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原以为黄永宁今日要招待族老吃酒,想必中饭已经陪过了,黄永宁懒怠得再敷衍这些族亲。
眺一眼窗闼外,见天光尚早,便让小厮先回去,他将大字写完,整理一下笔墨,即自行前来。
平日在书院斋舍,笔墨都由小才帮他准备,他难得做这些事,不免笨手笨脚的,总以为片刻就能好的,却费了不少功夫。
等他下楼踏进内堂垂花门,夜色已经降临,雪光莹莹,微风淡淡,只怕明日一早就能放晴了。远远传来前院人声杂沓,越发衬着内堂之幽静。
彼时天寒地冻,黄永宁平日起居的偏房垂着锦帘,正是饭晌,卷帘的小丫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王恒正要推开锦帘,忽听得偏房内“哐当”一声,茶杯掷得粉碎,黄永宁的声音怒喝道:“没眼色的东西,这会子我叫他不来,还指着有谁给他撑腰杆,做他的千秋大梦吧,东楼长房如今我一个人说了算。”
这不免有些尴尬了,王恒放重了脚步,弄出些声响来,里间的小丫头慌忙出来服侍,朗声禀报道:“王七公子到了。”
黄永宁笑盈盈迎了上来:“七公子这厢请。”
转身见旁侧中年管家妇伏身侍立一旁,他毫不避讳王恒,对管家妇道:“你此刻便去说与他听,少不得多少好处等着他,如果你搬舌弄嘴,让我知晓了,饶不了你。”
话语说得狠厉,黄永宁表情却只是淡淡,与王恒分宾主落座,谈谈说说,席间气氛欢笑融洽,似乎他的心情很快就好了。
王恒这几日直觉黄永宁待他极亲热,彼此相处得也很是融洽,相互之间似乎有一些共同点,也许都是出自小乡宦之家,只是不知黄永宁为何入赘了黄家。
王恒自知不善于饮酒,凡是宴饮皆是能推就推,外出更是从来不喝,今日因黄永宁先怒后喜,陪着啜了几口,不知不觉竟饮了米酒两盏有余,觉得脸酣心跳,黄永宁便叫小厮将他送回外堂二楼西厢房。
王恒也无甚事,倒头就睡,到了后半夜悠悠醒转,顿觉嗓子似要冒火,却原来是渴醒的。
床榻侧畔圆几上有一壶香茶,是刘妈下午泡好的,此刻也不管茶水冰凉,先筛了一盏润润喉咙。
饮过冷冽的香茶,睡意不觉全消了。心里挂念雪停了没有,便挑开帘幕,侧身往窗闼外张望。
屋外黑沉沉的天,不知是甚么时辰,从西厢望下去,瞧得见东楼做道场搭的棚,挂着数个灯笼,发出幽暗的光,雪下得不大,却仍未止,一朵一朵在空中旋转、飞落。
王恒心中叹气,伏在窗前发愣。
猛然见楼下游廊中一人披着大氅提着灯笼向南而去,王恒目力上佳,且今夜做道场搭了棚,楼下多悬挂了几盏灯笼,较平日里亮堂,倒让王恒一眼认出这人便是黄家姑爷黄永宁。
夤夜冒雪,黄永宁孤身要去哪里?
王恒在万户庄居住了好几日,现下也对庄内地形略有些了解。
黄家长房嫡派居住的东楼,位于整个坞堡的最东方,附近没有别的民居,地处较偏僻,朝西朝北才是坞堡的中心地带,向西走,才能走向四通八达的巷道。
按照黄永宁现在的走向,游廊向正南方去,数百步开外,只能走到黄氏祠堂。
黄氏祠堂,王恒心念电转,忽然忆起白天假山洞里听到两句没头没脑的话,“今夜祠堂。。。。。。”,难道山洞中两人邀约的对象就是黄永宁,深更半夜总无好事,不知事关何等机密,却也不是自己这个外人可以置喙的。
心中惶惑,愈发了无睡意,索性靠在窗闼上坐等天明。
没想到今夜不太平,须臾,游廊下隐隐绰绰一点幽光,自西向东,不到东楼便向南折去。
王恒定睛一看,又有一人提着灯笼朝南,此人身形甚是臃肿,应是一名成年男子,王恒一时认不出是谁。
心念电转,无端胸腔中心跳砰砰,王恒想起在书院中临别夜话,黄云台何等忌惮族中宗亲,直接以仇家称之。
黄云台被人邀约至三英桥,从此不见人影,王恒心中早就了然,云台兄一定是遇难了。
而今,同为长房嫡派的黄永宁被邀约去黄氏祠堂,王恒紧锁双眉,这两件事有关联吗?黄永宁会不会有危险?不安的感觉一阵阵袭来,如果自己能早一日来到西山岛,云台兄便有人可以依仗。
王恒决心不能袖手旁观,眼看着黄永宁再出事。
想到这里,王恒心中悚然而惊,不能安坐着不动。把棉袄裤袜穿戴整齐,又虑夜半严寒,将刘妈给他替换的皮袍也披上。
西厢房没有灯笼可用,外书房有一个备用琉璃油盏灯,王恒觉得风雪夜里,握着油盏灯比烛火显然要防风一点,便将油盏灯点亮,悄悄下楼去。
王恒行至游廊向南的岔路,即是先前望见黄永宁的地方附近,恰闻听更鼓四声,远远从西北方向万户庄门楼那里传来。
竟然已是四更天了,约客这么晚去祠堂,若说没有阴谋,真让人不相信。
黄氏祠堂位于东楼正南方,附近没有民居,四周古木森森,王恒白天没有来过,只是大致知道个方向。
雪仍在星星点点地飘零,一时半会盖不住行走的足迹,对于王恒来说,只需要跟着雪中足印,便能尾随前面两个人的踪迹。
足印停在祠堂东角门,王恒抬眼一看,朱漆角门门缝里依稀透出昏黄的灯光,轻轻一推,门是虚掩的,里面明显有人,因为争吵声随即传来,是那种没有避讳的大声争执。
祠堂里前几天举行过冬至祭,之后没有经过很好的整理清洁,香烛烟雾的味道刺鼻得紧。黄氏祠堂规模不小,就算点了烛火,还是显得幽暗得很。
王恒推开祠堂门时,没有征兆地瞧见一个白影朝祠堂梁上飘去,顿时惊骇失色,揉揉眼睛,再定睛去看,哪来甚么白影,烛火光影斑驳而已。拍拍胸口,默默祷告道:黄家列祖列宗,我深夜前来惊扰诸位,只为搭救汝家嫡派子孙,千万莫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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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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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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