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平日里嬉笑怒骂的神情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地聚焦在李一豪身上,每一个字句都如同敲击在他心头的鼓点,令他对李一豪的卓越才学与高尚德行油然而生敬意。
而在另一侧,李德贤则斜眼撇向一边,手中看似随意实则带有嘲讽意味地挖着鼻孔,这一举动在他华丽官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且不协调,宛如一块玷污了整幅画面的瑕疵。
他心中暗自冷笑不止:一个连街巷治理都搞得一团糟的人,竟然还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高谈阔论爱民如子的道理,其虚伪与无知简直令人齿冷至极!
靖江帝的脸色,恰似那阴云密布的黄昏天际,沉郁而庄重的铅灰色在面庞上悄然沉淀,宛如岁月雕琢下的帝国沧桑。他的眼眸深邃如渊,犹如能洞穿秋水、透视人心,那其中蕴含的力量和智慧如同暮霭中的灯塔,照亮了黑暗的角落。他徐徐开启朱唇,声音虽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锤,千钧之力隐匿其中:“李爱卿,你是否真真切切地将我皇家训戒铭记于心,视百姓如自家骨肉,以民间疾苦为自身之痛呢?”
李一豪闻此言,脸色瞬息万变,愕然之色在其刚毅面容上短暂闪现,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惊愕的轨迹。他那双犀利如鹰的眼眸,与靖江帝那静若深渊、威严如山的眼神相撞,火花四溅却又各自隐忍。随后,他的目光如惊鸿般迅速扫过大堂内的一众朝臣,那些平日里或忠诚或阿谀的身影此刻都变得模糊不清。
只见三位地位崇高的阁老,他们满头银丝映衬着冷峻如铁的面容,眼眸中交织着审视与淡漠,仿佛寒冰凝结而成,透露出无尽的冷漠与疏离。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变化,让李一豪心头顿生疑云,犹如一层薄雾缓缓升起,遮蔽了原本清晰可见的道路。他回想起往昔无数次受到朝廷上下赞誉的场景,那些热烈的掌声和钦佩的目光犹在耳畔眼前,然而今日这份冰冷的疏离感,却如同冬日寒风,刺透肌肤直抵内心深处,令他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迷茫。
靖江帝的面容并未因李一豪的犹豫而显现出丝毫缓和,他的话语如连珠炮般紧随其后,那股威压犹如一块巨大的顽石重重地压在人心尖上,使得李一豪内心的世界瞬间翻涌起层层波澜,忐忑之情溢于言表。面对皇上的步步紧逼,李一豪只能硬生生挺直了脊背,他的话语在颤抖中携带着浓烈的焦虑与深深的自责,如同一把生锈的钝刀割裂着他的喉咙:“启禀陛下,臣对于当前局势实乃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然而天灾无情,这突如其来、倾盆而下的暴雨并非凡人之力所能轻易抗衡抵挡。臣曾夜以继日,不辞辛劳,亲自督率众人详尽调查京城历年因暴雨所引发的各种灾害记录,试图从历史的尘埃中挖掘出一条能够彻底解决此类问题的道路,无奈至今仍如苍茫大海捞针,未见任何实质性进展。为此,臣唯有全力以赴,竭尽自身绵薄之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应对这场灾难,然而尽管如此,臣的努力却似乎仍然无法满足陛下的期望,对此,臣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愧疚与痛苦。”
当靖江帝的耳畔响起这番沉重的回答,仿佛有块无形的巨石在他的心头慢慢碾压,那股失落感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心房。他缓缓地闭上了那双洞察世间万象的眼眸,一声悠长而深沉的叹息在这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内回荡开来,每一缕音符都载满了无尽的无奈与哀愁,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又沉重的故事。待到靖江帝再次睁开眼睛,那眼底的世界已然蒙上了一层异样的色彩,一片冷冽刺骨的杀机悄然涌现,宛如冰川破裂时显现的深深裂缝,寒光在瞳孔深处闪烁,映照出帝王内心的决绝与冷酷。
“朕,亲自踏足这片饱受洪魔肆虐的土地,所目睹的并非预期中的繁荣景象,而是黎民百姓如草芥般浸泡在无边的洪涝之中,孤立无助,哀鸿遍野。这番惨淡光景,怎能让朕再高谈阔论那爱民如子的皇家誓言?”话语犹如石破天惊,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深深刺入人心。
李一豪闻此厉言,脸色瞬息万变,由原先的紧张拘束转为一种复杂的释然,他意识到陛下并未因误解而勃然大怒,而是对民生疾苦有着深切的关注。他挺直腰板,仿佛要将自己融入那坚硬如铁的责任之中,胸中翻涌着对百姓苦难的深深忧虑。李一豪以一种坚定而不失歉疚的语气回应:“皇上,臣面对如此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实乃心急如焚,恨不能化身千万,逐一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天灾无情,人力终究有限,尽管臣已竭尽全力,却仍感愧疚难当,无力回天。”
靖江帝听完李一豪的剖白,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至极的冷笑,这笑如同冰雪覆盖的刀锋,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北风在严冬中无情地切割过人们的面颊,透骨生寒。“拿下此人,斩!”他的话语一字一顿,宛如从沉寂深渊中迸发出的雷霆,虽音量不高,却震撼力十足,令满堂文武百官无不战战兢兢,心头寒意四溢。
林小风闻此严令,心头瞬息间涌起一股愤懑不平之气,犹如春雷炸裂于胸臆之间,他无法忍受的并非仅仅是未臻“爱民如子”这一崇高境界,而是因为这未能达到极致的瑕疵,竟成为其命运走向极刑的无情推手。面对这样的判决,他的内心犹如被巨石挤压的嫩芽,痛苦而顽强地挣扎着。
座下那些饱经风雨、深谙权谋之道的老臣们,尽管各自心中同样波澜翻滚,惊骇万分,但他们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中,却捕捉到了靖江帝此刻的表情——失望犹如滔滔江水,已至峰顶,滚滚而来,淹没了一切希望的火光,只留下一片冰寒刺骨的决绝。他们深知,此时任何辩解与质疑都将成为无用功,于是选择了沉默,任由那份压抑沉闷的气息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蔓延开来,无声之处,仿佛能听见空气凝固的声音,比任何言辞都更具震撼力。
与此同时,李一豪的命运陡然急转直下,厂卫铁骑如雷霆万钧般将其拘捕,那一刻,他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仿若置身于一片黑暗无边的沼泽之中,惶恐不安,无助而迷茫。他瞪大了瞳孔如同受惊的小鹿,眼神中交织着困惑与愕然,难以置信眼前的厄运竟是如此猝不及防。嗓音在颤抖中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尊严,他向着端坐龙椅的靖江帝发出哀告:“陛下,微臣究竟犯下了何等滔天大罪,才遭此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话语间流露出的无辜与不解,如同破碎的瓷器散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清脆而又令人痛惜。
靖江帝面容犹如寒冬腊月凝结的霜花,巍然不动地坐落在龙椅那冰冷而威严的轮廓之中,他的脸庞如同雕刻般冷峻,没有丝毫的情绪流露。他并未将目光锁定在李一豪身上,而是缓缓移向大堂顶端悬挂的牌匾,那里,“公正无私”四个厚重的大字,在摇曳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化作了尖锐的刀锋,刺痛了每一个在场者的眼睛。
厂卫的动作迅猛如雷霆万钧,瞬息之间就已把李一豪紧紧束缚,那动作之快,犹如疾风骤雨中的闪电,毫无预警地击中目标。李一豪的身躯在这一刹那间像是被晴天霹雳当头砸中,剧烈颤抖着,双臂因剧痛瞬间失去力量,无力地从两侧垂落,膝盖重重撞击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一声沉闷而震撼人心的巨响。此刻,厄运的阴影才真真切切地笼罩在他身上,他面如死灰,眼神里的光芒逐渐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恐惧交织其中。
他嘶哑却竭力喊出内心的冤屈,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却又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邃的大海,激起短暂的涟漪后便归于沉寂,无人回应,只有回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凉。靖江帝则始终保持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沉默,这沉默宛如千斤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使他呼吸艰难,几乎窒息。
直至李一豪声泪俱下地提及那份先皇所赐予的免死铁券,企图以此为最后的救命稻草,靖江帝才终于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静默。然而,当他开口质问时,话语中透露出的却是冰冷彻骨的讥诮与轻蔑。他冷笑一声,那笑声仿佛凝结成了寒冰,一字一句地道:“那免死铁券,乃是我父皇赋予你父亲的至高荣誉,你,又有什么资格胆敢擅自享用这等特权?”
李一豪闻此言,心头犹如被北风穿透的窗纸,那股冷冽直逼心扉,从足尖一路攀爬至天灵盖,瞬时让他沉浸于无垠的冰寒之中,无法自救。他面容之苍白,比之新雪更为洁净,额头上滚落的大颗汗珠晶莹剔透,宛如豆粒般纷纷跌落在地,伴随着一阵阵急促且近乎痴狂的磕头哀求声,其状若疯癫,不复平日里的傲骨英姿。此刻,他的衣衫已被泪水与汗水交融浸染,紧贴着肌肤,湿漉漉地黏附在身上,勾勒出一副凄楚无助的画卷。这一刻,他深深地领悟到,昔日自以为坚不可摧、足以保命的免死铁券,如今却变成了一副重逾千钧的枷锁,无情地将他推向了命运无底的深渊。
靖江帝的眼眸深邃如渊,仿佛凝结了无数个冬夜的冷漠与决绝,步步朝着李一豪逼近,每踏出一步,都如同铁匠挥锤烙印,在石板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皇权威严印记。他的话语犹如腊月里呼啸的北风,冰冷刺骨,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你手中紧握的所谓免死铁券,并非你私囊中的庇护符,今日的局面,即便是先皇再现人间,也无法扭转这已然铸就的命运洪流!”话音未落,一道刀光猝然划破沉寂,犹如夜空中疾驰而过的流星,迅猛又冷厉,转瞬之间便将李一豪的首级斩离身躯,那曾经威震四方、傲视群雄的身躯,在满是污浊的污水中摇曳倾覆。那一刀之下,曾属于他的荣耀、骄傲和权力,悉数化为乌有,尽数归于尘埃,只留下一地残破与苍凉。
靖江帝的威严并未因刚才那雷霆万钧的决断而有丝毫波动,他背对着满殿血腥,身躯犹如一尊不动明王,径直转向堂上那幅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正大光明”御匾。他的眼眸深深凝视着那四个熠熠生辉的大字,其中蕴含的锐气与坚毅如同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昭示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他厉声喝问,话语如滚滚惊雷炸响在殿堂之中:“普天之下,无论是微不足道的草芥,还是巍峨壮丽的山河,朕虽无法洞悉每一个细微角落,但百姓们的眼睛却会替朕洞察秋毫,分辨善恶。瞧今日这疾风骤雨倾盆而下,街头巷尾污水横流,寻常黎民无处遮蔽风雨,这就是你李一豪口中所谓的爱民若子吗?若是你真心想要领悟何为‘民为邦本’的道理,那就请你到阴曹地府去,向那些无辜遭难、沉溺于浊水中的幼小生命请教吧!”言毕,靖江帝的话语似铜钟轰鸣,久久回荡在这肃穆庄严的殿堂内,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靖江帝一声令下,宛如洪钟巨鼓般的声响在空气中激荡,李一豪的哀嚎声渐行渐远,仿佛被卷入历史长河的漩涡中消失殆尽。此刻,靖江帝那沉稳如铁铸的身影缓缓转回,将视线投向六位曾在湖畔亭阁偶遇的臣子。他们此时个个面色苍白,像被猎人惊吓的鸟群般纷纷扑倒在冰凉坚硬的玉石地面上,膝盖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在空旷且寂静的大殿里一圈圈扩散开来,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人心深处的警钟,激起层层涟漪,弥漫着浓重的恐惧与敬畏。
在那曾弥漫着铁骨铮铮、正气凛然气息的朝廷之中,姬轩戎这位一度以耿直无畏之名威震朝野的大员,此刻其面部的刚毅线条已被绝望的阴霾所吞噬,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被扭曲成了哀伤与无助的雕塑。他的面庞犹如一块饱经风霜的石碑,刻画出深深的悲苦痕迹;双目中涌动的不再是昔日的坚定光芒,而是盈满了一池子恳切而又无力的泪水。他奋力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瞳,那对眸子仿佛被熊熊烈火燃烧至极,直勾勾地凝视着李一豪——那个生命力如同烛火摇曳、即将熄灭的生命体。
“李大人!”姬轩戎发出了一声源自灵魂深处、最为凄厉而痛苦的呼喊,“救我!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啊!”这声嘶力竭的求救回荡在空旷的大殿,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李一豪喉咙里艰难挤出的最后一缕冤魂之声:“臣……枉也——”伴随着这句话,一道冷冽的刀光如闪电般划破沉寂,李一豪的头颅瞬息之间离身而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残酷的弧线,鲜血喷薄而出,宛如一朵在肃杀寒夜中盛开的猩红罂粟,炽烈而决绝。
就在这一刹那,李一豪身上负载的作为人臣的荣耀与骄傲尽数消融在这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之下,他的眼神在死神的降临时刻褪去了最后一抹光泽,其中交织着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深重无比的羞辱,使得他在生命的最后瞬间,连仅存的一点尊严都被无情地剥夺得干干净净。他那沉重的身体颓然倒下,血液迅速渗入青石板间的污水缝隙,汇聚成一片殷红的湖泽,渐渐向外蔓延开去,形成一幅既凄美又真实的死亡画卷,让目睹者无不心惊胆战。
正当此时,靖江帝的话语像一把无形的冰锥,穿透了空气中几乎凝固的沉默,他的声音虽威严却冷漠至极,每一个字眼都带着不可违逆的天命力量:“尔等务必铭记于心,身为朝廷任命的官员,若不能始终坚守本分,勤政爱民,即使权柄加身,位列高官显位,终将难逃百姓公正无私的审判以及天道轮回那毫无情面的严厉惩处。”这句冰冷的话语犹如烙铁深深烙印在每个在场者的内心深处,激起一阵阵寒栗,那股颤栗久久未能平息,仿佛在提醒着他们命运的无情与权力的脆弱。
大堂之内,犹如一池被搅动的深水,白永元以及那一众朝臣们宛如波涛中的浮萍,各自摇头、叹息,这连绵不断的哀怨如同暗潮涌动,他们的视线仿佛千万条无形的锁链,齐刷刷地捆绑在了角落里那个名叫林小风的小小身影之上。皇上此举,就如晴空霹雳般毫无预兆,他擅自对重臣挥下了那把象征无情制裁的屠刀,这一系列举动彻底颠覆了遵循千年的明正典刑之礼仪,就如同在平静无澜的朝堂湖面掷下一颗深水炸弹,激起的巨浪将在官场这片浩渺江湖中翻滚回响,久久不能平息。
尽管林小风在这场风暴中心显得无辜而孤立,但世态炎凉,人心莫测,那些精于揣摩上意的士子们定会将他的命运与这场变故紧紧缠绕,预料自此以后,林小风的生活将会陷入一场接一场的困厄之中,像一块被寒霜覆盖的孤石,短期内恐怕无人敢于轻易靠近其半步。
此刻的林小风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其间却透出一抹茫然与懵懂,内心深处则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疑云在无声地挣扎和摸索:果真如此草率便斩杀了朝廷重臣?这般果断决绝的背后,那位被问斩之人究竟犯下了何等滔天大罪?竟然仅因坊市治理不善便招致杀身之祸,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到了极点。满腹的困惑纠结成一团乱麻,难以梳理清晰,情不自禁地,他微微颤动的手指轻轻触碰了身边的同僚李德贤,试图从这位平时谈笑风生的伙伴那里捕捉到一丝解答或者慰藉的微光。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林小风转眸望去,只见李德贤脸色惨淡如雪,原本刚毅的脸庞此刻已失去了血色,身躯不住地战栗着,仿佛那一瞬,所有的豪情壮志与铁骨铮铮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断头之刑面前瞬间蒸发殆尽,化为虚无。林小风见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不禁低语:“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啊!平日里口若悬河,动辄誓言要驰骋疆场,力敌万夫,可当真正面对生死一线、命悬一线之际,竟惶恐至如此境地,足可见陛下日常给予你的恩宠庇护是多么厚重,以至于让你在真正的考验面前,失去了那份本应坚守的勇气。”
刹那间,厂卫如风驰电掣般闯入大殿,其脚步声沉闷而压抑,如同秋叶在寂静的深夜悄然落地,那声音虽低却字字如铁,禀报道:“罪行滔天之歹徒已伏法,其首级与躯干已然分离,血溅尘埃。”靖江帝闻此言,脸色瞬息万变,犹如乌云蔽日,他陡然收敛起笑容,厉声喝道:“好!即刻将这逆贼之首级悬挂于我朝仪门之上,昭告天下,让群臣皆能目睹,朕对黎民百姓之情深若海,犹如父母对子女般的疼爱呵护,决不容忍任何视百姓为猪狗之辈窃据高位,欺压良善。朕身负江山社稷之重担,必将严惩一切不法之徒,公正无私,无论权贵草芥,一视同仁。”
话音刚落,靖江帝挺直腰背,步伐稳健有力,宛如龙行虎步,踏出一股威严气势,带领众臣离场而去。那背影矗立如山,冷峻决绝,仿佛铸就的一尊铁像,烙印在空气中,久久未能消散。
沿路穿堂而过,六名面容苍白、惶恐不安的跪拜者赫然出现在视线之中,他们身躯微颤,面如死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浸湿了衣襟。靖江帝并未因他们的存在而稍作停留,只是冷漠地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中,尽显帝王的威严和决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却在空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那是一种凌驾万物之上的威压,一种至高无上的公正裁决,令人敬畏不已。
此刻,姬轩戎的内心世界犹如狂风巨浪中的孤舟,恐惧与困惑如同翻滚的波涛,在他心头交织碰撞,形成一场无声的风暴。他闭目沉思,那六人所犯下的罪行,究竟是何等的滔天大恶,竟要承受这般非人的折磨和对待?当靖江帝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的边际,宛如一道沉重的帷幕缓缓落下,姬轩戎才仿佛从无形的枷锁中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压在他胸口的那块巨石,似乎悄然间挪开了一角。
然而,就在他刚欲抬首,以平缓的语调向身边沉默寡言的厂卫探寻些许答案之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杀气打破了大堂内的宁静。犹如雷霆一击,一道寒光疾如星陨,凌空斩落!瞬间,大堂之内银光乍现,犹如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剑气纵横交错,犹如天地间的经纬编织出死亡的图案。六道身影瞬息间被切断在这冰冷的光影之中,地上赫然多出了几具僵硬的尸骸,他们倒在血泊之中,生命悄无声息地消逝,连同他们的故事一同被无情地抹去。
未待人们从这惊变中回过神来,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仪门前悬挂的李一豪首级随之摇曳不止。那双圆睁的眼眸,宛如两颗深嵌于苍白面孔上的漆黑宝石,闪烁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恨,凝视着下方污水中泛起的一圈又一圈涟漪。涟漪荡漾开来,每一道都似乎在低语,倾诉着一段段哀怨悲凉的故事,讲述着未能洗清的冤屈和无法弥补的遗憾,它们扩散到空气中,弥漫在整个大堂,直至渗透进每一个在场者的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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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豪的死讯,其传播之迅猛剧烈,犹如疾风裹挟着狂雷,瞬息之间便席卷了京畿大地,那消息的疾速与力量,甚至仿佛将沉寂已久的皇城也震得瑟瑟颤抖,古老砖石间的缝隙似乎都溢出了悲凉。这噩耗犹如一道霹雳划破长空,直刺满朝文武的心头,他们个个面色骤变,惊骇之情溢于言表,苍白的脸庞上写满了对世事无常的哀痛与无奈。他们在低声细语中交换着彼此的震惊与疑虑,话语里蕴藏着深深的悲愤:“枉杀国家栋梁,岂是明君所应有的作为?四海方归宁静,社稷正欲步入大治盛世,陛下才刚得以享受短暂的安宁岁月,却为何对亲信大臣痛下杀手?纵然有不得不动刀的理由,也应当公诸于众,以昭示天理昭昭、公正无私。坊市治理未能尽如圣意,焉能成为斩首示众的罪名?当今天灾人祸频繁,为何偏偏选中李一豪,酿成如此惨绝人寰的悲剧?”
群臣心中满腔愤懑,惶恐不安地揣测,若一切皆依法度行事,或许今日的哗然便可避免;然而此刻陛下的任意杀伐,让人不禁寒心,他日若是屠刀再起,又有何人能够挺身而出,为无辜者申冤雪恨,捍卫朝廷纲纪?
在这股愤怒浪潮的激荡之中,林小风如同被箭矢锁定的靶心,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人们几乎一致认定,李一豪的无辜枉死,必然是林小风在暗中设局、从中作梗的结果。众所周知,二人素来摩擦不断,针锋相对,然而世人未曾料想,林小风的城府竟如此深不可测,手段之阴险毒辣令人发指!设想太子登基之日,若林小风恣意妄为,权柄独揽,那时又有谁能逃脱他的魔掌,能在那肆虐的权力风暴中保持自身的清白和安全呢?
整个朝廷乃至民间,都被这样一种强烈的忧虑和不安全感所笼罩,宛如乌云蔽日,预示着一场更为猛烈的政治风暴正在酝酿,即将降临这片动荡不安的土地。
次日晨曦微破,靖江帝循古礼依时临朝,其身披一袭龙纹盘绕、金线交织的龙袍,稳坐于那雕镂着苍龙翔凤、祥云瑞气的宝座之中,犹如峻岭巍然,威仪摄人心魄。大殿之内,广阔无垠,群臣各自有序地或屈膝跪伏,或挺直站立,整个场面宛如一幅细腻入微且气势磅礴的朝会画卷徐徐展开。那些挺立在殿堂之上的身影,皆是历尽沧桑、深谙朝政经纬的重臣老成,他们的眼神中蕴含着岁月磨砺出的沉毅与睿智,仿佛国家的荣辱兴衰便镌刻在这瞬息万变的眼神流转之间;而那些俯首贴地、虔诚叩拜者,则多为学士院内饱读诗书、才情出众的儒生俊彦,他们的额头紧紧贴合着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满目敬仰,一片赤诚。
蔡鹰扬学士赫赫然位于前列,此刻他面色如丹枫映照秋霜,炽烈之情跃然面上,内心激愤之意几欲喷薄而出。只见他挺拔身躯,犹如青松独立,以洪钟般响亮而又悲慨的声音向天子进言:“圣上,李一豪何曾犯下罪愆,竟遭此不白之冤、飞来横祸?莫非真是宵小之人暗中挑拨是非,混淆黑白,使得陛下圣明蒙尘乎?此事关涉朝廷公道、人心向背,若无一个合理而公正的说法,则天下读书人之心恐将寒如冰凌,信仰根基亦将动摇不定!届时,学子四散,学术荒芜,这岂不是国之不幸,民之灾难耶!为此,学士院中的一百二十位同仁已齐聚宫门外,怀着一颗颗焦灼不安的心,恳请陛下明察秋毫,洞察一切,以公正无私之态裁断此案!倘若我朝亲贤远佞的治国纲领稍有偏颇,吾等甘愿长跪于玉阶之下,直至水落石出,无辜得雪,真理昭彰!”
白永元及一群德高望重的老臣,听闻此事,无不满面愁容,纷纷长叹不已。他们那皱褶如山川般深沉的眉宇间,流淌着无法言表的无奈与忧虑,仿佛承载了朝代更迭中积淀下的无数苦楚。这些老臣们虽未明言,但彼此之间早已形成了一种难以言传的默契,深深理解此次所采取的行动实乃情非得已,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洞悉此中真意,仍有人对此懵懂无知,执拗地固守己见。んτΤΡS://Www.sndswx.com/
李一豪,以其出众的学识和深厚的人脉,在学士院这一学术殿堂里逐渐崭露头角,他的身影犹如一颗璀璨星辰,于众多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学士心中冉冉升起,散发出令人景仰的光芒。而相比之下,林小风则处于舆论漩涡之中,成为了众人指摘的对象,尤其在年轻一代眼中,他更是被塑造成了一个擅长搬弄是非、陷害忠良的典型形象。这种对林小风的负面认知,如同一把烈火点燃了他们的热血,他们愤慨激昂,誓要为李一豪洗清冤屈,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辞,只为了维护心中的公正与道义。
王景文,这位深藏不露的人物,面对眼前这场沸反盈天的闹剧,面色平静如镜,冷峻的眼神犹如洞察世事的鹰眼,默默注视着一切。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暗藏着波澜壮阔的鄙夷之潮,那神情宛如冬日湖面上凝结的一层坚冰,冷冷地映射出对朝廷中新贵们浅薄见识的嘲讽与不屑。他不动声色地揣摩着,这些人还未彻底看清权力这把双刃剑究竟掌握在何人手中,便已经在错综复杂的权力游戏中丧失自我,沦为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随波逐流,不知归途。
靖江帝稳坐龙椅之巅,犹如一尊沉思的雕像,悠然自得中流露出对脚下这片喧腾殿宇的浓厚兴趣。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宛如捕猎中的鹰隼,穿越过金光闪烁、瑰丽无比的大殿门槛,径直投向那些长跪不起、虔诚祈祷的人群之中,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未能逃过他的视线。
此刻,他徐徐扬声,话语在大殿内回荡,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与内在的好奇心,犹如雷霆般炸响:“你们口中所指的那个小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人正是林小风!”这铿锵有力的回答从队伍末尾的一名学士口中传出,他挺直腰杆,仿佛一根坚硬不屈的松柏,在众人畏惧的氛围中巍然独立,毫无惧色。只见他面庞坚毅,眉眼间透露出不畏强权的勇气,话语掷地有声,如刀锋划破静谧,令整个大殿为之一震。
蔡鹰扬对此并无多言,只是默然伫立,像一株历经风霜的老松,静观其变。他的角色此刻被身旁的赵中展学士修撰所替代,赵中展以其独特的方式应答着靖江帝的询问和审视。靖江帝的眼眸深邃如渊,犹如一只捕猎的雄鹰,锐利地捕捉到了这一幕异象:在众人纷纷俯首下跪之际,唯有赵中展,他并未随波逐流,而是如青松般傲然挺立,这份与众不同的举止,如同一块磁石,吸引了靖江帝那探究的目光。
靖江帝微微侧过龙颜,眉梢轻挑,那探究的眼神宛如秋水横波,慢条斯理地向赵中展抛出了心中的疑问:“赵中展,你为何在此众皆跪拜之时,却能保持笔直之姿,独不向朕屈膝呢?”
赵中展闻此一问,面色瞬息间更为庄重,仿佛天地间的沉重都压在他那一方面庞之上,他双目炯炯有神,犹如两颗明亮的星子镶嵌在黝黑的夜空,他的每一个动作,无论是轻微的点头还是稳健的站立,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份对皇威的深深敬意。他回应道,声音沉稳而有力,字句间流淌出一股坚韧不屈的气息:“陛下,微臣之所以未行世人所惯常的跪拜大礼,并非是对陛下的丝毫怠慢与不恭。恰恰相反,这正是微臣对陛下智慧卓绝、洞察世事的坚信无疑。微臣深知,陛下眼中的世界,无一处不清晰,无一事不明了,您身边虽环绕众多臣子,但您心中自有一杆秤,明辨忠奸,从未让真正的小人得逞。因此,微臣以站立的姿态,表达对陛下每一项决策背后的深思熟虑和每一步行动所蕴含的高远政治智慧及深远道理的由衷敬仰。”
靖江帝在听到这番言论时,那端庄威严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深邃的笑意,犹如暗夜星辰潜藏在浩渺的眼底,他内心深处的洞察力如同明镜一般,瞬间照见了人性的复杂与曲折。他的心中已然明了:原来在这学士院这片看似清雅无垢的土地上,竟也滋生出了背离忠诚、心怀异志的小人,此事不仅增添了朝廷纷争的波澜起伏,更让原本平淡的日子平添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曲折韵味。
林小风闻听此言,眼神如流云般悄然流转,从容不迫地将头缓缓转向一侧,映入眼帘的是赵中展这家伙正对他使出种种微妙的眼色,其眉梢眼角间流淌着一种难以揣摩的心机与盘算,仿佛一局深不可测的棋局正在悄然布设。
自打那次赵中展以卑劣的手腕对林小风施展出令人不齿的攀附之举后,他在学士院内的声望便如陨石般急速下坠,每时每刻都沉溺在同僚们投来的鄙夷目光和冷嘲热讽之中,挣扎在尊严与现实的泥沼里。然而,赵中展却能在这困境中泰然自若,他坚定地相信只要紧紧依附在林小风这棵参天大树的荫庇之下,未来的仕途之路仍有可能峰回路转,由阴霾走向光明。他私下反复琢磨,纵然外界舆论喧嚣尘上,群情激愤,但靖江帝对林小风却独有偏爱与赏识,他笃定,只要能够紧跟林小风的步伐,步步为营,那么无论何种风浪席卷而来,都能安然度过,保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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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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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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