兄弟,赏下来吧,带着家伙上楼,不合适吧。”
两个伙计出了店门,大门关闭,却没有进来,显然是在外面放哨,杨登欢轻笑了一下,从后腰拔出手枪,递了过去。
“兄弟,不好意思,得罪了!”账房先生说完,给矮个子伙计使了个眼色。
矮个子伙计上前,仔仔细细地把杨登欢摸了一遍,冲着账房先生点了点头。
“请吧!”账房先生一摆手,杨登欢也不客气,快步上楼。hΤTpS://WWω.sndswx.com/
二楼。
房间不大,仅仅一桌一椅一沙发就显得十分拥挤。
桌子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神态儒雅,留着八字胡须,一身青色长袍合体的穿在身上,翘着二郎腿,一柄手杖放在腿上,十分悠闲。
中年人身后,一个神色戒备的年轻人紧紧盯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杨登欢,单手扶腰,姿势有些僵硬。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里?”中年人淡然说道。
“你是孙莫然,我知道你!曹有光担任稽查处长的时候,你是特务处华北区的副主任督察。”杨登欢说道。
“你是……”孙莫然极力想回忆起来杨登欢的身份,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时间来不及了!敌人可能随时会来,我的身份改天再聊,咱们先说主要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孙莫然漠然地问道。
“大概在一个星期前,曾经给你送过东西的秦志超,今天叛变了!他供出了你!”杨登欢说道。
“秦志超?”孙莫然一怔,随即说道:“我记得他,即便是他叛变,也不可能找到这里。”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李如海为了毁掉那份口供,已经牺牲了!如果那份口供没有作用,我怎么能坐在你面前!虽然现在秦志超死了,但是毕竟留下了部分口供,马天成和宪兵队特高课的多田冈条随时都可能出现在这里!”杨登欢冷声说道。
孙莫然神色一凛,但是杨登欢却看出来他还在犹豫。
到了这个时候,孙莫然还在犹豫!
能够做到特务处华北区的高层,又岂能是一个简单人物?怎么可能没有杀伐决断的决心?!
难道孙莫然有难言之隐,才让他这么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你们现在必须撤离!”杨登欢见孙莫然依然下不了决心,干脆就把话给挑明了。
“兄弟,你不清楚……”
孙莫然叹了口气,刚要说话,杨登欢挥手打断,语气急切地说道:“不管因为了什么目的,让你死守这处据点,这次你也得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除了李如海之外,还有谁牺牲了?”孙莫然突然问道。
“一个还不够吗?还要多牺牲几个?”杨登欢冷冷地说道。
“你回去吧!如果真有危险,需要我必须撤离的话,会有人给我报信的!”孙莫然身子靠后,抵住椅子靠背说道。
“谷峰和贾富贵,究竟谁是你的人?你在等谁给你报信呢?”杨登欢突然问道。
孙莫然一愣,眼睛鹰隼一般瞪向杨登欢,默不作声,身后年轻人微微向前迈了一步。
“回头给你解释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你现在所有人必须撤离!你谁也等不到了!”说到这里,杨登欢盯着孙莫然的眼睛冷冷地说道:“虽然这两人谁也没有死,但是大柳树胡同安全房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他们都被宪兵队带回了煤渣胡同!所以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不是撤不撤离的问题,而是如何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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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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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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