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平很想吐槽,为何自己穿越以来,几乎每次出行,都是在渡水攀山。
虽说是为了赶路而抄的近道……但是这山路未免太过崎岖多折,行至羊肠小道之时,往往要控制马匹,紧贴悬崖峭壁而行。
种平很庆幸他并没有恐高之类的毛病,怀着“既然摔不死,就往死里赶”的精神。
他一路上除了换药和生理需求,基本没有停歇过,连吃饭都不曾下马,都是随意咬口干粮就着口吞下去。
尽管种平是个身无分文,四处混饭的挂名少府,平日里吃穿用度却着实不算差。
算起来,竟然只唯独吃过虎子娘送的豆饼,那一样粗粝干涩的食物而已。
这赶路的数日,是种平第一次知道,忍着呕吐欲望强行塞入食物,连咀嚼都会恶心,只能囫囵吞咽,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每天机械性地吞下没有任何味道的“糗”——也就是炒米粉。
不过是些简单炒熟后捣碎的五谷粉末,没有调味,颗粒粗大坚硬,他甚至没有热水能往下送。
种平现在真是,看到这玩意儿就反胃,再吃下去,别的不说,肯定是要便秘。
“少府,待渡过沂水,便入琅琊郡内,是否要停下修整片刻?”
太史慈望着种平那张满是菜色的脸,轻轻按住种平的肩膀。
他语气之中透着关切,种平如今的“尊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说得不好听,种平跟当初赶路去长安那番不修边幅的模样相比,如今是随意拉来个逃难的乞丐,都要比他体面上三分。
种平毫无自觉。
系统对他那还是没得说的,这几天给他恢复的痛意,都控制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似乎是要中和他赶路的疲惫。
因着腹腔和胸口的钝痛,他这一路上可是清醒到了极致,很少有入眠之时,连太史慈都不由得敬佩起种平的坚毅。
他自认换作自己,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决计做不到种平这般拼命忍耐坚持。
“赶路……”
种平方出口的话语停滞下来。hΤTpS://WWω.sndswx.com/
他注意到太史慈眼中有不少血丝,眉宇间隐隐也带着疲色。
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有金手指的。
即便他率领的是步卒,也经不起这样的跋涉劳苦啊。
“先在河畔歇息吧。”
种平指着自己干裂的嘴唇,笑道:“平口渴难耐,正想着取些水用呢。”
太史慈从怀中取出水囊:“某替少府取水,少府稍待。”
“少府……”
他望望跟在队伍的中,眼神片刻不离种平的樊阿。
“某觉得,少府还是让樊先生帮忙处理……”
“停!”
种平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太史慈!
你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叛变了?!
樊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我让他给我处理伤口?
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太史慈无奈,每每提到樊阿,种平就跟沾了水的猫一样炸毛。
少府就半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太史慈憋着一口气,很想劝说几句,没办法,他看种平,除了敬佩尊敬外,私下里是把对方当自己小弟弟看待的。
他现在就跟个操持家务的老大哥看自己死活不听话的混账弟弟一样,想揪着对方耳朵教训几句吧,心里却舍不得。
放任他糟蹋自己身子吧,又痛惜气恼,真恨不得直接把他绑到樊阿面前,强迫他看病。
“真没必要请樊先生。”
因为身高,种平不得不得仰起脑袋,眼巴巴注视着太史慈。
“我自个儿的身体我知道,我摔在马上来着,其实伤得不重。”
种平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了,他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写着“抗拒”两个字。
樊阿幽幽出现在种平身后。
眼中大写着“受伤”二字。
“……少府就这么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种平心说我可太相信了,你医术好到说梦话要把我解剖重新组合拼装呢。
幸好我没睡过觉,不然就被你这张仙气飘飘的脸给骗到山沟里挖心掏肺了。
你谗我身子。
你下贱!
太史慈一时间有些迟疑。
“真的,子义你看我。”
种平下了马,在地上跳了跳。
“……活蹦乱跳,一点事也没得。”
种平咬牙,坚持扬起个标准笑容。
露出八个牙齿的那种。
樊阿看种平的眼神活像是看到株长腿的人参精。
“吸溜。”
某个人吸口水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明显。
太史慈看着樊阿的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他无比认真转向种平:“少府既然说无事,那定然是无事!是某过于忧虑了。”
“少府放心,樊先生虽然医术高明,却也不能强迫少府行不愿之事,某为少府护卫,少府若是……直接唤某便是!”
种平挠头。
他觉得太史慈好像误会了什么……
众人在岸边埋锅造饭。
吃了数日的糗,这时候都想喝点热粥。
种平席地而坐,接过太史慈的水囊,“吨吨吨”灌了个痛快。
他这才体会到戏志才饮酒的快乐。
先不提什么水中毒之类的,这样大口喝水,真的很爽啊。
“子义,这沂水既然有渡口,想来也是有行船的,子义方至渡口,可见到船只?”
种平一边问,一边从太史慈碗里薅了根咸菜,用筷子夹断,嘬了一口,也不是很咸,但那酸味直冲天灵盖。
……真下饭啊。
种平猛灌了一大口粥,然后看见太史慈空口吃咸菜,还是一把咸菜吃下去,才咽一口米粥。
“……你不觉得酸吗?”
种平发出灵魂质问。
太史慈面色如常,兴致很好地给种平介绍:“这是某阿母所制,少府若是喜欢,某便取些赠予少府。”
种平本是随意一问,太史慈却当种平是爱自家制作的咸菜,种平也不愿意拂了太史慈一片心意,只得应道:“平,却之不恭。”
他之前同太史慈说,不必以官职相称,直呼他的字就好,太史慈执意不肯,觉得这样是对种平的不尊重。
虽没能改下太史慈的称呼,他二人相处,却是越发随意。
“某也觉得奇怪,若是寻常渡口,不可能半只船都看不见。”
太史慈喝完粥,从怀中又掏出个小布包。
种平闻这那股酸味,立马便意识到这包里装的应该就是太史慈母亲做的咸菜。
不过……
太史慈你的怀里是什么小叮当的异次元空间吗?
怎么什么都能掏出来?
“不像是遭了战乱影响的模样。”
种平先是低头看了眼太史慈那布包里,一根一根码得整整齐齐的咸菜,被那股酸味冲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抬起头,用观察渡口当借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依我看,倒像是有人避祸,提前买下了所有船只。”
种平并非是胡乱猜测。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姻亲、别枝、门生,举荐……互相粘连,消息传递之快,难以想象。
要说没提前得到一点曹操要屠徐州的风声,那是不可能的。
沂水渡口的船只全无踪迹,看来这逃难的,应是当地大族才是。
种平暗自回忆琅琊郡的名门望族都有哪些。
他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诸葛氏。
但……诸葛氏,用的上这么多船吗?
种平摇摇头。
他记得丞相逃难时,只是和叔父一家在一起来着,不该如此兴师动众吧?
“少府!那对岸有船只入水了!”
太史慈耳聪目明,种平尚在回忆之时,便紧紧盯着沂水,自然是第一个注意到对岸情况的。
种平闻言站起身,眯着眼睛去看那对岸,隐隐望见几个人在搬动数个木箱,那箱子似乎极沉。
……都避祸了,还带这么多家什物?
种平觉得难以理解。
(感谢书友20181201200741325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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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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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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