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自昨日午时便开始下,而且越下越起劲,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魏景山负手站在窗前,心里百感交集。
还真是让她说着了,这女子,有趣。
杜威准备了早餐端进来,看着自己主子拧眉思索,觉得王爷一定是在为行军发愁。
“王爷……”杜威想要宽慰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传令下去,大军驻扎此地三日,让大家好好休息。”魏景山不紧不慢地吩咐。
“三日?”杜威诧异,看了看窗外,“王爷,这雨下得急,想必不会下太久,不用三日吧。”
杜威心里明白,自家主子常年在外征战,越是战功赫赫也越是遭人嫉妒。
皇命难违,眼看着半月的脚程已然很赶,却如果再耽搁三日,延误了回城的日子恐怕让人诟病。
魏景山似是没有听到,转身坐在桌前用餐,慢条斯理,吃得极为专注。
“鱼大夫现在何处?”魏景山声音淡淡的。
“正要回禀王爷,鱼大夫打算进城,让属下来问王爷是否可以走了。”
“她已经准备好了?”魏景山一怔,看向滂沱的大雨和这昏暗的天空。
“是的,鱼大夫说伤员急需一些药材,她还要去拿王爷要的东西,所以要早去。”
“她人呢?”
“方才见她已经备马了,估计这会儿……”
没等杜威说完,魏景山戴上佩剑冲进雨中。
“王爷,王……”
魏景山已然不见了人影。
苏止渝的营帐外,她已经收拾妥当,正准备上马。
就见前方雨幕中一个伟岸的身影。
“王爷。”苏止渝向魏景山见礼。
魏景山看着眼前的小人,有一点恍惚,好似哪里不对劲。
只见苏止渝一身村民的装束,粗布衣裤,看上去略显宽大。
魏景山打量半天,这张脸,也太丑了。
看对方望着自己出神,苏止渝恍然大悟。
“我如今是城中的通缉犯,今日大雨,想必守卫不严,我便简单做了假面。”
苏止渝摸了摸硕大的鼻头,很是得意。
“这里没有什么材料,我将就做的,看着还行吧。”
魏景山这才看出来,原来的柳眉变成了稍粗的剑眉,鼻子做大了好几倍,变成了酒糟鼻,鼻头红彤彤的,嘴角不知被做了什么处理,往下耷拉着,还有两颗龅牙。
魏景山给了她一个很无语的表情,随手扔给她一套斗笠蓑衣,翻身上马。
雨天路滑,两人两马,行速不快,默默无语。
“把牙拿掉。”
“诶?”苏止渝正在走神,没听清这突如其来的话。
“牙。”魏景山提高了些声音,“这般模样反倒惹得人想要多看两眼。画蛇添足。”
苏止渝这才明白,这位爷走了这么半天竟然憋出这么一句。
她慢吞吞地摘掉两颗大门牙小心地收在袋中。
“王爷不用装扮一下吗?就这么进城不怕被看到?”
“这城中无人见过本王。”
苏止渝看过去,虽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却仍旧能够看到清晰的下颌线,和略显苍白的脸。
“可是王爷这等相貌,就怕旁人见了一次便能记住了,还是小心些好。”
“哦,你是说本王很英俊吗。”
苏止渝:“……”
怎么这人竟能如此不懂得谦虚。
她眨了眨眼,在心中默默点点头。
暴雨如注,噼噼啪啪的声音形成了有节奏的韵律。
这样的雨天,只会徒增伤感。
“那两个物证在我的朋友处,我们先去取来我会向王爷禀报其中详情。”
魏景山安静听着,没有答话。
一阵静默,只有风声、雨声和马蹄踏入泥浆的声音。
“那骸骨是我母妃的,”魏景山幽幽开口,“八年前,我出征那日她暴毙而亡,我明知她是被人害死的,却无能为力。”
苏止渝一怔,她没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统率千军的大将军童年竟然如此悲惨。
“他们说我母妃是病死的,可是太医的脉案我见过,我母亲身体康健无虞……”蜀南文学
“那脉案?”苏止渝像是想起来什么。
“早已被焚毁。”魏景山仰天长叹,“我也是偷偷去翻看过一次。”
苏止渝想起那具女尸腹腔内的金锭,吞金而亡。
看着对方悲痛的神情,说起母亲惨死,他刚毅倔强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孤独和落寞。
苏止渝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魏景山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反应,“我如今回来了,定是要为我母妃讨还公道的。”
苏止渝点点头,“我会帮王爷查明真相。”
“那太医现在何在?”
“他们不让我进母妃的寝宫,我并不知道是哪位太医。”
“那王爷心中可怀疑过仇家是谁?”
苏止渝看到那双凤眸微微眯起,露出一丝凌厉的光。
雨越下越大,沿着斗笠的边缘形成了一圈水帘。
昏暗的天际间,远处的滚滚乌云压顶而来。
暴风雨即将到来。
城门近在眼前,因为大雨出入的人极少,守卫也极松懈,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二人便成功进城。
转了两个弯,行至南大街的第二条小巷里,魏景山跟着苏止渝拐进了一个小门。
“今日闭市,请回吧。”
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
“贾二,是我。”苏止渝随手摘下斗笠脱去蓑衣随手丢在门口,走进屋内。
魏景山紧随其后,将两套衣服整齐地挂在门廊下沥水,又拍了拍身上的水汽,躲了躲脚上的泥水,才慢慢步入房间。
“嗷……”
这猝不及防的一嗓子差点将魏景山的天灵盖震开。
那被唤作贾二的矮小男人,看着约莫三十岁上下,五短身材,一张脸全是褶皱。
“姑奶奶,你怎么来了?”
“昨日孟子申那小子来说你出远门,下午就张贴了你被通缉的告示,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苏止渝开口,魏景山就听到蹬蹬蹬跺楼梯的声音,从楼下又下来两个人。
一个道士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道长,五哥。”
苏止渝看上去很开心,“无碍无碍,小事。”
“你这丫头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偏巧那个孟子申却又什么都说不明白,白白让人着急。”
“现如今你却出来了,他倒是进去了。”
“听说是被当成了共犯,还是他娘亲自出面将他弄出来的,这会被禁足在家呢。”
“罪过罪过,是我连累了子申。”苏止渝转头看看魏景山。
对方恍如与自己无关一般,正在闲庭信步地打量着这件小院子。
刚进门时门脸小得很,进来之后别有洞天。虽说不上奢华却到处堆砌着种种工具物件,码得整整齐齐。
魏景山仔细辨认,各种兽皮,刻刀,缝纫的工具还有锤、剪等,他看不出这些是做什么的,独自琢磨猜测着。
“这位是?”
终于有人想起他来了。
“哦,他是王……”苏止渝愣了一下,“老王,一个朋友。”
众人纷纷向魏景山打招呼,魏景山迫于无奈客套地一一回礼。
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难听称呼气的狠狠剜了苏止渝一眼。
“我来介绍。这位是贾二,二皮匠。”苏止渝指着矮个子男人说道,“二皮匠你懂的吧,就是缝尸体的,但是贾二还会做假面,以假乱真,是我师父。”
魏景山点点头,看了眼她脸上的那个酒糟鼻子,此时看着倒是顺眼了许多。
“这刁老道也是我师父,卜卦算命、求签算命,老道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你就敢。”老道施礼,一边向魏景山打招呼,一边怼了苏止渝,“你这丫头,好生叫人担心。”
“我这不回来看你们了吗。”苏止渝拉了拉老道的胡须,“这是五哥,仵作,也算是我师父。”
魏景山心里明白,这些人都做着最底层的工作,算卦、缝尸、仵作,都是些与死人打交道的人,一般人嫌弃他们晦气,所以很少愿意与他们往来。
而这种工作因为愿意做的人少,手艺好的就更少了,所以收入不菲。
难怪这个小院看着倒不像是个穷苦人家。
“这次出来着急得很,长话短说,”苏止渝坐下来,“那两个东西呢?”
……
魏景山在廊下踱着步子,一转头,看到那个小巧玲珑的身影与她的朋友们亲切热络地交谈,眉眼中透着温暖的光。
这曾是他最渴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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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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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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