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织的笑声萦绕了整个小院,也将整个郭络罗府上这段时间的低气压冲散。

  这座不是太大却充满温情的宅邸,如同渐深的春色透着无尽的欢欣与希冀。

  痛痛快快吃了一顿,嘎鲁玳请阿妈带着额娘回去早些休息。

  自己收拾完毕,简单在丫鬟的服侍下用热水擦拭了下身子,她如今的情况是万不敢沐浴的。

  这一天情绪大起大落,嘎鲁玳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睡眠。

  ················

  人声鼎沸,车马如龙,满眼火树银花,各色灯笼高悬,远处的天空绽出朵朵烟花。

  几个举着兔儿灯笼的小孩子嬉闹着在人群中穿梭,欢快的笑声传出老远。

  十里长街,人潮如织,不少年轻的姑娘也结伴出来游玩。

  察觉到不远处的少年们偷偷盯着她们瞧,一个个羞红了耳朵,还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扬着骄傲的小脑袋。

  指着长街两侧商家摆出的各种灯谜轻声商量,时不时相互打闹露出的娇憨可爱,看呆了未经过此间美景的小小少年。

  路边小贩积极招揽着走过路过的客官,街边馄饨摊子升起的袅袅白烟,桂花汤圆的清甜气息,红艳艳的糖葫芦架子被兴高采烈地孩子们围满了,一个个伸出细嫩的小手把刚从爹爹那里得到的铜板换成一串酸甜可口的糖山楂。

  噶鲁玳口舌生津,走近也要一串品尝,却发现自己是个被排除在外的看客。

  轻声低笑摇了摇头,原来只不过是梦境。

  继续在这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看着男女老少脸上露出的笑容,她似乎也能感受到这万家灯火的热烈。

  脚下一片轻盈,皎洁的月光也被人世间的千灯万盏衬的有些迷蒙。

  跟着人群走啊走,看天上的星,赏人间的灯,听花楼传出婉转的歌,欢快溢满了她的心脏,为什么她会这么欢欣满足。

  不知不觉,人声见消。

  前方有个人影和她一样,远远观望这上元佳节的团圆喜乐。

  明明是这么热闹的嘈杂的环境,他的身周就偏偏笼着浓浓的孤单寂寥,像被红尘万丈遗弃的沙鸥。

  那身影很高,身形俊逸挺拔,肩宽腰细,背在身后的右手修长有力。

  噶鲁玳心思,在梦里还能邂逅美男,自是不能错过!

  她调皮的走到男子背后,伸出手试着在他肩膀轻轻拍了一下。

  竟然真的可以接触,这美梦要向着春梦的走向发展了么~

  男子似乎是被唬了一跳,转过身,却让人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轮廓清晰,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他并没有开口,只是愣愣的盯着噶鲁玳,那种不可思议的惊喜瞬间冲淡了他周身的愁绪。

  咦,这是什么剧情?偶遇前男友了??

  人家前身是个大家闺秀,哪有她想的这么跳脱。

  可噶鲁玳看不清这面容,并不能分辨其身份。

  本着路过不能错过的心态,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小渣女。

  她笑着开口,搭讪金句脱口即来,“这位公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最后一个字出口,周围繁华夜景,往来人群,瞬间粉碎,天上一颗流星划过,终结了这个旖旎的梦。

  ···············

  京城,乾清宫。

  康熙皇帝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直身体。

  是她,他终于再做了那个梦,他终于再次梦到了那个人!

  即时梦中他们都不再是幼时的模样,即时他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可他就是知道,那就是她。

  四更天的寝宫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康熙向来不喜在他单独就寝时内室有人,此时他抱着被子坐在龙床上,头埋在双膝上,努力想要抓住最后一点梦中的余味。

  他想再见她一面,他想再听听她的声音,他想再听她再说一句“要不要吃糖山楂?”

  就如同初见那夜,她点亮了他黑暗的世界,给了他在荆棘路上前行的一盏小灯。

  那是他刚即位一年的元宵,那是他生命中的至暗时光。

  自小被汗阿玛无视,活得卑微又没有存在感,却意外被皇祖母扶着登基。

  四辅臣相互勾连把持朝政,皇祖母对他要求甚高,鲜有温情。

  他不敢行错一步,说错一句。

  他被逼着笑,被逼着听话,被逼着懂事,被逼着安安静静做个乖乖的小皇帝。

  他那时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却被一双双手推上皇位搭成的戏台,按着他们想要的样子日夜不停地唱……

  他想逃,却又能去哪里?

  最大的勇气不过是在元宵那夜,趁着皇祖母和辅臣们忙着勾心斗角,彼此博弈的时候偷偷带着梁九功出宫看了一眼凡世中他人的悲欢离合。

  他看着元宵节的车水马龙,节日的万家灯火,看黑暗夜空升起的绚烂,天桥拥挤嬉闹的人群,闻到街边各种吃食的香气。

  原来这就是他的万民,原来这就是他的王朝。

  可他为何却不入这繁华,被无形丝线禁锢久了,一时获得自由,他竟然没有勇气去触碰这么热烈的真实人间。

  他终究不过是个傀儡……

  他远远站在人群外出神,她就那么闯入他的世界。

  万家灯火阑珊处,春花秋月又几度。

  那么明媚的小姑娘,那么亮的眼睛,他好羡慕如此鲜活的生命。

  她看着他愣愣不出一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小弟弟,要不要吃糖山楂,我额娘说不开心吃个糖山楂就会开心了。我的都给你。”

  自小到大只有母亲像这样温柔的摸过他,可自他登基,母亲也再不敢如此亲近。

  康熙鬼使神差的接过小姑娘手里的糖山楂,那鲜红的颜色和她身上的衣裳一模一样。

  热烈,美好,像一团火跳耀。

  从头到尾他没有开口,他就看着那抹鲜红消失在人海茫茫……

  相遇不一定有结局,康熙本想就那么将她留在心里,再不提起。

  可是这夜的梦,让他终于懂得。

  原来有缘无分只不过是他对自己懦弱的屈服……

  原来不再提起不是遗忘,总有一天会天翻地覆……

  ············

  梁九功正在偏房休息,他如今的地位已经用不到在门外给皇上守夜。

  正在这时,细细的脚步停在他的门外。

  “叩叩。”

  梁九功瞬间清醒,“进。”

  房门轻轻被推开。一个小太监闪身入内,梁九功瞥了一眼,认出是自己徒弟小德子,这小子一向机灵又有眼色,这时叩门绝对有事。

  招手示意他上前,小德子俯身在他师傅耳畔一阵低语。

  听着听着,梁九功那双半眯的眼睛瞪得溜圆。小福子禀报完,一脸愁苦的俯首帖耳站在那等师父安排。

  梁九功略微沉吟,挥手先让他退下。

  这事儿,他可真的决断不了啊。

  他在那边安排的人并非皇上的命令甚至皇上都不知情,可身为奴婢不就是想主子所想。

  不正是靠着这幅面面俱到,心细如发,他才能从那么多小太监中脱颖而出?

  可今天这事,他梁大公公也是颇有些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万岁爷已经四年没提过那边了,本来他都觉得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撤回人手。

  哪知,这就出了这事儿。

  就算皇上似乎是忘了,可年初那位内庭新宠。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心里明镜儿似的。

  哪有无缘无故的缘分,怎么可能就是万岁爷能从进宫的一大波宫女里一眼瞧到那位,这可不是大选,几个几个的都能让皇上瞧清楚。

  哎,愁死了。

  他以为主子有了那些娘娘小主,这些年的事多少就能放下了。谁知道这……

  梁九功愁的肚肠都搅在一起,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

  要是皇上不在意了,他贸然提起,那位现在身份真的不大好。再引得皇上龙颜大怒,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梁九功就这么纠结了半宿,再也没能入睡。

  到时间服侍皇上起身,梁九功小心看了眼皇上的脸色,怎么比他这个半宿没睡的人还不好,他不敢耽误皇上早朝,决定等皇上有闲暇他再上禀。

  皇帝下朝处理完奏折,要茶时,喊了一声,他竟然没听见。

  康熙有些不悦的提高了声音,“梁九功!”

  他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这一顿板子很可能逃不掉了。

  梁九功上前几步,一下跪在皇帝近前,不住地磕头。

  砰砰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侧殿。

  侍候的宫女内侍头都不敢抬。

  这可是皇上近身服侍的大太监,现在看他出了丑,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梁九功不住的求饶,来来回回就这一句,却又不敢说明原因。

  没听见吩咐事小,可那位几乎是皇上的逆鳞了,他真的不敢贸然去触。

  他可清楚记得得知那位已为人妇的晚上,万岁爷把所有人赶出去,在寝宫枯坐了一夜。

  难道他要去揭皇上的伤疤吗?

  康熙慢悠悠喝着茶,瞥一眼跪在那的梁九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突突了一下。

  放下茶碗,冷声道,“可是有什么事?”

  梁九功磕头如捣蒜,这时额前已经一片青紫。他抬起头满眼泪,看着皇帝,抿紧嘴,又深深趴伏了下去。

  康熙倏地想起昨夜的梦,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完全听不出一点情绪波动的开口,“你们都下去,离远些。”

  侧殿十几个内侍宫女,窸窸窣窣的躬身退下。

  嘎吱声响,一阵风卷了进来,很快又被隔绝在门外。

  万籁俱寂,梁九功恨不得把呼吸都停了。

  康熙就坐在那,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整个侧殿只有一声皇帝轻轻叹息,梁九功偷偷抬起一点头。

  就看到御座上的万岁爷一动不动,确深深的透出一种怀念。

  他咬咬牙,豁出去了。

  膝行到康熙脚边,挺直上身,将他半夜得到的消息一字不差的禀告给皇帝。

  信息不多,几句就说完。

  梁九功又深深跪伏下去,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

  终于,头顶传来皇上充满疲惫的声音:“你起来吧。”

  梁九功之前磕得有些狠,头有些眩晕,可这时候他哪顾得这些。

  连忙起身,躬身望向万岁爷。

  他一定是看错了,自孝康章皇后(康熙生母-佟佳氏)辞世,他再也没看过皇帝流眼泪。

  可他知道,那一抹晶莹不是他的幻觉。

  连忙深深低下头,恨不得把背弯折。

  他静静等着皇上的吩咐,可御音再也没响起。

  陛下在御座上又坐了半个时辰后,继续处理公务,按时用膳,食量都没有什么变化。

  晚上照常翻了牌子。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皇上还是那个皇上。

  可梁九功知道,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迟早会把这一切虚假的宁静劈碎。现在皇上表现得波澜不惊,他如何不知道皇上压抑的感情。んτΤΡS://Www.sndswx.com/

  那确是皇帝,

  却亦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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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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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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