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付家大少爷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酒——”话说一半自觉失言,忙捂住了嘴巴。而沙晨录则吓得尖声喊叫:“爹!他!他就是林锦江!快杀了他!”付云徳同样心惊肉跳,厉声呵斥林小风:“林锦江!还不速速跪拜沙老爷!你这个丧家犬,自此不再是我付家的下人!沙老爷若要你生死,你便不能自主!明白了吗?”

  沙老爷此刻却表现出异常的镇定,脊背笔直,威严地下令:“伱就是林锦江?速速下跪!”林小风心里暗想:这对父子果然同属一类,甫一相见便欲人屈膝,犹如鼠窝之鼠,全无龙凤气象。当下援军未至,林小风决定先拖延时间。

  林小风故作好奇地问:“敢问阁下可是沙老爷?”沙老爷满脸轻蔑:“你区区一个书童,也配问我的名号,真是荒唐至极!”林小风佯装无辜:“沙老爷误会了,在下曾助贵公子排忧解难,如今怎会反目成仇?”

  “林锦江,我要你死!”沙晨录忆及不堪回首的过往,尖叫着扑向林小风,幸得沙家护院及时阻拦。沙老爷脸色阴沉,厉声道:“你小小奴仆,竟敢在我面前信口雌黄,简直自寻死路!”言毕,他示意护院动手,护院立刻粗暴地揪住林小风的衣领,将其生生提起,狰狞狂笑:“小兔崽子,凭你也敢惹我家老爷,老子一只手就能收拾你俩,是谁借给你的胆子?”

  林小风面色如常,淡然回应:“倒是你低估了我的孱弱,怕是你一只手能收拾我四个。”他的眼神平静如湖,竟让护院心中一紧,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骆华俊等人混杂在人群中,本欲趁机出手搭救,此刻亦不敢轻举妄动。只见护院力拔山兮,几乎将林小风拎离地面,但林小风却如若无事,悠然拍拍衣领。骆华俊等人把握时机,迅疾一拳砸向护院手腕,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大堂内回荡,使在座诸位无不瞠目结舌,为之震动。

  原本众人以为林锦江将在劫难逃,谁知剧情反转,沙老爷的护院反而首先倒下。林小风冷然言道:“让他体验一把什么是真正的无力感!”随着一片惊愕的注目礼,护院双膝被壮硕的随从无情踩碎,然后被迅速扔向一根石柱,撞击后护院昏厥过去,身体下方的湿润痕迹迅速扩大。

  目睹这一幕的男子皆觉寒气袭体,下意识地捂住裆部,恐惧万分。林锦江出手之狠辣,令人咋舌。付佳艺双眼圆睁,目光胶着在那逐渐扩大的水渍上,心中思绪万千。

  沙老爷盛怒之下,指挥所有人一起围攻林小风等人。林小风指尖一挑,指向沙晨录,骆华俊心领神会,几个箭步上前,宛如钳住一条濒死泥鳅般,紧紧卡住沙晨录的咽喉,将其拖至林小风跟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沙晨录身上,眼前的战局变幻莫测,令人瞠目结舌,无人敢于轻举妄动。

  林小风拍手而笑,满不在乎:“沙老爷,你带来的这些爪牙似乎不够看。现下令公子已被我方控制,还望你慎言慎行。”沙老爷面色铁青,声嘶力竭地咆哮:“林锦江,你竟敢挟持我的儿子,马上放人,先前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林小风嘲讽地冷笑一声:“我的胆识,超出你的想象。”说罢,他弯下腰,一把捏住沙晨录的下巴,厉声质询:“你是不是曾经辱骂付佳艺?”沙晨录仍在顽强抵抗,却被骆华俊精准压制,无法动弹。待林小风挺身而起,面容冷冽,低喝一声:“掌掴!”

  骆华俊按照林小风的指示,一把揪住沙晨录的头发,如狂风卷落叶般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击在柱子上,每一次碰撞都像是雷鸣在大堂内炸裂,伴随沙老爷那绝望而疯狂的嘶吼,整个大堂的空气凝固得几乎令人无法呼吸。四五次剧烈的撞击后,沙晨录的牙齿犹如暴雨般簌簌坠地,口腔里仅剩下几颗残牙挂在血淋淋的牙龈上,口中溅射出的血沫染红了地面,最终他昏死过去。此情此景,付佳艺的娇美容颜瞬间褪去了色彩,双手紧紧捂住眼睛,付家的家眷们个个面露惊惧之色,深知林锦江今日的激烈行径或许会让付家踏上一条难以挽回的毁灭之路。

  沙老爷喉咙嘶哑,近乎癫狂地咆哮:“来人,给我杀了林锦江!杀了他!杀了他!”然而,沙老爷身边的护院们皆是畏葸不前,因为他们都明白沙公子的性命还掌握在对方手里。林小风看着沙晨录的惨状,心中暗自叹息自己过于心软,早该在悄无声息中了结这一切,免得演变成如今这般混乱的场面。他朝着沙老爷冷冷地道出:“我早就告诫过你,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如果你的手下轻举妄动,那么令公子将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沙老爷的眼瞳因愤怒而变得血红,看着儿子遭受如此酷刑,心如刀割,恨得咬牙切齿,发下毒誓:“林锦江,我发誓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今日你们甭想活着走出付家大门,那丫头也休想逃出生天!立即放了吾儿,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林小风听罢,苦笑连连,权贵阶层的骄横跋扈即便在面临子嗣生死攸关的关头也丝毫未减,这迫使林小风不得不采取更为强硬的手段应对。

  林小风唤来韩桂良,厉声命令:“沙晨录侮辱他人,你应该怎么做?再来一次,让这老头见识一下什么是‘父目前犯’的教训!”沙老爷不明其意,但从林小风的口气中明显感受到这绝非什么好事。韩桂良左右环顾,发现周围人头攒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低声询问“父目前犯”的意义,林小风直言:“就是在父亲面前对其子女施以惩戒。”

  韩桂良瞥见周围众多围观者,心中不禁为难,低声嘀咕:“老爷,这么多人都看着,我这样做,将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内心深感林小风行事愈发无所顾忌,恐怕日后需要尽量避免参与此类事件。

  见韩桂良犹豫不决,林小风干脆亲自动手惩戒。众人瞠目结舌之时,他拿起手中的折扇,狠劲把沙晨录仅剩的几颗牙齿一一敲落,彻底摧毁了他品尝食物的能力。接着又命令骆华俊用沙晨录脸部撞击地面流出的血液擦拭他的嘴唇。林小风讥讽道:“沙老爷,现在你是否还能维持那副傲慢无礼的姿态?我今天教你一个新的生存法则!”

  沙老爷眼中充斥着恐惧与愤怒,手掌因紧握拳头而渗出血丝,但他言语上的威胁已无效,林锦江显然视生死如草芥。绝望之下,沙老爷将目光转向付云徳求救。付云徳全程冷眼旁观,此刻也不得不出面调停:“林锦江,你最好立刻释放沙公子,沙老爷可是朝廷举人,岂容你如此放肆?”

  林小风面对付云徳的责难,丝毫不惧,言语间尽显轻蔑:“举人又如何?就算知府亲自驾到,又有何惧?”付云徳听罢,气得牙关紧咬,只能呼唤付佳艺来劝阻林锦江。付佳艺心惊胆战,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场面,对林锦江的凶狠感到极度震惊,再看看沙晨录的惨状,她心中五味杂陈,无法直视这一切。

  沙老爷浑身颤抖,命手下人火速联系曲大人,并急急返回庄园调集更多兵马包围此处。林小风对此不以为然,找了个座位坐下,静待曲大人的驾临。他还叫付佳艺走过来,付佳艺心神不宁地靠近,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林小风贴近耳边低语:“说什么收场?我腹中饥饿,让厨子准备些水晶肘子、咕咾肉、鲤鱼焙面等美味菜肴。”

  付佳艺瞠目结舌,现场已是一片混乱,林锦江竟然还有心思挑选菜肴?林锦江称要品尝这些佳肴,付佳艺无言以对,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内心却焦虑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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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在付家的内宅深处,一群官差已经将付家的四名家丁团团围住,四人皆被绳索捆绑,束手就擒。为首的官差面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目光落在付绫致身上。付绫致脸色惨白,屈膝辩解:“官爷,这四人乔装打扮混入付家,还请您查明真相。”

  官差将付绫致扶起,低声道:“大小姐您素来清誉良好,定是遭到罪犯的蒙蔽,不如我们私下详谈。”付绫致站起身来,心中悲伤不已,懊悔当初听从父亲安排藏匿这些人,早知如此,应该早早向上级通报。如今官差搜查得如此严密,纵使企图行贿也是无济于事,她该如何应对?

  当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官差开门见山地说:“大小姐,付家在城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我确实对其赞赏有加。但是如果我们对你的话产生怀疑,情况将变得极其危急。不如你今晚来我家,我们可以共同商议对策,或许我能为你找出一条出路。”

  付绫致坚决地摇头拒绝:“谢谢官爷的好意,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官差见状,脸上现出失望之色,惋惜于这位美女的不易驾驭,既然劝说无效,便不再客气:“我再问你一次,进了衙门就由不得你了。”

  付绫致坚贞不屈地回绝了官差的提议,宁肯舍命也不会向卑鄙之人低头。官差冷笑一声,下令将付家上下一并押往衙门,付绫致心中哀伤,此刻已没有退路可走,她决意坚守自己的信念,决不向卑劣之徒低头。

  付绫致,一个刚毅决绝的女子,此刻如同一只被捕的孤雁,身陷囹圄,随同那严阵以待的衙役队伍步步迈向那座威严肃穆的大堂。在这漫长的路途中,领头的衙役再次试图撬动她那坚若磐石的决心,劝其改弦易辙,绫致面色冷峻如冬日玄冰,眉宇间透出一股凛冽的决绝,冷冷回应:“你已施舍予我八次痛改前非的契机,今日无须再多费唇舌。”衙役听闻此言,心中的愤慨犹如煮沸的油锅,面上的愠怒之色再也掩饰不住,他咬牙切齿地催促队伍加快步伐,向前疾行。

  一路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所到之处,民众们窃窃私语,眼神中交织着好奇与畏惧。衙役高亢洪亮的声音划破喧嚣:“都给我让开!官府正在办理要案,沙老爷的冤仇尚未清算,付家怎敢在此聚众闹事?”人群中一片骚动,人们纷纷退避,顷刻间便让出了一条直通大堂的宽敞通道。

  步入大堂的一刹那,所有的目光都被牢牢牵引,无数张面孔在震惊中凝固。堂内仅有一人泰然自若,仿佛置身事外,他便是林小风,只见他两腿悠闲地架在雕花木几上,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如此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显得尤为突兀。而对面的沙老爷脸色阴霾似铁,双瞳圆睁,满腔怒火熊熊燃烧,死死盯住林小风。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林小风手中紧握的茶壶已空,他骤然发力,将茶壶朝沙晨录额头狠砸而去,刹那间,茶叶碎片如雨般洒落在沙晨录脸颊之上,沙晨录受此重击,颓然倒地,陷入昏迷。此举无疑令沙老爷怒不可遏,然而,面对林小风身边虎视眈眈的众多高手,以及他那近乎疯魔般的胆大妄为,沙老爷只能强忍心头怒火,瞠目结舌,生怕林小风会继续做出更为疯狂的举动。

  正当一切陷入僵局时,衙役义愤填膺,大声喝令林小风释放沙公子,并抽出腰间佩刀欲与其对抗。电光石火间,骆华俊身影一闪,快步上前,毫不迟疑地一脚踏碎沙晨录的手指,剧痛令沙晨录从昏厥中惊醒,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无助地向沙老爷求救。周围围观的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苍白,而沙老爷更是痛彻心扉,悲泣连连,恳请在场众人手下留情,勿伤及他的独子。

  林小风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微笑,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被枷锁桎梏的付绫致,言语间探寻其中缘由。就在交谈的过程中,林小风的目光陡然捕捉到了站在绫致身旁的四个身影,赫然发现那正是他久寻未果的何家人,原来他们竟隐匿在付家之中,这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付绫致的心底涌上一阵酸楚难言的痛苦,她深知,若是藏匿的罪犯尚可通过权钱交易在官府中周旋,但现在沙公子遭此重创,彻底触怒了沙家,考虑到沙家与官府千丝万缕的联系,付家已然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付云徳同样注意到了被官差扣押的何家人,心中顿时弥漫起无边的恐慌,明白付家已深陷泥潭,难以自救。

  沙老爷看着绫致被粗壮的绳索紧紧捆绑,不禁老泪纵横,哀告官差解除她的束缚。而林小风亦下令官差解开绫致身上的捆绑,官差们面露犹豫,但仍决定遵命行事,先行通报曲大人并封锁现场。沙老爷焦急宣称自己已遣人告知曲大人,并请求在场的所有人齐心协力,一同对付林小风。

  尽管官差们心存诸多疑窦,但他们依然遵循命令行动。与此同时,四周丐帮弟子与青楼打手闻风而动,迅速汇集而来,将现场团团包围。林小风听取项协宏的汇报,确认那四位失踪已久的何家人的确藏身付家,并即刻指令部下拦截那些意图将他们送往大牢之人。

  而在那繁华都市的某一隅,勾栏之内,周公公正端坐其间,品味香茗,观赏戏曲,当他得知曲恒丰亲自率队查处付家,且付家周边已集聚了大量的乞丐、打手等各方势力时,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急匆匆调兵遣将奔赴现场支援。

  付家附近的一个茶水摊位,市井百姓们三五成群,热闹非凡,他们亲眼目睹数百名形形色色的人物——既有衣衫褴褛的乞丐,也有孔武有力的青楼打手,更有官府人员络绎不绝地奔赴付家,街头巷尾,议论之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一些不明身份的势力也悄然跟进。茶摊老板与围观群众在惊讶之余,争先恐后地奔向付家,渴望亲历这场混乱背后的真相,于是,这场面愈发沸腾嘈杂,形成了一场人间百态的大戏。

  糖醋的浓郁调配遮蔽了肉质本来的醇厚鲜美,使得这道菜肴失掉了本真的滋味。此种烹饪方式曾在民间的仿膳热潮中风靡一时,然而对烹饪艺术的态度绝不能草率应付,务必要追求极致的完美。此刻,林小风独自端坐于一张狭小的餐桌旁,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堆积如山,他挑剔地逐一品尝,每一筷子都好似在剖析世间的繁复情感。而他身边,一位厨师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期待着林小风的点评。这名厨师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为何突然逆转,只因林小风对付家厨艺的平庸产生了深深的不满,借此机会发泄郁积的情绪。事实上,厨房呈上的每一道菜肴几乎都无法满足林小风对美食的苛刻追求,这种不满早已在他的心底潜滋暗长。

  周围的人们屏息凝神,各自在心里猜测:刚才那个恣意妄为的恶徒,怎么在一瞬之间变成了眼前这个气定神闲、掌控全局的角色?恍若置身梦境,甚至有人悄悄捏了自己一把,试图证实眼前这一切的真实。

  林小风对面前的一盘鲤鱼焙面也颇多诟病,直言其咸淡失调,腻而不适,责问厨师为何不采用延津正宗的烹调手法。厨师听闻,面露惶恐,嗫嚅答道从未有机会前往延津学习,此菜是按照付家二小姐的临时要求,用挂面代替传统原料所做的。林小风听后满是鄙夷,挥挥手示意厨师退下。

  此时,沙老爷面色涨红,声音嘶哑,焦虑地询问林小风何时能够释放人质。林小风淡然回应,称需待曲大人到场再作商议。恰在这时,一声雷霆般的怒喝刺破了原有的宁静:“曲某在此,何事招唤?”曲恒丰带领大队官差闯入,四周围观的人群立刻自觉地分开一条道路。沙老爷一见曲恒丰,眸中闪过一线生机,急匆匆地迎上前去。曲恒丰与沙老爷简短寒暄后,目光落向大堂内部,发现了被扣押的何家四人,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遂低声命令官差将四人押解至大牢,待审讯。

  曲恒丰随即转向林小风,皱紧眉头,厉声要求释放人质。林小风却反问,若现在释放人质,会不会遭受到报复性的攻击。曲恒丰保证未经审判绝不会轻举妄动。林小风提议移步至大堂之外进行谈判,并暗示可能存在弓箭手的伏击。曲恒丰不屑一笑,认为以林小风一行人数,根本不至于布置弓箭手,继而阔步迈出大堂。

  林小风跟随着曲恒丰来到了大堂之外,身后紧跟着五位贴身保镖,其中骆华俊小心翼翼地带着沙晨录,时刻警戒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大堂之外,人群拥挤,围观者众多。曲恒丰起初并未留意,直到走到空旷之地才意识到人潮汹涌,遂询问沙老爷是否带来如此庞大的人群。沙老爷也是一脸不解,推测或许有部分趁乱围观的乞丐和青楼打手混迹其中。曲恒丰原本打算疏散人群,林小风却主张以围观者作为谈判的见证人,以防曲恒丰背信弃义,若不然拒绝释放人质。

  围观人群中,一些丐帮和青楼的打手虽然欲离未离,终究抵挡不住好奇心,选择留下来观摩这场罕见的对决。曲恒丰仔细辨别人群成分,确定大多数是寻常百姓后,同意他们留下。他明确指出林小风虐待沙晨录的行为已构成重罪,但估计二人之间定有深仇宿怨,承诺只要林小风释放人质,待其详述事件始末后,他定当依法审理,公正裁断。

  林小风细细打量着曲恒丰,试探性地询问他与汉江王之间的关系。曲恒丰一听提及“汉江王”三个字,脸色立时剧变,惊讶之余追问林小风的身份背景。正当林小风即将揭开神秘面纱之际,月门外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只见周公公策马疾驰而至,急急忙忙停下马来,走进现场,说是收到消息特来相见。

  周公公拨开人群,目光锐利地直指林小风,却在靠近之时被一名壮汉不慎撞开,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那壮汉紧接着扑倒在地,冲到林小风面前,自我介绍是泗水涧卫所千户君杰,神情激动,诚挚恳求林小风速速返回京城述职。紧随其后的还有十几人,纷纷拜倒在林小风面前,自报家门,俱为各地卫所的官兵,已追寻林小风多时。

  林小风惊讶地打量着这些人,询问他们的身份来源。君杰报告,皇上因担忧林小风的安危,已诏令各地卫所全力搜寻,恳请林小风早日归返京师。众人齐声高喊“林大人请回京”,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震动四方,令曲恒丰脸色煞白,沙老爷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围观的百姓则欢腾鼓舞,不少同情者争相表达衷心拥护之意,场面一时失控。

  周公公在撞跌后努力稳住脚步,调整姿态再次走近林小风,然而林小风因其宦官身份略显避讳。周公公连忙解释了自己与王公公的渊源,并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还拿出一件纯白珍贵的貂皮披风赠予林小风,尊称其为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林小风这才知道自己已被皇上钦点封官,内心的震撼难以言表。

  在嘈杂喧嚣之中,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荣光与支持,林小风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然而内心却依旧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围观者的热情越来越高涨,各自心思万千,曲恒丰、沙老爷等人面色灰败,付家之人则个个表情复杂,付绫致眼含迷茫,付云徳更是被惊吓过度昏厥过去。付佳艺辨认出了林小风,低低地呼唤他的名字。在这热烈的呼唤声中,林小风身份的转变及其引发的影响,如同投石入湖激起的层层涟漪,不仅在付家内外荡漾开来,更在遥远的地方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热议。

  周遭市井喧嚣纷扰,如潮水般滚滚不息,林小风却似屹立在波涛之上,他深吸一口气,右手缓缓抬起,那一挥手的动作优雅而又有力,像琴师在琴弦上拂过,顷刻间平息了周边的喧嚣。人群的议论声渐渐稀疏,付家府邸内的骚动如同潮水退去,尽管远处街巷的嘈杂仍依稀可闻,却再也无法穿透这片重新找回的静谧。林小风举手遮挡耀眼的日光,目光越过繁华尘世,悠远而深邃,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探寻的疑虑。

  不久,林小风收回遥望的目光,嘴角噙着一抹清冷而泰然的微笑,他看向曲恒丰,言语间透出挑衅与从容:“曲大人,今天你还要继续履行你所谓的审讯职责吗?”曲恒丰听罢,脸色瞬间刷白,眼神闪躲,低下头细声嗫嚅道:“下官不敢。”

  站在一旁的周公公眼尖心细,立马察觉到气氛微妙变化,他趋步贴近林小风,扮演起保护者的角色,同时犀利的眼神如刀割般瞪向曲恒丰,质问道:“林大人,曲大人可是对你有所刁难?”林小风不疾不徐地回应:“曲大人本人并未直接为难我,只不过他的手下显得过于傲慢罢了。”此时的沙老爷则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满脸惶恐,哆嗦着膝盖向前爬行,不断叩首哀求:“林大人,老夫有眼无珠,家教不严,愿受大人责罚,必亲手严惩逆子!”在他身后,一群庄户和护院也跟着纷纷屈膝,祈求林小风饶恕。

  林小风见状,摆了摆手示意沙老爷起身,沙老爷颤颤巍巍地站起,胆战心惊地询问是否获得了谅解。林小风伸出手指轻轻拽弄着沙老爷的胡须,嘴角挂着揶揄的笑:“瞧你今日变得如此谦逊,倒真是难得。”继而,林小风下令让周公公代他教训一下沙老爷,周公公闻令,脸上立刻浮现一抹阴森的笑意,一步一步迫近沙老爷。

  沙老爷听见“掌嘴”二字,脑中立刻映现骇人的画面,只见周公公步步紧逼而来,惊惧之下,他竟情急之下一头撞向身边的木柱,伴随着沉闷巨响,鲜血溅洒,牙齿碎裂,最后昏迷过去。这一突发状况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无不为之震惊。

  林小风的目光转而锁定在付佳艺身上,嘴角勾勒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付佳艺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周公公尚在愕然之中,林小风再次下令让他执行惩戒,周公公虽感意外,但仍遵照命令去做,却未曾料到沙老爷会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应对。

  林小风紧接着面容肃穆地声明:“从此以后,歌峰湾绝不容许此类傲慢霸道之人立足,曲大人,你可明白?”曲恒丰听闻此言,身体颤抖不止,连声答应。林小风的眼光扫过付家家族成员,他们皆低垂着头,默不作声,付云徳再度清醒过来,与林小风的目光对视,旋即再度昏厥。

  林小风命令周公公立刻疏通道路,疏散人群,众人尾随着他离开了付家。围观的人群中有识时务者率先高呼“恭送会长”,其余人也随声附和。林小风身披雪白貂裘披风,在民众的欢送声中,身影愈发威严,渐行渐远。

  ··················

  周公公紧紧跟随着林小风的步伐,走在路上,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低声向林小风请教先前言论背后的深意,林小风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步入衙门,林小风稳稳地坐上了中央的大椅,曲恒丰与其他阳曲县官员则依次排列两侧。周公公毕恭毕敬地献上一幅古卷,林小风欣然接纳并珍藏,随后命令周公公暂且退下,只留下曲恒丰一人面对面交谈。

  林小风开门见山地揭示了自己锦衣卫指挥使之身份,向曲恒丰询问关于汉江王谋反一案能否公正审理。曲恒丰闻听此言,脸色越发惨白,惶恐不安地答复,称没有人比林大人更适合办理此案。林小风进而询问他是自愿坦白,还是由他亲自查办,曲恒丰经过内心激烈的挣扎,最后承认自己与汉江王谋反案并没有直接关联,恳请林小风明鉴真相。

  林小风下令书记官记录曲恒丰的陈述,曲恒丰极力辩驳自己与汉江王篡权叛乱之事毫无瓜葛,仅在追查何家灭门案件时偶然发现何家暗中勾结汉江王的线索,故此才对逃亡在外的何家四人下达通缉令。林小风冷冷一笑,讥讽道,若是真心坦荡,又怎会如此紧张害怕。最后,林小风示意书记官如实记录供词,曲恒丰看着笔录上的内容,满心惊愕,里面充斥着诸多对他极为不利的指控,虽然看似天衣无缝,但他坚称这些皆是冤枉。曲恒丰愤懑地斥责林小风编造事实,但面对林小风的强大压力,曲恒丰尽管满腹疑窦与不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画上了押印。

  污蔑吗?林小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手中的折扇悠然摇曳,那双深邃的眼眸斜睨着曲恒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洞察与一丝捉摸不透的嘲讽,“证据何在?”曲恒丰满脸涨红,愤懑之情溢于言表,手指几欲触及林小风的鼻尖,他声音洪亮,几乎是咆哮而出,指控林小风完全是凭空构陷,甚至质疑林小风借此事件报复私人恩怨,发誓要在皇上面前申诉自己的冤情。然而,林小风面对曲恒丰的激愤表现得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他镇定自若,冷静地指出,无法相信曲恒丰与汉江王的联系可以撇得干干净净,特别是提及汉江王巨额资金流入船业,其中部分款项明显指向了何家,涉及诸多不为人知的交易,曲恒丰怎么可能对此事一无所知?

  曲恒丰起初被激起雷霆之怒,而后强压怒火,试图恢复平静,一口咬定自己确实不知情。林小风对此发出一声不屑的哂笑,提出一个足以让人悚然的问题:“如果这份供词呈现在皇上面前,普天之下,世人究竟会相信哪一方呢?”曲恒丰在极度的痛苦与迷茫中追问林小风真正的意图所在。林小风则不露声色地唤来了项协宏,将何家四兄弟带到了现场。

  四兄弟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林小风直入主题,严厉逼问他们与汉江王勾结的实情。当中那位面孔朴实憨厚的何家二公子,他坚持家族清白,悲愤地陈述道,他们曾经被人以重金诱骗参与造船生意,直到那场灾难性的火灾过后,他们才恍然大悟,整个家族遭受灭顶之灾,他虽侥幸逃生,却背负着莫大的冤屈,四处漂泊,最终只能寄身于付家寻求庇护。他揭露,实际上何家是被汉江王觊觎财富,还暗示曲恒丰收受了贿赂,才致其家族陷入如此困境。

  曲恒丰听着何二公子的陈述,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矢口否认自己与此有任何牵连。何二公子则坚定地表示,家族遗留的账本能够证明他说的一切,并愿意亲自陪同林小风核实真伪。林小风鉴于四兄弟可能是受他人操纵,但他们的造船技艺对于朝廷意义重大,于是决定先免去他们的罪名,并让项协宏妥善安置他们。

  曲恒丰尽管仍然坚称自己被冤枉,但林小风并不买账,反而冷笑连连,步步紧逼,强调现有的证据足以将他推向绝境。接下来,林小风进一步追究曲恒丰贪腐的确切数额,曲恒丰在沉重的沉默中,终于承认贪污了二十七万两白银。林小风似乎漫不经心地笑着说,这是一个关乎生死的选择题。

  曲恒丰听闻还有挽回余地,内心的喜悦与悲哀交织在一起。林小风乘胜追击,提出了苛刻的条件,要求曲恒丰全额退还赃款,并亲笔签下供词。曲恒丰在绝望与挣扎中,终究还是无奈地在供词上签下了姓名,但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

  林小风将供词收入囊中,警告曲恒丰自此以后必须绝对服从命令。为了报答付家的恩德,林小风决定将这二十七万两白银悉数赠予付家,让他们负责督造船只以助朝廷追捕汉江王。曲恒丰听闻此言,除了震惊之外,更困惑于林小风竟未从中取利一分一毫。

  林小风洞察到曲恒丰心头的疑窦,他安抚道,只要曲恒丰全力配合,保证会在朝堂上为其澄清与汉江王之间非同流合污的关系,并同意他继续担任督造之职。待曲恒丰离开后,项协宏忧虑曲恒丰作为从犯身份一旦曝光,林小风则长叹一声:“身处权力漩涡之中,想要成就一番伟业,往往难免沾染尘埃。为尽快平息这场风暴,目前不宜将此事上报陛下,我将亲自游说各方,并妥善安排金银押解回京及所有人安全返家事宜。”

  在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林小风与项协宏开始研讨后续行动计划,耐心等待最佳时机,以便回到京城向皇上复命。在这个充满阴谋诡计的权力世界里,林小风就像一位智慧的棋手,精心布局,每一步棋都彰显出他对人性的深刻理解,以及对权力运用自如的掌控力。

  付府之内,乌云密布,压抑的气息如同浓稠的墨汁渗透进空气的每个角落。付云徳从昏厥中悠悠转醒,眼神空洞无物,疲惫无力地依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显得颓唐沮丧。付家大少爷立于一侧,脸上挂满了焦灼与担忧,付绫致与付佳艺各自心怀沉甸甸的忧虑。付云徳忽然开口,嗓音低沉:“那位林大人莅临我付家,是否受了什么委屈?佳艺,你可没欺负人家吧?”付佳艺稍作迟疑,轻柔地回应:“林大人虽略有微词,但并无实质性的冲突。”

  付云徳面露哀痛,仰天长叹:“我付家真是走到了穷途末路!藏匿罪犯已属不赦,如今朝廷要员竟然在我付家蒙受羞辱,还被你们这些人怠慢,我究竟是造了何等孽债,方引致如此结局!”他用力拍打着扶手,声音愈发低沉:“祖辈历经百年辛劳积淀下的基业,眼看就要在我这一代倾覆殆尽,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是付家的千古罪人啊!”

  付大少面对父亲,满面困惑,连续抛出四个尖锐的问题。付云徳见状勃然大怒,厉声斥责付大少愚笨无知,责令他退下,并紧急传唤管家江建涛。仆役领命,飞奔而出传递消息。这时的江建涛正在外处理琐事,闻讯匆匆赶回,眼前庭院凌乱不堪,他愕然问道:“老爷,是不是家里遭了贼盗?”

  付大少心急如焚,迁怒于江建涛,厉声质问有关林锦江的情况。江建涛心虚不已,言辞闪烁,这更加激发了付大少的愤怒,他欲对江建涛严加惩戒。付家上下齐聚厅堂,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忐忑不安的江建涛身上。付云徳强抑怒火,警告江建涛必须老实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江建涛吓得面如土色,连磕三个响头,泣不成声地坦白自己收了林锦江五百两银子的贿赂,从而隐瞒了实情。付云徳听闻此言,怒火中烧,忍不住拳脚相加。付绫致保持冷静,追问林锦江为何会涉足付家。

  江建涛狡猾地辩解,声称林锦江是因为痴迷于大小姐付绫致的美貌,才屈尊降贵地来到付家。付绫致对此种解释深感怀疑,而付佳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付云徳听罢,亦陷入深深的沉思。

  付大少突然灵光乍现,兴奋地推测林锦江其实是为了追求付绫致,不惜化身为青楼中的酒神。付云徳听闻此观点,脸色骤变,紧张地指示付大少务必查明真相。付绫致听闻父亲和兄长的计划,脸色惨白,无法接受,她愤然反驳这种设想荒谬至极。

  付佳艺见状,愤怒地谴责付大少和付云徳对林小风的误解,极力维护林小风的清白,并对他们对待付绫致的方式表示强烈的不满。付云徳在权衡之下,决定亲自邀请林大人前来付家,企图借助付绫致与林小风的亲近,以此保障付家的安宁。付绫致听闻此言,心如刀绞,无法忍受这样的安排。

  付佳艺在经历了这一系列变故后,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内心痛苦不已,掩面哭泣着愤然离席。付云徳虽然有着一定的理智分析,但他的决策方式却让付绫致心寒,付佳艺愤慨,姐妹俩都在这一刻深深体会到生活的不公。

  至此,因林小风一事,付府上下人心浮动,矛盾冲突愈演愈烈。付佳艺含泪疾步离开,付家的未来走势因此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增添了许多未知和变数。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节点,付家的命运仿佛矗立在历史洪流的十字路口,每一个人的抉择都将直接影响这个家族未来的航向。

  付家大少眼瞅着付佳艺疾步冲出门外,脸上挂满了迷惑与不解,口中喃喃自语:“这丫头怕是心绪紊乱了吧。”他随即转头看向付绫致,面上洋溢出激越之情,开始了慷慨激昂的论调:“绫致,你听父亲说得句句在理,不论嫁与何人,林小风绝非普通人,要是能成为他的妻子,岂不是平步青云,人生登峰造极?”

  付大少心中窃喜,自从品尝了那传说中的异域神酿,越发觉得酒神林小风的神奇与超凡,对林小风更是敬仰备至。在他眼里,妹妹若能嫁于这般人物,日后与酒神共事,简直如同步入了仙境。

  付绫致低头垂泪,红润的泪光在眼眸中闪烁,她悲哀地注视着兄长:“哥,你还认我这个妹妹吗?”付大少毫不犹豫,语气豪爽地回应:“即便嫁给他,即便是嫁给天上的神仙,又有什么关系?”

  付绫致心如刀割,深知兄长的无能与短视,现如今更是失去了理智。她斩钉截铁地反驳父亲:“爹,我坚决不嫁!如果您还当我是您的女儿,就千万不可逼我!”

  然而,付云徳态度强硬,坚决地宣告:“你必须嫁给他!你是付家人,是我的女儿付绫致,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父女二人在宽敞的厅堂中对立,彼此不肯妥协。时间在静默中流逝,付云徳终是敌不过女儿坚定的目光,想到付家的颜面以及家族的阉忱Фタ蓁狰,他艰难地迈步走向绫致,一字一句地说:“绫致,如果你不同意,付家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你能忍心看着家族就此衰败下去吗?”

  付绫致听闻此言,心痛欲绝,她看着父亲斑白的鬓发,眼中涌动着凄凉与苦涩,泪水滑落脸颊:“爹,您起来吧,我答应您,但从今往后,家中的任何生意我都不会再插手干预。”

  说完这句话,付绫致神情木讷地转身离去。付大少听到绫致同意婚事,欣喜若狂,拉扯着父亲的衣袖兴奋地说:“爹,您看,绫致她答应了。”

  付云徳脸色铁青,怒火中烧,狠狠地甩了付大少一巴掌,厉声呵斥:“你给我闭嘴!身为长子,竟把妹妹推向风口浪尖,你还配称兄长吗?”

  付大少捂着被打的脸颊,满腹委屈地申辩:“这事怎么能怪我?以前不是您自己不允许我插手吗?”付云徳怒气冲冲地回应:“现在你不需要插手了!就因为你管理不善,已经导致三家店铺衰败,你如此无能,早晚要把家业败光,从现在开始,家业交给你弟弟打理,你一分钱也不能碰!”

  付大少听说经济来源被切断,情急之下,苦苦哀求再给他一次机会:“爹,再给我一次机会,绫致这么做恐怕会让林大人不悦,我有个妙计。”

  付云徳满脸狐疑:“你有什么鬼主意?”

  付大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压低声音说:“我最近获得一件稀世奇珍,家里还有一套我珍藏的华丽衣服,计划今晚设宴款待林大人,到时候绫致在屋内等候,待林大人进入房间后,就可以直奔主题,成功几率极大。”

  付云徳听闻此计,怒火熊熊,再次狠揍付大少:“混账东西!竟然要用这种龌龊手段陷害自己的亲妹妹!”

  付大少捂着脸颊,眼圈泛红,泪水在眼角打转:“爹,您到底要我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快去筹备,我去请林大人,你别在这里碍眼!”付云徳怒吼道。

  林小风已做好了准备,带着几个贴身护卫回到了付家。付家的种种事务暂且安稳过渡,暂时维持住了局面。当他归家时,门口的小厮看见林小风随从阵容强大,不敢上前攀谈,立刻退回去通报。

  出乎意料的是,出来迎接林小风的竟是付大少。付大少满脸堆笑,搓着手兴奋地道:“林大人驾到?家父正要去迎接大人,恰好绫致也有重要事情要和大人商议。”

  林小风看着付大少那谄媚的笑脸,心里明白他虽然时常混迹于烟花柳巷,但对于家务事却是一窍不通,全赖付绫致独撑大局。

  “既然如此,为何她不来亲自和我说?”林小风问道。

  付大少稍微想了想,答道:“她身体不适,在内室休养,正等着大人,我这就带您过去。”

  付大少想引导林小风进屋,但林小风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引领,自行往前走去。不久,他们便来到了付绫致的闺房门前。

  付大少毕恭毕敬地禀报道:“林大人,她就在里面,请进,我这就退下。”

  林小风微微点头,推门而入。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不同于付绫致书房常用的熏香。他环顾四周,屋内空寂寥落,唯有床帘低垂。

  林小风在椅子上坐下,唤道:“大小姐可在?”

  付绫致身着一件近乎透明的淡青色薄纱衣,慵懒地倚在床上,面庞显得憔悴,独自垂泪。

  听见林小风的声音,付绫致抹去眼泪,轻声回应:“大人太客气了,叫我绫致就好。没能亲自出门迎接大人,请大人先饮茶,我稍后将详情告知。”

  林小风心生疑窦,察觉到付绫致的状态异常,早上还好好的,此刻却如病弱般虚弱,难道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他一边思考,一边随手拿起茶壶倒茶,一股独特的酒香扑鼻而来。

  林小风轻轻尝了一口茶,面色微变,皱眉审视杯中剩下的液态,暗自咒骂:这酒的味道独特而非醇厚,实在算不得佳酿!

  林小风咽下一口,感觉口味古怪,但他没有多言,只是安静地等待付绫致接下来的话语。在茶香与酒香的交融中,一场看不见的较量悄然展开。

  林小风又一次斟满一杯酒,蹙眉轻抿,却察觉到这杯中之酒的苦涩程度前所未见,纵使人间最酸涩的琼浆也难以比拟。他揣测其中或混有草药,或是某种珍稀药酒。思绪流转之际,付绫致内心的惶恐如潮水般蔓延,心跳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她深知拖延只会加剧事态恶化,恐引起林小风的不满,于是她鼓起勇气,决定采取行动。她那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足尖悄然滑出床帘的掩护,皎洁如玉,轻盈的步伐在绣花鞋上跳跃,她紧紧拥抱住自己颤抖的双肩,满心紧张地朝林小风缓缓靠近,最终悄无声息地在他身边坐下。

  林小风全神贯注于杯中之谜,直到一阵清幽的香气唤醒了他的感官,他才抬头望去。展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他愕然,眼前的佳人身披一层薄如蝉翼的纱衣,织工精细,身材曼妙灵动,曲线宛若流水,尤其是那精致的蝶骨,仿佛游戏角色蒂法再现人间,让林小风看得目不转睛,血压骤升。他惊异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付绫致带着深深的忐忑回应:“小女子愿侍奉大人,恳请您宽恕付家的过失。”

  林小风瞬间领悟了她的意图,即刻拿起身边的披风,温柔地盖在她的头上,细心地为她遮掩。付绫致紧张得微微颤抖,林小风则尽量保持冷静,表面上一副专注品酒的样子,内心却懊悔不已。当他明确表示此次来访另有要事,而非为此而来时,付绫致在愕然后,褪去披风,脸上写满了困惑与迷茫。

  待付绫致换上朴素大方的裙装,脸颊上泛起娇艳的桃红,她缓缓走回林小风身边,后者愈发困惑,心中暗忖:是自己太过紧张,还是她的美丽太过摄人心魄?付绫致羞涩地递回披风,说待清洗干净后再还回。林小风平静地接过,将其放在膝盖上,安慰付绫致不必紧张,今天的事情仅仅是一个误会,他绝对不会张扬出去。

  林小风告诉她,朝廷有意委托付家造船,被付家藏匿的何家人或将因此得以重生。他还承诺,付家的一切事务他都会妥善处理,并且已预留了二十七万两白银专用于造船。付绫致听闻此言,先是惊讶,随后意识到付家不仅能够幸免于难,反而将迎来巨大的利益。

  谈话间,林小风忽感不适,脖子上浮现红色斑点,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这时,披风诡异般地自行飘起,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付绫致惊诧地询问:“林大人,您的披风里藏着什么吗?”林小风尴尬地解释这是一件具有魔法属性的斗篷,付绫致听后对此充满了好奇。

  林小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坚持阐述他的要求,付家获得的巨款需与他共享,同时他会派专人监督资金使用。他强调此举并非贪婪付家财产,而是为了确保付家能够稳定发展。付绫致感动得热泪盈眶,起身深深施礼感谢。

  此刻,那件神奇的魔法斗篷仍在空中翻飞,再次吸引了付绫致的注意力。林小风试图通过转换话题来掩饰这尴尬的场面。交谈中,林小风越发感到不适,怀疑付大少在茶水中动了手脚。药物效果逐渐显现,林小风的意识开始模糊,迫切地索要手纸。付绫致急忙递上手帕,林小风情急之下误将它当作手纸使用,付绫致见状满面愕然,难以置信。

  林小风急需独处,命令付绫致离开房间。药力愈发猛烈,林小风在付绫致的扶持下艰难起身,那件魔法斗篷在移动中仿佛幻化成一座“魔法帐篷”。付绫致满脸羞愧,迅速退出房间。林小风艰难地将房门关上,独自承受药力的冲击。

  林小风素来秉持高尚的道德操守,在江湖之中,始终如一地坚守底线。今日之事,无疑是付大少一手策划,而付绫致却懵懂不知。绫致为了付家的生死存亡,不惜放下尊严,预备以己身奉献给一个陌生男子,这份勇敢与忠诚令林小风内心深处生出深深的敬意。他知道,哪怕是最微小的冒犯行为,也可能玷污绫致的纯洁,给她的人生烙下永恒的遗憾。在这个时代,不同于后世那般自由,即使面对美色的诱惑,林小风依然懂得,缺乏感情基础的强求,无论如何都不是正道,即便身处青楼这样的环境中,他也能持守君子之节,不为美色所动。

  在房内经受了一番煎熬后,林小风终于稳步走出,手中紧握着手绢,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温热。夜幕低垂,付绫致一直守候在门外,见林小风出现,她立即迎上前去关切地询问他的状况。林小风以一种淡然的口吻劝告绫致早点休息,待明日再作讨论。绫致满脸愧疚,坦诚地告诉他家兄付大少的误解,并恳请林大人原谅。林小风凝视着她那娇嫩如玉的脸庞,心头涌起阵阵怜悯,他坚决地表示,此事不必介怀,他一定保密到底。

  林小风提出保留这块手绢,付绫致初时愕然,随后点头应允。林小风遂转身离去,然而,绫致突然喊住了他,提到了对他所作《雨霖铃》词句的赞赏,并询问是否已有结尾。林小风回忆起那阙词,低沉地吟诵:“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此句一出,绫致瞬间愣住,娇艳的面颊上泛起羞涩的红晕,她用手轻轻掩面,而后悄然退去。

  林小风离去后,付绫致独自站在月光下的门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途中,他在西院碰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挡住去路,那是付佳艺,此刻她满面怒容。林小风面带微笑,询问她发生了何事。付佳艺忿忿不平地指责他是个骗子,起因在于近日膳食的改变。林小风耐心解释,指出佳艺以往虚胖的原因是长期摄入地沟油,他推荐她改食阳春面,实则是出于对她健康的关怀。佳艺听罢豁然开朗,对林小风的误解也随之烟消云散,同时也为他即将离去而感到惋惜。

  林小风在临别之际,佳艺注意到他手中紧握的手绢,不禁产生疑问。林小风从容不迫地解释,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用来擦拭茶水的手绢,并无特殊含义。接着,他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笑着说何必要对她有所隐瞒。佳艺听了之后陷入深深的沉思,心中五味杂陈。

  秋菊匆匆赶来,告知付云徳有急事召唤林小风。林小风安慰秋菊,邀她一同前往阳曲县,秋菊婉言谢绝,林小风则保证随时欢迎她加入。提到草儿,秋菊说她仍在房内,害怕林小风的身份。林小风于是嘱托秋菊,在他离开时务必带草儿出来相见。

  深夜,林小风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付佳艺和秋菊各自品味着心头那份复杂的滋味,既包含着不舍,又交织着疑惑。秋菊向佳艺表达了自己不愿同行的原因,只因对未来的一切感到莫名的恐惧。佳艺目送林小风消失在夜色深处,内心翻涌起如同《雨霖铃》词句般复杂的情感,而那首词的旋律似乎也随着林小风的离去,渐渐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只剩下耳边的回响与无尽的遐想。

  时光荏苒,压力自上而下逼仄而来,林小风深知不宜久驻。他精神紧绷,不容许丝毫松弛,一日之内,将繁杂事务梳理得井井有序,如同精心编织的锦缎。新街口的纷纷扰扰,犹如一面镜子映射出他无法置身事外的社会责任。尽管他既不是陈姓商家,也不是火锅铺子的主人,但秉承着一颗慈悲与智慧之心,他毅然决然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将后世先进的理念和经营之道悉数灌输给新街口的乡邻们;又用下一个小时,细致修订了街区的规定,尤其新增了一项重要条款:所有的青楼业者,必须拿出其收入的十分之一作为公益基金回馈社区。鉴于林小风在当地建立起的威信与地位,尽管这一举措在众人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却无人胆敢质疑,反倒是大多数人都心悦诚服地接受了这一变革,并视林小风为坚实可靠的依赖,是这个世间难觅的英雄人物。

  终于到了林小风离京的日子,那场面可谓是蔚为壮观。一群群丐帮弟子簇拥着青楼里的女子以及周边熙熙攘攘的百姓,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欢送直至城门之外。林小风跨坐在一匹雄壮的骏马上,脸庞洋溢着春风般的微笑,频频向周围的人群挥手致意。随着人群渐行渐远,林小风神色转为肃穆,特意召来忠实助手曲恒丰,一脸庄重且充满深情地嘱咐道:“我从全城十家青楼收取的那一成股份收益,每月都将专门用于援助那些身体健全的乞丐开垦城郊荒地种植红薯,若有官府官员从中作梗,必将严惩不贷。至于那些肢体残障的乞丐,我会另行安排资金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这件事暂且交给你负责,我回京后会有专人监督执行,同时也要请你多加关注付家的情况,确保他们能专注于与何家合作造船,免受任何外部因素干扰。若付家人中有违背正义之举,你必须依法对其进行惩戒。”

  曲恒丰闻言,毕恭毕敬地接下了重任,逐一应承下来。林小风的目光再度扫过人群中,瞥见付氏姐妹亦前来送行,二人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般卓然而立。林小风心头涌起一阵无法言表的感慨,感叹命运的奇妙转折。这时,靳佳颖悄无声息地驱马靠近林小风身旁,含笑打趣道:“现在是什么感觉?”林小风不解其意,随口答道:“什么是盖饭?”继而尴尬一笑,搪塞道:“不过是寻常日子罢了。”靳佳颖揶揄道:“既然喜欢看,就尽管看好了,若真是喜欢,纳为贴身侍女也未尝不可。”林小风面色陡然一沉,厉声驳斥:“休得胡说八道,岂可把我视为贪图美色之人?”

  正当他们在言语间互相调侃之际,林小风留意到了人群中显得尤为拘谨的狗尾巴草儿,于是挥手示意他过来。狗尾巴草儿听到呼喊,匆忙奔至,扑通一声双膝跪倒,恭声道:“草儿拜见林大人。”林小风赶紧下马将他扶起,语重心长地鼓励他:“为何如此胆怯?这般性格如何能成就一番家业,娶妻生子?以后就叫我哥吧。”狗尾巴草儿轻声唤了句“哥”,眼中顿时焕发出新的光芒。

  林小风突然触及到狗尾巴草儿性格上的软弱之处,严肃教导:“换了个环境就畏缩不前,实在是缺少骨气,这样的态度怎能品尝人生的盛宴?”狗尾巴草儿听后,心情开始调整,恍惚间找回了曾经追随林小风时那种被大哥引领的感觉。接着,狗尾巴草儿连续抛出了多个问题,林小风耐性十足地一一解答,狗尾巴草儿的信心逐渐增长,慢慢回归了正常状态。

  狗尾巴草儿袒露了自己对秋菊姑娘的爱慕之情,希望娶她为妻。林小风先是一阵沉默,旋即猛力拍了一下狗尾巴草儿的脸颊,刹那间周围的气氛凝结了起来。林小风表情严峻地说:“草儿,你曾救过我的命,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永不磨灭。如果你渴望安定乃至富贵的生活,我完全可以助你实现。但你要通过我来达成愿望,首先你必须审视自己是否具备足够的实力。钟情于秋菊,那么就该勇敢追求,提升自我,使自己配得上她。男儿因爱情而奋发向上,乃是天地间的正道。世上本没有天生的懦夫,只是很多人在半路上放弃了奋斗,才有了所谓的‘舔狗’。未来的路如何去走,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

  狗尾巴草儿摸着脸颊,吞吞吐吐地表示愿跟随林小风做事,不再提及娶妻之事。林小风审时度势,觉得他目前虽不具备足够条件,但潜力无穷,决定带他去京都历练,告诫他言行举止务必要谨慎,以免招惹是非。同时鼓励他大胆追求秋菊,只要他愿意努力进取,林小风愿意资助他求学深造,或者让他在付家参与造船产业,相反,也可以给他一笔丰厚的财富让他安稳生活,这些选择权全都在狗尾巴草儿手中。

  狗尾巴草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坚定了决心,愿意积极上进并娶秋菊为妻。林小风对此感到极为欣慰,承诺将会全力以赴协助他成长进步,让他留在付家静心修行,等到学业有成之日,林小风将在京都亲自迎接他。离别之时,林小风严厉警示,若狗尾巴草儿利用他的名义做出任何越界行为,必定严惩不贷。狗尾巴草儿牢记教训,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重新融入到人群之中。林小风临行前赠给他一句鼓舞人心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有拼搏奋斗,才能真正赢得胜利。”这句话犹如一碗滚烫的鸡汤,深深地滋养了狗尾巴草儿内心的土壤,为他今后的成长之路播撒下了希望的种子。

  再度抬起眼帘,林小风的视线无意间与付氏姐妹那双犹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交汇,她们的眼瞳深处似乎还凝聚着对他的一份独特关注,犹如晶莹的琥珀中镶嵌的细致情感。于是,林小风迈开了稳健的步伐,朝着那两位女子步步接近,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是铁匠手中的锤子,重重地敲打在沉寂无声的时间磐石上,激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

  付佳艺在这瞬息万变的氛围中捕捉到了他的靠近,脸色瞬息万变,一抹紧张的情绪悄然掠过,像极了秋风吹过湖面所激起的细微波纹,细腻且难以捉摸。她悄无声息地向身旁的姐姐付绫致耳语,声音虽然轻得如同飘散的丝絮,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姐姐,他来了,能否请你暂时退避一下,我有话想与他单独说说?”

  付绫致闻此言,轻轻斜睨了妹妹一眼,眉梢微微挑起,那微妙的表情变化中,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内心的权衡与抉择。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一刹那的沉默,比起任何语言都显得更为有力,更加意味深长。

  林小风还未完全走近,付佳艺便已迫不及待地抓住了他的衣袖,那动作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引导着他来到了一处较为清幽僻静的角落。林小风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疑惑地问道:“佳艺,何事让你如此急切找我?”

  付佳艺垂下了头,那娇嫩的脸庞上泛起一阵红晕,好似初春绽放的桃花,她唇齿间吞吐而出的话语,就像是从心灵深处潺潺流淌出的小溪:“实话说,并非什么天大的事情,只是听说你要远行,念及你平日里对我的诸多照顾,我想以此物作为临别的小小心意赠予你。”

  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裹着一支精雕细琢的簪子,其光彩夺目之处,犹如星辰坠落凡间,闪耀着独特的光辉。付佳艺羞涩地将这支簪子举至林小风眼前,那姿态就如同献祭一件稀世珍宝。林小风接过了这份沉甸甸的情意,心中的暖流顿时翻涌,他连声道谢:“感谢你的厚礼,我定会将其视为珍贵之物,妥帖保管。”

  付佳艺继而鼓起勇气袒露了自己渴望游历京都的心愿,然而现实中的遥远距离让她一时无法实现。对此,林小风语气坚定而满怀期待地回应:“只要你能在书院顺利完成学业,无论何时想去京都,我都敞开怀抱欢迎你,定会以最为热烈的方式来迎接你的到来。”

  目睹这个纯真善良、常常为自己费尽心思的少女,林小风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怜爱与欣赏之情。而付佳艺亦是以同样坚定的目光回应:“我保证,那一天我一定会来的!”

  就在二人重新回归人群中时,付绫致也缓步走向林小风,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袖,似乎欲倾诉一番更为深沉的情感。她徐徐展开手中握着的一个稍大一些的布包,里面是一本散发着浓郁墨香的诗集,那股温暖的体温仿佛还在书页间流淌。林小风接过诗集,翻开扉页,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她的作品《雨霖铃》,边上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批注清晰可见;而在书的末尾,她新添了一首尚未公开的诗作,虽未多加赘述,却饱含了她对林小风深深的感情——既有感激,又有敬仰。

  付绫致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神情略显忸怩:“林大人对我们付家的恩德犹如山高海深,小女子无以回报,只能将这本寄托了我无数心血的诗集赠予您,望您勿要觉得寒酸。”林小风双手捧着诗集,心中激荡不已,他郑重地收好,并承诺在处理完造船事务后,会派人将诗集送到泗水港,同时热情邀请付绫致若有赴京都之机,他定会以主人之礼热情款待。

  当林小风终于登上离别的马车时,付绫致含笑相送,内心却是五味杂陈,既有对林小风高尚人格的敬仰,又感动于他那份正直无私、胸襟开阔的君子气度。林小风转身告别众人,坐进了等候已久的马车,一众下属纷纷站起,争相表示愿意一路护送他前行,林小风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许诺返回京都后必会为他们争取功名。

  马车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逐渐启动,驶出了城门。车内,林小风终得以享受片刻的宁静,靳佳颖温婉地陪侍在他身边,见到他满脸倦容,体贴地将手搭在他的臂膀上。林小风见状微笑着问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亲昵,靳佳颖娇俏地答道,不过是怕他在忙碌中忽略了她的存在。林小风将她拥入怀中,用轻柔的话语安抚她的心灵。

  此时,靳佳颖无意间触碰到了付佳艺赠予的那支簪子,由于其尖锐而不慎被扎痛,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林小风迅速在车内寻找那支簪子,在发现它之后,靳佳颖目光触及的那一刹那,眼中闪烁出意外的惊喜之光,她好奇地询问这是否是林小风专门为她准备的礼物。林小风默不作声地点点头,靳佳颖在欣喜之余,背过身请求林小风亲自为她佩戴。当那支簪子稳稳地插入她的发髻,靳佳颖的脸庞立刻漾起一片醉人的红晕,她满含柔情地凝视着林小风,以一个深情的吻作为对他的关爱与呵护的回应,感慨万分地道:“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面对靳佳颖热烈的回应,林小风内心激动不已,他紧紧地拥抱住她,两人的感情在车厢这一方狭小的空间中相互交融,甜蜜的气息充盈每一寸角落,仿佛时间在这一刻为了他们的爱情而停滞不前。

  御花园中,靖江帝手持一封来自西厂的紧急密函,身影在花石小径上往来穿梭,眉宇间的皱褶时而紧锁如丘壑,时而舒展如平川,那变幻的神色恰似风云莫测的苍穹。王景文立于一侧,目光如炬,密切关注着靖江帝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懈怠。经历了漫长的思索,靖江帝终究将那封承载秘密的密函收入袖口,随之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原来林爱卿竟沦落民间,放下身份,屈身成为商家的仆役,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王景文闻此言,脸色也陡然变换,泛起一抹异彩。这封密函所揭示之事,关乎朝局稳定,靖江帝因此一直守口如瓶,未对外透露分毫。林小风,这位昔日朝廷重臣,现如今身处底层,扮演着一名平凡的下人角色,此情此景,无疑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

  靖江帝对林小风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赞赏:“这才是真正君子的风骨!朝中那些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君子的大臣们,相比之下,林爱卿今日的实际行动才足以证明他是当之无愧的真君子。朕当初决定让太子托付于他,现在看来,无疑是明智之举。”

  靖江帝对林小风的赞扬令王景文倍感困惑,他谨慎地探问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靖江帝嘴角勾起一抹包容而洒脱的微笑,随手将密函抛给了王景文:“你自己看吧。林爱卿尽管遭遇困顿,流落人间,但他并未怨天尤人,反而在离开官场之后,仍然心系付家上下,以德报怨,这种品质正是君子应有的风范。”

  王景文接过密函,一字一句地研读起来,面容随着内容的深入渐趋严肃。密函中的叙述尽管符合情理,但却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仿佛隐藏着更多的未知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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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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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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