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唱完一曲，门铃响了。杜青连忙给他摘了面具，又摘了自己的。门一开，申大坤抱了晓光进来了。晓光来到他面前说：
“伯伯，把你的嘴张开，舅舅给我买了巧克力。”
他心里真难受呀，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喊“伯伯”。但他马上张开嘴，抱过杜晓光，亲了一下，问她学琴累不累。晓光有点委屈，瞅了杜青一眼，说累死了，那里没有空调，热死人。刘佳生抱她起来，悠了一圈说乖孩子，咱不去学了吧？
没等杜晓光说话，杜青过来，用湿毛巾擦了晓光的手、胳膊、脸和脖子，缓缓地说：
“不学琴，你想干什么？别怕苦，将来才有出息。你看，为了你学琴，伯伯给你买了琴，舅舅又去接你，你可别偷懒才对哟。”
刘佳生让给申大坤一支烟，打上火，说大热的天，你辛苦了。申大坤嘿嘿一笑，露出那颗光闪闪的金牙，那颗牙是练跆拳道时让人踢掉的。刘佳生再瞅瞅他抖抖的右手，心里一酸，干啥事都不容易呵。申大坤不练那个，手也不残了，牙也不假了，但想在体育局谋个差事就难了。申大坤吸一口，喊一声刘哥，说不辛苦，反正我没事。刘佳生说，你们那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咋没事了？放了假吗？申大坤说，还不是躲那帮子记者嘛，我这人拙嘴笨舌，就怕见那些人。跟表姐在这儿，清静，他们也找不着。
晓光发现了面具，一看是戏台上的形象，马上给申大坤扣上书生的，自己扣上了小姐的。申大坤脸盘大，面具不能全遮住，显得滑稽。刘佳生和杜青瞅着他们笑了起来。
晓光唱了起来，是刚流行的《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边带刺的玫瑰……”
申大坤说现在的老师教的什么歌，他摘掉晓光的面具，让她擦擦汗。他把小姐面具扣在了杜青的脸上，说表姐，咱俩来段《天仙配》。晓光马上鼓掌，说妈妈快唱七仙女。申大坤已经在杜青旁边立了一只脚，等着跨台步呢。杜青推辞不掉，马上清清嗓，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申大坤身材显笨，但一走台步，倒是灵活，扭到她身后，一抬手唱：“绿水青山带笑颜。”
6
刘佳生抱了杜晓光，轻拍她光滑的肩，问：
“乖，你喜欢面具吗？”
“喜欢。如果全街上的人都带了这个，男的帅哥，女的靓妹，街上该多亮啊！今去买冰棍，见个独眼人，还脏，我吓了一跳。那天还见了个傻子，穿一件脏油油的棉大衣，在太阳下，脸上的黑灰闪着光，分不清鼻子眼，我害怕。有了面具，多好哇。最好还有人戴小白兔的脸，别戴大灰狼的。那时街上该多好玩啊！”
刘佳生沉默了。他瞅瞅镜子。镜中的自己跟晓光比起来，简直是满脸狰狞。晓光的脸圆圆的，白里透红，真像刚摘下的大苹果。她眼里的光都是清澈的，透明的，像洁净的水。
7
黄昏笼罩下来时，窗外有些骚动。刘佳生明白，那是附近的居民拉车、骑车、开车去出夜市了。比起河南岸，这里住的多是老牌市民，没有土地，街道工厂也多倒闭。他们有的二十多岁，有的六十多岁，总不能不思进取吧。他们中的男人上午睡觉，午后买菜，交给女人摆弄，素的过水洗净，荤的过油炸好。男人们整个下午不是打扑克，就是打麻将。天一靠黑，啁上两瓶啤酒，弄东西上车，再操车“进城”。他们也是锦城居民，而且是老居民，但如今与城南一河之隔，两重天地，他们自觉不自觉地降了身分，像乡下人说的一样，“进城”去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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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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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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